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昔的呼吸都要停滞了。
明明兔子尾巴只是装饰在短裤上的一小坨白色的绵软线团,可是当尾巴被男人的手捉住时,他竟然有种真的被抓住尾巴的惊慌感。
他能感觉到男人掌心炙热的体温,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对方手指在揉捏把玩那一团尾巴时调-戏般的动作,以及……那越凑越近的冷冽味道。
乔昔根本不敢回头。
头顶的兔耳蔫蔫的耷拉着,脑袋缩在墙角,好像只要不回头,就能掩耳盗铃般的不被发现。
“我抓到你了哦,小白兔。”
熟悉的低沉男音贴了过来,是……顾城亦?!
乔昔略带惊慌地回过头,委屈到泛红的眼睛就这样撞入那双漫不经心的瞳孔中。
黑暗中,那双眼睛就真的像狼盯着猎物一般,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乔昔身体还在抖。
他有些害怕,眼尾微微红着,只能用近乎祈求的哭腔软软地叫了他一句:“顾城亦……”
顾城亦眸色暗了一下。
那只捉住兔子尾巴的手缓缓上移,放在了梦寐以求的纤腰上,身体也慢慢凑近,几乎将乔昔抵在墙角的位置。
小兔子身上一股奶甜奶甜的香味。
再配上这身毛茸茸的白兔装扮,天知道顾城亦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能忍住不去把这颗甜丝丝的奶糖含在嘴里。
可偏偏小家伙并不知道自己有多诱人。
大灰狼已经将他逼到墙角,他还在软乎乎地诱-惑他:“能不能……”
乔昔眼底已经蓄了泪,委屈巴巴的眼神看得人心痒难耐,带着毛茸茸手环的白皙小手还去轻轻捉对方的衣摆,带着哭腔说:“能不能……不要欺负我?”
顾城亦被撩的心痒难耐,自然也就多了几分逗弄他的心思。
他轻笑了下,故意公事公办地说:“你也听到规则了,小白兔被大灰狼抓到时……肯定是要被吃掉的。”
“吃掉”两个字他故意念了重音,然后贴着他耳廓一边轻嗅着他颈侧的香味,一边用暧-昧的声线道:“不知道吃掉你……算不算欺负?”
原本在眼眶里打转的泪在感受到耳畔温热的呼吸时,立刻滚落下来。
他委屈极了。
明明……明明把顾城亦当做他唯一的救赎,可这个人却和那些坏人一样,把他当做可以捉弄的兔子,和那些坏人一样想要欺负他。
眼泪吧嗒吧嗒地掉。
乔昔抽噎着抹了抹泪,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将心底那些控诉全都说了出来:“你怎么可以……这么坏!”
小家伙的声音委屈极了,带着浅浅的嗔怒味道,每一声哭诉都像是在用软软的兔子尾巴搔刮着顾城亦的心:“我那么信任你!我还以为你会救我的……”
“可是你居然和那些人一样!你们都是坏蛋……”
“不!你比他们还坏!你……你还骗了我!”乔昔越说那股愤懑的情绪就越强烈,声线都不禁拔高了点,“你让我以为你是好人!明明……明明之前都很温柔了,可是现在又想欺负我……”
顾城亦失笑。
这小家伙到底是怎么如此理直气壮地控诉他是骗子的?
明明他才是悄悄扔下一张字条落荒而逃的那一个。
明明他才是……撩了就跑,把他骗的团团转的那一个。
顾城亦觉得自己如果再不惩罚惩罚这个小坏蛋,恐怕他永远也不会意识到自己做过什么。
于是他欺身向前,唇几乎蹭到小家伙莹润小巧的鼻尖:“你可能忘了点事情,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水盈盈的双眸中果然露出了茫然的情绪。
顾城亦并没有因为他的懵懂而中段自己的恶行,而是在学着他那日的语气,用撩拨人心的嗓音低声道:“可不可以亲亲我?”
乔昔怔了两秒,脸颊立刻变得绯红。
脑袋已经完全靠着墙,没有半分后仰的余地了。
他只能微微侧过头,尽量不被对方的唇碰到,红透了的小脸尽显着他的局促和紧张:“不……不要,不能亲……”
男人轻笑了一声。
随即恢复以往的暧-昧语气:“不是我在求你亲我,这句话是你问过我的。”
乔昔倏地睁大眼睛。
他什么时候说过这么羞耻的话?!
不可能的!他一点印象也没有啊?
就知道小家伙不会承认。
顾城亦特地将那日的细节都讲了出来:“你在卫生间换衣服来着,只套了件白T恤就跑出来搂住我,裤子都没穿……”
越说越露-骨,乔昔脸红的不行,想要抬手去捂住那只不停作乱的嘴巴。
但顾城亦好像料到了他的动作似的,抓住那只皓白的细腕,继续恶劣的重复当时的细节:“然后你就说了那句话。”
“可不可以亲亲我?”
