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抓住陆子铭，李卫东虽然也会怀疑高家，但更多是觉得有人要拖高家下水，很简单的离间之计。

可通过对陆子铭的审讯，李卫东发现，对方不仅仅是要拖高家下水这么简单，而且真正的要置高家于死地。

同时这么恨他以及高家，会是谁？

正是如此，李卫东想到了影子。

毕竟单纯的恨他可以理解，可能他在不经意间得罪了什么人，触犯了某些人的利益。

但恨高家呢？

同时恨他跟高家呢？

不由得，李卫东想到了影子。

哪怕李卫东没有亲眼见过影子，可对其也有一定的了解，先前甄敬亭就跟他详细说过影子，这是一个在大院里很受欢迎的女人，老老少少都喜欢。

当初的陈河图就是明证，哪怕高阳是他的恩主，可最后仍旧成了影子的人。

可见，这个影子，也就是樊晓艺必定有着独到之处。

那么，会不会有某位青年才俊喜欢她，拜倒在她的裙下，被她暗暗收服？

如此，樊晓艺落网后，对方便有足够的理由恨李卫东，同时也恨高家。

因为高家没有保护好她。

李卫东并不否认这只是自己的猜测，可只要拿到那些青年才俊的名单，然后见到影子，一切便会水落石出。

“卫东，能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如果不方便，那就不必说。”

甄敬亭吃惊过后，斟酌了一下问道。

如果真如他想的那样，不知道又会牵连出多少麻烦来。

李卫东也没有隐瞒，当即便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听完后，甄敬亭表情更加凝重，同时也有些庆幸。

“关于高家大院里，以及跟樊晓艺有过接触的青年才俊，我立即让人去帮你整理出来，至于说你要审讯影子……

这件事情我无法做主，只能帮你请示一下上面。”

“你无法做主？”

李卫东有些意外。

“不瞒你说，其实刚刚将影子抓获的时候，我就提出让你来审讯影子，但被人给拒绝了，理由是人都抓住了，如果我们自己还审讯不清楚，那这张脸就别要了。

但实际上，我们对樊晓艺的审讯并不怎么顺利，这么长时间得到的有用信息也不多，我几次提出请你帮忙，但上面一直没有做决定。”

甄敬亭有些羞愧的说道。

毕竟影子是李卫东抓住的，而且众所周知，李卫东最擅长审讯，但偏偏，有些人故意假装看不到。

甚至这次拒绝的人主要就是上次不愿意给李卫东功劳的那些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影子一事迟迟无法了结。

原本李卫东抓获影子，他们这边怎么都应该有所表示，但一些人为了面子，枉顾这一切。

他有心想为李卫东争取，可很显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都偏向李卫东。

这里面自然也有其他的原因。

“我只想知道这次是谁在幕后策划这一切，至于别的，我并不想管，而且这件事情牵扯甚大，不但跟北边的那些专家有关，外交那边也在等着答案，甚至高家那边，我想同样希望找到嫁祸自己的凶手，如果你这边有困难，我可以联系那些人。”

李卫东并不是想给甄敬亭施加压力，而是让他把这份压力转嫁给那些不愿意让他审讯接触影子的人。

他就不信，这几座大山压下来，对方还能坐稳。

如果对方仍旧拒绝，那李卫东不免就会怀疑对方的目的了。

如此‘偏向’影子，意欲何为？

“好，我明白，你稍等。”

甄敬亭自然也明白李卫东的意思，用力点了点头，然后让李卫东在他办公室等待，自己匆匆离开。

这一等，便足足三个小时。

等甄敬亭回来的时候，脸上虽然显得疲惫，但眉宇间的表情无疑提前告诉李卫东，事情成了。

同时，在他的手里还捏着一份名单，上面正是他收集到的跟影子，也就是樊晓艺有关的青年才俊。

甚至他还把目标放大，一些不属于青年的，同样在列。

“影子就交给你了。”

进来后，甄敬亭直接把名单递给李卫东。

“好。”

李卫东点点头，然后开始浏览名单上的那些名字。

这上面除了名字，后面还详细介绍着对方的背景以及现在的职务。

以这些人的出身，起步就会很高，职务比李卫东高的，比比皆是。

快速将上面的信息记住后，李卫东跟随甄敬亭通过一层层守卫，终于见到了影子。

跟李卫东一开始想象的差不多。

樊晓艺看上去三十岁左右，虽然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但身上却有种很特别的气质，类似于知性，是一种很婉约，很柔和的那种气质。

