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我男朋友,我帮你离开他。”
下压的门把手回弹归位,游书朗转身淡淡的看着秦之杨。
“我也希望小秦总认真听一下我下面的话。”游书朗眸色清冷,声音中带着压迫,“第一,我不愿意哄孩子玩无聊的游戏;第二,我身边有一个疯子已经够了,不会愚蠢的再给自己找第二个麻烦;第三,我可以给小秦总一个建议,虽然你与樊霄在工作和生活中没有交集,但你可以直接追求他,把他追到手,你不是赢得更彻底?!”
在秦之杨微微愣怔的表情中,游书朗打开门走了出去。门板缓缓合拢,秦之杨那张神色多变的脸,逐渐消失。
周末,樊霄下厨做了泰餐,开了香槟,找了老电影,还在餐桌上插了一束红玫瑰,态度十分殷勤。
游书朗现在很少与樊霄大吵大闹,樊霄的安排,只要不过分,他都会接受。
樊霄给他夹菜,他会吃;问他好吃吗?他会嗯;樊霄吻过来,他也只是微微偏头,挣不过就随便吧。
樊霄愈吻愈深,游书朗被他拖着腰向后仰,腰线的弧度如漂亮的弯刀。
“还没吃完饭。”游书朗终于透了口气。
樊霄拉他起身往床上带:“一会儿我重新给你做。”
他的身体已经被烧起来,擎着游书朗的腿,不断的亲吻他的脚踝。
强壮有力的胳膊,支撑在游书朗的脸侧,情势一触即发。
忽然,樊霄的电话响了起来,在一片热火中添上了一抹不和谐的音律。
樊霄自然不理。虎口夹住游书朗下颌,看着他的眼睛,缓缓沉身。
电话再次响起,樊霄极其不耐地瞄了一眼,发现来电人换成了公司的另一名高管。
他将手机静音,扔到了远处,俯身去吻游书朗的眼睛。即便在床上,游书朗的眸光也是凉的,樊霄一遍遍啄吻,想用自己炙热的唇,驱离男人眸底的漠然。
樊霄知道如何让游书朗短暂的失控。刁钻的角度带来令人心惊的感觉,因动作产生的声音盖过了电话持续不断的振动。
游书朗被翻了个面,身不由己的把脸埋入被褥中,咬着牙,浑身颤栗。
灯影模糊,勾勒着男人坚韧修长的身形。一对蝴蝶骨因竭力忍耐而突起,腰窝明显,盛着分不清彼此的汗水。分明是一具强悍的身体,在这一刻却幼惑之极。
樊霄已近极致,反应在动作上,便算不上温柔。按着游书朗的肩膀,神情称得上凶恶。
手机的震动终于停止了。却叮的一声,收到了一条文字信息。
两个人大开大合,转战过床上的各个角落。如今手机就在游书朗脸侧,樊霄分不出精力去管,游书朗却下意识地瞄了一眼。
过了一会儿,大脑终于工作,游书朗脉络清晰的手拿起电话,再次看向屏幕上横陈的文字。
“樊霄,有人骂你人渣。”语气中竟是认同的感觉。
“什么?”樊霄再次箍紧游书朗的腰,沉身压在他的身上,“谁骂我?”
他随着游书朗的目光一同看向手机,屏幕上的文字直接扎入眼中。
眉眼顿然下压,樊霄迅速拿过手机,因为有些激动,牙关一松,竟提前结!束!了!
“草!”樊霄有些懊恼,他瞄了一眼时钟,不及他平时的战绩,游书朗也未完全被点燃。
意欲再战,按着游书朗的后颈不让他起身,樊霄气轰轰的回播了无数个来电中的一个。
“樊总,你终于接电话了。”听筒中的声音十分焦急,“咱们整个公司的网络都瘫痪了,现在电脑只要开机。屏幕上都是…都是…”
“是什么?!”
“都是骂您的话,中文和泰语都有。”
“什么!”
