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屿汐也不知道纪南岑是怎么冒出来的, 惊恐之中伴着意外的惊喜,纵然百般憎恶林洛,也不能拿性命开玩笑, 除了阻止她也没法做出更多的选择。
纪南岑很听话,松开手中的皮带, 一把将林洛的脑袋摁在沙发里, 嗤笑着要挟:“我给你一个选择, 离开渲城, 从哪里来就滚回哪里,你跟季颜那点恶心的交易,我早就知道了,收拾你本就是早晚的事, 你今天主动找上门, 也别怪我不客气。”
林洛涨红的面颊在恐吓之中渐渐变成了煞白, 她疯狂汲取着新鲜的空气, 那是贪生怕死的神色看起来极为可笑, 挨不住呼吸的紊乱,狼狈的窘迫让她失了先前的嚣张。
“咳咳...咳咳咳...你就不怕...”一阵炸肺的咳嗽后,她终于有了些说话的空隙, 只是情绪的发作丢了底气, 威胁的言语被轻易打断。
纪南岑不留余地的嘲讽着:“怕什么?怕你们那拙劣龌龊的手段么?倒是怕你们脏了我和屿汐。”
说着,将林洛的双手反扣在腰背上, 这样能更好的牵制住她的行动。
只是这女人并不肯轻易就范, 依旧倔强的挣扎着,在拉扯与胡乱蹬腿的刹那, 衣摆被蹭起, 一抹熟悉的图腾轻易乱了纪南岑的心神。
与苏屿汐遥相呼应的纹身, 曝露在眼底,太过惹人注目,不得不细细打量一番。
于是,气氛里充斥着莫大的暗讽。
原来黑脸蛋小绵羊的另一半,是一只样式大同小异的小山羊。
不难猜,这是情侣款。
林洛找到了挑拨离间的好时机,即便毫无反抗之力,但她对自己的语言艺术、还有那傲慢的智慧极为的自信,抖着肩头的嘲笑一阵高过一阵,“难道屿汐没有告诉你么,她腰上的小羊可不孤单呢~”
“林洛!”苏屿汐破防的一声呵斥并不能阻止什么,但语调的焦虑是显而易见的,她不想让纪南岑质疑自己的忠诚。
纪南岑并不在意林洛和苏屿汐的过去,毕竟没有自己参与的时光里,苏屿汐的种种经历,都是伴随她成长的合理存在,没有必要为此小心眼,大度的面对是成年人应有的态度。
只是她在懊恼对爱人的不了解,有时候也会成为中伤自己的利刃。
好在理智战胜了一切,这本就是睿智的表现。
“你在得意什么呢?前女友。”纪南岑一笑了之,可以将‘前女友’三个字咬重,她大方的调侃之后又补上一句:“大不了我也去纹,纹一只比你可爱的大灰狼,而你...”
言语虽然幼稚了些,但纪南岑很合时宜的慰藉了苏屿汐的不安,明里暗里都在告诉她,没关系的,我不会为此生气。
从后腰抽出自己心爱又趁手的匕首,就着刀背抵在林洛的腰间。
纪南岑褪去自在的笑容,戾气裹挟着她的情绪,“没必要再留着这玩意儿了...”
林洛感受到腰上冰凉的触感,她惶然的回头看去,那明晃晃的匕首让她意识到,身后的人并没有闹着玩,“你...你...别乱来!”
“乱来的是我,还是你呢?”
“屿汐...我是为你了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屿汐...帮帮我...”林洛终是卸下了所有的傲慢,将目标放在苏屿汐身上,讨巧的抓住了纪南岑的软肋。
只是那贪生怕死的嘴脸,是如此的丑陋,如此的狼狈不堪。
苏屿汐抿嘴不语,陷进两难的地步,倒不是在担忧林洛的安危,只是不想事态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更不想因为自己,让心爱的人染上不必要的污名。
纪南岑旋转着刀尖,硬生生的抵进了那细嫩的皮肉里,血珠顺着伤口潺潺流出,浸染了林洛的裤腰,“你刚刚想要对屿汐做什么,心里应该很清楚,别一副受害者的样子,这都是你咎由自取的。”
林洛忍痛闷哼,可随着腰上逐渐增力的捅次,她苦恼的拧着五官,拼命的甩着脑袋。
“南岑,住手!”苏屿汐终究还是开口制止了这样的举动,若是换做以前,她会冷漠的坐视不管,但纪南岑教会了她温柔,也一并的教会了她心软。
纪南岑爽快的停下手中的动作,收回匕首后,一把揪住林洛的后衣领,将她整个人翻了过来,举起双手示意不再武力相向,同时直面着林洛坐到了茶几上。
林洛吃痛的扶着手上的后腰,她半瘫在沙发里,不敢轻举妄动,对纪南岑的背调资料里写的很清楚,她的履历里几乎全是大大小小的暗杀任务,今天算是涨了见识,原来这类人都是隐形的疯子,招惹不得。
林洛示弱,软着脾气盯向一脸平静的纪南岑,“你还想怎样?”
