江叙眉眼轻轻蹙起，对于谢然的话保持沉默。

许久后，开口问：“你是说你朋友在和贺瑞泽网恋？”

谢然起初未曾想告诉江叙关于苒苒和V网恋这件事，考虑到贺瑞泽是江叙的堂弟和现在他目睹到前者和男生接吻，这渣男称号妥妥坐实。

没拍到照片等于没证据。

不过没关系，他已经决定放弃和谢萱的赌约。

刚好今早和贺瑞泽他们打牌赢得一万三，一万放在江叙那边存着用于下次和他们打牌使用；至于江叙给他的三千块钱完全可以拿来认输给谢萱，彻底结束这场赌约。

反正算下来的话他也没亏本。

“对。”

谢然斟酌措辞：“上次我朋友和我说的。”

江叙额间突的一跳，荒唐念头从脑海中飘过，耐着性子追问：“你朋友叫做什么名字？”

谢然抬起眼眸和江叙对视，觉得对方现在的情绪莫名奇怪；江叙从来都是喜怒不显露，更别提对什么八卦、秘史感兴趣，怎么会问起网恋对象名字。

好在有应对之策，问什么答什么：“宋苒。”

江叙神情变幻莫测：“哪个苒？”

谢然即使困惑仍然必答：“草字头一个冉冉升起的冉。”

话音刚落，身侧的江叙停下脚步，眼神前所未有的冷淡，周身气压仿佛在这一瞬间降低百八十度，让人不由颤栗，品出几分异样。

许是撒谎的心虚，谢然没察觉出江叙是在听到宋苒这个名字而引起的情绪波动，以为对方自身作为兄长是在因弟弟脚踏两条船而感到怒意。

谁知对方语调颇为古怪地说：“苒苒？”

清冷的声线富有磁性，叠字称呼让谢然耳根泛着痒意。

“你是说你朋友宋苒和贺瑞泽在网恋———？”

谢然再傻也听出江叙的声音不太对劲，刚想说话，结果听到对方轻嗤一声，仿佛是在自嘲亦或者是对网恋这件事嗤之以鼻，再不然是对于贺瑞泽乱搞做法不赞同；就在他斟酌劝诫“弟弟打不得”的说辞，江叙却言————

“挺好的。”

仔细听还带着几分低气压的冷漠与嘲弄。

谢然满腹劝想开的话到嘴边顿时失声：“.....”

不正之风！三观不正！

怎么会觉得“挺好的”呢？

谢然张张嘴巴又合上，最后轻咳一声：“贺瑞泽脚踏两条船这件事是不是不太好？如果他真的喜欢男的就不应该招惹我朋友。”

事实是苒苒死皮赖脸地缠上去。

好不容易连续发一个月的消息获取到好感度，再加上女装buff叠加，加速勾搭上渣男，但苒苒单纯和V聊聊天，谁知道对方提出网恋和线下见面。

主动两字推到V身上不为过，反正这件事江叙不知情。

江叙斜睨一眼谢然：“是吗？”

谢然结巴：“是、是吧？”

江叙沉敛眼眸：“你怎么知道和苒...你朋友网恋的是贺瑞泽本人呢？”

谢然没告诉江叙，原本他还怀疑V就是对方。

一开始很确定是贺瑞泽，后来因为种种事情持着怀疑态度。

江叙作为贺瑞泽的堂兄，应该会知道些内幕，谢然手指无意识蜷缩，仰着脑袋问道：“难道不是吗？”

“不是。”

谢然下意识想问是谁，谁知江叙接下来的话让他晴天霹雳，有那么一瞬间眼前一片漆黑到看不清任何事物，脑子亦是昏沉迷糊一片。

周遭空气仿佛被抽走，连同呼吸更是一滞。

因为他听到江叙一字一顿地说：

“和你朋友网恋的人不是贺瑞泽。”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