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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悸动

玫瑰先生 觅芽子 5875 2024-04-24 10:00:07

佟闻漓换到了狗粮, 一脸开心的过来,她在那儿念叨,来福一定会特别开心。

但站在那儿的先生却不见了, 留在那儿等她的只有她见过的那一个保镖。

他强壮又健硕,站在那儿是特别的存在,他看到佟闻漓过来, 几步上前,细心地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用别扭的越南话说到, “阿漓小姐, 先生让我送您回去。”

周围金色小卷发的女孩们纷纷看过来,还以为佟闻漓是哪家富家的千金小姐。

“先生人呢?”佟闻漓伸长脖子朝出口方向看去,这人来去无踪的。

“晚上他有约,所以他先走了, 阿漓小姐, 车子已经在外面了。您请。”

他单手抱起她购物车里的那包东西,在前头走着。佟闻漓在身后跟着。

司机果然就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雨还在下,佟闻漓不由地问到正在给他放东西的男人:“您好——”

“叫我Finger就可以了阿漓小姐。”

雨夜里刚在后座帮她放下包的男人转过身来,佟闻漓依稀看到他的手上缺了一截中指,那声finger叫不出口。

于是她改了口,对着一米九几的男人点点头:“那个, 小F……”

“车给我了, 先生怎么办?”

finger对这个陌生的称呼也表示接受:“阿漓小姐, 您不用担心先生, 主办方派车来接的,您只要自己安全到家, 先生就能放心的。”

佟闻漓上了车,还在那儿好奇,“你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我都没发现。”

“先生的每一个行程,我都会在,几乎寸步不离,除非先生不让我跟着。”

“那你今天下午也都一直在吗?”

“一直在。”

|“我怎么没发现?”佟闻漓有些吃惊,一米九几的男人跟着她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

finger耸耸肩:“如果您发现了,那就是我的失职了。”

佟闻漓与他开玩笑:“先生总让你们这样去跟踪别人吗?”

“抱歉阿漓小姐,这涉及到我的职业操守,恕我无可奉告。”

“我就是一问。”佟闻漓咂嘴,“谁对你们的‘打打杀杀\'感兴趣啊。”

“阿漓小姐,我要澄清一下,先生是个国际合法商人,我的安全保卫证书也是国际公认的,不是您理解到的不明渠道而获得的。”

“我有那么理解嘛。”佟闻漓被finger戳穿了,在那儿有些不自在,她只是看到了她那截断指的时候脑补了小时候看过的港片情节。

“那怎么样的人才能达到你们这种水平的保镖呢。”

“三步内撂倒一个成年男人,五米内钝器刀具不近身。”

“这么厉害?”佟闻漓显然有些吃惊,“那雇佣你是不是要花不少的钱?”

“还好。”他倒是老实交代:“我没有家人,就跟着先生,先生大方,我收费也还算公平。”

“你没有家人吗小F?那你还有些什么朋友吗?”

“没有。”他转过头来,“阿漓小姐,抱歉,关于我的家人,我自己也不清楚,我不知道自己家人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个国家的人,成年之前做过很多活,周边的国家都去过,成年之后加入了一家安保公司。”

“那你后来怎么会跟着先生呢?”

“我上一个要保护的人在一次意外中遭到了袭击,我也在现场。当时的情况很特殊,我的手指带着整个手臂都被炸毁了,后来我被丢在医疗条件简陋的医院等死,是先生救了我。”

“那你要保护的人呢,他得救了吗?”

“得救了。”他转过来轻松说道:“所以我不算是个失败的保镖。”

他说话之间露出自己的手臂,佟闻漓这才发现他的右手上跟常人的皮肤不一样,那些经过很多年后依然能看出来的褶皱象征了当年让人不忍的缝合和修补。

他毫不犹豫地选择用生命救护别人,却被当做是一个用坏了的工具一样弃之敝履。

“这几个都是义肢,但中指不行,或许我的中指有自己的想法,他不接受任何的替品,久了我也就习惯了。”

佟闻漓很惊讶他那右手竟然四个手指头都是义肢,可刚刚他替她拿东西的时候明明还很轻易。

“他们会影响你的能力吗?”她看着他的义肢对着坐在他侧边单独椅子上的男人说到,“超能力者。”

“不会。”他摇摇头,“我的能力不靠我的身体。”

“那靠什么?”

