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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缘起

宿敌女配竟然喜欢我!(快穿) 欲馋 7908 2024-11-17 11:36:42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明月皎出声道。

女人歪着头,看着今日进来一会还没动手的明月皎,随意道:“问。”

“你叫什么,我还不知你名姓。”

“……幽……吾名幽……”

“姓吾名?”明月皎好奇。

吾名幽不再说话,这个姓已经鲜有人知其来历。

月枫红踢着脚下的石子,恼怒道:“我们怎么就没守住,让皎皎进去了呢。”

说着,月枫红狠狠锤了一下自己的头。

月秋落赶紧止住月枫红的动作,无可奈何的说道:“皎皎从小和我们一起长大的,天赋又比我们高,想躲我们何其容易。”

“啊真是的!”月枫红喊了一声,看见月秋落手中的盒子,只更气自己了。

月秋落也看向手中的盒子,是入道礼上,她们送给皎皎的礼物——獬豸眼,明月皎将它送回来了。

“红姐姐,秋姐姐。”明月皎的声音响起。

月枫红看向洞口,关心道:“皎皎,你出来了,要不要休息,我这里还有丹药。”

明月皎摇头,说道:“我还要出门,赶时间,就先走了。”

说完,明月皎便离开了。

那离开的身影还带着血腥气。

月枫红怅然若失的放下手,恍若自言自语的说道:“你说,皎皎知不知道其实整个长生界都知道明月丹的来历,只是她不知道而已,她知不知道天道将崩,多少人为了自己一脉延续都不可能放过异兽。”

月秋落无法回答月枫红的问题,因为她也不知道。

“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做她那孩童时惩奸除恶的大侠梦。”月枫红说着说着,忍不住嘶吼而出,“她到底知不知道,她要放出异兽的消息是师父压下来了,不然宗族长老都不会放过她,她是要和整个长生界所有渡劫期之上的老祖作对。”

明月皎揉了揉鼻子,是谁在念她,还不喊她全名,她都不知道是谁在念。

眼前突然一阵水波似的纹路抖动,明月皎感知了一下,秘境开了,她走了进去。

她在找一个地方,留做后用。

眨眼间,又是半年时岁过去。

这半年,明月皎甚少待在明月宗,只是会照常去一趟无涯峰,此后便离开明月宗,没有人知道她去哪。

偶有人说起在秘境见过明月皎,但也仅此而已。

更多则是在讨论由明月宗明月镜牵头的一场长生界的大会,关于讨伐无源界的。

魔修日渐猖狂,侵入浮游界,烧杀肆虐,为祸人间,她们作为修者不应袖手旁观。

等章程终于定下来,明月宗弟子奇怪的讨论起来。

“竟然没有明月皎师姐,她怎么会错过。”

“是啊,少宗主这么正气凛然的人怎么会不参与讨伐魔修的行动。”

“说起来,这段日子,大师姐虽然在宗门里,但似乎鲜有人遇到过呢。”

“难道……”

几人对视一眼,竟然不约而同的想到明月皎肯定是参与秘密任务去了,所以才没在名单,她们普通弟子自然也无从得知。

明月皎的确没有参与前线的讨伐,因为她不能很长时间离开明月宗。

但她偶尔也会随行护送物资支援的队伍去往无源界。

站在远处意外目睹一场战争,明月皎才知道她爹为何被誉为长生界第一人,为什么对于讨伐无源界,几大宗门表示只要明月镜参与,便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明月镜的存在,对于无源界便是境界的碾压。

那是山峦崩坏、山河倒流的力量,天地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扭曲在一起,更何况其中的魔修。

