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么多，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的武装色霸气才刚刚觉醒？”
罗杰看向眼前的西格，表情茫然，完全不信。
罗杰作为一个以无能力者身份跻身大海顶点的巅峰强者，毫无疑问三色霸气都相当精通，当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的霸气教练都绰绰有余。
但当他站在西格面前的时候，心中还是升起几分荒唐的感觉。
毕竟，当罗杰还是一个罗格镇的小镇青年时候，西格已经是自伟大航路归来的资深海贼了，甚至在罗杰当上海贼之前，西格还带着他冲入红土大陆，当了几个月的山贼，论资历西格甚至比他更高。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信了。”罗杰无奈摊手。
一开始罗杰是不信的。
但是当西格双手化为乌黑，仔细感受了一番那刚刚涌现出的武装色霸气强度之时，罗杰心中也动摇了。
“难道你之前真的不会武装色霸气？”罗杰稍稍惊讶了一下，不过随后也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太当回事。
不会霸气，又能怎么样呢？
霸气说白了也只是一种锦上添花的力量罢了，不是不可或缺的，更不是万能的。
上个时代的罗杰、卡普，这个时代的红发香克斯等人，都能以无能力者的身份跻身大海顶端，不逊色于白胡子、凯多这些拥有强大果实能力的能力者。
恶魔果实、体术、霸气、或者是贝加庞克、伽治等人的科技，以及匪夷所思的古代兵器……
这世上通往巅峰的道路远不止一条，没有无敌的能力，也没有不可或缺的能力。
黑胡子崇拜白胡子世界最强的力量，所以他会因为白胡子重病老迈，不再强大而失望透顶。
但对于罗杰等人而言……
“不论是果实能力还是霸气，都只是一种附属力量罢了。”罗杰说道：
“既然你以前没有武装色霸气，那么以往想来是通过其他的力量，比如恶魔果实能力来战胜对手的。”
"而这些……又有什么区别呢？"罗杰付之一笑。
“难道还要区分，你是用能力、霸气或者阴谋算计来击败敌人的吗？”
“赢就是赢，输就是输。”
“孤高之红莱德菲尔德生而具备顶尖的见闻色，瓦尔德的莫莫果实拥有无人能及的爆发力。”
“这片大海上多的是能力诡异、天赋出众之人。如果败在这些人手上就将原因归咎在天赋、能力上面并耿耿于怀，终究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弱者。”
“芭雷特在15岁的时候就能与当了半辈子海贼的雷利打得不相上下了，你看雷利他脸红吗？”
“咳咳。”旁边的雷利轻咳一声，接过了话茬。
“罗杰说的不错。”
“能够抵达这片大海顶点的人，无一不具有非凡之处。不论是你、罗杰，还是芭雷特、莱德菲尔德他们…”
雷利正色道：
“所以，西格你也不必妄自菲——”
“没错。哪个强者不开挂？”西格认真说道：
“作为一个只想过平静生活的普通人，我能走到现在这一步全凭自己努力。”
雷利被这话一下噎住了，他与罗杰对视一眼，有点无语。
醒醒，你也是挂逼啊！
他们之前想说啥来着？
对了，是想劝西格不要因为武装色霸气迟迟未掌握而妄自菲薄。
但没想到，西格脸皮比他们加起来都还要厚一点。
自从催眠解开之后，西格已经念头通达了，强大的精神力横扫全身，脑海之中每一个念头都清晰可闻。
“如果不是因为自我设限，想必我早就迈过这道坎了吧？”
“不过现在也不晚。”
顶上战争前，西格自己抓自己从天龙人富婆那里拿到了50亿贝利，加上以往的积蓄，以及瓦尔波合金的持续贩卖，念动力药剂的百亿缺口已经补全了。
同时，西格如今名声大噪，风头一时无二，山贼团也在顶上战场中秀了一把肌肉。
算上芭雷特、阿玲等人的话，如今西格的势力已经不逊色于新世界的四皇，对于海军、世界政府的威胁程度还犹有过之。
换句话说……现在的西格，可以过上与白胡子类似的相对平静的生活了。
“时间站在我这边，只要趁着这几年静心修炼，就能过上真正平静枯燥的生活。”