“信仰。”

佟闻漓笑起来,神他妈信仰。

车子随着他们聊着的一路就到了。

finger下车,帮佟闻漓开的门,拎着她那袋东西送她到屋子门口,要走的时候,庄重地问她:“阿漓小姐,跟我相处让你感到愉快吗?”

哈?佟闻漓挠挠头皮:“为什么这么问?”

“先生说送阿漓小姐回家的这段路上,让我有趣一些,无趣的人会让阿漓小姐感觉到烦闷。”

他还叮嘱过这事呢。

也真得难为小F了,还得记挂着售后服务这事。

于是佟闻漓在那儿点头,给了好评:“愉快、愉快,下次还希望见到小F呢!”

说完后,人家才算是完成了任务似地离开。

佟闻漓开了门,上了楼。

下雨天的阁楼房里,雨声打着玻璃。她躺在沙发里,看着那一堆东西感觉不切实际。

她从自己帆布包里拿出电话,忽然想起他说的关于人类发明电磁波是为了什么的命题。她打开开机按钮,再一次发现,人类发明电磁波为了什么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这电磁波的传播到她这儿是受到了阻碍的。

算了,明天在开机吧。

于是她坐到书桌前,打开台灯,翻了一下日历,最近一单生意是下周的一个蛋糕店的开业。她盘算了一下日子,店里的花料还要再去采购,于是她又拿出自己的账本,在那儿划了一笔支出。做完这一切之后,拿出划线本子,钢笔盛满墨汁,对着雨天发呆,没过多久后又在纸面上写着些什么。

等到她做完这一切之后,伸了个懒腰,眼神瞥到兑换回来的狗粮。哦莫,忘记给来福倒吃的了。

她于是赶紧拆了包装,叫着来福,给他的碗里加吃的,但不同于往日这个一叫就出来的小馋鬼,家里半只狗影都没有,她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她没把来福带回来!

给她锁店里了!

她慌慌张张地穿好外套正要去外面接人的时候,听到楼下熟悉的摩托车声,继而是一阵豪迈的带着一连串从不重复的脏话传出来。

佟闻漓捂上耳朵,跑到楼下,打开门:“别骂了别骂了烟烟,下来了。”

门口带着小烟熏妆的姑娘穿了一件英伦风的格子裙,一双长腿配着靴子坐在摩托车上,脱了帽子在那儿捋着头发蹬着佟闻漓,她身后还五花大绑绑着一只狗。

来福被绑在摩托车上动弹不得,乌黑的眼珠子委屈地表示还惊魂未定。

佟闻漓忙上前把它接下来,来福一被松绑,对着摩托车破口大骂,仰天叫着“绑架啊!似绑架啊!”

“哎,你这傻狗知道谁对你好不,我好心送你回来,你骂谁呢?”阮烟坐在摩托车上甩着安全帽吓唬它。

它连忙跑到佟闻漓身后,呜呜呜地委屈。

“好了好了,姐姐回家给你吃好吃的狗粮。”佟闻漓白捡了个好人做。

继而她又抬头看着依旧坐在车上高傲抬着头颅的人:“女侠,买了小蛋糕,吃吗?”

“不吃。”她淡淡瞥她一眼,“吃甜的吃多了会变傻的。”

仿佛是一种讽刺了。

“店对面那家洋人超市买的,很贵哎。”

她又淡淡看她一眼:“挺有钱啊。”

“白蹭的了。”佟闻漓上前一步。

“你暗恋对象来看你了?”阮烟这才把头扭过来。

佟闻漓一愣,纠正她:“不是暗恋对象,是我那半个神出鬼没的家长。”

阮烟没好气地从车上跨下来,把安全帽一架;“孩子养大了知道来争夺抚养权了是吧。”

“怎么会呢,我永远要孝敬您的,女侠。”

“可别,佟闻漓,你最好跟我一刀两断,我可不想操下了班还要记挂着帮你去看看你这个傻逼是不是又把自己或者又把自己的狗锁在店里的心。”

“我什么时候把自己锁在店里了?”