明月皎感到一阵心境动荡,好像有一瞬悟了什么。

然而下一刻,明月皎闷哼一声,喉咙涌上腥甜。

明月皎自嘲一笑,随手擦掉唇边溢出的一丝血迹,转身离开,道心受损,又如何去提升境界。

纵使没有刻意去关注无源界,明月皎也总是能从各处听到进度。

听到明月镜带领几大宗门长驱直入。

听到明月镜直灭几大魔君。

听到明月镜找到了结界破损之处,将其加固了封印。

无源界无法再随意的侵入浮游界。

听到……明月镜被偷袭身受重伤……境界倒退。

明月皎看着月枫红落泪的模样,脑中一片空白,来不及深思,人已经冲去了无源界的路上。

然而行至半路,明月皎意识到不对,她爹要是真出事了,明月宗怎么会如此安静,而且讨伐无源界的修者还没有启程回来,明月宗现在只有一些修为较低的外门弟子,只要结界一下,无人知道此刻的明月宗某处发生了什么。

明月皎汗毛倒竖,下意识缩地千寸退后,竟然躲开了一个禁制。

月秋落和几位明月宗长老出现。

明月皎没有任何犹豫,转头就朝着无涯峰的方向而去。

“皎皎!你真的要选择异兽吗!”月枫红从来路挡住明月皎的前进。

明月皎咬牙推开月枫红,却在下一秒落入几位长老的禁制。

几位长老的境界与她一般,明月皎无法轻易突破。

而且……她的境界表面看着毫无问题,实则虚如空中楼阁,之前为了进入无涯峰自散修为的伤还没有养好。

她只能赌,赌几位长老不敢真的让她受伤。

明月皎以身为剑,只朝着所有禁制薄弱处一路向前,根本不躲所有向她而来的攻击,灵气划破皮肉,鲜血染红衣衫。

然而行至主峰前,明月皎就已经无法再向前,那是由明月镜设下的结界,纵使没有受伤明月皎都无法解开,更何况现在。

众人追上来,药峰长老苦口婆心的劝道:“少宗主,你这是何必呢,宗主是为了整个明月宗和长生界啊,那只是一只能化为人形的兽啊。

你宁愿要一只兽也不要你从小长大的地方吗。”

明月皎握紧拳头,额头抵在结界上,痛苦的问道:“什么叫兽,书里说不通人性,为生存本能,叫兽,说茹毛饮血,弑杀凌虐为兽,通人语,知人性,懂苦痛为妖,是为灵长种,不可随意杀伤,现在所做一切到底谁是兽谁是人。”

“原来你们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一点修为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道心都不要,还是说你们的道心不是明月宗宗训,为先世之导,平万世之苦。”

器峰长老长嘘道:“……明月皎,不是每一个修者都如你一般的天赋,什么时候当你踽踽百年,甚至踏不进筑基,只能在长生界这个仙者的世界作为一个凡人老死时,你再来说修为不重要,你只不过是拿着你有的东西在苛责没有的人。”

“是这样吗?”明月皎问道。

器峰长老以为明月皎听进去了,忙继续说道:“是啊,你现在不懂,只是你见的太少了,你是天之骄子,和你所来往也是各门各派的天赋异禀者,你看不到寻常修者走上修炼这一条路到底有多难。”

明月皎点头,回道:“我知道了。”

众人甚至露出了笑容,当然也有人无奈叹气,像是看着某个澄澈的东西染上尘埃一般。

然而,下一刻,从明月皎身上逸散的灵气震惊众人。

“皎皎!”月枫红惊叫道,“快停下来。”

明月皎将手按在结界上,逸散的修为使得结界震颤,直至结界打开一个口子将明月皎放进去。

“你疯了!”明月镜震怒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明月皎一眼就看到略带狼狈的明月镜,和不远处的吾名幽。