西格心中自语道。
独山号巨舰很大，等于是一座小型的岛屿，三人直接到了岛上的一片训练场空地进行教学。
“武装色霸气的使用技巧，按照由浅入深来划分，可以分为最基础的硬化、再到缠绕武器，然后更高级一些的是霸气外放、最后是通过外放的霸气，隔空从内部破坏物体。”
罗杰拔出手中刀， 闪电般斩出一剑，将面前的一块巨石切成了大小相当的三块石头。
他重新收刀归鞘，拳头上缠绕着武装色霸气化为漆黑，然后一拳击打在石头上。
咔嚓。
石头的表面被这一拳打出几道大小不一的裂缝，坍塌成了小块岩石。
“一步步逐级提升，代表对武装色霸气的运用愈发熟练自如。”
罗杰再度握拳，拳头染成漆黑，一拳砸向第二块岩石，这一次他的拳头并没有触碰岩石表面，但随着咔嚓轻响，岩石再次开裂了。
“最后是内部破坏。”罗杰轻声说道。
他转向第三块石头，隔空一拳打出。
咔嚓、咔嚓、轰隆。
这一次，岩石表面并未开裂，倒是内部突然爆出响声，随后整块石头都坍塌了，只剩下罗杰拳头之前的那岩石表面还完整。
“这三拳，霸气量是一样的。”罗杰解释道：
“通过更高级的使用技巧，可以在霸气量不变的情况下，提高武装色霸气的破坏力。”
“岩石还好说，内外结构区别没那么大。”
“如果拳头打在人体表面上，跟力量集中破坏敌人内脏，差别就大了。”
罗杰哈哈一笑：
“其实，世上大部分的霸气使用者都止步于霸气熟练缠绕武器这一步。”
“对于霸气初学者而言，你能做到这一步就算出师了。在更进一步，让武装色霸气外放的话，可是截然不同的两个难度。”
罗杰对当西格的教练兴致勃勃，这会儿滔滔不绝地开始做起了示范：
“西格，既然你才刚刚开始掌握霸气，那就从硬化全身开——”
罗杰话音未落，便看到西格双手手臂上的漆黑迅速向着全身延伸，已经浸染全身。
罗杰噎了一下，然后轻咳一声：
“既然你已经会了，那么下一步霸气缠绕武器，要点就是将兵器想象成手臂的延伸，然后控制无形的感官——”
“就像这样？”西格打破了罗杰滔滔不绝的解释。
西格抬手握住一把长剑，先是手臂上渐渐涌起淡淡的漆黑，这股漆黑的武装色霸气如流水一般顺流而下，顺着手指延伸到了长剑上，将这把长剑染成漆黑，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光。
“嗯？这么快？看样子已经可以熟练掌握了吗？完全不像是初学者。”罗杰微微惊讶了一下。
旁边的雷利也有点茫然：
“西格，看来你的资质极好。”
“霸气的修炼是水磨工夫，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是要靠长年累月的不断修行。普通人从粗通霸气到熟练掌握到这种地步，至少需要几年时间。”
“路飞的资质也是极好的，但如果他能够在两年之内，达到熟练使用硬化-缠绕武装色霸气这种用法，都可以算是出师了。”
雷利感慨了一番，很快也镇定下来。
毕竟，他与罗杰两人都眼界非凡，连15岁就强得跟怪物一样的芭雷特都见过了，这些也不足为奇。
“看来我们可以直接开始下一步。”罗杰轻声一笑：
“大海上存在一些使用枪械的高手，他们的武装色霸气能够强化子弹、箭矢、炮弹，从而大幅度地提高破坏力。”
罗杰弯腰，从地面上捡起一块小石头，正要做示范：
“将武装色霸气缠绕在远程武器，难度可是要更高一层——”
话音未落。
西格手中一闪，一把手枪出现在他的手里，他站在原地略一闭眼，下一秒眼睛重新睁开，扳机扣下。
砰！
漆黑的子弹嗖地一下破空而出，径直落在地面上，只听得碰的一声响，一枚小小的子弹居然仿佛炮弹炸开，将地面炸出了一个浅坑。
砰！
西格的第二枪又响了。
这一次，子弹上不止缠绕了武装色霸气，还附加上了念动力，子弹的速度明显暴涨了一大截。
嗖！
漆黑的子弹在空中划过一道残影，径直击落在百米外的一块巨石上，但听得碰的一声响，巨石上炸开了一个小坑，子弹已经没入其中。
而这还没完。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
漆黑的子弹在念动力的操纵之下刹那间反复贯穿巨石数十遍，但听得连续的爆炸声，这巨石已经被 西格的一发子弹打成了筛子，最后轰然崩塌为几十块碎石。
“我好强啊。”西格不禁感慨道。