“迟早的事。”

佟闻漓飞她一个眼刀。

阮烟有她店里的钥匙。她今晚没有演出,排练完之后路过佟闻漓的店,一眼就看到了眼巴巴站在那儿的来福,那叫一个望穿秋水。

阮烟看了一眼绝尘而去后,最后还是选择回来那那傻狗绑在后座椅上给带了回来。

来福本来委屈巴巴的,看到佟闻漓倒满了狗粮,闻了闻后兴高采烈地开始吃了起来。

佟闻漓站在那儿点头道:“果然一份价钱一份货。”

她桌子上摆满了拿出来的东西,抬头对阮烟说到:“你饿吗烟烟,我给你做碗粉。”

阮烟拉开窗户帘,打开院子里的门窗,坐在那儿抽烟:“不用了,我抽根烟就走。”

“哪有一个主唱不节制的经常抽烟的。烟烟,你这样,嗓子要坏掉的。”

佟闻漓走上去,抽掉她手里的烟,摁在烟盒里揿灭了,丢进垃圾桶里。

阮烟被丢了烟,蜷在那儿像是只猫一样地问到:“小阿漓,你什么时候买的烟灰缸。”

“好看吧,我在二手市场上淘来的。”佟闻漓把那白色琉璃花纹的烟灰缸抬起来。

“好看。”阮烟往后伸了个懒腰,“给我做碗粉吧宜家宜室的好姑娘。”

佟闻漓起身,边走边说:“不是你我是不会做的,新时代的独立女性并不想宜家宜室。”

“行,独立女性,多放点香茅草。”阮烟这样嘱咐道。

“知道了。”隔间的厨房里传来小姑娘的声音。

阮烟吹着风,站在阳光房的阳台上发呆。

没过多久,佟闻漓就端着一碗粉出来,“香茅草多多的,小心烫。”

阳台上放了一张半人高的小桌子,两人就架着那桌子开始吃起来。

阮烟拿来了个小碗,分了一小半给佟闻漓:“吃。”

佟闻漓这才想起来原来自己也没有吃晚饭,她搬来小板凳,想到自己要吃又在那儿嘀咕:“香茅草也太多了。”

阮烟于是从她碗里把香茅草都夹走。

“烟烟,我今天认识了一个很有趣的人。”

“又被充满建设家乡理想但没有返乡路费的有志青年骗了?”阮烟脸上毫无表情地嗦粉。

佟闻漓:……

那是她刚到河内的时候在学校里遇到一个大谈梦想的年轻人,胸怀壮阔想要回去建设家乡,但是没有回去的路费。佟闻漓小小的“赞助”了一笔,却被阮烟嘲笑到现在。

“没准他真是回去建设家乡,只是没有钱了。”

“真没钱,他不会去劳动不会去自己赚吗,求你一个小姑娘?你就是被骗了。”

“可是他真的很诚恳烟烟,他还给我看过他的创业计划,有些点子我真的觉得不错。”

“写个创业计划有什么难的,不行就去买一个,办法多的是了。”阮烟依旧坚持到。

“可万一呢,他是真的呢?”

“是真的也不管你的事,你说你这丫头怎么总是爱多管闲事,这两年多来你往西贡孤儿院寄了多少钱过去,你说前两年,你没日没夜地去做翻译,还去什么聚会上做花架拧螺丝,你瞧瞧你那手,折腾得跟老树皮一样。佟闻漓,你是活菩萨嘛,谁都要靠你拯救?”

佟闻漓不说话了。

空气里飘着的浮尘都不敢轻易落下来。

阮烟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问题,她有些不知所措,吞了吞口水,还是别扭地道歉:“sorry,阿漓。”

是她着急了,她明明知道,阿漓为什么拒绝不了的。

她对返回故乡这样所有的情绪扇动都拒绝不了,即便是很明显的骗局,她也深信每个人心里都有对故乡的眷恋。如果说这件事上谁有错,有错的应该是那种利用游子思乡心切行骗的人。

佟闻漓摇摇头:“没关系的烟烟,下次我不会被骗了。”

阮烟舔舔嘴唇,别扭道:“或许……或许他真的……真的也不是骗人,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佟闻漓:“他肯定就是个骗子,你说的对,哪有一个大男人向我一个小姑娘求助的,我下次遇见他,一定要问他要回我的钱。”

“你去哪里遇见他?”