她似乎不习惯用腿走路,站在原地直摇晃,身上的衣物被划出了无数的口子,冥锁在她身边像蛇一般丝丝作响,随时在寻找机会洞穿她。

明月镜一手按在明月皎肩头,稳定明月皎凌乱的灵气,另一只手捏诀,冥锁听令而动。

冥锁犹如蛇一般刺向吾名幽,被吾名幽抬手抓住,那双枯瘦的手燃起鲜红的火焰融化了冥锁。

剩下的冥锁一条皆一条洞穿吾名幽的身体,在冥锁结阵控制吾名幽的前一秒,吾名幽抬手穿透自己的胸膛,捏碎心脏。

碎肉和鲜血崩裂,洒了一地,吾名幽的尸体软软的瘫下来,却又在下一刻,燃起更炙热的红色火焰,烧断吾名幽体内的冥锁。

吾名幽自火中重生,气息更加强大,枯瘦的血肉变得丰盈。

明月镜终于皱起眉头,将明月皎推进一个防护结界里,召出本命剑。

“东方镜,我说了我出来那日就是你明月宗灭顶之灾时。”吾名幽轻踩地面,无数火焰以吾名幽为中心向四面扩散,整个世界在火中模糊。

明月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她似乎也和世界一起模糊了一瞬,然而定睛看去,并无异样。

刚才身体虚化似乎是一瞬幻觉。

眼前,明月镜已和吾名幽交手。

狂风袭过,卷起烈火,露出中心的吾名幽,黑发随风猎猎作响,陈血的眸子印着天上万千灵剑。

灵剑如雨般落下,吾名幽抬手,火幕溶解灵剑。

一点寒光在火幕中乍现,明月镜持剑将吾名幽定在地上,却在看见吾名幽了无生息的躯体一瞬,猛然后退。

烈火席卷吾名幽的身体,吾名幽从火焰中站起身。

随着一次次重生,吾名幽的黑发越来越长,那双陈血的眸子越来越亮,越来越接近鲜红的颜色。

吾名幽看着自己逐渐充盈着血肉的手,大笑出声:“东方镜,你有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这样早。”

明月镜拄剑刺入地面,回道了这个问题:“当然想过,你以为我为何今日将你转移。”

无涯峰地面震动,随后本就变为焦土的大地寸寸开裂,露出无数交错叠加的阵法和祭台。

六大祭台对应之处更是出现几大门派老祖的气息。

“清虚门,太一宗,无上派……”明月皎一一看过这些眼熟的长老,无一不是几大门派里充当门面的老祖。

吾名幽看着祭台愣然几秒,随后恍然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渊水竟然只是表层,你们原是想让我祭天道。”

“那就来试试吧。”吾名幽毫不怯弱,两手平举,火焰自她周身盘旋,如羽翼般铺展而开,朝着四野漫延而去。

明月镜站在其中一个祭台,抬剑,其他人或拂尘或挽诀一齐动作。

红色的灵力和各色灵力交锋。

复生的烈火越来越盛大,镇压的六方阵法越来越明亮。

最后一击,烈火化作凤凰抬头,六色灵力化作长箭落下。

无人注意,在无法目视的耀眼光芒里,一道身影义无反顾的闯入。

长剑穿胸而过,刺穿两具身躯。

“皎皎!”明月镜目眦欲裂,握剑的手根本不敢乱动。

最后一刻,他看清人时,已经无法收回,他偏了剑锋,但这一剑所蕴含的力量足以捣碎明月皎的五脏六腑、三筋六脉。

“爹,让她走吧。”明月皎说着,一句话断断续续,不时咳出鲜血,像是痛极,无意识的伸出手反而握住了长明剑的剑锋,鲜血彻底染红了长明剑最后一块干净的剑身。

“爹,别告诉娘,就说我出去了,对不起,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做了,现在可能也没做对,我好像从来没有让你们省心过……”

“明月镜!”

“不能再次功亏一篑!”

