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母神情恍惚身子软倒在地上, 香江风化开放,基佬一词早已经不是什么新鲜词。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从小品学兼优的大儿子也会是其中一员。
一时之间, 根本无法接受如此劲爆的消息。
孟舟看到乔母情绪崩溃,含着恨意的眼底夹杂着快意,“没想到吧, 你们视为优秀的孩子会有如此大的污点。”
“不是污点。”乔天信却好似早已知晓,与崩溃的乔母相比情绪依然稳定。
孟舟不相信, 发出癫狂的笑声,“装吧,乔家百年家业, 出了这样的丑闻你会不在意?”
“知子莫若父。”乔天信将乔母扶起, 又将乔子渊的被子扯上盖好,“子渊有乔家托底,他想钟意边个(谁), 就钟意边个。”
说着,乔天信又安抚乔母, “我一直没讲,就是怕你情绪崩溃。其实子渊喜欢谁有什么所谓嘞?他一样是我们的仔,只不过伴侣是同性, 最重要的是家人平安在一起。”
乔母看着依旧昏迷的乔子渊,也想通, 红着眼回握乔天信的手,“没错,只要子渊健康平安, 只要他能醒,任何要求我都会答应。”
孟舟显然没想到如今的局面, “你们发癫啊?乔子渊是基佬!他是基佬!基佬就是变态,他丢你们乔家的脸,你们竟然还原谅他?”
话音刚落,孟舟背心被施博仁踢了一猛脚,跪着往前一扑,脸擦在地板上,刚要爬起就看到眼前出现一双回力板鞋。
楚月柠双手并行举起,纤长的手指交叠快速掐了一个手决,荔枝眼含着淡淡清冷。
红绳变得炙热无比,孟舟瞬间觉得手腕上传来钻心的痛,趴在地板上捂着红绳哀叫求饶。
“啊啊啊!好痛啊!”
楚月柠充耳未闻,双指并拢往空中凌厉划去。
红绳瞬间断裂,漆黑的铜钱脱落下来,好像被一股莫名的力气托浮在半空,她将铜钱上的生辰八字,一字一字抹去。
“放过我吧!”
每抹去一个字,孟舟的哀叫就要惨烈一分,他想去抓楚月柠的脚,还未抓住她的裤管,她就退后一步抓了个空。
芬婆看到孙子痛不欲生的模样,又心痛又着急,无法,她将孙子搂进怀里,希望可以帮孟舟减轻痛苦。孟舟去扯芬婆的衣袖,痛到浑身大汗,嘴唇苍白,“阿嫲,我不敢了,你帮我哀(求)一下大师,我真的再也不敢,放过我吧。”
芬婆老泪纵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紧紧抱着孟舟,“阿水,你做了这么坏的事,要承担起责任。”
“变态?”楚月柠缓缓出声。
孟舟疼痛间抬头。
“十四岁的时候,你发现乔子渊性取向的问题非常欣喜,因为从前你就一直在想乔家为什么没有一个女儿,如果有,你娶了乔家的女儿就等同于娶了乔家半壁江山。”
楚月柠问,“是不是?”
孟舟从小就家穷,父母在大陆,他因为芬婆的原因才能来香江。从小,他就看着乔家的豪宅心生羡慕,吃穿用度差距越来越大,随着孟舟年龄长大,心理彻底扭曲。
这点阴暗的心思,没想到会被察觉。
“是不是?”楚月柠又问一次。
猛烈的疼痛袭来,孟舟拼命点头,“是!是!”
楚月柠没理会,双指继续一划,八字再被划下一个,“于是,你也装作基佬陪伴在乔子渊身边,十年时间,你一直隐瞒真实的性取向很好,别人以为你是女性绝缘体,其实是你根本不敢,害怕子渊发现。”
“乔子渊拒绝过你无数次的表白。因为芬婆的缘故,他不忍心做的太过分,依然将你当成好朋友。”
“你开始不满,想进入乔家企业打拼,子渊说他没办法,于是你又让子渊去求乔伯父,但是乔子渊没去,因为他清楚你的能力,乔氏根本不适合你。”
楚月柠看到一个画面,画面中。
孟舟为了转运过上好人生,去找了会邪术的风水师。他拿着两枚铜钱,亲自穿上红绳。
清隽的青年开心地接过铜钱,孟舟告诉他是生辰礼物,并说两兄弟一人一枚,就算当不成情侣,也是一世兄弟,哄着乔子渊戴上。
“如果他是变态,你为了谋取乔氏财产装基佬又算什么?”
