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忍一忍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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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迷迷糊糊地起夜就被男朋友“逮”到了。
她是真的就这样被迫挂在贺洲身上, 被他架着腿抱着回房间,这人一路上还不忘低头跟她的额头贴贴。
只是尤禾一直都是困的。
被他逮到亲了好一会儿也没觉得这困顿有消失,房间的门被他轻易撞开, 又很顺手地关上,他这样的姿势一直没有动过。
都在床上坐着了,还被他摁着肩膀亲了好一会儿。
“你再亲下去, 我瞌睡都没了。”尤禾咬了他一口,“好了,回去睡觉。”
贺洲似乎是嗯了一声, 尤禾太困了没听清, 只是从他身上下来钻到被子里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一只手钻了进来, 还精准地捏到她的腰。
虽然人很迷糊,但还是听清了他的语气。
一股被欺负了的委屈劲儿。
“姐姐, 要跟你一起睡。”
尤禾翻身看着他, 借着小夜灯微弱的光看到他垂下来的眼帘, 鸦羽版的睫毛似乎在轻颤,落下的阴影伴着暧昧的光摇曳。
她在半梦半醒之间看到这一幕, 竟然有一点男朋友真的好可怜,再不抱抱他,他就会自己融化成一滩水,然后消失掉。
于是尤禾轻叹了一口气, 往里面挪了挪位置, 给他一个空隙:“嗯。”
贺洲得到许可, 马上就钻过来了。
夏天的凉被本来就小, 根本盖不住两个人, 他的体温一贴过来又让人觉得热得很, 干脆就把这被子给掀了。
尤禾之前觉得贺洲睡觉挺老实的,只是乖乖搂着她。
今天他也是从背后搂着她,但巴不得整个人都黏在她身上,整个人都跟她缠在一起,尤禾挪了挪位置,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后背靠着他的胸膛,很快又睡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睡醒感觉到旁边有人的时候,她自己差点吓得跳起来。
反应了好一会儿。
不是,她昨晚怎么答应贺洲在自己这里睡觉的?
果然,半梦半醒和喝醉了是没有区别的,都迷糊、起床会断片,她挣扎了一下想起床,没想到贺洲却把她搂得更紧了,根本就没有打算松手的样子。
还好,她睡在内侧。
尤禾费了好大力转过来,找到个好用力的角度,狠狠一脚——
把贺洲踹下了床。
有人还没睡醒突然从床上掉下去。
不过尤禾的房间是铺了软垫的,这里也不高,贺洲从床上掉下去的时候也不算疼,只是他的确醒了,睁开眼就看到尤禾很悠闲地趴在床边看他。
“终于醒了?”她看贺洲摔下去还觉得好笑,接连着哈哈哈了好一阵子。
贺洲只是看着她。
尤禾以为他要卖惨或者撒娇的,结果撒娇没等到,等到的却是他眯了眯眼,说了句:“我记仇的。”
尤禾:“?”
记仇是什么意思。
“我摔得可疼了。”贺洲慢悠悠地坐起身来,给她看了一眼刚才磕碰到的手腕骨,“姐姐让我摔疼了,下次就是你疼了哦^ ^”
尤禾定神一看。
他那手腕骨轻微的红!还没有猫抓一下来得红!这也叫疼!!
贺洲你有这么柔弱吗!!
“不行。”尤禾说,“你这记仇有点太过分了,而且是你自己要来跟我一起睡的,就要自己受着被踹下床这件事。”
贺洲挑眉,嘴巴还挺会说的:“那这男朋友也是你自己挑的,疼也得受着。”
以前听说小男孩儿嘴犟,尤禾没信,觉得都是大家的误解,她家小朋友就挺乖的,很善解人意啊。
此时此刻,尤禾想穿越回去扇自己。
她看着贺洲,他往后慢悠悠地一仰,手撑在身后,舔舔唇又补了几句。
“疼是有点疼的,姐姐忍一忍不就好了。”
“疼过了。”
他往她这边挪了挪位置,明明是乖巧跪在地上的,却咬着她的耳朵说:“疼的时候,姐姐不也觉得挺舒服的么。”
尤禾:……………
被拿捏了。
回忆起来,他扶着她的腰。
要她背对着他,往里送的时候的确是疼的,但那种疼与爽感交织的感觉,的确让人着迷。
“好了,起床吃早餐。”尤禾又伸腿,准备再给他来一脚。
但被贺洲直接捏住了脚踝,往他那边一拉,贴着他,随后就被他勾着腰从床上抱下来。
有一种公主起床还要人抱的感觉。
…
同房间的人醒来发现贺洲不见了,吓得瞌睡都醒了。
毕竟这基地住一起那么久,每天醒来睁开眼看到的都是哥几个,周伟还喜欢跟大家说,凭什么大家都睡得四仰八叉的,但贺洲真的很优雅。
有人睡觉都睡得这么帅哥?