小姐妹之间吵架很容易就互给台阶下了。

“说不定呢,世界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到时候我遇到他,我让小F摔他个狗屎。”

“小F是谁?”

“绕远了不是。”佟闻漓绕回来了,“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那个人,拿到国际证书的保镖,一手能炸一只战斗机的人。”

阮掀开眼皮看她:“有没有这么夸张。”

“是夸张了点,但真的很厉害,他就跟一个机器人一样,安全感爆棚,下次介绍你们认识。”

阮烟嗯了一句,继续嗦自己的粉。

“对了,烟烟,你工作找得怎么样了。”

阮烟扒拉筷子的手一停:“还在找,这年头要乐队演出的地方少。”

她话只说了一半,其实她也并不是没有接到试演邀请。但演出完毕后,对方要么就是看着她的资料皱着眉头说乐队主唱是个女的不好弄,要么就是暗示地说乐队招满了,但酒场的姑娘还缺。

今天他妈的那大肚腩竟然问她隔壁红灯区缺人问她去不去,她一气之下把他那地砸了。

但这些真到了她的嘴边,轻飘飘地成了一句:“总会有地方的。”

佟闻漓在那儿应和:“总会有地方的,烟烟,你可是西贡一姐,我就没见过比你更适合做主唱的人了,你简直就是为摇滚乐而生,摇滚乐天后!”

她那一连串的彩虹屁把阮烟逗笑了,“傻东西,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行了,走了。”阮烟吃完了,站起来,拍拍佟闻漓的肩膀,“这次碗留给你洗,下次我洗。好好的,别把刚开的店弄倒闭了。”

“瞧不起人了不是。”她拂开她的手,“我好歹也是老板娘,你见过哪个女孩子还在读书就有自己的店了,古往今来我也算杰出能人了好吗。”

“行,能人,回见。”

*

阮烟说的弄倒闭倒也不至于,但也就是赚不了什么大钱。

她还有些课程要上,店不能一直都开着,流动的生意就差些,但好在孔榕在花艺社团还有一席之地,雷厉风行地跟她弄到了好几个小场所的布置。

佟闻漓忙起来的时候还是挺忙的。

这一段时间里,她没有再和先生见过面,只是跟finger打过一次照面。

那天佟闻漓出门遇到了一大早就站在那儿的finger,他身后还矗立这一个大箱子,见到佟闻漓给她介绍到说这是先生让他送过来的。

佟闻漓让他搬上了楼,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只电冰箱。

这可是稀罕物。

佟闻漓拿着说明书研究了半天后研究明白了能冷储保鲜后,又让finger帮忙把冰箱搬到了工作室。

阴凉低温倒是很适合储存鲜花。

这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佟闻漓就也没有先生的消息了。

她偶尔在店里看书,累了抬眼,看到窗外掠过的人群,有些憧憬他可能会在某一天出现,却又习惯他总是这样的行踪不定。

越南没有冬天。

她觉得,现在应该快到了冬天了。

理想中的冬天叶子会落,冬天会下雪。但窗外的植物却长青,气温依旧是那样的舒适宜人,这让她产生四季从不变化时间从不行进的错觉。

也偶有情侣互相牵着手来到她的窗台买一束花,她细致地包好后,女孩脸上总能浮现那种惊讶和满足的表情,她觉得,鲜花真是一样好东西,人们互相相爱,互相表达,也共度一生。

至于她自己——学校里也有一些对她表达过仰慕的男生,他们也跟来到她窗前买花送给心爱的女生的男人一样的诚恳,专门给她买过直白象征着爱情的玫瑰,可她一朵都没有收下。

她知道的,属于她的那朵玫瑰早就出现了,被她锁在了柜子里,不知枯萎地锁在心里。

————————

不知不觉中,圣诞节就快要到了。

学校里的一帮留学生张罗着过圣诞节。

他们通过孔榕找到了佟闻漓,说越南的圣诞节虽然看不见大雪和圣诞老人,但他们想看到全世界热烈的鲜花。

佟闻漓学着他们奇怪的饶舌,在那儿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样子:“炎热不退,鲜花不谢!”