楚月柠眼眸染上厌恶,“靠卑劣手段得来的一切,终要付出代价。”
话音落,最后一个字被从铜钱上抹去。
孟舟惨叫一声,大量金色的气体从他身上脱离飘向病床方向。
芬婆放开孟舟,本就佝偻的背变得更佝,她向乔天信鞠了一躬,乔天信忙扶起她,对于这位奶妈,乔天信还是很有感情,他双手扶着芬婆,看着躺着的孟舟叹气。
“芬婆,你别情绪太激动。”
“天信,我对不起你。”芬婆泪涟涟捂着老脸,“害子渊变成如今这样,实在无颜再面对你,阿水我带走了,以后我和他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
乔天信叹气:“我尊重你的选择,芬妈是你带大我,有困难记得来找我。”
如今这种局面,芬婆确实不适合再在乔家待下去。
乔天信也只能选择保护自己的孩子。
芬婆带着神智不太清醒的孟舟起身,出病房时,孟舟摔了一跤,走两步又被护士的推车撞倒,最后更是被吊水的架子砸到脑袋。
施博仁看着惊讶无比,摸了摸脑袋,“这么倒霉?”
“他偷走的运已经全部还给乔子渊。”楚月柠解释,“本身气运不够偿还……”
“孟舟会走一世倒霉运?”施博仁迫不及待打断。
周风旭打断:“已经告诉过你,孟舟本身气运不够还。所以,一世应该不够?”
“没错。”楚月柠点头,“他会走足三世倒霉运。”
“嘶——”施博仁不仅同情咋舌,“真是惨。”
乔氏一家人都围着病床,就当乔母担心想着询问楚月柠时,病床上的青年缓缓睁开眼。
“阿哥!”乔星扑上去抱住乔子渊。
乔天信则双手合十不停拜神,从今以后,他会在家中摆上最大的供奉台,用来供奉神明,求神明保佑乔家一世平安安乐。
乔子渊缓了缓思绪,昏迷太久,嗓子发音费力,乔母手快较快端了一杯水,他喝完后,才问。
“我怎么了?”
乔母见人清醒喜极而泣:“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楚月柠没打扰他们,悄悄退出病房,临走前还将病房门关上。
时间已经到了半夜,施博仁和甘一祖都分别回家。
楚月柠站街边准备打个的士,越野车在她旁边停下,车窗摇下,周风旭示意她上车。
“天色太晚,打的士不安全,送你回去。”
楚月柠也没讲客气,打开车门,脚踩着车踏坐了进去,礼貌一笑:“多谢。”
“论多谢,应该我来讲才对。”周风旭开动车,透过后视镜看后座,“如果不是你出手相助,我已经变成一条尸。”
说着,他还好心情开起了玩笑,“甚至乎,报纸上还会出现重案组督察抓捕犯人过程中,被枪打死。”
楚月柠倒是没过多谦虚,笑了笑:“年纪轻轻锄强扶弱的周警官被罪犯一枪打死,岂不是香江市民的损失?作为香江的一份子,我还是想周sir能多为社会服务。”
“应该的。”周风旭停车,下车帮她开门,“我送你上去。”
楚月柠看了看整栋邨屋都已经熄灯,唯独剩自己那间的窗户还亮着,明白是楚怡特意留的光亮。
她下了越野车,走进邨屋的小隔间,摊车就被停在角落里,一齐停放的还有其他邨屋邻居的自行车。
她从摊车里摸出手电筒,将按钮推上去,顿时昏暗的环境都亮了起来,将手电筒抵住下巴,眉眼弯弯。
“不麻烦周sir啦,我可以自己上去。”
周风旭也不由心情放松,笑了笑,“有绅士风度的男子,自然不会违背一位Beautiful lady的意愿,Byebye。”
“Byebye。”楚月柠跳上台阶,转身冲挥手。
周风旭看着女孩一步步消失在楼梯间,才坐回越野车看着四楼的窗户,没多时,窗户被推开。
楚月柠冲楼下挥挥手,停下的越野车才开走。
楚月柠轻手轻脚将窗户合上,将栓子栓上,她目光去看上铺的已然安睡的少女,又蹑手蹑脚去厨房准备糖水。
芬婆带着孟舟回了老屋,远远便瞧见老屋顶上冒烟,她不由脚步加快拉着孟舟走近,心脏猛的一停。
整个老屋都冒着烟,火光烛天老屋不断发着啪啪的声音。
孟舟神智陡然清醒,他指着老屋有气无力,“钱,钱啊……”
现金都放在了屋里,都烧没了……
新买的车子刚刚在停车场也被撞成报废。
孟舟哆哆嗦嗦从口袋里摸出六合彩的票根,发现票根早已经被汗水打湿,号码损毁彻底看不清数字。
没了。
一切都没了。
孟舟悔恨无比,做坏事真的害人害己,最后他不仅失去所有,还要一直倒霉。
这辈子,他想翻身的念头也彻底被掐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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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角某栋写字楼。
一所占满一层楼的风水公司,里面分割十几间大大小小的办公室。
忽然,一名年约三十岁的男子口喷鲜血,他扶着胸膛慢慢倒在办公桌上七孔流血、死不瞑目。
正在被男子摸骨算命的客人吓到连声尖叫。
声响吸引了其他办公室的人过来,他们看到男子的惨相纷纷面色大变。
“又是反噬!”