有的。
后来周伟睡醒就会下意识地看一眼贺洲那边都成了习惯。
结果今天没看到,人傻了。
“卧槽,贺洲不见了!难道有人连夜被绑架了吗!?还是说他离家出走了——”
“太离谱了!根本没人影!也没有在洗漱啊!”
在房间里鬼叫了好几分钟,贺洲从外面回来了,周伟傻愣愣地看着他:“哥,你睡大街去了?”
贺洲:……
你长点脑子吧。
怎么有人刚睡醒的时候智商能这么低?真实存在的笨比?
陈然实在是忍不住了,打了个哈欠路过:“人家有女朋友,怎么说也不至于去睡大街。”
明显是从楼下过来的。
“不是,睡前我还看到他在房间啊,怎么现在闪现从外面回来了?”周伟还是懵的,“大半夜被人传送了?”
贺洲看了陈然一眼,表示自己不想跟周伟说话,趁着他在这边犯傻的时候,贺洲又很快洗漱完下楼去了。
今天他和尤禾是第一批开始吃早餐的。
小情侣密话的时候。
尤禾才想起问他,“对了,怎么突然硬要去我那里睡?而且,我记得你以前睡着了没那么黏人的。”
他还是醒着的时候比较黏人,之前睡着比较乖的。
“戒断反应。”贺洲说,“在江成一起睡了几天,回来戒断反应严重,好几天没睡好。”
难怪会晚上起来喝水碰到他,明明贺洲之前也不会半夜起来的,尤禾合理怀疑这不是偶遇,是有人本来就想偷偷溜进她的房间一起睡觉!
“以前一个人睡觉是挺老实的。”贺洲又继续回答另外一个问题,“跟女朋友一起睡过觉就学会不老实了。”
尤禾:^ ^你也知道呀?
“你要理解一下男人。”贺洲垂眸看她,说得很真诚,“男人这种生物,一旦偷吃禁果,就回不去了,看起来再单纯的男人都是,无一例外。”
尤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顺口就说了句:“是觉得你现在没有以前那么乖了。”
他以前可乖了。
现在某些时刻,反而有点强势。
完全不收敛,暴露了一切,人本来就更容易在“性”上展现自己的所有一切。
但这会儿,贺洲有一副受委屈了的样子:“姐姐不喜欢我这样吗?那我…”
尤禾听到身后有其他人的脚步声和交谈声靠近,生怕贺洲继续说下去大家误会是她在欺负他,她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
“没有!我喜欢的,我很喜欢呢!”
贺洲才不管其他人是不是靠近,他只是把她的手拉下来,又伏在她的耳边跟她咬耳朵——
“好,记住你喜欢了,那我下次可以继续用力吗^ ^”
尤禾:?
好得寸进尺一男的。
…
陈然虽然一眼看出贺洲是去跟尤禾一起睡觉了,还跟楼上那位笨比解释了好一会儿。
但吃完饭以后,他还是把贺洲和尤禾单独叫到一边去了。
“你们俩谈恋爱这事儿,我们也一直没觉得有什么,自由恋爱嘛,但我觉得这你们还是要注意一下。”
睡在一起,有些事情跟自制力关系不大,陈然也很担心发生什么影响竞技状态。
“所以贺洲你,还是回你自己屋睡觉去,别去骚扰人家,比赛期之外的事情我们够不着,但至少比赛期内,我作为战队经理,觉得这应该是不被允许的事情。”
尤禾点头,应了:“嗯,我们会注意的,现在好好保持状态最重要。”
他们的状态虽然也没有因为打职业被影响,甚至两个人都在进步,但防患于未然还是很有必要的。
贺洲垂着眼,“我理解你的顾虑,但我要解释一下,就只是很单纯地在她那边睡觉,我最近几天睡得不太好,所以才过去的。”
睡不好更影响状态。
说法和刚才跟尤禾说的一样。
是很认真说的。
但就算贺洲这么说,陈然现在也不信,就担心贺洲恋爱脑发作,所以他还是没同意:“我觉得不行,你俩还是得分开睡。”
这事跟他们俩的说辞和保证没关系。
陈然有自己的考虑,尤禾和贺洲也没有继续跟他纠结这件事,这时候就是服从安排最好。
季后赛第一场在下周周末,他们现在还有一些时间来调整状态,尤禾也觉得贺洲现在这个所谓的戒断反应,应该自己再适应几天就好了。
她也没想到,贺洲这戒断反应了那么久也没好。
甚至越来越严重。
之后的两天,贺洲真是肉眼可见的精神状态不太好,经常都在发呆,没睡好会影响反应神经。
