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的惊鸿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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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禾早就料想到会有这样类似的情况, 总有一天会发现她就是曾经那个红极一时,却又跌落到声名狼藉的Free。
可她的确也没想到会被发现得这么快。
思考半刻,也觉得其实有些事情, 贺洲早晚都会知道的,更何况他那么聪明,就算否认了, 贺洲一定也会找到证据。
什么都瞒不住。
也没必要去隐瞒他。
承认自己是Free好像并没有那么难。
尤禾的语气轻松,但是也挺认真的:“我的确就是你等的那个人,我的确就是Free, 上次没承认是觉得时机不合适, 抱歉。”
贺洲没有马上回答。
夜色掩盖了他的神情,不知他是不是因为太震惊而沉默, 尤禾继续说着话。
“你已经猜到我就是了吧,不然怎么可能老给我递话?啧, 对付你这种聪明的小朋友真是让我觉得无处遁形啊。”
“但这个名字, 我已经不再使用了。”
“不会再跟这个ID有什么瓜葛和牵扯, 从那个队伍离开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是Free了。”
她只打算说这些, 已经足够了。
其中还有很多事情,她还不太想说,承认自己是谁和要不要告诉他过往是两回事。
提起过往无异于撕开已经结痂的伤口。
她跟贺洲,也还没有到能够互相舔舐伤口的关系。
开口之前尤禾就已经准备好, 贺洲大概会问她许多问题, 她连应对的措辞都想好了, 却没想到, 贺洲从头到尾, 什么也没有问。
他就只是看着她。
这也是第一次, 她从贺洲的声音里听出一丝不稳的轻颤,他很努力地在控制自己的声音,也有些挣脱不开的晦涩。
“我真的等你,很久很久了。”
贺洲只说了这一句话。
没有问她的过往,也没有问她更多的理由。
两人之间的气氛沉默了有那么几秒,本来应该是很激动的画面,怎么落到他俩身上反而变得僵硬了?
最后还是尤禾轻笑出声,玩笑着问他:“那我是不是你的偶像啊?”
他说自己是为了她来LPL的,而且还一直在等她,那肯定就是她的粉丝啊,对于这件事,尤禾其实还是有点意外的。
毕竟贺洲看起来,可不像是为了某个人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这事换成别人可能会吃惊很久,但尤禾一向对于什么事情都没太大的心情波动,看起来也挺平静。
“以后要跟偶像一起打职业了,看来的确是你的福气。”尤禾拍了拍他,“不过,这句话你是不是之前也说过,在确定我是Free之前?”
他明明上次也说了!等她很久了!
每次都这么说就要怀疑他了!
“你不会对每个人都是这么说的吧?对尤禾这么说,对Free也这么说。”尤禾抱着手臂,等着贺洲的回复,像是在审讯他,看他怎么回答。
贺洲却一脸单纯认真:“可尤禾就是Free,你们是同一个人,这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我们不是同一个人呢?”
“其实,可能性不大。”贺洲忽然弯了弯唇角,“毕竟,我会喜欢的人很少很少的。”
“跟这个…。”有什么关系啊?
只是尤禾这话还没问出去,贺洲就先打断了:“因为我自己本来也很厉害,从小做什么都是顶尖的,就看不上别人。”
尤禾:?
很自恋但被贺洲说出来很自然,大概是因为,这的确是事实。
“我看得上的人都很少,更别说会觉得喜欢,或者特别喜欢的人。”他顿了顿,“但第一次问你的时候,我就很喜欢你的游戏风格,第一次看Free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
两个人给他的感觉是相似的。
这事情在贺洲身上发生的概率太低。
所以从尤禾出现,并且说自己就是续的时候,这个想法就已经埋下了种子,他只是在自己的心里反复确认而已。
尤禾:……
突然有一种被他算得明明白白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她以为贺洲是用了什么特别的方法来确定她的身份,结果只是靠感觉?
而且是一种,“这个人我挺喜欢”的感觉?
“不管怎么样。”贺洲又开口,微微低了一下头,似是不好意思看过来,“谢谢你能回来。”
“嗯?”