身后传来其他宗门长老的喊声,以及逐渐逼近的气息。

明月镜伸出手,像是想要抓住明月皎,然而他先看到了一双陈血的眼眸。

那一刻,前尘种种,身后种种,猛然浮现在他脑海中。

和明月皎一样,他也早就选择了,此刻放了吾名幽,就是至他于死地,至明月宗于死地,明月皎和明月宗,他也总要选择一个。

于是,许皎皎愣愣的看着刺的更深的长明剑。

“皎皎,是你选择了她,不是我放弃了你。”明月镜悲声道。

然而另一只手动作更快,吾名幽震开洞穿她和明月皎两人的长明剑,背后化出红色双翼,朝着远处飞速而去。

“吾名幽!”明月镜嘶声喊道。

那模样,一点也不像明月皎印象里她光风霁月仙界第一人的爹爹。

明月皎抓着吾名幽,用尽最后一丝灵气给吾名幽指了一个方向,那是她这段时间找到的秘境,里面有可以不通过宗门结界,去往蜉蝣界的缝隙。

明月皎的气息仿佛要是逝去,吾名幽没有多想,直接从手臂上撕下一块血肉塞进明月皎嘴里。

可明月皎明明意识都模糊了,竟然还把血肉吐了出来。

吾名幽皱眉,明月皎现在还不能死。

没有犹豫,吾名幽从手背上咬下一块血肉,抬手捏住明月皎的下巴,两道冰凉的唇相贴。

浓烈的血腥味,让本该亲密的动作像是两只野兽在撕咬。

明月皎抬手想推开吾名幽,却被轻而易举压制,直到吾名幽退开,明月皎这才意识到她竟然恢复力气,手都能动了,胸膛处的伤口更是已经愈合。

两人一路进入秘境,直到裂缝之前。

一柄剑比她们更快的劈在缝隙上,是明月镜。

稳定的结界缝隙变成了空间乱流。

几大长老再次围住了这一片天地。

“吾名幽,你走不了。”无上门长老的话还没说完。

吾名幽已经抓着明月皎跳入了那混乱的空间之中。

明月镜阴沉的看着插在裂缝上的长明剑,抬手收剑,又使用灵力稳固裂缝,然而裂缝已经在刚才那一击下彻底紊乱。

“明月镜!事关整个三界,你竟然因为个人私情使得计划失败。”无上派长老声嘶力竭的怒喊道。

其他人也都各自情绪不满的看着明月镜。

时空乱流,那是他们都不敢说全身而退的地方,但那不是旁人,是不死的异兽,她或许会在里面死无数次,但终归会活着出现在这片天地任何一个地方。

至于明月皎,若说渡劫还能有万分之一的生机,但她进入时的状态必死无疑,除非那个异兽愿意护着她,但那可能吗。

明月镜发现无用后,收回了稳固裂缝的灵气,看向众人,平静的回道:“诸位,你们的愿望要实现了,异兽无主,你们谁想要可以去捉了,在补天之前,异兽足以使你们的门派兴盛。”

几大长老脸色几经变化,最后竟然互相警惕对视一眼,纷纷离开。

徒留明月镜一人注视着紊乱的裂缝,最后转身的背影竟然落了几分落寞。

明月皎是被水流声唤醒的,全身都没有了知觉,天地好像还在摇晃,两侧料峭群山向后移动。

耳边似乎还传来若有似无的说话声。

“婆婆,她们什么时候醒啊。”

“不知道嘞,咱们今天先回家喽,让大夫给她们看看。”

明月皎找回一点力气,缓缓坐起身。

青山绿水刹那映入眼帘,竹筏的另一边,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撑着竹竿,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儿撒着娇扯着老妇人的袖子。

身旁是仍在昏迷的吾名幽,她们的身上都披着一件蓑衣。

许久,两人才注意到醒来的明月皎。

老妇人忙放下手中竹竿,走了过来,关心的问道:“小娘子没事了?”

明月皎捂着头,完全想不起怎么在这里。

老妇人好心的解释道:“我是在水中石头上捡到的你们,你们是逃难落了水吗。”

关于水中石头,明月皎更是一点印象没有,只记得落入空间乱流,几次以为要身死道消,都是吾名幽拉了她一把,然后周围突然就变成了水,明月皎实在撑不住,早早晕了过去。

“你……婆婆怎么称呼。”明月皎寒暄道。

老妇人笑道:“乡野人家无名无姓的,你叫我许婆婆就成,你呢,小娘子叫什么。”

“我、我叫…”明月皎停顿了一下,才回道,“我叫许皎皎。”