纪南岑没有立马回答对方的问话,而是转头看向苏屿汐,“能给我们单独谈话的空间吗?”
这样的要Hela求让苏屿汐很是意外,只是纪南岑严肃又认真的态度实在是少见,她万般不情愿,也还是迟疑的点了头,“好。”语毕,便径直朝楼上走去。
只是害怕爱人消失,她又不舍的回头多看了两眼,欲言又止的磨磨蹭蹭。
纪南岑知道大小姐担心的是什么,便笑着朝她挥了挥手,“上去吧,我不会马上离开的。”
吃下这颗定心丸,苏屿汐简单的叮嘱着:“不可以胡来,有什么话尽量好好说。”
“放心,快上去吧。”
待到苏屿汐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纪南岑方才转头重新看向林洛,她沉默的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了一盒创口贴,扔在对方的怀里。
林洛垂头盯着创口贴,很是诧异,这样的举动实在有悖于情敌凶残的本性,“想当坏人,结果坏得不彻底,又想着当好人,你这人真是莫名其妙。”
“我只是不想你的血弄脏了家里的沙发,跟好坏无关。”纪南岑轻易怼了回去,翘起二郎腿,故作轻松的上下打量林洛皱巴巴的衣服,“你要是想安然无恙的从这屋子离开,只有一次机会,多的我不给,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如果我拒绝呢,你还想故伎重演么?你再有能耐也弄不死我的,不然你会惹来更大的麻烦,到时候牵扯的人可不只是你,还有屿汐,甚至整个苏家。”
林洛的底气又回来了,她不怕纪南岑,自然是还有王牌在手上,只是言语少了先前的放肆,收敛了些许。
“既然你都能想到留一手,为什么就想不到我也会为自己寻好出路呢?更何况,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你以为自己家世优越我就不敢动你?死亡面前人人平等。”
纪南岑在说这段话的同时,从后腰掏出来的不再是先前的匕首,而是一把手/枪,她爱惜的抚摸着枪口,伴着一声咔哒,子弹上膛的动静可不是闹着玩的。
林洛再一次被轻易的唬住,她唇角刚刚扬起的笑容瞬时僵硬生涩,“你真是个疯子!”
纪南岑讥笑反驳,“不疯怎么治你和季颜这样的人渣?”接着,她将枪口对准了林洛的额心。
“你们毁了我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我总要在你们的身上讨回些什么才算公平,不然这口恶气会把我憋出病的。”
“你...你究竟想要问什么?”林洛下意识的摊开双手,以示自己会乖乖就范。
“面对威胁就别嘴硬,到头来吃瘪的还是你自己,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就不懂呢?”纪南岑肆意的嘲笑,在对话间她已经续好了新的计划,“你为什么会突然回国?”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林洛脑袋卡壳,她盯着枪口咽了咽唾沫,权衡好谎言带来的危险系数后,还是选择了不再隐瞒,“有人匿名给我传了消息,内容全是关于你和屿汐的,那时候你们已经领证了,对于屿汐...我心有不甘,所以就回来了。”
又是匿名,纪南岑咂摸着重要的信息,她摩挲的着下巴,直勾勾的揣摩林洛的眼神,确保其真实性后,便问了第二个问题:“那个给你传匿名消息的人,最近还有跟你联系么?对方还跟你透露了什么?”
“自从上次陪屿汐吃了早餐以后,对方就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我。”
“既然是这样,那么第三个问题不用问,我也已经猜到了,季颜那种脑子不太好的人一定不会想出四两拨千斤的损招。借着季家的名号一石二鸟,想要靠流言蜚语和网络舆论拆散我们的人,就是你,对吧?”
纪南岑冷静分析后,指着门厅的方向,“你可以走了。”
这虚晃一招镇住了林洛,她狐疑的探着纪南岑的双眸,想要在那深邃的黯然里寻到阴谋诡计,可是她什么也看不出来,反倒成了不敢轻举妄动的桎梏。
“就这么把我放走了,你就不怕我变本加厉的报复你?”
“那你就不是被皮带勒死这么简单了。”纪南岑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阴郁的神色暗藏着嗜血的痴狂,她前倾着身子,枪口直接摁在了林洛的胸口。
林洛的身体猛然震颤后,除了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呼吸也随之变得缓慢,深怕动作稍稍大点就会丢了命。
“你还想我怎么样...”
“安安静静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你有一次把致死的恶果转移季颜身上的机会,这是我对你最大的宽恕,只因为你曾经陪伴过她。”纪南岑在狠绝里,留了一丝温柔,“我能放你走,就有一万种方法逮住你,不要让我觉得放过你是放虎归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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