“我的目标和愿望一直都很简单的。”他说,“我想跟Free选手一起拿冠军。”
尤禾听到这句话,心绪微动,在这个夜里,竟然真的有几分心动,她的肩膀往下一沉。
“这哪儿是简单的愿望啊?”她无奈笑着说他,“换成别人,你已经见不到这位选手再回来了。”
她们那一批人,还是挺多选手的,队伍也有好几支,大几十个人里,最终还不是只有尤禾一个人还在倔强坚持着要继续打职业。
她也是难得求来的福气,才遇到了贺洲在ED等她,不然再上赛场的机会的确是渺茫的。
“可我现在不是等到你回来了吗?”贺洲说得轻松,“那只要我们一起去拿个冠军就好了!”
尤禾:…?
不愧是你,贺洲。
自己给自己下注,说自己是夺冠黑马是吧?
虽然这冠军谁都想拿,谁都觉得自己可以,但就现在ED这个情况,要拿冠军还要走好长好长的路。
他们只能尽力而为,谁也不能保证什么。
两人在这里单独聊了太久,其他人发现他俩不见了,找了下人发现他们俩在说悄悄话,赶紧过来突袭。
“欸,干嘛呢?”
“不是,你们俩说什么不带兄弟玩啊?”
“我发现,现在我们家野辅喜欢孤立我们其他人啊,这个情况要上报一下教练哈!”
“你们俩再这样!小心我造谣了!”周伟大声喊道。
他一说话,把其他人都逗笑了。
什么叫再这样你造谣啊,你现在明明已经在造谣了!队伍里嗑这对CP最来劲的不就是你吗!!
对话忽然被打断。
尤禾转身过去凑热闹,她压着声音,跟贺洲说:“对了,这是我们俩之间的秘密,不要告诉其他人哦。”
“秘密”这个词有时候听起来略显暧昧。
贺洲还在反应,尤禾又笑盈盈地看着他,补了一句。
——“我现在只相信你呢。”
只相信他。
只。
这是不是说明,他在她那里,是特别的?
…
今天太晚了,而且施千亦还喝了酒,最后决定在施千亦在这边留宿,虽然房间的床特别小,但也不是挤不下去。
尤禾现在依旧是一个人单独住在一楼,之前给煮饭阿姨留的房间。
基地之后要来个新的煮饭阿姨,队伍也跟阿姨商量过了,说因为有一位女选手,目前房间不够,只能安排她们俩住一间屋。
这里是学生宿舍的那种上下床。
到时候收拾出来她们就睡上下,只是现在还没收拾,今晚施千亦就只能跟尤禾挤一挤了。
洗漱完了以后,两个人一起缩在床上。
“姐,我们以前是不是也这样挤过一张床?”施千亦轻声笑,“很久很久以前,我们打职业那会儿,条件艰苦,只能两个人睡在一起。”
尤禾应着:“是啊,虽说ED真的很穷,但好像也比我们那个时候条件好吧。”
刚才回房间的时候,陈然还一直觉得抱歉:“我们这里条件是有点一般,只能将就一下了,等我们打出成绩换个大房子…到时候给你单独留一个房间,来玩的时候就能住了。”
明年LPL主客场制度正式开始实行,肯定是要新建基地的,如果他们今年打出一些成绩,能够不卖队不换人…
挺过这个时候,就会好很多了。
虽然现在赞助少,但一旦明年也还留下,他们选好了城市,当地的政府是会有所支持的,毕竟现在电竞行业也算是一个新兴起来的文化产业。
施千亦摇头说没关系,还笑他:“没必要啦,我每次过来跟姐挤一挤就好了,再说了,给我单独留房间干什么?我又不是你们队里的人…”
给她留个房间,这话虽说有些感动,但想来还是觉得难过。
如果当年不是因为她受伤,她们会不会还有不同的结局,会不会…她现在,也跟尤禾一样坚持到了这里,又再一次重归赛场呢。
留个房间这种事,她现在不在这个行业内,反而觉得难过。
“对了。”尤禾突然出声,“晚上贺洲问我,是不是Free。”
她的语气平静。
反而是施千亦“噌”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因为用力过猛还撞到了床板:“嘶——”
尤禾也起来,给她捂着脑袋。
施千亦声音都提高了点,酒都吓清醒了,刚才本来还有点难过的低落情绪,现在全部没了。
“什么!!”施千亦说,“他怎么猜到的?不是,他真的也太会猜了吧?”
这是什么精准提问。
这件事就是个秘密,而且是很大的秘密。
施千亦知道这事的严重性,现在才会格外震惊,但更让她震惊的是,尤禾依旧语气平和,说了句。
“我告诉他,是的。”
施千亦:???
啊?
