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熟的,
好看的皮囊。
有些人不会用。
有些人不珍惜。
要是这两者凑到一块儿,
也就是里面的动静。
岐林抽了手,冲臧南渡一乐,用嘴型叫了一声臧爷。
手指撤退的时候,碰到了对方温软的舌侧。
岐林盯着臧南渡瞧,脸上都是装来的天真。
臧南渡轻张嘴巴的时候,动了下喉结。
同时也没追究。
之后岐林才慢慢后退,旁边的动静还在继续,两个人就找了清静地方。
“臧爷怎么会来,”岐林没能抽成烟,就往臧南渡身边凑了凑。
“来看老师,”臧南渡站着没动,任由岐林靠近,只是低头又添了句,“她做嘉宾。”
“有烟么,”岐林突然转了话,他早就瞧见臧南渡兜里的东西,嘴里馋着就讲出来了。
自己以前当学生那会儿装一下估计能唬得住臧南渡。
现在自己的心思就差写在脸上,臧南渡不可能不懂。
同样,也只是不追究。
“抽烟不好,”臧南渡嘴上说,但还是伸手,递了根给岐林。
岐林笑着拿烟,嘴里又喊了声“谢臧爷”,自己寒暄了离开。
岐林没回头看臧南渡的表情,也知道现在他肯定在盯着自己看。
只不过现在他还有工作,臧南渡是一部分。
事业也是一部分。
等他回到化妆间的时候,基本上都坐着在排妆。
这次算是预先排练,达到效果就成,所以有些练习生脸上的妆感不重,但是都有点儿尴尬,很明显是妆师草率的后果。
岐林找了没人的镜子坐下,山易亭就站到他旁边,问,“之前一直在意一件事,”他手指敲在岐林耳后的镜架上,“节目要求里头有互动,戴着方便么”
岐林回头自己也摸了摸,“那我就摘了。”
在辰星的练习生里不是没有近视,只不过基本上所有人的选择都是戴隐形,或者干脆为了形象做了矫正,岐林这里因为戴着违和感不重,观察镜片儿的厚度也堪堪了了,山易亭就一直没上心。
“影响视力的话,你可以”
山易亭自己掂量了一下又想让人把眼镜戴回去,毕竟他手头没有隐形,但是在他讲完话之前岐林自己就摘了。
没有那层碍事的玻璃,才让山易亭知道,
一个人的眼神能有多放肆。
也是因为岐林摘了,山易亭才第一次看清,岐林比常人略深的眼窝。
睫毛和眉毛的颜色衬着周围的白皮就显得五官更立体。
山易亭伸手在岐林眼角上搓了搓,直到那块儿的皮肤开始微微发红,“这双眼睛要是不沾点儿颜色,真的不适合盯着人瞧,”山易亭摇头,他捏着眼镜两边儿轻轻抬着又重新放回它原本待的鼻梁。
以前没在意,岐林的眼睛顶个儿漂亮。
但是相反,作为练习生来说亲和力效果简直跌崖。
那双眼睛盯着山易亭的时候,
他下意识没敢呼吸,
直觉让他给岐林下了判断,
太过凉薄。
岐林自己摸着眼睛眨眨眼,扭头问他,“又戴着了”
“你最好整期节目都别摘,”山易亭提了建议,又低头提醒他,“今天头一次录制,另外参加节目的大咖位艺人基本上不会到,这次主试录主要目的是观察。”
“观察这里的每一个人,所以收敛表现欲,”山易亭说完把弯着的腰挺起来,又开始盯着自己手上的牛皮本写写画画,随即交代完转身,但是底下西装的衣角被人拽住,岐林站起来凑在他耳边笑问,
“山哥给我开的小灶是不是有点儿多”
山易亭一只巴掌捏着本子的两边轻轻合上,微微低头瞧他的睫毛,“这灶儿我没给火儿,自己点着弄亮都是你自己的本事。”
岐林自己又坐回座位上,因为周围没人姿势就有点儿放肆,而且刚才很明显,
山易亭和他没有对视。
这张脸,
实在是好使的过分。
岐林歪在椅子上看台本,他开始回忆之前看过的节目过程。
简单来说就是在包括咖位明星和场内嘉宾在内的人员里第一次抽签角色直播,在这期间全网依据节目中嘉宾和练习生的表现自己进行c重组,第二次依照网友要求会对人气最高的组合进行二次组合。
