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想要对一个世界进行全面渗透,实际并没有那么简单。
正如病者生活的旧世界存在着「世界意识」,也就是病灶之心。
甚至还有许多为世界意识服务的组织,例如世界表面的【苦痛僧院】或是藏在世界内面负责途径开辟与病者晋升的内务管理组。
世界意识只要存在,这个世界就不会那么容易被毁灭,
当年哪怕是邪阳陨落,规则封锁,生殖的权限都被完全剥离,病灶中心依旧能够催动世界在位面间游离,寻觅属性像似,物种像似的世界进行寄生来确保存活,保证病症的多元性与进化能力。
可以用【求生欲】来形容世界意识的这种自保能力,一旦世界受到侵害,这种能力都会被动激发。
虽说一般的世界可没办法与鲜活的病灶相比,但世界意志还是存在的。
当位面间的【恶】对世界进行侵蚀时,世界意识也将在第一时间警觉,不惜一切代价阻止它的蔓延。
看似与平日相似的世界,实际却被世界意识所庇护。
例如易辰他们为了寻找威廉而来到这处编号【1910】的世界。
世界意识在察觉到危险后,便将一种规则性的防御权限于太阳间激活,让阳光具备压制恶的功效,从而形成这种【日安夜危】的世界格局,生活在这里的人类也都在无意识接受到世界意识的警告,严格遵循着宵禁。
另外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点,
拟世界的根本,是形形色色的【人】,只要人还活着,心中没有存留恶念,在阳光下驱散着内心蓄积的阴暗情绪,这个世界就能持续存活下去。
但是……部分与世界关联性很强的特殊人群一旦出了问题,恶意便可通过这些特殊人种完全投射到世界上,世界意识也将随之动摇。
这位二十年前的杀人魔名为【李钊】,便是一位特殊人种。
他十岁的时候就跟着离异的母亲搬迁至安置楼,
起初,住在这里的居民都发现李钊的母亲似乎精神有问题,对他这个儿子的控制欲极强。
每天放学回家都会被母亲翻看书包,询问他今天和谁说过话,坚决反对他与任何异性接触,哪怕是同住在安置楼内的成年妇女。
甚至很多时候,母亲会在暗中跟随着李钊上下学,只要看到他与女同学说过话,就会直接冲上去给李钊一耳光,再用极其难听的话语将女生骂走,确保这位女生不会再与自己的儿子来往。
终于,
在某日放学回家的路上,身后突然发生一起严重车祸,李钊走近后发现被卷入大货车底部的正是在暗中跟踪他的母亲。
这一瞬间,他笑了出来,笑得比谁都要大声。
实际上,母亲的‘控制欲’以前并不存在,也没有任何精神疾病。
父亲早就看出他的不对劲,这件事后直接离家,但母亲依旧不愿意放弃他。所谓的控制欲实际则是监督李钊,确保他不会再对别的女性下手。
没有了母亲这条锁链的束缚,李钊体内的本性开始释放。
与生俱来的杀人本性,让他在信息不发达的年代作案成功并从受害者身上得到一大笔钱。
用这笔钱将整栋安置楼买下,做起了旅店的生意,开始了他真正的犯罪道路。
报纸上所登记的只是很少一部分,
他的杀人数至少在七十人以上,除了抛尸、喂狗的一部分,还有一些真正美丽、完整的尸体被他砌在这栋楼内。
甚至每天他都会路过这些尸体,对着墙面讲话。
慢慢的,
李钊,周围被他喂食的野猫野狗,以及整栋楼感觉融为了一体。
二十年前的连环凶杀案因始终未能侦破,整座城市都一度生活在李钊的杀戮阴霾下,很长一段时间女性都不敢单独出门。
任何踏足旅馆所在区域的外人都会被李钊第一时间感觉到,而他们也将感受到一阵莫名的阴风。
仿佛这片【地】已然划分给了李钊。
时代变迁,楼宇破败
前来住宿的人越来越少,刑侦能力的提高也让李钊多次嗅到危险,
在嵌入最后一具尸体藏品而补全整个楼栋后,李钊选择金盆洗手,但每日依旧会在那些存放尸体的墙面前进行着抚摸、舔舐甚至是一些冲动行为。
随着恶意蔓延到这个世界,
内心深处埋藏着极恶的李钊第一时间便得到恶的感召,但他的毅力却异常坚韧。
他没有直接沉沦,他已经完成了整部作品,现在的他只想平平淡淡结束掉这一生。
可惜,日渐渗透的恶还是在慢慢影响着他,
随着金这位外国美人的到来,让他体内积攒的恶意瞬间爆发,再度沉沦于昔日的恶性之中。
并在恶的诱导下做出了一笔交易,他得到了非人的力量。
但是,情况变得不同。
在李钊数十年的固有认知里,本应该被他轻松压制的女性,当前却连皮肤都没能碰到就让他四肢断裂,跪在地上。
甚至想要抬头去看一看眼前的女人容貌都只能看到半张脸,以及曾经只有他才能摆出的从容笑容。
这一刻李钊的自信以及作为杀人魔的信念崩塌,意志松动。
濒死之际,他选择将自己的‘财产’交出去,条件很简单,让对方将这个女人彻底杀死并埋入这栋建筑,为他的作品画龙点睛。
恶性渗透,
某种特殊的【恶】替代李钊接管了这栋楼,接管了这片区域,世界的恶意值都因此增加了1%。
哗啦哗啦!
倾盆的大雨开始渗透楼体,楼体间已经形成溪流,墙体在雨水的浸泡下逐渐破碎,昔日被埋在里面的尸体被显露了出来。
一个个都有着完美的身材,以及被剃光的发型,瞪大着血红的眼睛,似乎对世间怀有无尽的憎意。
不过,
当体型瘦长,超过人类规格的圆帽男人沿着楼梯而上,尸体立即由七窍内流出满含怨念的水滴而收入他的体内,剩下的尸体便化作齑粉而散去。
嗒!嗒!嗒!
大码皮鞋踩在浸水的通道间,来到金所在的客房门口。
嘎吱~房门推开!
滋滋滋……本应该断电的屋内,电视机却在闪烁着雪花点。
而且在电视机前还坐着一位长发女人,一动不动。
瘦长存在能够清晰感应到电视机前的女人所散发的生命气息,可当他靠近过去却发现所谓的女人只是一团穿着衣服、有着头发的癌细胞聚集体。
就在他准备使用雨水来感知可能躲起来的目标时,
咔!
电视机上的影像机突然开始放映。
雪花斑点切换成一张渗血的笑脸,一种不属于他的另类恶意开始在屋内蔓延,耳畔甚至还能听见毛骨悚然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