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月回了家里亲自主厨,忙活到六点多时汤水才成。看时间差不多了就上去拿钥匙开门,屋里黑漆漆的,找到窗帘紧拉的主卧室才看见盘膝打坐的陈依。
一时就看呆了眼。
内功这种东西晓月是听陈依和林青说过的,但没有亲眼见过。只知道林青和陈依的力量都很大,长年不见感冒。感觉是种神秘而无形的东西,但此刻却亲眼看见了点内功的光态化。像一团妖异的火焰,亮放着幽明的蓝光,燃着般包裹着陈依的身躯跳动。
像火而非火,床上的单子并没有被损毁。
门一开就感觉到封闭的屋里有风,伴随蓝色火焰跳跃的方向旋动。那场面让晓月惊奇的只疑不在人间。
晓月呆呆的看了一阵。
陈依身上的蓝光渐渐消逝,他也睁开了双眼。眸子刹那闪亮的蓝光犹如妖邪,晓月这时才敢相信世上有如此玄妙的事情。
“有五天了?”
“是啊。”
陈依就下了床,随晓月回了下层家里,入屋就闻到尤其浓郁的龟汤香气。
“林青呢?”
“小姐受伤住院了……”晓月当即把情况大致说了,陈依就入房说换衣服。她又忙追着问“吃点东西再去吧?”
“我先过去,你把汤带到医院我跟她一起喝。”
陈依换罢衣服出门前又叫了晓月问“伤的很重?”
“是啊,真不知道多大力气撞墙上的。”
陈依就开门走了。
到医院时,林青还靠坐着在看电视,后脑位置纱布包着,也不敢着物。见陈依到了微微笑说“出来了?吃东西了吗?”
“我让晓月一会带来。”陈依说着就挨她身旁坐下,轻捧了她脸关问情况。
“好多了。”林青心不在焉的回答着。
没说几句话晓月已经跟着到了,就端了汤过来,陈依拿着喂林青喝。晓月见状就退了出去。林青连着喝了两碗,就说够了,让陈依喝。
喝罢又叫晓月来把东西收拾了带走。
歇了会,林青瞟眼陈依,不作声,过会又瞟眼。终于开口道“你不生气?”
“本来应该生气吧。”陈依说着搂着她脸靠肩上,轻抚她的头发道“但你伤成这样了我还生什么气?很痛吧,那么决绝的使力用头撞墙,听说墙上流了一淌血痕。”
林青半响没吱声,忽然眼眶泛红的低声道“总算你还知道心疼我。”
“自己的女人不可能不心疼。”
林青红着眼埋首他肩上,静了半响,忽道“本来现在事情已经定了。但我妈从中间挡了下道,我爸说明天才能把萧乐送进监房。”
“嗯。”陈依淡淡然应了声。
一时又半响没了声音。
林青终于还是先打破沉默问他道“怎么不劝我放过她?”
“我是想劝,因为这样让我感到很内疚,也不知道该如何补偿她。你做的事情就等于我做的。何况本来就是因为我。可是你既然做了,她毕竟是外人,我无法让自己因为外人跟你吵闹不休。”
林青坐直了身子,紧咬着下唇道“你这是变了法子的劝阻。你知道明着劝我反而会心里不平衡是不是?”
“愧疚是真的,心疼你更是真的。人不是你伤的,也不是你害的,是我。为了萧乐的问题让你做出这种狠心,不惜拿自己开玩笑,我不能不心疼,也不能不明白这其中深藏的厚重情感。我真的没办法因为对萧乐愧疚就责怪你,当然,我也无法因为理解你的深情就释怀对她的歉疚。我也不能因为想帮她就对你说什么保证再也不见她这种骗人的权宜之话。”
陈依说着又把林青抱怀里。“你体贴,温柔,细心。还有读心术,这些决定了你总是能理解别人,你跟萧乐相识的又早。对她的爱怜未必就比我对她的少,因为我的缘故迫使你强压这些感情做狠心的事情,你的痛苦更甚。”
林青怔怔不语,听陈依说完了,才深吸了口气道“我不会心软的。既然你无法对她狠心,那只有我来做。我不是不相信你,可是每个人都有人性,我有你也有。感情这种事情往往不受理智控制,尤其在我有无法竞争的劣势面情况下,我真的没有办法因为相信你而毫不忧虑。”
林青说着眼里就有泪在打转,突然抱紧了陈依,语气哽咽的道“陈依,我知道你不喜欢做抢感情抢人这种事情。因为人是活的,心不在强留人没意思,心在人不在也没意义。可是,可是——你不喜欢,我同样不喜欢!”