而他身旁的罗杰与雷利，忽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西格，我还有事，先走了。”雷利转身就走：
“我打算带着路飞离开这条船，找个地方教授他霸气的修炼……”
趁着现在海军内乱，马林梵多废墟刚刚堵在红土大陆缺口，以雷利的实力，来个马林梵多打卡半日游不算很难，趁机重返伟大航路前半段，也问题不大。
西格若有所思地看着雷利离开。
“罗杰，雷利怎么突然走了？”他问道：
“难道说……我是亿万中无一的超级天才，所以雷利也教不了我什么，继续留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
罗杰静静地看着西格。
良久， 他微微叹了口气。
“不对。”
“雷利的意思是…”罗杰一手扶额：
“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又在鬼话连篇逗我们玩吗？”
“你根本就不是什么武装色霸气的初学者吧？学习速度再快，也不可能那么快。”
“而且我刚才还没来得及示范，你怎么就掌握了武装色霸气缠绕子弹的技巧？”
罗杰一下子感觉索然无味，本来终于有个机会可以在西格的面前当老师，后来发现西格好像又在骗他——就像之前瞒着罗杰、白胡子等人，暗中策划了一场顶上战争，让日熊身份暴露分裂海军一样。
罗杰越想越觉得蹊跷。
也是，西格怎么可能不会武装色霸气？
他和雷利见识非凡，早就看出了西格的蹊跷。
他的武装色霸气的确强度不高，像是刚刚产生不久，西格一开始的动作也有点生疏。
但接下来就不一样，这根本不是什么学习。
就像是退役多年的国家队重新站上赛场拿起篮球，短暂的生疏之后飞快恢复当年状态，那种老练感，是学习能力再强的天才也模仿不出来的，这也无法瞒过罗杰雷利的眼睛。
想来是他在之前战斗之中受了损伤，尚未恢复。
又或者是早年曾经像月光莫利亚一样有过某段不堪回首的凄惨往事，以致于大受打击，或者身患重病或重伤，霸气因此丧失。
或许直到最近，西格才重新恢复了对于霸气的掌握。
想到这里，罗杰原本略有幽怨的眼睛又平和了起来。
谁还没点不堪回首的往事呢，他也没有追问。
实际上，罗杰猜得也不算完全错。
西格可以飞快熟练掌握霸气，当然不是因为他是什么资质绝佳的人物，而是因为…他早就屡次体验过武装色霸气的使用了。
他曾经在香波地群岛扮演蝙蝠王，十年前破碎虚空事件中也曾化身第六皇，力憾多名大将。
当然还有……神之谷大战时期的洛克斯！
西格心中闪过淡淡明悟。
过往经历的一场场事件，并非只是锤炼了西格的演技这么简单。
他曾扮演洛克斯，在神之谷大战中一人独战罗杰与卡普，最后死在了天王的光柱之下……当时的附体卡，并未让西格获得新的技能。
但是……他真的一无所获吗？
这些大大小小的事件经历与经验，本身就是一件又一件的宝藏，静静埋藏在西格的身体内。
当西格觉醒武装色霸气，尝试调动这种陌生又熟悉的力量之时，那些沉睡在身体内部的养分便重新浮现。
罗杰与雷利猜得的确不错。
他不是在学习。
他是在重新唤醒身体内部的本能，就像是退役多年的老兵重新披甲执锐，再临战场。
“看来我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罗杰摇摇头。
他心中已经认定西格是在重新修炼霸气，大概是为了避免罗杰追问，才故意说自己不会武装色霸气。
“虽然没什么可以教你，不过需要对练的话，也可以来找我。”
罗杰也准备离开了。
此时，独山号巨舰已经与白胡子海贼团、革命军分道扬镳，各回各的地盘休整去了。
还停留在这艘船上的，除了西格麾下的山贼之外，只剩下罗杰艾斯父子。
顶上战争前前往新世界拜访过金狮子，后来他就此将露玖安置在了新世界某个岛屿。现在他准备带着艾斯去一趟，搭西格的船。
“露玖在的那座岛很近，大约明天就到了。那么随后你有什么打算，罗杰？”
西格问道：“是准备继续你的蜜月旅行，还是准备暂时找个落脚地，安置下来歇歇？如果是后者的话，和之国倒是一个选择。”
“和之国？御田的故乡吗？”罗杰微微一怔。