“好名字好名字,也姓许呀,咱们说不定是一个大家的。”许婆婆笑着回道。

许皎皎回以笑容。

“这是我孙女,叫许小女。”许婆婆给许皎皎介绍着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

许小女怯生生的喊道:“姐姐好。”

说着许婆婆看向许皎皎身边,问道:“这小娘子是你阿姐吗,怎么称呼。”

许皎皎愣了一下,顿了好一会,想着刚才的景色,下意识说道:“水青。”

“不是亲姊妹?”许婆婆问道。

“啊,是的,我们路上认识的。”许皎皎慌乱的回道。

许婆婆没有再多问什么,而是说道:“是我的不对了,你也刚醒,赶紧再休息一会,我去划船。”

许皎皎便再次躺了下来,耳边是潺潺的流水声,眼前浮云和青山相接。

这里是浮游界,没想到还是到浮游界来了。

靠了岸,许婆婆还想帮把手,许皎皎已经将水青背在背上下了船。

许婆婆家是一个简陋的土砖屋,屋外围着简单的竹栅栏,屋前有块小菜园。

屋内不分堂室、寝殿,整个房子只有一张竹床、两张竹椅,一张竹桌和一个竹柜。

许皎皎将人放在竹床上,许婆婆说着要去请村里的大夫,许皎皎阻止了。

且不说她们的伤是什么造成的,修者要恢复离不开灵气,凡人的药物于她们无用。

许婆婆还有些担心,但看许皎皎坚持,只能说到她去做饭。

等人离开,许皎皎撑着床沿缓缓坐到地上,放置眼前的双手在细细颤抖,将手放下,随后敛神盘坐调息。

片刻后,许皎皎睁开眼站起身。

原来她的修为已经退到了筑基,那一口血肉虽将她的命带了回来,寸断的三筋六脉却没有续上。

许皎皎摸了摸身上,芥子也都丢了,无奈叹息一声,抬腿往外走去。

茅草屋外便是一个简陋的灶台,许小女烧着火,许婆婆煮着晚餐,似乎是不知名的野菜煮着几个黑色的圆饼。

许婆婆看见许皎皎,以为许皎皎饿了,招呼道:“马上就好,小娘子再等等。”

许皎皎应声,注意到一角似乎是堆落柴火的地方,已经不剩多少。

“婆婆,我也是闲着,去给你们捡点柴吧。”

“小娘子别忙活了,现在天色已经晚了,柴火在山上,这一上一下天都黑了,现在又是入秋,豺狼虎豹的都在山头嚎,就连老婆子我捡柴火都是和着村里人一起上山,一个人可不敢。”

说话间,晚餐似乎已经煮好了,许婆婆拿出三个碗,一一盛了,再从一边的水缸里拿瓢,麻利的将锅洗了,再盛上半锅水盖上盖子。

许小女也拍拍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木灰,帮着许婆婆将碗端到屋内唯一的桌子上。

许婆婆去看了水青,发现还没醒,招呼着许皎皎和许小女先吃。

许小女捧着碗,要许婆婆吃一点。

许婆婆摇着头说道:“不饿,不饿,吃了不消化夜半要醒。”

许皎皎将椅子和碗一齐放到许婆婆身边,说道:“婆婆快吃吧,我姐暂时醒不过来,不用准备她的吃食。”

许婆婆愣了,这世上还有不需要吃食的人。

许皎皎一本正经的胡说道:“我姐是先天不足之症,看过多少大夫都没有,一年里总有一些时日睡着不醒。”

说完,许皎皎自己都愣了一会,她都会睁着眼说瞎话了,看来之前浮游界历练还是学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许婆婆纠结好久,确认水青真的不会醒,才吃下了那碗野菜粥。