最后进行磨合,争取最后呈现最好的节目效果。
再由最后全网投票和台内点评两者综合得分,最终指定最有观众缘和能力的练习生出道。
其实说白了,所有的主导权都交给观众。
自己有多少本事在这儿都不是最重要的,观众缘这个东西说起来很玄幻。
岐林站在中间侧了头,从刚才的二号通道看见一个人,是他上车之前坐在自己旁边的男生。
他的嘴角和眼眶现在都透着红,往前看的时候也侧头看见岐林,眼睛就瞪得圆圆的,然后快速低下头,露出一截白净的脖子上头也套了红,然后自己无声无息归了队。
“来来我先说一下,今天就是预热,给你们找找状态,顺便都混混脸熟,明天正式开始,”导播还有现场的额工作人员在上面搬抬道具,“还有,明天来参演的嘉宾都会来,名单晚上会下发到群里,自己注意看。”
果然到了晚上吃饭之前,岐林就收到了群消息。
参演节目嘉宾,梁戍星、佐原诚
场内特邀评委葛万叔、周编
岐林跟着名单上的名字往前走,发现在参演节目嘉宾的明目上基本上都是一二线的大咖位,再不济也是二线翘楚,现在娱乐圈里风向正盛的几个人都在上头找到名字。
这次节目明显是主打长线赚钱,是尽力把观众互动参与性拉扯到最大,甚至已经放弃了很多利益集团的主导权。
高收益下的高风险也无可避免。
而且上面有葛万叔的名字,也就说明这辈子机缘巧合,葛老没有意外受伤,也就理所应当作为评委嘉宾来参加这次综艺。
岐林到了节目组临时安排的住所,自己躺在床上趴了了一会儿,就捏了烟站在阳台,自己翻着明天的节目流程。
明天是第一轮抽签组队,最近节目的官宣团队活跃度不错,开播前一天的晚上就已经把话题炒的烂热,因为几个顶流的名字就算仅仅放在节目的名单上,都足够炸上个几天几夜。
岐林盯着节目官博上给出的互动选项微微起了身,他发现流程和上辈子比起来有细微的变化。
原来是节目组给出选项投票,现在直接变成了节目组依据网友提出的合理性互动,按照名次一次筛选。
喊声最高的选项已经开始指名道姓,指导动作了。
啊啊啊康康我
选项1星星和谁都行,帮他找个11111
选项2贤妻温润找个年下腹黑
因为节目组已经把参加节目的个人资料上传的官博上,上面还可以根据观众个人喜好进行预先组合。
一个大咖位的明星后最多有三个人员预选。
最后依据从节目开始的人气累积最后挑选三名进行现场短剧本试演。
岐林调了个姿势,嘴里烟含久了,舌尖儿有点儿麻,夜风裹挟着自己身上浓浓的烟味儿,头一次闻久了就有点儿呛鼻子,岐林站起来自己拽了条毛巾进了浴室,他把自己泡进去,等到浑身是沫,他摘了眼镜半趴着休息。
水温太过舒服,他眼睛一闭,就只能听见空旷浴室里头滴滴答答的水声。
滴答。
滴答。
滴答。
“谁”不知道过了多久,岐林睁了眼,眼睛斜着看见门口儿站着个男人。
“你也是这儿的练习生”那人说话声音轻,岐林自己撑着坐起来,身上浮着的沫子还在,声音以为泡了水,也显得有点儿虚浮,“不管我是不是,你站在这儿都不合适。”
“抱歉,”那人轻笑了一下,“房间乌龙。”
“那你现在可以出去了,”岐林伸了条胳膊出来,“趁我还没打电话。”
“你叫什么名字”那人问,位置上倒是一动没动。
“你想知道的方法应该有很多,”岐林尽量睁着眼,他有点儿累,不想多说话。
那人又乐了一声,“那晚安。”
等他说完,岐林就听见门口响了动静,对方还自以为绅士的开了客厅的灯。
圈儿里自以为是的人也不少,刚才那个算是有本事的,歧林从床上坐起来,看见手机群里发的消息,里面正讨论的热闹。
佐原诚。
