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栖辞刚下飞机, 就马不停蹄地回到了别墅,即使她并不想告诉翟星眠,她到底去做了什么,还是迫切地想要看见她, 让她感受自己的喜悦。
仿佛翟星眠的那张脸, 就是她安定感的来源。
但是回去之后,却发现翟星眠和哈喽都不在, 她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想要第一时间看见他们。
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看见沈照和翟星眠一起回了别墅。
她们还是见面了。
像是迎头被浇了盆冷水, 江栖辞连人带心都彻底降了温。
重逢的一个半月以来, 翟星眠不是没有和别人待在一起过, 尤其是叶沉, 他们两个之间算是节目里的主打cp。
然而江栖辞并没有什么感觉, 因为她知道,那是假的,翟星眠和他们没有擦出任何的火花,他们是翟星眠的同事, 只有她是朋友。
她能感受到翟星眠对她的真诚,就像好多好多年以前。
或许这样的生活迟早会结束。出了小屋,翟星眠会有喜欢的人,会有更重要的朋友,她只是翟星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过不了多久,就成为记忆中一个模糊的小白点。
但是没关系, 起码在这三个月里, 江栖辞不想考虑太多, 只想沉溺在她给自己的那一份特别中。
可是沈照却出现了。
沈照是翟星眠曾经深爱过的人,她们在一起了两年多。沈照的家并不在这个方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不言而喻。
她们是不是要复合了?
这样的猜测把江栖辞长久以来的自欺欺人打破,她的心脏重重地下落,心里好像有一个沸腾的油锅,滋滋啦啦地响,一个劲儿往外溅油点,溅地她的胸腔火辣辣地疼。
刚回A市的欣喜也消失地无影无踪。
她是不是不该留在这里?
江栖辞垂下头,迟滞地颤了颤睫毛,眼底发酸发酸,紧紧地攥住自己的手指。
她装作什么也没看见,腿上仿佛绑了千斤重的沙袋,艰难地往别墅里走。
翟星眠望着她的方向,启了启唇,却没有发出任何音节,只是厌恶地看了眼沈照,随后加快了速度,拉着哈喽,进了别墅。
“栖辞!”她望着江栖辞的方向,扬声叫她的名字。
江栖辞身体僵了一下,像是没有听见,连头都没回。
不,应该是听见了。
翟星眠明显觉察到她的步速略微加快,心里莫名地有些慌乱。
我有什么地方冒犯到她了么?
翟星眠不解。
“栖辞。”翟星眠又一次小心翼翼地靠近她,唇边带了点讨好的笑,垂头看她:“你办完事情了啊。”
江栖辞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嗯”了一声。
并不热情,但也没有过分冷淡。
只是不再像先前,一看见翟星眠,神情就柔和下来。
就像是对待常人。
这样的落差让翟星眠有一瞬的不适感。
“你是去你们考研机构的分校上课了么?”翟星眠明知故问。
“不是。”江栖辞坐到沙发上:“就是单纯地有点事。”
翟星眠也跟着坐下去,她今天的话好像有点多,不再是点到即止的相处,不再别人不说,她也不问。
反而眼神有些专注地看江栖辞,温声问道:“什么事呀?”
“一些重要的事情。”江栖辞垂着眼说。
像是套了层盔甲,刀枪不入,半个字也不透露。
翟星眠并不是想打破砂锅问到底,也许是因为那股莫名其妙的心虚,也许是看见江栖辞回来,想和她说几句话……总之,她好像变得不像自己。
但是江栖辞似乎很抵触的样子。
翟星眠微微怔神,这时也明白,是她多话了,这不该是她能跨越的界限。
随后,她仿佛看见那条她和江栖辞之间的界限仿若实质,清晰地在她面前划开。
翟星眠微微勾了下唇,却没有丝毫笑意,转过头不再看她,眼睛里见到江栖辞的那一点点柔软褪去,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客厅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翟星眠拿起水杯,视线落在虚空,喝了口水,思绪开始漫无边际。
冷战发生地突然,她感觉自己隐约知道点什么,又像是不知道,像是有一层轻薄但弹性很好的膜把她包裹住,怎么也破不开。
翟星眠略有些阴暗地想,该不会是因为沈照吧。
因为江栖辞看见了她那样对待沈照,觉得自己冒犯了她的朋友,觉得自己不应该那么对待沈照。
可是,出轨的明明是沈照。
她没有做过任何承诺,是沈照自己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损了夫人又折兵,是她自己活该。
明明一个月前,翟星眠还告诉自己,这几天的相处不可能抵得过她们二十年的陪伴,可真到了这时候,她又委屈又失落。
人都是偏心的,都会歪屁股,但是江栖辞为什么不能歪向她这边。
当初分手也是沈照对不住她。
此刻的翟星眠,完全忽略了江栖辞根本不知道她们分手原因的事实。
在客厅待了一会儿,就不管江栖辞,一个人回到了房间。
洗完澡后,已经是晚上九点。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种被忽视的尴尬渐渐褪去,翟星眠也恢复了理智,她拍了拍自己的头。
一定是沈照的操作太过恶心人,让她有些易怒了。
江栖辞怎么会是那样的人。
况且,江栖辞站在那个位置,应该只能看见她拒绝了给沈照联系方式才是。
也许……只是真的不想回答那个问题吧。
她不问了就是。
以后也不会多问一个字。
翟星眠略赌气地想,可是江栖辞怎么还不上来?
