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谁都没有想到云空楼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反水，听了他刚才的话，知道他过去经历的人，谁都认为他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因为他曾多次狙击过影月流烟，影月流烟的反扑也确实给他造成过巨大的损失，再加上他本身就是一个为了利益而不择手段的人，但是，谁又能想到，他会在此时做出这样的举动呢？
突然的袭击，就连般若都料想不到，那一剑刺来，他并不有多少闪避的时机，但他终究是这片空间的掌控者，千均一发之际，他有瞬息间放开了对天道的控制，神通短暂的闪现，总算是避过了云空楼的致命一击。
滴嗒……滴嗒……
鲜血从般若的手腕滑落，一点一点的落在地上，他并没有完全闪过云空楼的攻击，还是被刺伤了。
此时，般若的脸色异常难看，不是因为手臂的刺痛，这点伤势对他而言只是皮肉伤，根本不算什么，真正让他在意的是云空楼的举动。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般若死死的瞪着云空楼，他曾经作为系统，对于每一个玩家都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包括能力和性格，之所以选择云空楼作为刽子手也正是因为对方心中有着极强的黑暗，像他这种为了利益连亲生兄弟都能卖掉的人，怎么可能放过活下去的机会？怎么可能放弃成神的机会？
“想不到吗？呵呵。”
云空楼裂嘴一笑，顿时，一股血水从他嘴里喷了出来，这血水里甚至还带着破碎的内脏。
原来，就在刚才般若的神通短暂解放，在避开攻击的同时也顺势打了云空楼一掌，而云空楼是已经失去神通的，就算他的身体素质要远远强于普通人，但也承受不了般若哪怕仓促的一掌啊。
此时，云空楼的五脏六腑几乎都已粉碎，如果他还有半神的神通倒是能够活下去，但神通被禁，他已离死不远。
可是，就算如此，云空楼的脸上也没有丝毫妥协，他看着般若就像看着一个小丑，“你自以为全知全能，自以为掌握了我们的一切，可是在我看来，你仍然只是系统，仍然只是一道程序而已，人类的感情到底有多复杂，你，永远都无法理解……”
般若阴冷的注视着他，眼中第一次露出强烈的杀意，恨不得立刻将云空楼碎尸万断，而现在的他，只要动动手指就能够杀死云空楼，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无论他装得有多强势，心里却不得不承认，云空楼说的是对的。
他自从拥有自我人格开始，便一直模仿着造物主，学习着自己造物主的言行，他有属于自己的灵魂，但却又不属于他自己的，之所以想要脱离游戏究竟，除了想成为真神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成为真正的自己！
不再是模仿他人的小丑，而是一个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灵魂。
现在的他还无法理解云空楼最后那个举动的意义，为什么会做出与平时截然相反的行为，是因为人性吗？如果是，那他就必须去了解，只有这样，他的进化才能真正完美。
对面，云空楼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他也知道自己已经撑不了多久，但这样一来，他反而彻底放开了，再也没有了之前面对般若时的恐惧与敬畏。
他强撑着残破的身体，颤颤巍巍的起身，脸上露出狂放的微笑，“没错，我是一个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人，只要有利可图，我可以做任何事情。我和影月流烟也有深仇大恨，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杀了她……”
“既然如此，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杀了她？”
“因为，那不是我自己的意愿……咳咳咳……”云空楼吐出一连串的血，却擦都没有擦一下，与般若四目相对，他的气势丝毫不弱，“因为，我不想做你的傀儡！我是谁？我是云空楼，我是一个冷血枭雄，我天生就是一位掌权者，不管是在现实世界还是游戏空间，没有任何人拥有支配我的权利，就算是神也不行，更何况是你这种小丑！”
云空楼拖着残破不堪的身体，一步步的向着般若走去……
“是，你比我强，但你不比我高贵！你能杀死我，但你支配不了我的内心！我的人生，我的生命，能够做主的只有我，而不是……你！”
