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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全靠演技 小央 3583 2024-06-24 14:5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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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对接失误的缘故, 沈河与沈稚不得已又例行了一次走机场的流程。然而自始至终,两个人再互动,似乎都没有从前那么自然。镜头是火眼金睛, 好的坏的全部记录下来, 再林林总总公开到大众眼前。

收到礼物,丁尧彩不怎么开心。

“他们居然说你们是去国外见离婚律师。我入行这么多年,头一次见到这么离谱的黑通稿。太好笑了, 又太好气了, 我真是服了——”

她在车上滔滔不绝, 边陈述工作边拆开, 先翻出香水,波澜不惊。然而, 在打开下一件时,即便是她也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用餐巾纸包裹着的一只钻戒。

光泽、款式,一律彰显其价值不菲。

丁尧彩先回头看向后座打盹的沈稚,又低头重新确认自己没眼花。她说:“你……”

沈稚半睁开眼, 直起身淡然道:“你结婚的时候可以戴。”

“哪有人结婚自己买戒指的,”丁尧彩咬紧牙关说,“这是怎么回事?你吃错药了?为什么买这个?”缓了缓,她又忽然想到另一种可能性。

沈稚替经纪人解答:“是沈河买的。”

“你们这是——”

女演员说:“我们不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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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演员说:“我们不离婚了。”

经纪人和助理继续忙碌了一阵, 大概过了几秒钟,又不约而同停下动作,齐刷刷看向他。

习习转了转眼珠, 稍加考虑。她对这个结果不感到意外,但听当事人承认得如此干脆还是有些冲击。

“知道了。”她点头。

他对着镜子张开手臂,任由造型师替他整理奖章。这是《黑狗》全片唯一一场主角穿制服的戏,也是复工以后拍的第一场戏。

一切按计划进展得很顺利。

黄正飞看起来已经走出悲伤, 又开始对着工作效率不如意的剧组人员暴跳如雷。

沈河拍摄倒是没出什么意外。

只是一喊“cut”他就变换状态,太过迅猛,看着碍眼,引来黄正飞的冷嘲热讽:“发生什么好事了吗?至于这么高兴?”

休息时间,习习正在指挥助理收拾,看见沈河插着耳塞该干嘛干嘛,她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笑眯眯地走上前:“你是怎么办到的?”

沈河起初没听到,被拍了一下才回头。

“什么怎么办到的?”他反问。

“你和沈稚。”习习言简意赅地索取解释。

“秘密。”

习习在他跟前坐下,强行进入他的视野:“连我都不能告诉?”

“也没什么好说的。”他熟练地搪塞。

见沈河下定决心不说,习习也只得作罢。然而,她还是没忘记提醒:“但还是要记得发微博。你们在外面玩疯了,连生日营业都能忘,知道争议有多大吗?”

被唠叨干扰的艺人又开始左耳进右耳出:“嗯,嗯。辛苦你了。”

他想发消息给沈稚,却在内容上百般踌躇,最终只硬挤出一句“多喝水”。

聊天界面显示对方正在编辑,沈河等了好久,她大约也是删删改改,回复给他“记得吃饭。”

短短几个字,能给人带来的力量简直宽阔到可怕。

沈河盖上手机,强行将笑意压下去,抬头又对上助理迷惑的眼神。

“看什么看?”他没好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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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稚抱着手机不放,精神飘忽地盯着天花板,好像做梦似的笑起来。

工作人员轻轻出声提醒:“要进美白舱啦。”她这才徐徐回过神,换上一如既往温文尔雅的姿态,向对方客气地道谢。

一直到今天的安排结束,回家路上,助理忍不住问:“姐,你和沈哥……最近关系是不是很好?”

沈稚正在完成自拍任务,面对前置镜头时脸上在笑,然而声音却没有半点笑意。

她给出模棱两可的答案:“还不错。”

助理望了一眼后视镜,佯装随意地问:“那为什么不营业呢?”

司机秉持着职业精神不搭腔,但在小秋强烈寻求认同的“你说是吧”当中也点头。小秋说:“去探探班可以。嫌麻烦的话,截个聊天记录发微博也行啊。现在这样实在是太被动了。”

沈稚在筛选自拍,确认后发到助理手机上。

她不紧不慢地回答:“没有必要吧。”

“怎么会?”