她看了看表,决定下楼看看。
楼下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只有灯还亮着。
翟星眠若无其事地走到客厅,却看见江栖辞蜷缩在沙发上,面色酡红,不太舒服的样子。
翟星眠愣了愣:“你怎么了?”
连称呼都省去了。声音有些冷硬,却藏不住里面的关切。
江栖辞咬着唇,抬头看了她一眼。
屋漏偏逢连夜雨,本来她就因为翟星眠和沈照的见面有些难过,突然下腹一阵绞痛,姨妈提前了五天。
平常她不怎么疼来着,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翟星眠注意到她的眼神,瞬间明白了,立刻说:“我去给你煮点姜糖水。”
刚刚的问题也有了答案。
可能是月经期心情不好,不想说话吧。
翟星眠先打开冰箱,翻找食材,熟练地切好生姜片后,锅里放好红糖和生姜水,加入清水,大火烧开。
一顿操作,丝毫不像不会做饭的样子。
又三两步上了楼,敲了敲杨蔓她们的房门。
她和江栖辞都很少痛经,并没有暖宝宝之类的东西。
林诗云打开门,戴着一个猫耳朵的发箍,脸上还敷着面膜,不住地拍脸。
“怎么了,星眠。”她微微仰头。
“有暖宝宝么?”
林诗云一愣:“你痛经了?”
“不是,是江栖辞。”
“哦,等我一下,这就来。”林诗云扯下面膜,飞快地在房间找东西。
布洛芬、暖宝宝、热水袋应有尽有。
“走吧。”林诗云抱着她的宝贝,跟着翟星眠一起下了楼。
这会儿姜糖水也差不多好了。
翟星眠让林诗云照顾江栖辞,自己小心翼翼地双手拿着锅,表情专注,一点点往杯子里倒。
杯子是玻璃的,导热快,有些烫手。
翟星眠快速又不失稳实地把被子端到了江栖辞面前。
江栖辞披着毯子,坐在沙发上,看着这样的翟星眠,情绪来地莫名。
对她这么好,却不喜欢她。
多年前也选择沈照而不是她。
江栖辞眼底的涩意一点点加深,轻轻攥着自己的手指,她知道自己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生气,但是她依然忍不住。
为什么?
她到底哪里不如沈照。
如果翟星眠选择的是她,那她一定会尊重翟星眠的梦想,不会离她而去,会慢慢地陪她走向巅峰。
即使在半山腰跌落也没关系,她会告诉翟星眠,那不是你的错,做错事的人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你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惩罚她。
也许结果让人始料未及,但是黎明总会到来,她会不停地寻找证据,陪翟星眠一遍又一遍地上诉。
人生那么长,正义只是短暂地缺席,只要坚持,属于翟星眠的时代一定会重新开启。
可惜,那一切都是她的假设。
陪在翟星眠身边的不是她。
江栖辞咬着唇,心底的声音也加重。
从来都不是。
翟星眠的手指试探地捏了捏玻璃杯,感觉温度差不多了,才递给江栖辞。
“栖辞,趁热喝了,看看能不能好一些。”
江栖辞垂着睫毛,掩饰住眼底的神色,声音一如既往地清凉。
“我不喜欢这个味道。”
翟星眠愣了愣,也意识到自己没有询问过江栖辞的意见。
她好脾气地点了下头:“那我去给你倒杯热水,好么?”
“不用了。”江栖辞拒绝道:“不想喝热的。”
这下翟星眠也没了办法,江栖辞不想喝,她总不能灌进去,暖水袋和暖宝宝应该也能缓解吧。
她这样想。
随后坐在了一旁的单人沙发上。
林诗云觉得翟星眠忙活了大半天,浪费了也怪不好的。
坐在江栖辞旁边,也劝了一句:“栖辞姐,要不你尝尝吧。”
江栖辞重复:“我不太习惯这个味道。”
林诗云看了看翟星眠,安抚性地笑了笑:“没事,我挺喜欢的。”
她正欲拿起杯子,却见江栖辞一把夺了过去。
“还是我喝吧。”
随后真的一饮而尽。
林诗云的脑袋里缓缓浮现了一个问号。
总觉得她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作者有话说:
终于准时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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