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和弗莱迪的确有着很大的区别。

光从面相打扮，弗莱迪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是个邪恶恐怖的混蛋，他行事直来直去，从不拐弯抹角，带给人无尽的苦难与恐怖，是个非常纯粹的邪恶反派。

而小丑的话，只用反派这个词来定义他未免有失公允，虽然他知道自己做的绝大多数事都不受人欢迎，但他并不认为自己是邪恶的，他知道自己是一个坏蛋，同时却又向往着人心中最美好的部分，然后将它们从各式各样的人群中挖掘出来，欣赏或者毁灭……如果非要说的话，小丑就是个极富个人风格的反派。

举个简单的例子，当你的妻子和母亲同时落入水中，弗莱迪会以最快的速度潜入水里，当着你的面将你的妻子和母亲撕成碎片，让你眼睁睁的看着亲人死亡。而小丑会先往水里丢下两个救生圈，并用枪顶着你的脑袋，让你只选择救其中一个，或者只给你一个救生圈让你救其中一个。

两人行事作风的差别，弗莱迪喜欢杀死他人的肉体，带给你身体上的痛苦和死亡，而小丑则喜欢摧残他人的精神，让你感受无尽的内心挣扎，或许你不会死，但却比死更痛苦。

现在的情况也是一样的，小丑完全没有和白城战斗的倾向，他只要求白城在雪菜和真姬中选择一个。

“No，No，No！”即便是被白城掐着衣领，小丑也没有丝毫的生气，反而露出无比诚恳的表情，劝解道，“亲爱的诚，你不能这么贪婪，你们中国有句老话，叫弱水三千当只饮一瓢，你只能在她们两人中选择一个，否则你谁都救不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喽？”

“不，这只是梦境世界的设定，而我则是帮助你的，但如果你过于贪婪的话，就算是我也帮不了你了。”

“抱歉，我就是这么贪婪。”白城拎着小丑的脖子将他从座位上提了起来，后者的体形并不大，哪怕相对白城而言，被白城这么拎在手里，他似乎都没有反抗的能力，只是本能的做出一些微不足道的挣扎，然后白城的另一只则按着小丑的脑袋，“我想要的东西，我自己会取，不需要你的帮助，而且你的帮助也对我没有丝毫意义，我说了全要就是全要！”

喀嚓！

话音落下，白城直接扭断了小丑的脖子，然后就像破抹布一样将其丢了出去。

砰的一声，小丑的身体直直的摔在地上，动弹不得。

但仅仅过了不到数秒，小丑躺在地上的尸体就轻轻动弹了下，然后他就像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并伴随着一阵诡异的喀吱喀吱声，以完全扭曲人类常识的身体，用双手将自己的脑袋转了个360度的大圈。

白城抱着双手，侥有兴趣的看着，喃喃道：“你们美国的反派都是永远自带春哥光环的吗？还是说，只是为了拍续集。”

“哦，千万不要这么说，我只是个滑稽的小丑罢了。”

小丑倒是很擅长自黑，即便被白城杀了一次，他也没有丝毫的动怒，反而像是面对着一个新奇有趣的事物，不仅面露微笑，甚至还做出滑稽可笑的动作。

“不错，不愧是第二层的精英怪，你比弗莱迪要有骨气多了。”白城轻轻的拍着双手，“那让我们马上开始第二回合吧。”

“哦，亲爱的诚，到底要我说几次，我并不是你的敌人，也完全不想和你战斗。”小丑似乎显得很痛苦，解释道，“你真的有了解现在的情况吗？每一个梦境世界都着各自不同的设定，而这在第二层，选择是最重要的，所以我才会在这里。只要你做出选择，她们中的其中一个就能平安的回到现实世界，而另一个虽然会沉睡很久，但也不代表会永远沉睡下去，只要你能够顺利离开梦境世界，她仍然有苏醒过来的希望，相反……”