尤其是她那一双眼睛，即便身处囹圄，仍旧显得很平静，在她的身上也看不到半点颓废或者绝望。

李卫东进来后，对方第一时间把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很显然，樊晓艺是认识李卫东的，但这会看到他的出现，却并没有意外。

“影子？算了，我还是称呼你的名字吧，樊晓艺。

说起来，这还是咱俩第一次见面，不过看你的模样，似乎早就预料到我会出现。

那么，如果我告诉你，我之所以来见你的目的，是因为有人要杀我，要毁掉高家，你会不会意外？

哦，看来你早就预料到了。”

李卫东进来后，直接先声夺人。

即便樊晓艺眼神很平静，甚至能控制面部表情，但在李卫东全力感知下，对方的情绪仍旧没能瞒过他。

而当他说完这些话，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自己一开始的猜测，并没有错。

对方果然还有后手，或者说是依仗。

应该就是谋害他跟高家的人。

或许，对方还打算想办法把樊晓艺救出去。

如此，那幕后之人先对付他跟高家，也就有了另外一个理由。

解决掉他这个后患，对方解救樊晓艺的计划才能成功。

要不然有他在，对方也会寝食难安。

先前樊晓艺隐藏的那么深，最终都能被李卫东揪出来，如果不解决掉李卫东，不管对方的计划多周全，最终如果李卫东出马，说不定都会功亏一篑。

所以，他成了解救樊晓艺最大的障碍，自然要先除掉才行。

那么，在此之前，一些人阻止他来审讯樊晓艺，真的只是为了面子吗？

“说实话，这次真的是凶险，我差一点就栽了，对方的计划也差一点就会成功，只要解决掉我这个绊脚石，我猜对方下一步计划就是为了救你出去，这恐怕才是你有恃无恐的最大底牌吧？”

当听完李卫东的话，樊晓艺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些变化，但仍旧没有说话。

而一旁的甄敬亭，脸色更是剧变。

救樊晓艺？

是谁有这个能力，又敢冒如此大不韪？

“不得不说，对方很厉害，至今为止，我还不知道他的身份，不过没关系，只要知道了他的最终目的，想找到他，并不难，你说对吧？”

李卫东说着，扬了扬手里那份名单。

然后开始一个个念着上面的名字。

这会，樊晓艺终于忍耐不住，她直接闭上眼睛，因为她发现李卫东实在太可怕了，她怀疑对方能通过她的眼睛，窥视到她的内心的想法。

并且她用手捂住耳朵，不去听李卫东念的那些名字，想以此来抵挡李卫东的特殊能力。

甄敬亭见状，第一时间上前将樊晓艺的双手扯下，扭到身后，让她不得不听。

随着一个个名字念出来，哪怕樊晓艺故意不去听，但不知道为什么，李卫东的声音仿佛透着一股奇异的魅力，他的声音不断钻进她的耳朵里，伴随着那些名字，勾起她的思绪。

终于，当李卫东开始重复一个名字的时候，樊晓艺心中涌出一股绝望。

因为她明白，自己隐藏的最大秘密，也是最大依仗暴露了。

这个时候，樊晓艺终于不再挣扎，甚至睁开眼睛，眼神再也不是平静，死死的盯着李卫东，然后缓缓说道：

“云何他心智证通？”答：“于他有情补特伽罗寻伺心等，皆如实知。”

“这就是佛教传说中的他心通？”

听了这话，李卫东表情僵硬，而甄敬亭更是瞪大眼睛，死死看向李卫东。

他心通？

“我说不是，你信吗？”

李卫东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哪怕到了二十一世纪，还有不少人对这些玩意深信不疑，就更别提现在的。

甚至为了适应时代潮流，有人还把他心通改了个名字，叫心灵感应。

而他的种种神奇，此刻得到了解释。

“高阳被抓后，我便调查过你，知道你只要看一眼，说几句话，就能判断出对方有没有问题。我曾熟读过不少经书，恰好知道佛教有种神通叫他心通，原本以为只是荒谬之语，是臆想出来的，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樊晓艺似乎放弃了反抗，因为在她看来，李卫东既然掌握了他心通，那么不管自己如何抗拒，哪怕什么都不说，自己隐藏最深的秘密仍旧会被发现。

刚刚就是最好的例子，她自己亲身验证了他心通的存在。

原本她就奇怪，以李卫东的成长经历，怎么突然就会破案了？

甚至得到不输少年狄仁杰的夸赞。

现在则有了答案。

也全部都能解释的通了。

对方压根就不是人。

自己，输的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