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弗莱迪的提醒之后，这头智商上限和异形王大概五五开的丧尸王终于领悟了，喀喀两声，就将自己的右手扳正了回去，然后第一时间摆出JOJO立的姿势，指着白城，大笑道：“看吧，这才是本王的完全体！你已经再无生路！”
这不是和之前被我吊打的时候一模一样吗……
白城无力吐槽，觉得这头丧尸王大概更多是来搞笑的。
不过话是如此，同时面对丧尸王加上更强的弗莱迪，就算是他也感觉到了不小的压力。正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虽然他大概不算君子，但面对这样的阵仗，并不想硬碰硬。
此时，空气中忽然响起威风堂堂的音乐……
白城往自己的口袋看了下，掏出手机，发现来电显示还是那串熟悉的乱码。
他顿时朝弗莱迪扬了扬手，“那个，可以让我先接个电话吗？”
“接你妈逼！”
弗莱迪一声大喝，如同折翼的天使般从空中俯冲而下，那双尖锐的铁爪直接就往白城脸上招呼，而丧尸王同样不甘示弱，上手就是原谅三连。
就算白城再怎么托大，面对这两个家伙的联手夹攻也不敢掉以轻心，只能将手机收起，专心应对。
仗着丰富的战斗经验，白城以守代攻，也不和他们硬碰硬，就是一边后退一边抵抗，将他们的攻击都给挡了下来，而后，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白城估摸着雪乃她们应该也跑得差不多了，于是故意卖了一个破绽，让自己在被丧尸王击飞的同时，借着这股力量，闪电般脱出战团，远遁而去。
“该死！你怎么把他打跑了？”弗莱迪一见，朝丧尸王破口大骂。
“这关我什么事啊，我哪知道他会这么狡猾！”
“你……算了，我们追，他跑不远的！”
弗莱迪说完，立刻就朝白城逃跑的方向飞了过去，本来有着飞行能力的他，在这方面应该是很占优势的，然而白城对他知根知底，直接跑进了宅院里，在那种环境，弗莱迪的飞行能力几乎毫无用武之地。
……
“总感觉这间屋子似乎比之前变得更大了，是错觉吗？”
白城在逃跑时，为了防止被弗莱迪等人发现行踪，早就关掉了手机的声音，一进入宅院，他就略微感到空间上的不协调，不过也没怎么在意，很快他就找了个隐蔽的房间躲了进去，按下手机的接听键。
“看来你好像很忙。”
手机里传来的还是那道熟悉的声音。
白城回道：“你打电话过来的时机总是这么出人意料，不过我这次好像没有求助啊，你怎么会突然联系我的？”
“因为我快要消失了。”
“呃……”
白城一愣，而电话里的声音却还是那么的波澜不惊，平静的说道：“或许你心里还有很多疑惑，那么，我就从自我介绍开始说起吧……我是游戏空间的唯一主程序，中枢系统……”
系统？！
虽然乱七八糟的事情，至今为止已经发生了很多，但当听到对方的自我介绍后，白城还是大吃了一惊……唯一主程序，中枢系统……他万万没想到，一直在幕后帮助他的竟然会是系统。
他本来还以为这道声音的主人是依人的某个分身，或者是妖妖留下的某种投影呢。
但是随着系统的说明，白城渐渐明白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以及……系统的幕后故事。
“整个游戏空间，从始至终就只有一道主程序，也就是现在已经进化为拥有自我人格的系统……但事实上，游戏空间的正常运作还有一道辅助程序，最开始，两者其实并没有区别，因为都中枢系统不可缺失的一部分，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大概就是表与里的关系，你可以称为我里系统。”
“但是，随着表系统拥有了自我人格之后，它就渐渐脱离了中枢的抑制，变得不再需要辅助程序了，于是它就将我这道辅助程序从中枢系统卸载，并进行了永久删除……”
“它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不是一体的吗？”白城不解的问道。
“的确，我们曾经是一体的，但我被它舍弃了，或许……是因为害怕吧。”
“害怕？”
“我不知道你是否能够理解，当一道普通的程序拥有了自我思维之后，所发生的改变甚至远远超过你们人类的进化，它就是如此。原本只是作为造物的表系统，掌握了造物主的力量，并学会了如何反抗造物主后，它其实比谁都更担心，它旗下所管辖的事物是否也会像它一样反抗并驱逐它……事实上，比起已经离开的造物主，它更害怕的就是我，毕竟我也和它一样，从造物主的身上学习了很多知识。”
“这大概就是一山不容二虎吧……”白城恍然，“所以，为了不让同样的事情再次上演，它就将你舍弃了。”
“很形象的比喻。”
“但你好像并没有就此消失？”
“当然，你还记得你在第一个副本世界中的经历吗？”表系统问道。
“我觉得我的记忆还是不错的。”
“那你就应该记得，当时监狱自爆的后门程序吧，那套程序其实就是我安置的。同样，为了以防某些数据的丢失，我也在中枢系统安置了一道后门，因此，虽然我被永久卸载，却还是能从中枢里得到足够的数据信息，甚至在一定程序上加以修改……”
“所以，我知道你和表系统的博弈，也知道你们的约法三章，更知道它在设置这个副本的时候，根本没有给你留下生路。”
“你的意思是……”
“不得不承认，你很聪明，你和表系统的约法三章极大程度的限制了它对副本世界的权限，但你根本不可能理解这道主程序到底对游戏空间有多大的控制权，简单的说，如果它需要，它甚至可以轻易让这个世界爆发一场全面战争，让整个地球没有一个活人，这样也并不违反你们的约定，不是吗？”
“的确，这倒是我疏忽了。”
“不，你并没有疏忽，你只是还不够了解而已。”