许是她的热情,让那帮留学生也跟着热情高涨,这聚会吆喝到后来就不是国立大学的事情,他们近乎是把整个河内的留学生都叫来了。

这让场子越搞越大,最后他们向学校申请了一个小礼堂作为他们的派对场所。

佟闻漓一个人搞不过来,但她又没有多余的预算去请经验老道的花艺师,只能带着几个愿意做兼职的花艺社同学帮忙一样搞。即便是这样,因为她白天还有偶尔的课程,所以做起活来只能在傍晚到夜里。

她在自己的店门口索性挂了一个店主外出,暂停营业,一头扎到派对现场。

她太累了,一时半会真的接不下任何的工作了。

晚上11点,佟闻漓啃着个面包瘫坐在那儿拧好最后一颗固定花架的螺丝。

从明天开始一直到圣诞节,这里都会举行各式各样的活动。鲜花保存不易,所以很多花她都是今晚上才拿过来的,就怕凋谢了不好看。除了大花架之外,桌面上的花束她都用水培来保鲜。

由于太晚了,她不想耽误学妹们白天上课,所以后面她就自己一个人弄了。等到弄完这一切的时候,佟闻漓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随手擦了一把汗,身子弓在一起,机械地咀嚼着嘴里没什么水分的面包。

教室的门上传来几声敲击声,那声音听上去不紧不慢,像是一种询问。

佟闻漓有些奇怪,这个点了还有谁来这儿。

她收起自己的面包,掸了一下自己衣服上的面包屑,抹了一把自己汗涔涔的脸,把门打开。

打开门的一瞬间,她傻了。

无边黑暗的走廊上,他站在那唯有的一盏灯下。

*

“先生……您、您怎么来了?”她惊讶万分,连说的话都有些带着不敢相信。

“我去了你的店等你,见你迟迟不回,又去了你住的地方,见屋子的灯依旧不开,猜想你可能还在学校,路过留学生宿舍的时候,听到他们说布置圣诞节的事,我嗅着钱味就找到了这里。”

他在外面插着兜,闲适又慵懒,完全没有半夜赶路的狼狈:“果然就在这儿。”

他走进来看了一圈:“小东西,赚钱不要命了。”

“只是偶尔这样。”她又惊又喜,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在那儿笑。

他转过头来,见她的鼻子上还带着不知道从哪里刮来的一块脏污,又想起刚刚从窗户里看到她,她穿了一身大码宽松的工装牛仔裤,头发被扎起来包进牛仔帽里,只剩精巧的五官还露在外面,显得很少年气。

她用扳手扭螺丝用力的时候憋得脸通红他也看到了,她累的连五官都没有神采坐在那儿吃干瘪的面包他也看到了。

他原以为这几年她长成一个独当一切的成年人后他就能收起那点不忍,但看到她现在跟没事人一样又对他笑,那点从来就是“世界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的乐观让他心里莫名地有点疼。

于是他转过身来,盯着她。

“您看着我干嘛。”佟闻漓被他看得古古怪怪的,脖子下意识地往后缩,把脸别过去。

下一秒,她的脸被迫摆正。她瞳孔放大,只见他已经抽出了他那条白色的西装口袋巾。他虎口把着她的下巴让她不能动弹,但手里的动作却很轻,他用那口袋巾一点一点地替她擦着脸。

他的目光专注又认真,动作轻柔地像是对待一件刚出土蒙着尘的艺术品——擦拭脏污,扫清尘土,珍视如掌上明珠。

佟闻漓在那一瞬间,感觉到自己的心口有点酸,心里肿胀的伤口好像流脓一样。

她甚至在那一刻,有些责怪他,为什么他每次都要出现,她自己明明过的好好的。

如果他不出现的话,她现在就不会有这样让人琢磨不透的矫情和委屈。

可她偏偏又沉溺在他细致的温柔里。

在他那双此刻如幻觉般内敛又深情的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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