唯一一个提前半天到的顶流级咖位。
出演曹光汉全网公开呼声最高的人选。
没有之一。
要说自己摸进练习生的房间,大言不惭自以为多金这种不要脸的事儿,干得出来也不奇怪。
所以歧林早上刚出门,在门口儿就站着一位。
“昨天抱歉,”他脸上的表情很真诚,佐原诚已经做好了造型,他皮肤偏暗,眼睛是少有的桃花眼,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包裹着很多外漏有好的情绪。
亲和力足,天生吃颜饭的脸。
加上好的运营包装团队,能到今天的这个位置其实也就是顺其自然的事儿。
岐林微微抬了头,“嗯”了一声之后自己自顾往前走。
“岐林是吧”佐原诚就在后面跟着岐林不近不远的距离,声音也从岐林脑后悠悠地往前飘,“沈先生的艺人,自然瞧不错。”
“过奖,”岐林自己到了走廊尽头自己按了两间向下的电梯,对对方这种不尴不尬的奉承,敷衍着。
可能对方感觉到自己对他的兴趣不大,嘴角就扯的更大,“你长成这样儿,交过女朋友没”
岐林眼睛上盯着那几串数字,没说话。
1
2
3
数字蹦成“4”的时候,在开门的瞬间岐林张嘴,“男朋友算不算。”
电梯里面已经站这个人,两只手插在兜儿里,站得周周正正。
刚才还一脸嬉笑的佐原诚看见电梯里的人变了脸色,自己摆摆手,示意去另外一间。
岐林看见里面那人,自己就抬脚进去,“早。”
他声音偏哑,晚上抽烟多了,灌了点儿凉风。
临了又加了一句,“臧爷。”
岐林背身站在臧南渡前头,没回头,就连问候都是对着正前头的电梯儿说的。
“回头,”臧南渡在后头开口。
岐林没动。
“看着我,”臧南渡继续。
岐林还是没动。
“为什么不看我,”臧南渡保持这个姿势和岐林讲话,两个人面对同一个方向,一直到电梯的门从中间缓缓拉开,岐林抬脚往外走,才回头对着臧南渡笑,“我在等你伸手。”
臧南渡盯着岐林,跟着走出去,旁边周编就从门口儿拉着大包小包冲这边儿叫唤,“臧爷,臧爷,导播到处找你,先跟我来一趟。”
等周编叫完才看见边儿上还站着岐林,“小林也在啊巧了一块儿走呗。”
“周哥你们先去,我还没吃早饭,练习生在一楼食堂集合用餐,我先过去,”岐林脸上乖巧,对着周编打招呼,碰巧佐原诚从隔壁电梯里冒了个头,看见门外站着的臧南渡,脸上青了青,
尽量隐藏着情绪犹豫了一会儿,才过去陪着笑脸,“臧爷怎么亲自来了”
佐原诚要是知道今天臧南渡也来,也就不会这么浪着在酒店到处蹿了,而且昨天给的今天的到场人员里压根儿就没提他的名字。
“我和原诚哥去吃饭,”岐林过去扯着佐原诚身上的灰衬衫,贴的很近,然后对着佐原诚露了一小排白牙,“是不是啊,哥。”
岐林的乖巧总是很上道。
佐原诚看见他这张略带“撒娇”性质的脸,就忘了刚才岐林身上还带着生人勿进的态度,自己也就自然盖着手上去,“臧爷,我带着小林先去吃饭,回聊。”
岐林冲着臧南渡点了头跟着佐原诚走了。
现在一楼电梯口儿就剩了臧南渡和抱着行李的周编。
周编看着臧爷还是没动,他实在是热的不行,就带着一股子热汗上去凑问,“臧爷您还有事儿么导播找您挺着急的,要不咱先”
“让他等着,”臧南渡低头整理袖口儿,然后站着不说话。
周编刚才还喘着的粗气都吓细了,自己退了两步站在原地不敢说话。
心里也纳闷儿,这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生气就生气。
周编自己心里嘀咕的时候自己才反应过来。
嗯不是
臧爷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