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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都在算计

“小点声!”

阎埠贵狠狠瞪了儿子一眼。

“我刚刚碰到李卫东了。”

“啊,他又回来了?”

阎解放听到李卫东三个字,本能的压低声音:“要不怎么说当干部好,想什么时候下班就什么时候下班。”

“人家有那个权利,等你爸我当了学校后勤主任,还不也是想下班就下班?”

阎埠贵撇了撇嘴。

要说心里不羡慕,那肯定是假的。

要不然他干嘛一心想往上爬?

好在,他现在也看到了希望。

“你那个方法到底管不管用?真的能对付黄鼠狼?”

“那还用说?我哥们那亲戚说了,只要用加了黑狗血的墨写成春联,贴在他的门上,一两百年道行的黄鼠狼,绝对能被克死。”

阎解放信誓旦旦的说道。

但实际上,他内心也虚着呢。

自始至终,这件事情就是他编造的谎言,他从未看到过什么李卫东门口有黄鼠狼,哥们的亲戚也没有当神婆的。

就算有,人家也不可能告诉他。

先前他只是为了不想大冬天用冷水刷家具,加上想骗点钱,所以才编造了这个谎言。

原本他以为,作为人民教师的父亲肯定不会相信,没成想,对方不但信了,更是给了他两毛钱。

这让他看到了机会。

至于什么黑狗血可以克制黄鼠狼,这是他以前听人讲故事听来的。

反正真假也不重要。

而且,他还特意给自己留了点余地。

如果今后李卫东没倒霉,他大可以说,是李卫东养的黄鼠狼道行太高,少说也有三五百年,黑狗血已经无法克制。

如此,也就不能怪他了。

可以说,他的这次行骗,万无一失。

“黑狗血的事情……”

“您就放心好了,我哥们亲戚家就养着一只看门的黑狗,那可是给神婆看门的,肯定不同凡响,只不过想弄到血,这个花费得不少。”

阎解放见买卖来了,立即打起精神开始哄骗亲爹。

“多少?”

听到钱,阎埠贵可就不迷糊了,心里的算盘已经啪啪啪的打了起来。

“十块!”

阎解放知道机会难得,便狠了狠心,报了个对他来说,很大的数字。

如果节约着花,绝对能花很长时间。

吃的,喝的,玩的。

再请那谁谁谁看个电影。

想想就美滋滋。

“什么?十块?”

阎埠贵的眼睛立即瞪圆。

从市场上买一只黑狗才多少钱?

放点血,就十块钱?

“爸,那狗可是给神婆看门的黑狗,跟普通黑狗能一样?就这,我那哥们的亲戚还不愿意呢,人家又不指望卖狗血赚钱。

而且眼下风声这么紧,要不是看在我哥们的面子上,人家都不让我进门。”

阎解放卖力的说着。

能不能成功,过个幸福年,就看这一锤子买卖了。

“贵了,照你之前说的,李卫东才多大年纪?他养的黄鼠狼肯定也大不到哪去,去市场买点普通黑狗血就行。”

十块钱。

思索了片刻,阎埠贵终究还是没舍得。

以往他给人写春联,总得想方设法把便宜占回来。

这次已经白送了,如果再搭上十块钱,他晚上得疼的睡不着觉。

毕竟,在他的理念中,不赚,已经是赔了。

“爸,当初您为了捞我哥,五百块都拿出来了,这次可关系到您能不能时来运转,坐上学校后勤主任的位子,跟那相比,十块钱多吗?”

阎解放痛心疾首的说道。

阎埠贵本来已经决定去市场上买点,或者要点黑狗血。

可听到儿子的话,一想,也对啊。

只要成了后勤主任,别说十块钱,就算一百块都值了。

尤其是捞大儿子那五百块全都打了水漂,以后再也不干这种赔本买卖了。

还是花在自己身上更值。

“待会你就拿点东西去你那哥们家里,让他说说情,能省一点是一点。”

阎埠贵虽然下定了决心,但本能还是在算计着,花最少的钱,办最大的事。

“好,不过能不能省下来,我可不敢保证。”

阎解放有些不情不愿。

因为眼下省的钱,都是本该属于他的。

他要是乐意才怪呢。

“能省一块,我就给你五毛的好处费。”

阎埠贵大手一挥,他也不是那种没长远眼光的人。

想要驴子下死力气,不得在前面吊根胡萝卜?