为了应付过去,沈稚惟妙惟肖地模仿丁尧彩:“反正是感情问题,对家买我们黑通稿,我们再还击,他们再发,我们又澄清……一来一去,不是比以前更有话题?”

小秋接收照片,又转发给平时负责修图的另一位助理,顺势问道:“但你们肯定在攒一波大的吧?”

沈稚手下一顿。

“什么?”她说。

助理回答:“我知道的。你和沈哥都是很强大的人。假如我们看不懂操作,那也肯定不是因为你们失误,而是我们跟不上你们……你们一定有自己的打算。”

演员出道这么多年,沈稚不知不觉已经被信赖到这种程度。她没有家人,也没有发自内心把谁当成朋友,但却有很多与她同行的同事。

“嗯。”沈稚微微笑起来,重新低下头去。

最后助理还是说:“那,姐,我替双沈cp粉问一句,你和沈哥关系有多不错呀?”

她看到沈稚意味深长地望着自己。

“嗯,”沈稚说,“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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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沈稚合上剧本,坐在原地静静地思索着。她是一个怎样的人?“我”是一个怎样的人?童年时有怎样的经历?为什么会做这种决定?“我”想要什么?“我”会用什么样的方法达成目的?一切模糊的时候,她又再次翻开剧本。

先去参加电视剧《一点都不善良》的一个会,接下来到公司,去过公司以后正好再到瑜伽教室修养身心、洗涤怨气。

这样的日程还算不错。

《一点都不善良》的导演以前到沈稚毕业的大学授过课,也算是她的师哥,拿过不少奖,实打实的国家一级导演。

两人是第一次合作。

但是,对方却和沈河很熟,似乎是在朋友的酒局上认识。公私分明,可正式开始前,对方还是开起玩笑:“你每次好早就催沈河回家,搞得他电话一响就人心惶惶。”

沈稚微笑着道歉,额上却青筋猛跳。她什么时候催过沈河回家?又在不知情的状况下被他拿去当挡箭牌。

谈及工作,她已经拿到相当多一部分的剧本,之前详细读过,也做了不少准备。大家一起聊了一上午,然后转移去餐厅,讨论到三四点才散场。

说实话,这时候沈稚已经不想去良宜了。

每次被叫去都不会留下什么好的回忆。

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丁尧彩也已经及时赶到,先不容分说给她喂了一堆保健药物,递水送服,然后是突发奇想的提议:“你还记得沈河那个脱口秀吗?虽然已经完结了,但电视台说可以弄个特别篇,就是你和沈河夫妻对谈的。《不如意门》需要宣传,他那边《黑狗》可以赶国际禁毒日,也能造势,好好商量一下播出时间——”

沈稚都快忘记还有这回事。

她斟酌良久,还是摇头:“算了吧。”

“为什么?”丁尧彩感到匪夷所思。

既然已经决定不离婚,为什么不放下心来互惠互利?

“总觉得……”沈稚把脸埋到水杯后,“有点不好意思。”

“……”

他们抵达良宜,与迎面遇到的同事打招呼,一路抵达办公室,华子琛已经在等待。

见到第一面,他便干脆利索解开袖口纽扣,直率地开门见山:“长话短说,先祝贺你拿到年底电影颁奖典礼的邀请函。”

“客气了,”沈稚微微颔首,“多谢公司愿意帮我排出时间来客串。”

这句话算反讽。

当时,投资那部电影的主演邀请沈稚去友情出演,良宜这边因私人恩怨持反对态度,几次想出面干涉,只不过最后没拗过她本人的意愿。最后的结果是,客串的花魁回眸一笑百媚生,长袖善舞惊为天人,一时之间引起诸多关注。

假如会为三言两语的讥讽发怒,那就不是华子琛了。他温柔地笑着,继续说下去:“特意让你过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商量。我听说你已经去看过张清月。”

沈稚坐下。

华子琛的秘书上前送来咖啡。

“我和她本人,以及张江南老师经过一番考量。”华子琛站在落地窗边,泰然处之道,“最后还是一致认为,她需要休息。”

沈稚不感到意外,只觉得咖啡里方糖太多。

华子琛说:“明星里心理有问题的不少,这几年发展越来越快,模式越来越新,你们压力也更大了。明星自杀事件屡见不鲜,这对公司来说绝对不是好消息。”

“所以和我有什么关系?”沈稚穿女性西装,高跟鞋露出脚背,此时将咖啡放下说。

“我们给她签了那部电影。因为个人原因生出这么多麻烦,现在很难了事。”华子琛细心观察着沈稚的表情,“可是,制片方很喜欢你——”

不等沈稚开口,丁尧彩已经站起身来:“等等,你想怎么样?让沈稚接下来?”