小丑伸手指向舞台上还在弹着钢琴的真姬，“如果你谁都不选，你只有通过亲吻才能让她从音乐的心魔中醒过来，而且还无法回到现实世界，也就是说，你必须带着两个拖油瓶进入第三层梦境……那里远远比这里可怕得多，有着各种各样恐怖的怪物和危险的陷阱，就算只有你一个人都未必可以安全通过，更何况还带着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要是连你都死了，这个梦境世界得多么无趣啊，那是何等的悲哀……亲爱的诚，为什么你就不能理解我的苦心呢？我是真的不想看着你死去啊。”

白城似笑非笑，“说来说去，你只是想找一个有趣的玩具是吧？”

小丑认真的思考了下，点头，“是的。”

“我就喜欢你这种直爽。”白城轻笑着，下一刻，随着他的脚步一动，人已经出现在了小丑身前，手术刀掠过一道银光，直刺小丑面门。

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这时候的小丑大概多少能够体会到秀才的感觉，不得已的做出招架，那看起来滑稽可笑的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着，堪堪躲过了白城致命的一击，身体闪电般向后跃去。

显然，小丑的战斗力远远不是弗莱迪可以比的。

“不错！”白城的眼中带着几分光彩，兴致盎然，“我本来以为在这个副本世界基本不会遇到战斗的情况，就算有大概也是处理弱鸡，现在看来，我的想法多少有错。”

小丑摊着双手，苦着脸道，“其实我们可以不用战斗的，我们可以做朋友。”

“不，你误会了，我很享受，而且……我并不想和偷税犯做朋友，无论从各自的立场还是各自的兴趣，敌人的关系更适合你我。”

说话声中，白城再一次向着小丑杀去。

他的战斗力比起初入这个副本时并没有提高多少，如果是完全体的小丑，绝对不是现在的白城可以对抗的，但显然，系统多少有遵守与他的约定，小丑的实力比起完全体缩水了不少。

但即便如此，小丑作为DC世界的超级反派，能够在蝙蝠侠面前永远毅立不倒的家伙，也不是现在的白城可以轻易解决的，两人的战斗有来有回，甚至光从场面看来……小丑似乎打得更加从容。

在接连招架了白城的几次猛攻之后，小丑弯着头说道：“亲爱的诚，你贸然向我出手，难道你就不怕我恼羞成怒，去杀了你的那两个女人吗？她们可是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啊。”

的确，光是与小丑战斗就已经几乎用去了白城的全部精力，现在的他根本没有保护雪菜和真姬的余力，而小丑似乎又技高一筹的样子，如果小丑真的要对两人出手，他或许真的救之不及。

但白城却微微一笑，“你不会的。”

“为什么？”

“因为……我相信你。”

“你”字落下的瞬间，白城又迅速的刺出了一刀，终于在小丑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小丑伸手在自己的脸上一抹，并用舌头轻轻舔了下，似乎有点陶醉的样子，随后耸了耸肩，“哦，是你赢了，我的确不可能对她们出手。”

“看得出来，你真正的实力远远不止你现在所表现出来的，你还有很大的潜力可以挖掘，如果说因为痛苦和悲伤可以爆发人的潜力，那我杀了她们或许会让你变得更强更疯狂，我真的很有兴趣看看你能强到何种程度，但是……如果你真的因为失去了重要之物而变得疯狂，那也就失去了你对我的价值……疯狂的混蛋有我一个就够了。”

白城笑道：“其实我倒是不讨厌你的疯狂，甚至还有点欣赏你这种为自己而活的风采，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都是同一类人，虽然我并没有你那种恶趣味。”

“哦，这无疑是我来到梦境世界后听到的最令人兴奋的话。”小丑似乎显得很激动，就连整个身体都颤抖了起来，“亲爱的诚，你真是太棒了，毫无疑问的，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如果蝙蝠侠也能像你一样说喜欢我，简直是世间最美妙的事情，但现在咱们就不提他了，为了表示我对你的感激，接下来就让我使出全力来和你战斗吧，否则对你也太失礼了。”