许皎皎也吃了起来,黑色的不知名圆饼硬的很,放在锅里煮了那么会竟然还是硬的,而且还有很多难以下咽的细碎存在,野菜还行。

一顿饭吃的许皎皎喉头像划着东西。

吃过饭后,许婆婆洗了碗,从锅里舀出被柴火余温弄热一些的水,让许小女和许皎皎擦身,还拿出衣物给许皎皎和水青换。

随后,许婆婆和许小女去了屋后抬出一块板子,从竹柜拿出被子,在屋内铺好,一张简易的床便好了。

等一切忙完,夜幕早已降临,许皎皎和水青在竹床上,许婆婆和许小女挤在木板上。

黑暗中,许婆婆出声道:“小娘子这几天将就几日,我明日就去砍竹子编竹床。”

“婆婆费心了。”许皎皎低声道,来自眼前老妇人的关怀盈满了心间。

第二日,天色刚亮,许婆婆便起了身。

许皎皎跟着一起去了。

竹林在靠近村里的位置。

一路上,遇见不少村民,每个人都问了一遍许皎皎,许婆婆不耐其烦的一遍遍回答她从水里把许皎皎捡起来的事情。

许皎皎注意到,许婆婆看似和村民都能说上话,但村民的态度似乎总是隔着一层。

直到有人当面嘲讽许婆婆。

“许婆婆,我说你许小女都饿成什么样了,你还养两个毫不相干的人,真是拎不清。”

“我就说人老都老糊涂了。”

许婆婆听不懂似的傻傻笑着,嘲讽的人也没趣的离开了。

“别生气,年轻人嘛。”许婆婆反倒安慰的说道。

水青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许皎皎就这么在许婆婆家住了下来。

白日力所能及的帮着许婆婆做事,有许皎皎帮忙,许婆婆本来预计要做三四天的竹床,不仅一天做好,还多做了一个竹椅放在院里。

村里也到了砍柴的时候,一趟运不了多少柴,许皎皎来之前,许婆婆其实很少用柴火的,毕竟没有多少用的。

但走过一次记住路后,许皎皎就自己去砍柴了,她又不怕野兽,从那后土砖屋后的柴火一直是满的,水缸里的水也是。

小菜园里的土豆和红薯也先后熟了,晚餐渐渐多了一些选择。

考虑到许婆婆的小菜园根本不够吃食,许小女也瘦弱的不像样。

许皎皎摸索了几日,发现打猎似乎有赚头,总之就算没钱,也有肉。

许皎皎几乎是看见什么打什么,山上的野兔,野鼠,野狼,虎都遭了毒手。

但打了许皎皎不吃,这些动物的肉总有一种难以下咽的味道,大概是肉腥,许小女吃的却很开心。

村里这段时日总是闻到一阵馋的肚绞的油香,最后竟然发现是许婆婆家的。

许皎皎也没弄过打猎,只知道打,有人寻来之后,她也是用几块肉换了熬制的法子,和去镇上换钱的路。

土砖屋渐渐变了样子,多了不少东西。

这天,许皎皎要回屋内拿东西,一眼看见了坐在竹床上的身影。

“这里是哪里,什么时候。”水青问道。

许皎皎回道:“浮游界,我们来这里已经两月有余。”

水青感受着空气中稀薄到几乎没有的灵气,她这一次醒来这么慢,灵气稀薄功不可没。

她死越多次,修为越高,每一次复生所需要的灵气也更多,因着浮游界的原因这一次竟然足足花了两个月。

更甚她现在虽然醒了,也仅仅是活着而已,体内一切都尚未重构,换而言之,她没有多少修为,实在危险。

久等不到许皎皎拿东西,许婆婆带着疑惑进了屋内,看见醒来的水青,讶然道:“水青娘子醒了。”

说着,许婆婆原来要拿的东西也忘了,忙着问候水青的情况。

水青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人,并不怎么回话,许皎皎代答。

许婆婆以为水青刚醒还虚着,说着等会便去了门外。

“……你没醒来,我就随意取了一个名字。”许皎皎当即解释许婆婆叫她水青的行为。

水青看向许皎皎:“一个名字而已。”

长生界那些人必定有派人三界探寻她们,用原名容易引来灾祸,只是她以为许皎皎这样天真的人很难想到这里。

一个名字,代称而已,叫什么都无所谓。

过了一会,许婆婆端着一碗红糖卧蛋走了进来,放到水青旁边,高兴的说道:“醒来就好,醒来就好,我还总担心出问题。”

这是她们这的习俗,人生大病好了后,家人就会做一碗红糖卧蛋。

水青并没有应声,她不吃俗物。

许皎皎突然出声道:“婆婆,你就给姐姐做,没给我留一碗?”