听到他的话,阎解放委屈巴巴的点头。

反正他心里打定主意,一分钱都不能省下。

说十块就十块,这可是他应得的。

拿了点准备过年的点心,阎解放便匆匆出门,名义上是找他那哥们说说情,实际上找个地方当老大去。

这年头,只要你手里有吃的,肯分给兄弟,那你就是老大。

与此同时,轧钢厂。

秦淮茹正局促的来到李副厂长的办公室里,并且留了个心眼,没把门关上。

“厂长,您找我?”

“坐,别站着。”

对于秦淮茹这点小心机,李副厂长那是门清,不过他并未‘揭穿’对方。

别说他现在对秦淮茹已经没了想法。

就算真想做点什么,也不可能选在办公室里。

要不然对方不从,引来办公楼的干部,都不用等到明天,关于他的举报就会满天飞。

李副厂长和蔼的态度让秦淮茹有些受宠若惊。

什么时候,她也有资格坐厂长办公室的沙发了?

“不用,我站着就行,您找我有事吗?”

对此,李副厂长也没强求,直接问道:“这两天见到卫东了吗?”

实际上,秦淮茹心里或多或少有些预料。

毕竟以往李副厂长可从未主动叫她来办公室。

而对方对她的态度有所变化,也是从前几天,她拦住李卫东,被对方称呼了一声嫂子,才开始的。

“昨晚还见到了,他这几天挺忙的,您如果有事找他,回头我跟他说一声。”

事到如今,秦淮茹就算跟李卫东不熟,也得装出很熟的样子。

更何况,她可没少帮李卫东洗脚。

自认为,两人还是很熟悉的。

“是有点事情找他,麻烦你帮我问问他,明天晚上有没有时间,我想请他吃个饭,地点由他定。毕竟之前他帮了咱们厂不小的忙,于情于理,我都得代表厂里感谢他。”

李副厂长煞有其事的说道。

可实际上,他就算真的要感谢,也不应该单单感谢李卫东一人。

但眼下,他却对旁人只字不提。

“好的。”

秦淮茹点点头。

传个话而已,还是有正当理由,她就算晚上上门找李卫东,也不用怕别人说闲话。

只不过,她似乎忘记了。

厂里并非只有她跟李卫东住一个院。

傻柱,易中海,还有替父亲来上班的刘光天,这些人可同样跟李卫东一个院子。

甚至论关系,傻柱跟李卫东明显更亲近。

可偏偏,李副厂长就找了她。

“对了,我之前问了问,你现在还是学徒工吧?”

李副厂长见秦淮茹痛快的答应下来,便开启了闲聊。

“是的,我来厂里时间短,还没出徒。”

秦淮茹有些勉强的解释。

虽然她已经很‘努力’了,但就是不出,明明该记住的都记住了,步骤也没错,就是合格率一直达不到标,也就出不了徒。

“你一个女人,既要工作,还是兼顾家里小孩,也不容易,等回头我找找你们车间主任,看看能不能帮你调整一下工作,找个质检员一类的活。”

李副厂长此刻俨然是关心下属的好领导。

主动了解,并帮下属解决困难。

“啊,质检员?”