说话之间，小丑的手上多了两张扑克，分别是扑克牌中的大王和小王。

他的双手各持一张王牌，扭动着身体挥向白城，明明只是普通的扑克牌，在小丑的手下却仿佛成为了利器，甚至比白城的手术刀都还要锋利，牌面划过之际，让白城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那种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感觉。

就是这个了！

感受着小丑强大的实力，白城非但没有丝毫恐慌，反而使原本平静的内心产生了巨大的雀跃。毫无疑问，现在的小丑要比他强上不少，但挑战强者对他而言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他渴望强大的对手，渴望那种生死一线的刺激，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逼出他的潜力，让他的实力更上一层楼。

不过是几个瞬间，白城的眼神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变化，他的眼中再没有小丑的身影，只有那两张如蝴蝶般飞舞的扑克……在你来我往的交锋中，白城的精神集中度飞快的提升到极致，然后——突破！

很迅速，很自然，这并不是什么巧合，只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罢了。

对于曾经达到过根源之主境界的白城，他熟悉每一个境界的标准和要求，他知道怎样去突破，也知道以怎样的状态才能进入更高的境界，只是一直以来他都缺少契机，而眼前的小丑……恰恰给他提供了这样的机会。

于是，水道渠成！

唰！

这一瞬间，白城的速度何止提高了数倍，明明之前还是被小丑压制，但此刻，他却电射般突破了小丑的领域，银白色的光芒如同子弹，直接刺向小丑的太阳穴。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就连小丑都为之一惊，但他也不是弱者，百忙中手指一弹，扑克牌原地飞起，然后这张小王就被白城的手术刀刺了个对穿。

虽然损失了一张王牌，但小丑却因此而幸免。

他一边后退一边激动的喊着，“啊啊啊，亲爱的诚，你真是太棒了！这是何等的速度，何等的力量，能够在战斗中突破自我，就算是蝙蝠侠也极少有过这样的事情，果然，我的想法是对的，你还能变得更强，带给我更多的快乐！”

小丑瞬间稳住自己的身体，并掷出了剩下的那张大王。

刚才的小王是为了自保，而现在的大王则攻击，两者的强度完全不在同一个级别，就连白城都很难捕捉到这张扑克的行动轨迹，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动作还维持在出招之际，如果临时变招，刚刚掌握的主动权将再一次落入小丑的手中。

论战斗经验，小丑显然不比他逊色多少。

值此千均一发之际，白城几乎没有思考的空隙，只是凭借着战斗的本能，果断的选择了换家……当小丑掷出大王的同时，他手里的手术刀也飞了出去。

刀与扑克在半空中交汇而过，随着那短暂又极限的子弹时间，两种武器均消失在双方的视线之内，紧接着……噗哧！

当手术刀再次出现的时候，它已经刺穿了小丑的喉咙。

而小丑的那张大王也在同一时间钉在了白城的面门……不，是被他咬在嘴里！

鲜血从白城的嘴中溢出，他像是用尽了最后的力量一样，直直的向后倒了下去。

在他的对面，小丑的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不错的战斗，下一次……就让我们在第四层梦境世界再会吧。”

手术刀刺穿咽喉，就算对小丑也是致命伤，而这一次他却没有再活过来，彻底的倒下，转瞬间，就和外面的那些人一样，身体化为一阵黑烟飘散在空气之中。

当然，从他最后的话可以判断出，小丑并没有真正死去，他和弗莱迪一样，将在第四层梦境中等候白城。

“真是过份啊，这些BOSS一个个都集中到第四层去了……”过了好久，白城才缓缓从地上坐起来，吐出嘴里的扑克，擦掉嘴角的血渍，“不过，倒也挺有意思的。”

随后，在优美的钢琴声中，白城笑着走向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