游书朗挣开樊霄的束缚,翻身半靠在床头上,抖了一支烟含在嘴里:“樊总还是快去处理一下吧,不然你千辛万苦经营的人设就保不住了。”
樊霄眼中明明灭灭,好一会儿才翻身下床,说道:“你等我,我去处理一下就回来给你做饭。”
“不用,没胃口。”
樊霄穿衣服的手一顿,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只要连接“品风创投”公司的局域网,电脑屏幕上就会不断的滑动几个大字:樊霄是人渣。
并且汉字的下面还配以泰文解释,虽然大多人看不懂,樊二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儿。
“我说你这又是得罪了谁呀?我们家老三在外,不一直是谦恭得体的吗?”
樊余将口中的糖块儿,从一边渡到另外一边,吸溜了一口糖汁,说道:“会不会是游主任?你那么对他,他称你一句‘人渣’也不为过。”
樊霄的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到樊余身上,本就压不住的怒意又添了一层戾色:“游书朗没这么无聊。二哥如果帮不上忙就请回吧,留下来也和你的名字一样,是多余的。”
樊余隐藏了眼中的阴鸷,像没听到他的话似的,含着糖溜溜哒哒的走近:“不是游主任,难道你换了情人?”
樊霄勃然大怒,撕了惯常装象的脸皮,一把拽住樊余的领子。
“我这段时间是不是太惯着你了?”他阴狠地说道。
“不惯着又怎样?再给我改一次名字?”樊余的眼中也迸发怒火。
樊家三兄弟在十几年前同时改了名字,原为樊家老爷子那段时间噩梦连连,找人解梦,说是换了子孙的名字才能得安。
泊,瑜,霄。
三个字写在橙黄的纸上,封在锦囊中,除了樊家老爷子,无人知晓。
在管家回国更名之前,樊霄刚刚吃了樊余的一个闷亏,他睚眦必报,想办法的弄到了锦囊,偷偷将“瑜”换成了“余”。
两人僵持间,许忠推门走了进来。看到屋内的情况,故作不悦:“都什么时候了,不想着怎么解决问题,到要自己人相争?”
樊霄放开了手,又恢复了冷静自持的模样:“许副总先报警吧,这种黑客不是我们能抓到的。”
忙了整个下午,一切恢复如常。只是并未寻到黑客的踪迹,网警顺藤摸瓜,跟踪了无数个移动IP,到最后都是障眼法而已,想找到幕后黑手,需要一定的时间。
送走警察,樊霄有点疲惫。他看了一下时间,决定去游书朗常吃的餐厅,打包点外卖带回去。
车子滑行出去不过百来米,便在停车场狭窄通道,被一辆跑车别停了。
四月的北方,春风尚寒,在这样的天气中开敞篷跑车,明显是有些装B。
樊霄放下车窗,偏头看过去,他扬扬眉,略有意外。
“瞧我遇到了谁?这不是咱们香莲吗?”
穿着白色运动装的秦之杨,将胳膊架在敞篷车的车门上,即便被讥讽,那张冷淡的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你不懂我国历史,是不是也不懂无故中伤别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中伤?”樊霄笑了,“秦先生又没有自我介绍?说不定你真叫秦香莲呢?中国历史上执守爱情的坚贞女性,不算贬低中伤你吧?”
秦之杨压了压唇角,再次抬眸时,情绪如常:“我刚才看到你与警察同行,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蓦地,前一刻还散漫的樊霄,下一刻就投出利刃一般的目光。他沉默了片刻,忽而一句泰语脱口而出。
“คนเลว。”
隔了一会儿,秦之杨才问:“你说了什么?”
樊霄打开车门下了车,靠在自己的车身上双手环胸,懒懒散散的说道:“你的用词有错误,是在网络上随便找的翻译器转换的吧?人渣不应该用คนเลว,而是ขยะ,前者是坏人,后者才是人渣。”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办公室钥匙,挑出一柄齿状最锋利的:“我来教你怎么写吧,下回就不会因写错而丢人了。”
他微微躬身,将钥匙置于跑车的车漆上,用力下压、滑动,发出刺耳的声音。
秦之杨依旧一言不发,只是目光由冷转怒,死死地盯着樊霄。
写完,樊霄拍拍手上的碎屑,拉开车门坐回车中。
“你应该庆幸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分不出精力给你。”樊霄发动车子,最后丢下一句,“别来烦我!”
樊霄的车子已经不见了踪影,秦之杨才下车,查看了一眼副驾车门上的划痕。
“人渣”的泰语后,还多了两个中文,香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