他堂而皇之地承认:“这对我们双方都好。”

沈稚插嘴:“我不想演电影。”

三方都有发言权,但沈稚知道自己没必要表态。

室内安静。

心中算盘打了一气,丁尧彩变更言辞态度:“我们不能白帮你。”

华子琛也据理力争:“这可是个好资源——”

“现在是你求我们办事。”

丁尧彩一句话就堵了回去。

见华子琛不吭声,她又继续循循善诱:“沈稚的水平你也清楚,至少能带去一批观众。都是为了公司的信誉。”

他终于让步:“你想要什么?”

丁尧彩反问:“合约就不能友好和平地结束吗?放我们走,以后有机会还能合作。”

这种程度,华子琛还是有很大几率能做主。就算需要商议,他也清楚通过的可能性很大。

最终以丁尧彩的“我们会考虑”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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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稚说:“真的要接吗?”

丁尧彩说:“你想演吗?”

沈稚说:“我不想演电影,但也不至于宁死不屈。”

他们往家走,在花坛边看到沈河开去剧组的那辆车。沈稚有点意外,刚刚好看到沈河和习习边说话边朝停车位走去。

两边都看到彼此。

沈稚还没说话,就先笑起来。她问他:“怎么回来了?”

沈河不自觉走上前,先托住她试探着伸出来的手,回答说:“来拿东西。”

最普通不过的肢体接触,他们做得恰到好处,又充满了理所当然的意味。

习习和丁尧彩也分别打招呼。

“祝你成为今年的影帝。”丁尧彩上前半步,伸手拍了拍沈河。

“《不如意门》收视长虹呀。”习习侧着身子朝沈稚眨眼睛。

沈河与沈稚都向对方的经纪人道谢。

他们一言不发地站了半晌,却都没有要走的意思。沈河回头看了习习一眼,沈稚也挣扎着开口:“……我们就聊几句。”

最先投来嫌弃目光的是丁尧彩:“没有不让你们聊啊?你们这两个人——”还是习习憋笑憋到发抖,拉住她,两个人先一齐去车上坐坐。

终于只剩下他们俩。

沈河说:“我想来想去,就算没有戒指,下次还是去买个项链之类的吧?”

沈稚说:“我总觉得这回你得奖几率很大,之前老师给我推荐了一个很会算命的人……”

他们同一时间开口,各说各的话,然后都急刹车似的停下来,一个劲望着对方。

“那我走了。”他好像在安慰她,但神情又很愉快。

沈河要离开,沈稚的目光牢牢追着他。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用力的,只是,等回过神来时,她已经在竭尽全力握着他了。

下过很多次决心要忍耐,花了很长时间用握紧自己来替代。

可她还是紧紧握住了他。

害怕他离开的心情使得她濒临覆灭,沈稚想要松开,下一秒,她被更加刺骨的力气握住。

她在他脸上看到困惑。

没有其他,仅仅是困惑而已。沈河不明白她的意思,约莫以为是恶作剧,于是变本加厉更使劲地握回来。

她被捏得生疼,但不情愿向他认输。沈稚越发用力,沈河暗暗较劲,僵持不下,然后在都忍不下去的时刻一起放过对方,也放过自己。

沈稚惊呼:“好痛!”

“你要杀了我吗?”沈河也甩手。

他们的手都又泛红又发白。沈稚气不过,一面想笑,另一面追过去打他。沈河逃上车,打开窗户朝她笑道:“记得想我。”

她想要留下他,他不会离开她。

他们愿意做出牺牲,为了和对方一起生活下去。

到最后,他们是这样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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