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命这才注意到，刘行之满脸的疲惫之色，说话声音都小了很多。
而且刘行之这么一说，他也感觉到身体非常的疲惫，仿佛身体积累的疲劳感一瞬间全部涌了出来。
初阳倒是没什么事。
他属于是爆肝习惯了，毕竟河洛计划任务太多了，虽然说河洛计划人也多，但是各种算法，函数什么的都需要初阳检查一遍。
得到精度更高的数据之后，他们还需要重新修改算法，有时候只是一个小修改，但也有些时候会直接影响到算法的底层逻辑。
就比如这一次，他就需要重构算法。
而且相比于其他研究部门理论和实验相结合，河洛计划的研究几乎完全倾向在理论方面。
这就导致河洛计划的研究员们经常用脑过度，久而久之就习惯了。
初阳这会儿也感到了疲惫，但还在可忍受范围。
史密斯就更没什么事儿了，这家伙是用过基因药剂的，身体素质本就远超常人。
刘行之打了哈欠，说道：“今天本身就走着急，早饭就吃了个面包。结果早上就遇到了这个奇怪事，中午那会儿根本没心思吃饭，就随便扒拉了两口。”
“我看看时间啊。”
“啊，晚上九点半了？”
“我还没吃晚饭呢……”
“我已经饿了一天了。”
“……”陆老无话可说。
刘行之这句话乍一听还以为天工计划压榨研究员呢。
孙汉荣赶忙道：“我现在就让人给你们准备食物。”
刘行之摆手道：“不用了。我还没饿到让人把饭送过来的程度。”
秦命看了一眼电脑，没有关闭，直接说道：“大家先回去休息吧。这件事明天再讨论。”
几人随便聊了几句就散了，初阳也算是放弃了加班的想法，准备明天再重构这个算法。
秦命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回到办公室准备整理一点东西。
当他来到办公室门口时，发现里面的灯还在亮着。
推门进去。
果然是叶泠然还在办公，她的桌子上还放了一盒糕点。
见秦命进来，叶泠然走过去把糕点递给了他。
“我猜你没吃东西，饿坏了吧。先吃点绿豆糕垫垫肚子。我已经联系厨师了，给你煲的汤应该一会儿就送过来了。”
“你看这个二哈蠢萌蠢萌的，跟现在的你好像啊。”
“哪里像啊？一点都不像！”秦命接过绿豆糕狠狠的咬了一口。
“嗯，比之前在小摊上买的那个好吃。”
叶泠然又给他递了一杯温水，目光从秦命的手腕上扫过，随口吐槽道：“你这不是废话吗？你拿市场里的小摊和国宴级的糕点师比？”
“嘿嘿。”秦命嘿嘿一笑，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打开电脑，准备简单处理一下今天的工作。
叶泠然说道：“我看过了，没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明天再处理也没事。”
“今天非常抱歉啊。发生了这种异常事件，我应该第一时间到现场调控后勤的。”
叶泠然的脸上充满了歉意。
秦命摇了摇头，表示理解。叶泠然之所以不去现场的原因他很清楚。
而且叶泠然虽然没有到现场，但她肯定是出力了。
天工计划结构这么复杂，孙汉荣虽然有权限，但想要调动资源，还是想要叶泠然来帮忙。
没过多久，汤送过来了，跟着一起送过来的还有几个包子。
叶泠然很自然的给秦命盛了一碗汤，开玩笑道：“自己喝吧，不至于让我喂你吧？”
“当然至于。”秦命很无赖的说道。
“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生活起居都需要人照顾。看来又得住院了，一会儿我联系一下天工医院，让他们给你安排个病床。”叶泠然恐吓道。
“大可不必。”
秦命赶忙捧起了汤。
叶泠然脸上的微笑消失了一点，取而代之的是关怀。
“今天那件事情的资料我看了。你怎么样？心理还正常吗？”
“我当然正常。我都经历过多少事情了？这种小事儿怎么可能影响到我？不过是一个异空间而已，又不是小行星撞蓝星。”秦命随手抿了一下嘴角的汤汁。
