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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我想,我真的爱你。

玫瑰先生 觅芽子 3151 2024-04-24 10:00:07

那些夜里, 佟闻漓总是能记得的。

她喜欢他抱着她没法控制的样子,她喜欢他的有力的臂弯,她喜欢她贴着他耳朵问他小狗乖不乖的时候他频频的皱眉持续带来的紧绷感, 直到他重重地吐一口气,再抱着她吻着让她叫他的名字。

“易听笙——”

她会那样高兴地叫他,像是给他的奖励和回报。

“用粤语——”他执着道。

于是她换了粤语, 轻轻地唤他的名字。

“易听笙——”

他抱紧她,把鼻尖埋进她的锁骨里, 好像要这样才能把她的味道牢牢地记住一样。

在那些个夜里, 他们会越来越亲密, 越来越坦诚,越来越彼此表达需求,但她唯一没敢问的是,如果有一天她回中国去了, 他要怎么办, 他们要怎么办呢。

她不敢问的原因是因为她其实知道答案,如果为一个人去背离自己生长的国度和故乡那么容易的话, 那她也不会这些年来总是怀揣着归乡梦了。

推己及人,她很明白。

但大学里最后的一个暑假来临了。

那是1997年的夏天,她重新回到西贡。

她在回西贡之前收到了小唐的来信。

他许久许久都未来信了。

他说他这些年走南闯北,见了很多的世面,学了不少的东西。

他从会修鞋到会修钟表, 现在他开始学着一种新的东西, 他们管它叫做电脑, 也有人叫他计算机。

他说计算机是个好东西, 或许很多年以后,人们在世界各地都能快速便捷地取得联系, 距离再也不是问题,相爱的人再也不用害怕难以跨越的山河了。

修计算机比起修鞋、修钟表要难很多,所幸她教过他一个很好的办法,那就是去看书。

但要拿到一本讲关于计算机的书真的好难,于是大多的时间,他就只能自己研究,他一边捣鼓着那些硕大笨重的计算机,一边开始做笔记,做研究,做测试。

他说比起人来说,他更喜欢跟机器打交道,因为他的长相经常把客人吓到,所以他给他的修理铺盖了个帘子,人们只需要把要修的东西带来放在帘子外面就行,到约定日子了就来取,他都能收到他们诚恳的一句道谢。

隔壁的阿婶说他这般的年纪了也可以准备找对象了,给他介绍过一个铁匠的女儿,天生的视力障碍,阿婶说,他们天造地设的一对。

写到后来,他又落笔说到。

“阿漓姐姐,这些故事对你来说,是不是陌生又遥远了。”

“我现在有学着你一样,把赚来的钱存起来寄给当地的福利中心。但那福利院的院长不像从前亲力亲为的院长,他西装革履,出入有四轮轿车接送。”

“所以我最后还是把钱直接给了孤儿院的小朋友。”

“但那孤儿院的小朋友像流动湖水里的浮萍一样,有的今天在,明天就不在了,我认也认不全,不知道哪个给过了,哪个又没给过。”

……

“讲了这许多,讲到这儿也差不多了,

“见信安,勿回。”

……

佟闻漓把信放下,拿起钢笔想跟他回些什么,但却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写起。

他寄信过来的地址很奇怪,她从前也回过几次,但总是会被退回,说查无此人。

小唐在信中写道过,他生活在她的平行世界里,那样的信只能他寄出来,她是寄不回来的,所以他每次都叮嘱,勿回,他正在平行世界里周游世界,居无定所。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事。

佟闻漓不知道小唐是怎么做到的,但或许他真的给自己打造了一个“平行世界”吧。

她是他单一的倾听对象。

她闭上眼,想起他那双清澈的眼睛,依旧拿起钢笔,落笔:

“我一切安好,希望还能再听到平行世界的故事。”

她按照寄过来的地址寄了出去,即便一个月后,她又收到了退信。

*

佟闻漓手里玫瑰小姐和先生的故事还没有写完。

她对着西贡那片和三年前一模一样的玫瑰花田发呆。

奈婶端来用椰奶冲了腥味的燕窝粥,嘱咐她不能用眼过度,下午也要早点出发,泰拳老师还等她上课呢。

度过了新手期,学泰拳对她来说算不上是一件折磨的事了。

从前她一小时的课下来,腿都抬不起来,腿上全是伤,现在跟教练对打一个小时,她基本上大气也不喘了。

阮烟跟她一起去过一次泰拳馆,站在那儿见她一个飞膝踢后落下稳稳不到,在那儿啧啧说道:“行啊小阿漓,核心挺稳,动作有劲又漂亮,有点东西的。”

佟闻漓知道阮烟是见过Ken打比赛的,她那几下也就是花拳绣腿,锻炼用的,上不了真场子。

但她还是因为自己的进步小小的高兴了一些。

私教老师一直有在提升难度,她专注地在那儿躲避老师的攻击,几个回合后,一个飞踢落下结束。

耳边传来鼓掌的声音。

佟闻漓转过去,只见拳台子下面站着他。

“进步挺大啊。”他彼时闲适,像是巡场。

佟闻漓跑到台子边边上,抱着两个拳套问他:“先生,您怎么来了。”

“下午的会取消了,来看看阿漓。”他往前一步,也扶着她手里扶着的那根拦绳。

绳子轻轻晃动起来。

“来打一场吗?”她突发奇想。

“嗯?”他穿的依旧是正装,像是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掀开眼皮表情没什么变化,但说的话有点狂妄,“是要我教训教训你?”