秦淮茹眼睛顿时瞪大。

最近跟她热乎的徐丽丽,就是一心想把侄女介绍给李卫东的大姐,便是质检员。

秦淮茹也知道她平时怎么工作的。

要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毕竟质检员在车间里,很吃香。

谁也不敢轻易得罪,就怕给‘小鞋’穿。

“对,这件事情你自己知道就好,别往外说,回头我再瞧瞧。”

李副厂长点点头。

许诺归许诺,但什么时候落实,他可没说。

就看秦淮茹上不上道。

“厂长,您放心,晚上下了班,我就去找卫东。”

秦淮茹也豁出去了。

她又不傻,怎么可能听不懂对方的言外之意。

就算是生拖硬拽,她也得把李卫东给请去。

当质检员,活轻松不说,关键是工资还高。

据她所知,徐丽丽每个月的工资是37块钱。

而她,只有27块5,相差9块5。

如果再拿点补贴,等于以后每个月能多拿十块钱。

对于她家来说,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以后的日子,立即就好过不少。

要是长年累月算下来,那就更多了。

眼瞅着棒梗都上小学了,她得攒钱,将来给棒梗娶媳妇。

“嗯,那就麻烦你了。”

李副厂长很满意。

他之所以要见李卫东,感谢是假,求对方帮忙才是真。

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先前在没有抓获罗蒙洛科夫,找到机密资料的时候,关于纪文泽的死讯,一直被专案组保密。

可现在,案子已经宣布告破。

只不过因为十一局跟一机部还没有掰扯清楚,所以尚未宣布结案。

纪文泽死讯也就还没公布。

但保密性,无疑降低了很多。

至少李副厂长就从他的渠道,了解到一些真相。

才明白,原来纪文泽不是逃了,而是被人杀害。

甚至凶手,就是他一直捧着,供着的罗蒙洛科夫。

发生这种事情,轧钢厂肯定要担责的。

李副厂长不想束手待毙,所以要想办法自救。

更重要的是,他还打听到,那机密资料全都找回来了。

于是,他就想到了李卫东!

所以才有了他找秦淮茹帮忙这一出。

至于为什么偏偏找她。

大家都是男人,谁不懂谁?

将心比心,他不相信李卫东是‘清白’的。

许诺出一个质检员的工作名额,对他而言,压根就不算什么。

相比得到的收益,更是小巫见大巫。

秦淮茹神情恍惚,脚步虚浮的离开李副厂长的办公室。

一路上,她满脑子都是质检员,都是每个月多的那十块钱。

回到车间后,更是无心工作。

一连出了好几次错。

要不是知道李卫东白天上班,她都想立即请假回去。

同时,她也在想,该怎么打动李卫东,让他听话,去赴李副厂长的约。

以她对李卫东的了解,硬来肯定不行,对方压根就不吃那一套。

既然不能来硬的,那就只能软的。

想到这里,她就暗暗下了决心。

大不了豁出去。

就像贾张氏曾经跟她说的,女人哪有不指望男人的?

此时的李卫东压根就不知道有人在打他的主意,下午,他就开着车来到农场。

虽然他完全可以‘旷工’,在家里好好休息。

但他却不愿意这么做。

作为农场的副队长,他得担负起这个责任来。

刚到第三农场,他就被汪振义截个正着。

主要是他开着吉普车,有点过于张扬。

毕竟连汪振义这个副大队长,都没资格配吉普车。

整个监狱,只有一辆吉普车,平时归大队长,还有(政)委使用。

“你小子倒是提前享受到大队长的待遇了。”

汪振义看着李卫东下车,有些嫉妒。

上午在农场,李卫东跟大队长,常庆波等人离开的时候,他就看到李卫东直接上了这辆吉普车。

但当时那种情况,他也没机会问。

“十一局的,我这两天到处跑,骑自行车太慢,容易耽误事情,人家就主动借给我用用。”

李卫东主动解释。

他一贯都是谦虚低调,眼下这么张扬,绝非他的本意。

他也是迫不得已。

“什么时候学会的开车?”

汪振义对于他的解释,半个字都不信,他倒是挺好奇,李卫东还悄摸的学会了开车。

“在轧钢厂查案的时候,当时专案组的组长教了我两天,这玩意挺简单的,您要是想学,回头我教您。”

作为老司机,李卫东自信,当个教练还是没问题的。

只可惜,他这番情完全表错了人。

汪振义是想坐车,而不是自己开车。

“东西都找到了?”

“嗯,上头接管了,大队长给我们放了假。”

一句上头接管,汪振义顿时就意识到了什么,直接换了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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