“死了阿光,又死阿通,我去推了单子算罢,小命重要。”
“等等,我也去。”
“我也推掉算咯,命紧要。”
坐堂正中位置,面积最大的一间办公室,秘书推开门,看着在给贵人摸骨的男子,等候在一旁。
广德业给人摸完骨,才说:“五枕骨高正者富贵,你放心,这栋楼收购后,它一定会让你声名大噪,资产翻六个倍。”
“真嘅?”贵人明显被资产翻六倍吓着了,翻六倍,他不就挤进了香江富翁榜?要知道,他为了这个目标已经奋斗了十年。
没想到一栋楼,竟然就可以让他平步青云。
想着,贵人又为难的说,“但是我想收购楼,还有一些老家伙不肯搬,唉!”
贵人想起那帮老家伙就来气,“本来收购计划很顺利,偏偏出现那群人。”
“加多些钱呢?”广德业给贵人倒上一壶香茶。
“价钱我已经给了高于市场的三倍,他们还是不肯搬,更是直言给再多钱也不愿搬离从小住到大的楼。”贵人端起茶,吹了吹茶面,忽然,他想起什么又将茶杯放下。
“师傅,你看看有没办法可以帮我将人赶走?”
“办法肯定有。”广德业言之未尽。
贵人秒懂,打开西装从里掏出一沓支票,在支票填上七个零撕下,“师傅,只要你帮我将人全部赶出大楼,支票就是你嘅。”
广德业收下支票,眉开目笑,“既然他们不肯搬,我就帮你摆一个风声鹤唳局,届时,他们不想搬都不行。”
“何谓风声鹤唳局?”贵人疑惑。
秘书解释:“风声鹤唳局摆了以后,大楼里的居民就会居无所定,整日被恐惧所包围,不出几日就会陆续出事,他们不走就会被局困死在大楼。”
“岂不是不搬就要死?”
“可以如此理解。”
秘书肯定完,贵人就哈哈大笑,起身拍响桌面,“就要风声鹤唳局,我倒是要看看这帮老家伙能撑几日。”
秘书送走贵人,回办公室将消息告诉广德业。
广德业皱眉:“又死一个?”
“听其他师弟讲是接了一单调转人生局,法力低微没撑过反噬。”
“岂有此理。”广德业怒气满满,风水公司本来人才就少,最近还无缘无故损失几名徒弟。
刚想骂人,广德业就捂住胸口表情痛苦,秘书非常担心:“师傅没事吧?”
广德业气血翻涌,一口污血吐出来,他接过秘书的手帕擦了擦唇边的血。
白色的手帕摊开一看,上面全是黑色的血迹。
广德业脸色阴沉下来,想起被破坏的西贡天煞借命局,当时反噬太严重,足足让他在床上躺了三天,还好一早为了避免这个情况,让华斌承担了大部分的反噬。
一世英名一时被害。
广德业将擦完血的白帕子用力丢进垃圾桶,“同我作对?找出来就斩成八块!”
所以……
广德业冷笑。
千万别让他找出谁是破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