“切。”佟闻漓热了身后有些不知“天高地厚”,指着那边的护具说道,“把你那儿童护具给爸爸穿起来,当心踢断你肋骨。”

他笑笑:“等着。”

佟闻漓是第一次见他来拳馆。

本来没什么的只是技艺上的切磋却在她真的看到他出来的时候开始有些不太对。

他光着上半身,只换了一条拳击短裤,做完热身之后坐在那儿低着头缠着手带,从来梳起的额间碎发掉落。

他这样的话,原先还算帅气的教练就有些不能看了。

他锻炼得当的肌肉线条明显,肩膀很宽她是知道的,在某些亲密的画面离,她从来就是倒着看他的,这让她莫名替他害羞,但她又觉得那种荷尔蒙下宽肩窄腰是让她挪不开眼神的,于是她躲到门边,在那儿看着他缠手带。

低着头从来没有把眼神转过来的人却揭穿她,幽幽地说:“要看就来近点看。”

佟闻漓被戳穿,晃着手从门背后像是没事人一样地走出来,眼神还瞥了他两眼,嘴上却不在乎地说:“切,谁要看。”

他半条手带还垂着,抬眼对她说:“过来——”

佟闻漓背着手:“不过来……”

她话还没有讲完,就被他拉到他怀里。

反光玻璃照出他们肤色差和体型差。

他把未缠好手带的手伸出来,递给她:“我缠不上。”

“怎么就缠不上,明明你自己从前都是可以缠的。”佟闻漓微微仰脸。

“嗯。”他喉咙低低一声,低下头来,看着她:“但现在缠不上了。”

佟闻漓一把推开他:“易听笙你战前色/诱对手!”

他笑得顽劣,也不恼她,只是慢条斯理地把护具套上:“那你等会可别手下留情。”

他们在的地方是独立的训练室,四下无人,只有他们两个。

他带上护具,让她像刚刚教练陪练一样基本上做人肉沙包给她打。

她拳击接一个肘击过来,他用护具准确无误地就接过了,卸了她攻击的力道后还在那儿轻飘飘地说:“挺有劲啊,这会这么有劲,让你自己动的时候怎么就动几下就嚷嚷着没有力气了。”

他这突然的黄腔让她破防。

她气得停下:“易听笙,你把护具摘了,你还手,我今天非得揍你。”

“非得揍我?”

“非得!”

“行。”他于是就把护具摘了,刚摘下的那会迎面就过来一拳,他下意识要躲,但没完全躲过,半个下巴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来真的啊佟闻漓。”他反应过来。

“不然呢。”她再迎一个肘击。

这次他防备了,躲过。

佟闻漓这次没得逞,微微拉开身子,腿上发力踢过来。

对面的人轻巧躲过。

他几番闪躲说白了其实还是避让,这让她有些不高兴:“你别只顾着躲,你还击,你得还击。”

“那你别哭鼻子。”

“来吧,使出你全身的招数吧,我没在……”

她那个“怕”字还没说完,人就被摔在了软垫上。

佟闻漓有一瞬间的没反应过来,她刚刚明明防备地还离他有半身的距离的,他是什么时候这么快地过来搂她摔在地板上的。

佟闻漓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人,不敢相信他刚刚是真的摔了她。

好没有面子啊,他一点面子都没有给她,把她花下这么多时间的练的结果否定的一无是处。

于是她盯着盯着,眼尾就红起来。

“哎,哎,谁刚刚说不哭鼻子的。”

“易听笙,你这个王八蛋。”她还坐在地上耍赖。

“我没、我没用力,哎,是你让我反击的。”他蹲下来哄她,来牵她手。

她把他握着的手抽出来,转到一边,在那儿哼哼唧唧:“我就知道,我不能去实战,你们就是哄哄我,跟哄小孩玩似的。”

“怎么会呢,你瞧,你瞧我这下巴,疼死了,赶明儿一定肿的见不了人,还有我这腿——”他一一数着自己受到的伤害,“淤青了。”

“那我还是打不过别人啊。”佟闻漓在那儿委屈。

他知道她借题发挥了,小姑娘家家的丢了面子,他索性也坐在软垫上,把在那儿哼哼唧唧的人挪到自己腿上,无奈道:“让人学泰拳是真让你跟别人打架啊?只是为了锻炼身体。”

“那我下次遇到危险了——”

“这你得分人,一般的女孩子,基本上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了,普通的男人,你也能应付他一两招了——”

“那我要是遇到小F这样的,遇到你这样的,怎么办?”

他微微仰头,眼神落在他脸上:“那你还不跑?”

“那我跑。”她要离去。

她刚刚要离开地面而去的手掌被重新摁回地面,他的手控制着她的后背,身体比起刚刚更贴到她:“不准跑。”

“你干嘛?”

他原先撑在软垫上的手伸出来,拢住她的下颌角,慢慢划过她后脖间的绒毛,最后来到她扎起的头发上。

他很轻易地就把那扎头发的绳带解开,随着他手落下的一瞬间,她那一头浓密的头发撒开来,因为扎久了的发梢有些弯曲,荡在他的胸膛上,更长的那些,拂过他的腰间。

玻璃窗外的窗帘挡住外头的人影,但偶有的奢侈的空调风依旧跟开玩笑一样悄摸地掀起窗帘布一角偷看。

他听她轻轻呼一声,知道她的紧张了。

他把手伸进她的发丝里,越过青丝长发准确地攀到她雪白的肩头,微微仰头,喉结克制地滚了滚,轻声地唤她:

“阿漓。”

“爱我。”

……

“给我。”

“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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