许婆婆愣了愣,才回道:“皎皎也想吃?那我这就去做。”

许皎皎点头,等许婆婆再次拿着材料离开,许皎皎端起水青身边的碗三两口吃了。

“我先出去了,等会许婆婆问起来,你就说你吃了,我们毕竟暂住她这里。”

说完,许皎皎跟着出去,门外传来许婆婆和许皎皎小声的交谈声,许婆婆声音听起来很高兴。

“终于醒了,你也能放下心了,没有什么比亲人平安无事更好的了。”

“……是啊。”

在村里待久了,许皎皎也知道了发生在许婆婆的身上的事情。

许婆婆本有一个儿子,娶了个媳妇,媳妇身体不好,只生了个孙女,许婆婆虽然遗憾没有孙子,但也没有强求。

后来儿子,媳妇去镇上的路上遭了意外,双双离开。

许婆婆只能一个人带大孙女,好不容易孙女大了,嫁人了。

嫁给了同村的年轻人,算是村头嫁到村尾,孙女很孝顺,嫁出去也不忘照顾祖母。

但孙女肚子一直没动静,让婆家颇有微词,后来好不容易怀了,头胎却是个女儿。

便要继续生,但又是好几年没怀上,期间,男方父母接连离世,到也不算难事,都活了五十年有余,算是喜丧。

但听说,两人离世前都不忘拉着儿子的手,说着这辈子就是没看见孙子。

日子本该这样过下去,但孙婿上山,意外坠崖,孙女不久后也出了意外,上山时遇到了野兽,尸骨无存。

只剩下许小女一个小娃娃。

村里渐渐有了微词,说这都是许婆婆造的孽,老而不死是为贼,是许婆婆活太久,吸了她儿孙的命。

这些人不懂词句的真正意思,胡说时倒是说的有模有样。

许婆婆一人养了三代人,养的身体没了,田没了,房没了,东西也都没了,和许小女两人搭着土砖屋,住在村子边缘。

然而第二天,水青就不见了。

许婆婆找到许皎皎问水青怎么出去了。

“这人刚醒,怎么就到处乱走,有事叫我,叫团团都行呐。”许婆婆念叨道。

团团是许小女的小名。

许皎皎只能出去找人

她神色变幻,最后看着许婆婆说道:“婆婆,我们要走了。”

“去哪啊?”许婆婆下意识问道,随后意识到许皎皎说的走了,是要离开了。

许婆婆像是要说什么,最后呐呐半响无言,走进屋内,收拾了一个包袱出来。

“小娘子大恩无以为报,老婆子只有这些东西,你千万拿着。”许婆婆将包袱塞进许皎皎手里。

许皎皎收下了。

许小女最近过的可开心了,自从皎皎姐来了后,她不仅没饿过肚子,村里的小孩也都争着和她玩了,因为她手里有吃的。

村里的大人也对她好了,因为皎皎姐带他们一起赚钱,他们要仰仗皎皎姐,对她都客气了。

这次她摘了一些难得的熟浆果,捧着回家,却听许婆婆说许皎皎她们走了。

“去哪里了。”许小女看着祖母问道,“还回来吗,这个果子才熟呢,我拿了第一个,皎皎姐都还没尝呢,还有水青姐姐。”

许婆婆摸着许小女的头,说道:“等你长大,说不定还能见。”

许小女突然扔了果子,哭喊道:“你骗人,你们都骗人!娘也这么说,爹也这么说,婆婆你也这么说,我再也见不到皎皎姐了,再也见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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