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轮驶离港口,
船体底部的舌群集合成数片巨舌,以类似于划桨的方式推动前行,
贴满于船身的藤壶开始向大海发出生物信号,示意这艘游轮已被感染而属于大海的一员。
即便如此,因轮船移动而产生的震波依旧通过海水传播了出去,这份动静将深海间的一些特殊物种给唤醒过来,促使它们上浮而观察震波源头。
笼罩于大海间的灰雾已经达到组织界定的最高级-死(dead)
海水已不再是常规认知下的蓝色,而是呈现出一种五彩斑斓的半透明态,
原因在于漂浮在海水间的病原体过于复杂,混乱折射而带来的视觉效果。
很快,
一只只下半身为鲸鱼,上半身为巨型眼球的「鲸眼」浮出水面,数量之多。
巨大眼球仔细观察着船只,甚至还长时间跟随船只平行移动,如果让他们发现在船上存在着非海洋弧菌的感染体,他们就将如自爆炸弹般撞击而来。
产生的爆炸余波还将吸引更多深海生命。
只不过,这艘「大龈号」早已经过特殊的感染处理与牙面抛光,只要老实待在里面,不去主动暴露就不会被发现。
出海顺利,
操控室,船长正在审视着他的航海图,
根据威廉指出的方向他们不会与任何大洲交汇,将向着某个未知,从未抵达过的海域方向前行。
若不是乘客间包含着一位副主任牙医,船长绝不会接下这门麻烦的差事。
……
三间相邻的套房内,内部情况却是截然不同。
黛斯琳校长漂浮于空中,手中怀抱着小型天体,某种非观星者不可见的星图已经扩散出去,笼罩游轮周围数十公里的海域。
一切情况尽在掌握,
只要有任何针对船体的可疑行为,星图内部对应的天体都将发生偏转,第一时间就会被黛斯琳所知晓。
当然,星图也能渗透船舱的各个房间,
但她并没有去刻意观测隔壁房的情况,虽然有些在意,但校长还是相信威廉与这位刚认识的牙医只是单纯的供需关系。
可另一间房的情况就不同了。
纳什已变回他最常用的演员模样,整个人就像蟑螂一样完全趴在墙上,耳朵死死贴在墙面,将所有的感知单独集中于听觉。
他已经保持这样的姿态整整一个小时却什么都没听见。
直到。
啊~一阵极其低微的叫声被耳蜗捕捉,提供给大脑。
即便声音很小,他也能判断出那是老大的叫声。
各种奇怪的幻想在他脑海间生成,越想越不对味,摔门而出前往隔壁。可当他走到威廉与牙医所在的房间门前却又迟迟不敢敲门。
一旦冒犯了老大,或者打断了重要的体检流程,就是他这位副部的恶劣失职。
在浸水的通道间来回跺脚徘徊,
唰!最终,纳什伸手插进自己的大脑,将前额叶暂时挖了出来,以这种方式来控制他的情绪,如同行尸般前往游轮的其他区域。
【一小时前】
威廉与牙医洁西卡刚走进房间,屋内依旧铺满高过脚踝的海水,
配套着一种融合着生物肉质的天然水床,不会出现发潮生霉的情况,自适应减震效果之好,更加适合在海上睡眠。
同时配有装配着大型浴缸的卫生间。
两人刚认识不久便独处一室,威廉正准备找点话题来加深了解时,洁西卡却直截了当地说着:
“现在就让我们开始吧,在对深渊部分进行检测前,我先为你做一个全身的基础检查。
脱掉衣服,随便找一个空地站好即可。”
“好吧。”
威廉一个响指,黄皮直接卷走所有上衣并挂在衣架上。
洁西卡也立即捕捉到这份奇特的服装,“嗯?你还与皮厂有关……但为什么皮囊间居然散发着死亡气息?真的奇特。
话说,你的裤子也得脱了,我说的是全身检查而非上半身的检查。
不用担心,