她张大了嘴,半分钟没说出一句话,瞳孔地震,听尤禾给她解释。
“因为贺洲说他是我粉丝来着。”尤禾认真说,“我觉得对粉丝没有必要隐瞒,他又不是我的仇人,再说了,现在不跟他说,他以后不也得知道吗?”
道理是这个道理…
但是…
这也说得太随意了吧!!!可不是一件小事!!!
施千亦欲言又止好几次,最后还是长叹了一口气:“好…,好吧,这事你自己说了算。”
她是真的被震惊得太阳穴猛跳,伸手揉了揉。
尤禾看着她这个反应,嘁了一声,道:“你看,你都这么震惊,怎么贺洲作为当事人反应那么平静?男人追星都这么淡定的吗?”
虽说能感觉到他当时的语气变化,但整体来说,贺洲就是很冷静。
…
然而,实际上。
同屋都传来呼噜声了,贺洲还在床上辗转反侧没能睡着,好多次闭上眼,脑子里都是尤禾看着他说——
“你等到了。”
尤禾就是Free,那个他等了很多年的选手。
他跟她说的,好像一切都在他自己的掌控之中,实际上是因为这种不现实感,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像是,在梦里喜欢的人,来到自己面前了。
以前的比赛体系混乱,尤禾她们那个赛制更像是网络比赛,现在都有人说那只能算个网络战队,他那时候还在上中学。
无聊之间看了一场比赛。
什么都没记得,就记住了当时的那个ID。
以前在古文里看到有人写年少时的惊鸿一瞥,贺洲一直不理解,所谓的惊鸿一瞥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觉得对于某种东西或者人的喜欢,都是需要培养的。
需要慢慢了解,再慢慢喜欢。
可当时,他只是看到Free选手闪现进龙坑,戏耍了对方三个人后,还拿下了对方已经打到底的大龙,虽然自己最后还是被追死了。
但她给队友拿到了大龙Buff。
就只是那一瞬间,他忽然就明白惊鸿一瞥的含义。
Free一直没有露过面,甚至她留下的信息都是很破碎的,曾经有一段语音录音,但她的声音都像是被加工过,听不清。
所以Free这个人,在贺洲这里,一直都是很模糊的,像是梦里的角色。
可他现在…
见到她了…
而且是那个,会笑盈盈地看着他,温柔又洒脱的尤禾。
对于别人来说,很平凡的一个晚上。
可这是对贺洲来说,一些早就播下的种子,肆意生长的夜晚。
作者有话说:
很喜欢写男主暗恋T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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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们,偶下本开奇幻(确定了!)《快进到女主跳诛仙台》,还是放一下文案,有兴趣的宝贝去收藏一下捏,大概九月开
【九月开】
江昭穿书了,穿成了古早仙侠追妻火葬场文里那个正在跳诛仙台的女主。
原故事里,女主无依无靠、被女配陷害、被男主误会,但最后男主追妻火葬场追妻成功,大团圆结局。
穿进去的那天,她被原男主沈渊的对家徐景裕从诛仙台上救下。
外界常言,徐景裕绝对不是好人,他能剔仙骨断七情做了这魔神,早已是个无情之人。
江昭却从未觉着,她自认和徐景裕之间也是有几分情意在的。
不然他也不会去人间给她买糖葫芦,不会弑杀追来众天兵来保全她,不会数次救她于危难中。
直到后来,徐景裕毫不犹豫将匕首刺入她心口,她才反应过来,原来说他无情是真的。
在徐景裕的眼中,不过是死了一个傀儡,他会救她,会对她好,都不过只是一个“顺便”。
到了该她死的时候,他是不会手软的。
…
那具身体碎掉后,江昭就回到了现实世界,后来她又翻了翻了那本书,有少部分提及过徐景裕。
只说是那魔神,千万年来一直发了疯地在寻一位名为“昭昭”的姑娘。
徐景裕其实应当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世间,不会再有江昭了。
不过,这一切都与她再无关系了。
…
由于原剧情尚未圆满,江昭竟然再一次穿进了书里,直接穿到了跟沈渊大婚的那天。
这是一场盛大的婚礼,宴请六界。
那是徐景裕入魔以后第一次踏入上界,那个最不爱见血的人,这次一席黑衣都被渗了血色。
这天下本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他右手持剑抵着沈渊的喉,却用未沾血气的左手掀开她的盖头。
江昭第一次听见他声音在颤,唤她:“昭昭。”
而江昭只是垂了垂眼。
“要么回去,要么再杀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