噔噔噔……
面对着云空楼绝然的气势，般若竟然被逼得硬生生往后退了三步。
该死！这个卑微的蝼蚁！
意识到这个情况，般若不由面露狰狞，他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但他已经不想再听了，他要立刻杀死面前的这只蝼蚁，以泄心头之恨。
然而，让他正准备出手的时候，他愣住了。
前方，云空楼还站在原地，混着内脏碎片的血液从他嘴里流下，染红了他的衣服，染红了地面，但他仍然抬头挺胸，仿佛是在向世人说明，无论他云空楼落到何种境地，他都不会屈服于任何人，顶天立地。
然后，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保持着这样的气势，他……断气了。
“原来已经死了吗，果然只是蝼蚁而已。”
不知为何，般若有种松口气的感觉，但同时也感觉到深深的威胁……就在刚才，这个快死的男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用他的气势将自己逼退，明明只剩下了一口气，为什么还有这样的力量？明明没有任何的希望，为什么死都不愿妥协？
这就是人类吗？
那些弱小的生物，也有这样的力量？
还有，剩下的那些人都已经被天道压制，他们再没有反抗自己的能力，自己也不用再管什么因果了，未来的事情未来再说，现在，得把这些人全部……
唰！
就在这时，天地间闪过一道凛冽的刀光，仿佛要将整片究竟撕裂一般，锐不可挡。
这是……神通？！
般若顿时脸色大变，试图像刚才一样瞬间解开天道的控制，以对抗这突然而来的袭击，但是对方的攻击实在太快了，让他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解放天道，只是本能的挥手一挡。
轰！
剧烈的碰撞，般若被这道斩击击退数米，但他的手却毫发无伤……挡下了？
这怎么可能呢？这是蕴含神通的一道斩击，而自己却无法使用神通……不对，刚才已经使用出了神通，天道？
般若并没有因为挡下敌人的斩击而感到庆幸，反而生起了一丝不安，而当他认真去感应的时候，才赫然惊觉，原本应该掌控这片天地的天道，已然消失无踪。
“是你？！”
般若猛的抬起头，恶狠狠的瞪着前方的女人——影月流烟。
苏慕心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着冷静，“你刚才解放了吧，在他攻击你的那一瞬间，虽然是很短暂的机会，但正好被我捕捉到了，也让我成功破了天道，现在……你再也无法限制我们的力量了。”
我们？
“去死吧！”
“纳命来，系统！”
“为云兄报仇！”
就在般若回过神来之际，愚者、小妖精、白虎、爱丽丝和舞刀弄剑等人，配合苏慕心的攻击，一起杀了过来。
这些原本立场不一的玩家，此刻，面对着同样的敌人，终于齐心协力。
“蝼蚁，通通都是蝼蚁！以为恢复了力量就能够与我对抗吗？”般若大怒，从来没有哪一刻，他是感觉到如此的愤怒，顿时展开出滔天的威势迎了上去，“也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再用那些旁门左道，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无敌的力量，然后……去死吧！”
轰！！！
大战彻底爆发，几乎所有人都加入了战斗……除了桐大侠。
此刻，他蹲在云空楼的尸体旁，目光闪动，“老云……还记得吗，我的第一次副本，也是你的第一次副本，我们是同期的新人，在老人的照顾下互相扶持，躲过了好多的危险，但在副本的最后，你为了能够拿到那个道具，将我推入了丧尸群之中……”
“那个时候，我便看清了你的为人……不，我以为我已经看清了你，所以，在你组建公会邀请我加入时，我毫不犹豫的拒绝，因为我知道你是怎样的一个人……当然，就算是现在，我恐怕还是会拒绝，但，我终究没有真正的认清你。”
“你或许不是英雄，但绝对是一个真正的枭雄，你可能不是一个好人，但绝对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既然连你都能够为了心中的傲心，决然面对死亡，我又有什么豁不出去的呢？”
桐大侠抹了把眼泪，然后用一只手为云空楼合上眼睛。
就算是死了，云空楼的脸上还带着傲然的微笑。
“安息吧，老云，接下来的事情都交给我们，我也绝对不会妥协，你的仇……我替你报！”
说到最后，桐大侠豁然起身，原本懒懒散散的他，此刻却爆发出冲天的气势，双剑出鞘，如同一道疾光冲向了般若。
哗啦！
刹那间，漫天的剑雨洒落。
犀利的攻击不仅超越了愚者，就算和苏慕心相比，也丝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