贺洲就连操作反应速度都变慢了。
第三天,他们约了一场训练赛,贺洲接连着好几个失误,连教练都是懵的,他执教ED以来,从来没见过贺洲这个状态。
这种操作反应跟不上的情况,一般只在年纪大的选手身上出现。
因为打游戏很多而产生的大脑肌肉记忆,但操作反应没跟上,就很容易打出失误,今天贺洲也是类似于这样的情况,而且还有好几次要卡着召唤师技能的时候,他交得慢了半拍。
职业赛场上,别说一两秒的差错了,选手之间的反应速度都是卡在零点几秒算的,他们甚至经常进行反应训练。
今天他老反应慢了点,所以这把训练赛结束以后,教练把贺洲单独叫去谈话。
尤禾皱了皱眉,觉得不能这么下去,干脆也去找了陈然。
陈然也正头疼着呢,啧了一声,跟尤禾说:“感觉他真的没睡好,这几天状态确实不好。”
“可以让他来跟我睡吗?”尤禾开门见山,“来我这边睡两天试试再说吧,他现在这样下去,挺难搞的。”
“好像现在暂时也只能这样。”陈然皱眉,“其实我刚开始都怀疑,他是不是为了要跟女朋友凑近点故意装的,但仔细想想,Desire不会是这种人。”
所以,尤禾和陈然都没有去问他,直接默认了,这的确就是真的。
他们对贺洲,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尤禾跟陈然这事就这么说好了,他俩说完,刚好贺洲跟教练谈完话出来,就撞到了在会议室外面等她的尤禾。
她第一次在贺洲的眼神里看到了此类歉意。
因为Desire选手是从来不会有这样的失误的,他这个年纪,正是打职业最佳的状态。
尤禾看穿他的心思,走过去扣着他的手,只是问了句:“晚上想吃什么?叫阿姨给你做点好吃的。”
“都行。”贺洲没心情挑食。
其实他自己也没想到,这戒断反应会严重到这种程度,感觉自己已经是离了尤禾就不能活了。
“吃好喝好睡好,这不是ED的主旨吗?”尤禾轻笑,握着他手的力道稍微重了重,“你最近几天都没睡好吧?可怜的小宝,今晚来姐姐房间睡喔。”
贺洲的脚步停顿,没有意料中马上恢复开心的情绪。
毕竟现在的情况,他理解,所以才坦然接受了陈然说的规矩,只是现在睡不好也是真的。
“放心啦。”尤禾转过来,捏了捏他的鼻尖,“我跟陈然说好了,毕竟还是睡好觉最大啦——”
贺洲的眼神一闪:“真的?”
“真的啊。”尤禾笑,“骗你干什么?这事儿有必要骗你吗?”
这是个好消息,尤禾以为自己跟他这样说明清楚,他肯定会开心的,但怎么看他,现在都不像是在开心的样子。
尤禾又问他:“怎么了?”
贺洲有些无奈地扯了一下唇角,“就忽然感觉,因为我自己的感情,在给大家添麻烦,特别是你。”
是他的感情太重了,已经影响到自己的身体情况,所以才会离开她就睡不好觉,贺洲甚至想过,如果自己没有急着跟她谈恋爱,能规避这个问题吗?
尤禾的黄金期,没有那么长的。
她已经二十二岁了,再打几年也就过去了,现在他们已经走到这里,他自己倒是可以再继续熬几年,但尤禾呢?
这样辛苦地走到今天,走到了最有希望的时刻,难道会因为他个人感情问题,影响队伍吗?
可贺洲想来想去,发现这问题暂时解决不了,就算他们没有谈恋爱,他自己一个人的喜欢,也会因为过于充盈溢出来,他必须…
必须有她帮他收着一部分。
尤禾索性松开手,双手捧着他的脸,轻声吐息。
“真是个笨蛋小孩儿啊。”
“可以简单解决的事情,怎么能算是麻烦呢?”
“我们恋爱的意义之一,不就是把麻烦的事情变成可以很快解决的小事吗?”
如果他们没有恋爱,那他的感情问题反而不好解决,现在恋爱了,是很好处理的,不就是!一起睡觉吗!
尤禾简单的一句话,却说明了他所有的心思。
贺洲倏然伸手,弯腰把她搂在怀里,声音里还带着几天没睡好的疲惫,但这会儿终于有了一丝轻松的感觉。
“那我今晚也要这样抱着你睡。”
“好喔。”
今晚开始,一定可以睡无数个夜晚的好觉了。
作者有话说:
年下这又乖又坏的感觉,真是香得我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