不同类别的雄性体征我都见过,将我当作医生就好。如果你确实在意,留一条短裤也行。”
“好。”
一条黄色平角裤保留,其余全部脱去。
威廉这一身精悍实在的肌肉,犹如雕塑般完美无瑕,仿佛要去参加古典健美。牙医洁西卡虽在嘴上说着不在意,但她那白点状的眼眸还是不禁多停留了一秒。
她从事牙馆工作多年,第一次看到外表如此完美的肉体外形。
洁西卡没有急着体检,而是先脱去披在背上的大衣,平铺在床上,风衣内部居然装满着各种牙科器具,供她随时取用。
仅穿着一件高领毛衣走到威廉正面,两人相隔大概一米的距离。
“呼~接下来我会脱去口罩,展露我真实的一面。
我与常规的牙仙,或是其他牙医有着生理结构层面的巨大区别,并没有他们公认的美感而是异端,甚至被很多牙医私下视作‘丑陋的怪物’。
部分病人在看到口罩下面的嘴巴结构也会产生不适,影响治疗。
所以我一般会提前展示,如果你有任何的不舒服,请立即告诉我。”
“好的。”
威廉早就对洁西卡口罩下面的情况感到好奇,当前也是做好心理建设,无论什么样都尽可能稳住情绪。
白皙的手指捏住口罩挂带,掠过耳背而慢慢摘掉……
威廉从最开始的眯着眼睛到回归正常大小,再到眼睛完全放大,
他的眼里看不到一丝的厌恶或是不适,反而是一种疑惑与震惊,甚至还有一种对美景的欣赏。
口罩之下并没有令人生恶的场景,
对应着一张略微偏大的嘴巴,嘴角虽完全裂开一直延伸到耳垂,却通过针线仔细地缝合起来,让嘴巴的大小相对合适。
嘴唇相较正常人也是偏厚一些,但还在可接纳范围内,有一种安吉丽娜.朱莉的感觉。
透过略微张开的嘴巴缝隙,看向口腔内部的场景就会稍微有些不舒服了,
但一切还能接受,
口腔里面虽然遍布着牙齿,好在舌头的结构一切正常。
“威廉先生,你还好吗?没有不舒服吧?”
“你明明很好看呢~为什么要戴口罩呢?”
“好看?你是第一个真心说我好看的人……除了一般的牙仙会假装说一说,那些身份与我对等或是高于我的牙医都十分厌恶我这样的嘴巴。
他们喜欢将各种牙齿装饰在嘴唇周围,或是直接镶嵌在嘴唇,甚至将整个下巴,连带脖颈全部切开,统统化作嘴的结构,尽可能展示自身牙齿的美。
我不太喜欢这样,在我看来牙齿就应该留在里面,真正的美无需张扬。
既然你没有不适,那我就开始基础体检了。”
“怎么个体检法?需要动用什么器材吗?”
“暂时用不着……我的牙齿便是最灵敏的体质探测器。”
说着,洁西卡已经上前一步,张嘴轻轻咬在威廉的耳朵,牙齿完全烙印其上。
力度很轻,甚至有些酥痒。
随后又转向咬住威廉的鼻子并慢慢下滑而轻咬嘴唇。
“舌头伸出来可以吗?”
“好的。”
威廉刚刚将舌头移出嘴巴,洁西卡的牙齿便将伸出在外的舌头部分轻轻咬住,一阵酥麻感传开,直达脑神经。
松开舌头的洁西卡面露难色,
“癫者!?你的癫脑完善度高得可怕,仅仅通过感觉器官的咬合无法完全检验,要不我帮你做一个开颅手术?”
“癫脑就暂时不用体检了,这个我能自查的,你帮我检查一下肉体就好。”
“行。”
牙齿不再对头部区域下手,而是一口咬在肩膀。
由于威廉的肌肉密集且坚固,咬合的力度也开始不断增大,甚至感觉灵魂层面都有着来自牙齿的压迫、抖动以及轻微摩擦。
当咬合来到最为敏感的手指,
整根中指被洁西卡完全咬住并一下用力时,犹如强电流穿过大脑,迫使威廉叫了出来,
也正是这个叫声让隔壁屋的某人心神不宁,比肉体折磨还要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