顾城亦又重复了一遍,只是声音也变得暗哑了不少。
小家伙羞怯颤抖的睫毛就像蝴蝶,眼尾那一抹好像被欺负了才会留下的红痕让人恨不得让人贪婪地吻上去。
至于那双微微颤着的莹润双唇,更是带着奶糖的味道……诱人采撷。
“你猜猜……我最后亲你了吗?”
没等乔昔回答,顾城亦已经自顾自的模仿起当时的情形。
“你都这么求我了,我哪有不满足的道理?”
循循善诱的声音越贴越近,仿佛在模仿那日的吻,顾城亦轻轻在他唇角啃了一下:“就这样。”
又用牙齿轻轻叼住嘟嘟软软的奶味上唇:“这样。”
最后声音越来越哑,就像那天一样,扶着小白兔白皙柔软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最后就这样……”
乔昔脑袋晕晕乎乎的,不知道是该害羞,还是该后悔。
他那天晚上喝酒断片了,难道真的对顾城亦做了这么羞耻的事情吗?
又后悔又委屈,顾城亦这个混蛋,明明知道他是喝醉了……为什么要相信一个醉鬼的话啊!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没醉啊!
为什么要模仿当时的事情!
乔昔根本躲不及,要不是顾城亦的手扶在他的腰上,他这会儿大概已经软的倒下去了。
他只能伸出手软绵绵地去锤他的手臂。
然而他竟然一时忘了,顾城亦今天虽然没有吊着手臂打石膏,左臂因为车祸的伤势绝不可能这么快恢复。
所以他看似软绵绵的拍打也还是换来了顾城亦吃痛的闷哼声。
乔昔吓了一跳,连忙松开手,紧张地轻轻抚摸那条被自己误伤的手臂:“没事吧?对不起,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小家伙担忧关切的神情让顾城亦心情分外愉悦。
旖旎的情绪也难得认真起来。
突然想起那天小家伙消失的时候,他也是这样认真地在思考他的未来。
乔国富利用乔昔,将他安插在自己身边,甚至连窃-听器这种低劣的设备都用上了,就是为了监视顾家,想拿到顾家的商业机密。
当乔昔发现自己被乔国富利用时,因为怕自己继续成为顾城亦身边的定-时-炸-弹,这才悄悄离开。
只是小家伙还是太单纯了。
即便他离开了,乔国富还会用别的手段威逼利诱他。
只要留在乔家一天,他就永远只是一颗漂亮的棋子而已。
所以顾城亦能做的,就是让乔昔彻底脱离乔国富的控制。
其实在乔昔那天逃跑回到乔家的时候,顾城亦大可以去找乔国富要人,以乔国富的尿性,即便乔昔不愿意帮他监视顾家,也可以让自己毫不在意的私生子成为平衡顾家的一颗砝码。
只要乔昔在,他就永远有理由威胁制衡顾家。
毕竟他是乔昔名义上的亲生父亲。
所以贸然去乔家要人只能是最下策。
顾城亦打消了这个想法,他做事情习惯一劳永逸。
只有让乔国富再也没有办法利用乔昔……乔昔才能真正获得自由。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乔家以为乔昔死了。
而且死的很不光彩,甚至让乔国富没脸向顾家提这件事情。
于是顾城亦安排人撺掇乔立把乔昔带出来,又让乔昔以兔女郎的身份加入游戏。
眼下只剩最后一步——
死遁。
顾城亦抬手揉了揉乔昔头顶柔软的兔耳,脸上是难得认真的表情:“你想离开乔家吗?”
乔昔愣了一下,没太明白对方的意思。
“小傻瓜。”顾城亦抬手点了点乔昔的鼻尖,眼底的温柔难以掩饰,“做个选择吧。”
乔昔望着那双深邃的凤眸,突然明白了。
顾城亦从来都是那个狐狸心眼最多的人。
在小屋里时也是一样。
只有他算计别人,没有别人算计他的份儿。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乔国富那点小伎俩?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乔昔被派在他身边的作用?
所以一切都是尽在这个狐狸男人的掌控中的。
他只是在……将计就计。
又或者说,他顺从地被乔国富利用,安排这些看起来秽-乱的游艇游戏,其实都是为了解救乔昔。
只要相信他就好了。
他总会有办法,带他离开乔家那个魔窟,让他重获自由。
仿佛又看到了小屋里那个在他跌落悬崖时,奋不顾身跟着一起跳下来的顾城亦。
乔昔的眼眶有些湿润,千言万语都哽在心口。
他点了点头,软软的声线中满是对顾城亦误会的懊悔情绪:“对不起,我……我还以为……”
“啧,反正被你当做坏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顾城亦笑了下,露出惯常的那副吊儿郎当模样,只是眼神仍然是极尽温柔的:
“不过呢,如果你真的跟我走了,恐怕一辈子就只能当哥哥的小白兔了。”
“一辈子。”他又强调了一遍,“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