“倒是初阳，他经历的事情比较少，我怕他心理出现问题。不过现在看来，他心里那点问题已经被工作上的问题给覆盖了。”
“什么意思？”叶泠然问道。
秦命简单的给叶泠然说了一下初阳的那套算法需要重构的事情。
叶泠然也对此表示同情。
出的差错并不大，但关键就是出在底层逻辑上。
这就仿佛做一道特别难的数学题，费了半天功夫，写了七八页纸，终于做出来了。
结果又仔细一看，第一步的时候抄错了一个符号。
虽然自己的思路没错，但还是需要花费精力和时间重新做一遍这个题，重新计算一遍数据。
不难，但很麻烦。
“你觉得这个空间和哪一方的关系最大？”叶泠然问出了正题。
秦命咬了一口包子，说道：“如果按照初阳的理论来的话，古玛雅文明的嫌疑最大。”
“我们现在可以确认那份空间里绝对有建筑物，只是我们无法观测到。搞不好那是当初古玛雅文明建造的基地。”
“祂们的文明先进到这个地步了吗？”叶泠然对于秦命的推测非常诧异。
“谁知道祂们的科技树歪到哪种地步了？”秦命耸了耸肩，表示无奈。
叶泠然分析道：“我知道初阳的推测。那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当初古玛雅文明也被圈养了，祂们就是通过遁入另一片三维空间来脱离太阳系的。”
“不好说。毕竟事情太久远了。”
秦命对这个推测持怀疑态度。
“唉，这才安生了几个月啊。明明都已经被圈养了，怎么还有这么多事。”叶泠然叹气道。
“谁知道呢？”秦命已经吃完了一个包子，拽了张抽纸，擦了擦手上的油。
“不过好在只影响到了月球，没影响到蓝星。”
叶泠然随手递给他一张湿巾。
“用这个擦，更干净点。”
“赶紧喝汤吧。凉了就不好喝了。而且你身体不好，不能喝凉的。”
办公室的窗帘拉着，月光照射不进来，倒是房间里的灯光格外明亮。
另一边，初阳回到家里，他的父母还给他留着饭，而且都一直坐在沙发上等着他回来。
他刚回到家就能吃上热乎饭，虽然研究基地里的食堂要差一点，但却胜在温馨，至少是家的味道。
刘行之回到自己的房子，路过食堂的时候顺便打包了一份西红柿鸡蛋面。
他习惯性的打开电脑，远程连接上量子计算机，调出来了刘恒之的数据，戴上耳机有一句没一句和父亲闲聊着。
史密斯回到自己的房子后，甚至连灯都懒得开，在一片漆黑中，随随便便就躺到了沙发上，不到一分钟就睡着了。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的怀里还紧紧的抱着一个普普通通的枕头，像是在梦里抱着一个无比重要的人。
……
一辆漆黑的小轿车里，陆老和孙汉荣坐在后座上。
陆老满脸焦虑的问道：“汉荣啊，科学这方面还是你懂得多。你给我详细说说，这件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难不难解决？”
孙汉荣轻笑道：“你看刚刚，秦命他们几个的态度是不是很淡然？”
“后来表现的是有点太轻松了。”陆老回忆后说道：“难道是他们已经找到问题的解决办法了？”
“不一定。”孙汉荣摇头道：“以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每次表现出这种态度，只有两种情况。”
“一，他们已经找到了问题的解决思路，这个问题已经不需要在意了。”
“二，他们已经彻底放弃这个问题了，觉得没有必要再深究下去。”
“这四个人每一个都不是轻言放弃的人，只要问题有解决的可能他们就会死磕到底。”
“不过我觉得现在这种情况属于第三种特殊情况。”
“他们已经有思路了，但有且仅有一条思路。如果这条路走通了，那么这个事情就可以解决了。”
“如果没有走通，那么这个事也没必要解决了。”
“唉，真难办啊！”陆老无奈的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