“我不希望感情这种事情也充斥尔虞我诈充斥着没有安全感的复杂!我只希望我们之间的感情安安静静的,也一直在这么做,一直避免复杂的因素介入而破坏我们的安静。我知道你也是这样希望的。”
“追我的人很多,我没有让他们掺杂进我们的感情,暧昧不玩,友谊的界线从不跨越。你也是这样,一直是这样。我一直很安心,很宁静。可是她的出现让宁静被打破了,因为你无法对她狠心。她又太聪明太自信了,我知道很难粉碎她的决心迫使她退缩,我只能下狠手……是的,我承认,她的优秀让我担心,她是一个竞争对手。”
陈依听着,轻轻拍着她肩背。“我知道。这件事情我知道是我不对,更知道你心里的挣扎和苦痛。可是你真不必要这样,你没有竞争对手,我也没有。根本没有。”
林青擦了泪痕,语气哀伤的道“你这么说还是希望我放过她。”
“你放过她,我不会说谢谢。你不放过她,我也不会有责怨不满。我们的感情是一回事,其它的问题是另一回事。但是你和我都没有所谓的竞争的对手,对此我深信不疑,也希望你深信不疑。”
林青十指交握乱动,犹如纠结挣扎的心情。
陈依自顾坐开沏茶水,端了喂她喝。
两个人就这么喝茶喝到八点半时,林青突然开口道“你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心意也表达到这份上了,我继续固执己见倒显得根本不信任彼此了。我放过她!尽管我总疑心这个决定是错的,我仍然愿意改变主意放过她。希望我不会为这个决定后悔。”
陈依晒然轻笑道“我们之间根本不存在后悔这两个字。”
林青静默不语,半响突然抬脸道“你去接她出警局吧。”
“为什么我去?”
“既然决定放过她了,以后的事情就顺其自然等时间验证对错吧。总是会再见面,与其让她承了别人情,不如承了你的情。无论将来如何她想起来今天的事情都还会知道你的确关心着她,虽然不是爱情。如果有一天她放弃了也不至于太伤心。你去一趟吧。”
陈依思索片刻,终于点头答应。
“那我去一趟。”
“嗯。XXX的局里,前年我们去过,我表叔你也见过几次了,他也记得你。直接找他说要人就行了。”
“行吗?你父亲那里……”
“你要人他肯定先推脱,你坚持要人他只能放。至于我爸那里……你救了人,总得担待些责任吧,他责问你一顿肯定免不了,我可不帮你打掩护。”
陈依就故意又坐下,摇头道“那我还是不去了。这责任担当不起。”
林青也知他说笑,便故作不满的责怪道“大爷!好好好,我打掩护,让我爸把我臭骂一顿说我傻瓜,大爷安心的去吧——”
陈依俯身轻吻林青一口便去了。
晓月很快进了,见林青在叹气。就问“姑爷让车送他到警局?”
“去领萧乐出来呢。”
“小姐就这么算了?”晓月颇觉难以置信。
林青又长叹了口气。“都说女人在感情里就变蠢,过去我还不信,今天才算信了。我这辈子第一次做这种蠢事,但是现在做了吧还忍不住的希望这不会是错事。”说罢她见晓月满脸担忧之态,不由笑道“什么也别说了。萧乐的事情啊……以后也别再提了!顺其自然吧,就让他掌控着判决权,结果让他说了算。”
晓月也就再不敢多嘴,这才想到下午林母急找陈依兴许与萧乐的事情有关。
……
萧乐在监察局的临时关押处。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会呆在这种地方。充满罪恶色彩,带着强烈贬义、几乎是邪恶可耻代名词的地方!
水泥砌成的狭窄硬床,上面摆着脏兮兮的薄被。她一直在里面站着,脚累了也不愿意坐下。这种地方脏的她宁可站断腿也不愿意坐!
旁边的铁栏杆里关了几个小姐,进来没一会就问萧乐在哪里上班。
开始萧乐还没明白,出于礼貌说了公司。不料一个小姐左右询问同伴道“XX公司?那地方能做生意吗?”
萧乐这才恍然大悟,那几个女的把她也当作是卖身的妓女同行了。直惊怒的涨红了脸,再搭讪时,她就一个字也不愿意说了。
这是什么样的女人才会进来的地方啊?
萧乐在心里忍不住呐喊!
她竟然呆在了这种地方,竟然跟一些卖身的小姐一样被关押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