“不错，那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有着瀑布天险，海流湍急，普通的船只难以进入，很容易翻船。这是比新世界的其他岛屿安全的。”西格说道。
顶上战争前，山贼们已经完全撤离万物岛，但西格在新世界还有和之国这么一个巢穴。
如果以后罗杰夫妇可以定居和之国，那就是和之国的定海神针了，依然留在当地的天月时也会很安全。
“我倒是也想去御田的故乡看看。”罗杰说道：
“所以，接完露玖之后，我们下一站就是和之国？”
“不，下两站才是和之国。”西格摇头：
“在去和之国之前，还有一点事情要处理，先去一趟德雷斯罗萨吧。”
……
“你是说，要去德雷斯罗萨？”
新世界的另外一片海域，NEO海军军舰上，泽法与藤虎并肩而立，看向眼前的艾恩、紫罗兰两人。
“不错，泽法老师。”艾恩点头说道：
“多弗朗明哥虽然已经在战争之中伏诛，但他的残余部下依然在统治着德雷斯罗萨王国。”
“除恶务尽，既然我们已经不再是海军，就不必再受条条框框的限制。”
“我们NEO海军抵达新世界之后的第一仗，就定在德雷斯罗萨吧。”
泽法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你说得确实有道理，改变航线，去德雷斯罗萨。”
他与藤虎两人，都是亲眼阅读过紫罗兰的记忆，看到过多弗朗明哥在德雷斯罗萨的暴行的。
身为海军大将时，他们不能直接对七武海、加盟国动手。
但现在可不一样了。
泽法朝着紫罗兰微微点头，安慰道：
“小姑娘，你放心。”
“以正义之名，我们一定会解救出你的家人们。”
“这一次，绝不会让正义蒙羞！”
这一番话，泽法说的斩钉截铁，坚定无比。
他捏紧了拳头，漆黑的武装色霸气缠绕双手手腕，将两条臂膀都染成了漆黑色，似乎比往常更黑得夺目。
此时的泽法不是剧场版之中，准备通过炸药岩毁灭世界、屡次攻击海贼海军的极端恐怖分子。
他依然是泽法，而不是Z。
“谢谢你，泽法先生。还有谢谢艾恩你…”紫罗兰连忙向着泽法与艾恩道谢，不免有些激动。
“都是自己人。”艾恩握着紫罗兰的手，安慰道。
但她的心里，却有着另外的想法。
这一次的行动，虽然是为了践行正义，但艾恩也是有自己私心的。
“如果是日熊大叔的话， 抵达新世界之后肯定会去德雷斯罗萨，完成对紫罗兰的诺言。”
“我们NEO海军抵达新世界比他晚了数日，但如果现在开始赶路的话，或许还能在德雷斯罗萨，与日熊大叔再见面。”
艾恩心中想道。
当西格被日熊俘虏，抵达海军本部马林梵多之时，艾恩就曾经试探过泽法对西格的态度了。
泽法当时的说法，比较模棱两可。
“西格表面上是山贼，实际上很可能是革命家。”
“革命家是世界政府的敌人，但不一定是我们海军的敌人。”
泽法当时没有明说，但这些话可以说明，他对革命军以及西格，都没有明显的敌意。
当时艾恩还有点没听明白，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她倒是听懂了。
早在当时，泽法已经有了自立的念头，否则不会将世界政府与海军区分开来。
泽法以及藤虎两人，由于过往经历影响，都对西格都没有什么恶感。
话虽如此，当日熊身份暴露之后，这对于两人而言依然是巨大的震撼，直到现在泽法两人都还没完全接受。
作为中间人，艾恩决定做一点微小的工作，尝试修复西格与泽法、藤虎之间的无形隔阂。
而这次前往德雷斯罗萨，也是艾恩的小小计划。
……
“泰佐洛，你的意思是，我们一起去一趟德雷斯罗萨？”
黄金帝的岛船上，革命家龙看向眼前的泰佐洛。
“不错，作为革命军的投资者，我总得看看你们这个项目的实际情况吧。”泰佐洛咧嘴笑道：
“革命军，让我好好看看，你们是如何解放一个国家的，你们是否配得上革命军这一名字，是否值得我继续投资下去。”
龙沉默了一下：
“革命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想要让人民意识觉醒，自下而上推翻统治，可能需要不短的时间。”
“没事，我很有耐心。”泰佐洛笑道：
“而且别忘了，我还是多弗朗明哥的盟友啊！有我帮忙，你们的颠覆行动，想必可以更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