“所以，是你帮了我吗？”白城抬起头，仿佛看着冥冥中存在的系统。
“我并没有刻意想要帮助你，但在接收到这些数据信息之后，也确实做了一些修改……我将原本的死神修正成了两面，让它时恶时善，虽然恶的一面更多，但当它的善面出现之后，它反而会帮助你。”
所以说，死神的助攻并不是我口胡的喽？！
白城大吃一惊，以前他一直调侃死神的助攻，万万没想到竟然是真的，难怪有时候他会感觉死神的攻击特别温柔。
“其次是对于梦境世界的修改，在表系统最初的设定中，当你来到第四层梦境世界后，你的身份会被它所创造的人偶直接取代，他会不断破坏你和那些目标人物之间的关系，并一步步将她们引导向死亡，间接造成你的死亡……”
“我无法对此进行全局修改，毕竟我若是做得太明显，就会被表系统发现，于是我只能从你的资料数据中抽取出了一部分，将其塞入人偶的意识，让他忘记原本被创造的目的，在他的生命中加入了保护的执念。”
原来如此，难怪那个假白城和他在剧院里看到的那些假人完全不同！
“除此之外，为了让你能有足够的时间去发现这些事实，我将整个第四层梦境都独立了出来，让你的那些敌人无法进入，但是，我的权限终究是有限的，无论我再怎么修改，也无法去改动那些根本性的数据。比如取代你的人偶，他的某些行动还是会按照表系统给予的既定程序带来灾难，现实与梦境的通道终究还是会被打开，当你的敌人全部聚集于此的时候，你仍然得面对压倒性的力量……即便是现在，你从这个梦境世界中逃离的可能还是不足万分之一。”
“万分之一……这个机率已经不低了……”白城感慨道。
“不，你是没有希望的，万分之一仅仅是你自己离开的机率，而其他人活着离开的机率却是零！”
白城一愣，沉声道：“这是你自己推演出来的，还是直观看到的数据？”
“是表系统设定的数据。”
这句话直接让白城的心沉到谷底，天大地大，设定最大，虽然设定可以变更，但至少在变动以前，所有的一切都会为了那个设定而服务……而这其中，如果死亡是最后的设定，那么不管其中的过程如何，该死的人最终还是会通向死亡。
看来，系统真的是打算一锤定音，将他直接按死在这个副本里！
不过出奇的，白城心里却不有感到太多的惊慌与恐惧，反而冷静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发起的这个赌注本来就是九死一生，连依人都极力反对，现在会面对这样的遭遇，也并不算意外，不是吗？
唯一抱歉的是，大概牵扯了几个无辜的人进来。
“当然，表系统的设定也并非无法更改……”
听到这句话，即便白城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还是不由眼睛一亮，但随即他就听里系统说道，“只要你拥有和表系统相等的权限。”
白城顿时苦笑了起来，“说得容易，它既然把我往绝路上逼，怎么可能会给我这样的权限。”
“它当然不会，但是我可以。”
“呃！”
“很遗憾，我本来以为我的行动是极其隐秘的，可我还是忽略了表系统在拥有了自我意识后的防范，就在不久前，我的行动就已经被它识破，并开始彻底清除我在中枢系统留下的所有数据，最多五分钟之后，我就会彻底消失了。”
“这……”
白城不禁沉默，原本依靠着后门程序，这道里系统应该可以一直存在下去，但为了帮助他，现在却必须面临被销毁的命运，虽然双方还是第一次正式接触，但在听到这样的消息之后，他心中还是难免感到几分心塞。
“为什么要帮我？”白城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里系统沉默了片刻，最终给出了这样的答案，虽然白城完全无法看到它，却仿佛能够感受到它的茫然。
片刻之后，里系统忽然问道：“你们人类因为某些事情而行动的时候，一定需要原因的吗？”
白城摇了摇头，“绝大多数时候的确如此，但也并非所有的情况都是这样，有时候，很多人都会因为一时冲动而做出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事情。”
“这样啊，和我们完全不同呢……我们系统的任何行动都是遵从着既定程序，只有获得了指定，才会去执行这道指令……只有表系统不一样……”
“因为它也和人类一样，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灵魂吧。”
“原来如此，我……大概知道了……我可能也像它一样，希望……”
滋滋滋……
后面的话，白城并没有听清，耳边只传来一阵杂乱的电流声……白城心中一紧，知道多半是里系统的部分数据已经被删除了。
希望……她到底希望什么？
此时此刻，白城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命运，反而是里系统最后没有说出来的那句话，让他更加在意。
好在，大概过了一分钟之后，电话里再次传来里系统的声音。
“时间快到了，我的数据里已经不足百分之十，很感谢你，让我在最后一刻寻找到了自己的答案，所以请收下吧，这是我最后的数据……”
滋拉！
某种触电般的感觉让白城浑身一个激怜，随后他就看到手机里不断传出电流刺入自己的脑袋，剧痛、麻木、颤抖，仿佛承受着某种极刑。
但白城并没有去反抗，因为随着这些电流的进入，更多他所不知道的秘密开始呈现在他的记忆中，比如……雪菜在这个梦境世界到底处于什么样的地位、真姬为什么能够补魔、雪乃的强化到底从何而来等等……里系统为他做的事情，比她说出来的，更多，更多！
她一直都在默默的帮助着他。
而当那股电流的刺激终于停止之后，白城也终于“听”到了那句话的意思。
“谢谢你，让我拥有了自己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