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夜里一直等到雪落, 音柱才从本部赶过来蹭饭。他的三位夫人都说不要等他了, 桑岛老爷子还是力排众议要大家等到最后:“一个人孤零零的叫吃什么饭?无论谁我都会等, 反正守夜,先吃些天妇罗和水果甜食等着!”
他这样说, 福泽谕吉一点意见也没。一是他也认为应该等待同伴,而是阿薰吃甜点就好, 也就是说她不必挨饿……那还有什么问题?
雪落了一层,老爷子把糖果甜点主要堆在霞柱、阿薰和善逸面前,关照三个最小的;水果放在须磨、槙於和雏鹤面前,照顾客人;天妇罗放在大弟子面前怕他饿到, 自己端了杯热茶笑眯眯的和阿薰聊天。
空气中弥漫着杂煮的香气,炖菜架在炭火炉上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召唤着人们尽快来把它吃掉。
就在这个时候, 宇髓天元冒着风雪回来了。
“哇, 好大的雪,华丽的冰之世界!”他一进屋就站在最外面抖掉身上头发上的雪片, 等暖和起来才走进堂屋先向桑岛慈悟郎问好祝福:“新年好,桑岛师傅。”
老爷子使唤小弟子我妻善逸搬了椅子让他和他的夫人们坐在一起,平辈之间问过好又是晚辈道贺。炖菜的盖子这才总算揭开,还是按照年龄先给最小的和最老的盛满饭碗,其他众人平分。
餐桌上也没有不说话的规矩, 因着是旧年最后一天和新年第一天交替的日子,除了不吉利的话什么都能说。
鬼杀队的柱都知道阿薰是上弦四,也知道前一段时间的行动撕烂了鬼舞辻无惨的钱袋子上五玉壶。这一手坑得鬼王没法子, 只能把长得能看的几个上弦全派出去赚钱了,对与她被迫去学着当艺伎的事特别好奇。
艺伎也是个封闭且神秘的小众圈子,外人根本窥探不到。
提起这个话题,阿薰满满都是泪:“我一个鬼,硬生生被逼着背和歌,背唐诗,甚至连近年一些有话题的文豪作品也得背!时事政治都得懂一些,各地风物也要知道……唱歌跳舞做游戏,投盅猜拳喝清酒,太过分了!”
“鬼化了我也只有一个肝而已啊!”
——我时常因为不够变态而与你们格格不入.jpg
三位夫人险些笑昏过去,端着碗的音柱也抖啊抖啊抖:“无惨是想你直接吃个料亭老板白占便宜赚快钱,哪里知道你还真踏踏实实一步一步从头认真经营!”
“他就是个变态!黑心扒皮精!给他打工拿不到工资不说,吃东西自己想法子,住宿自己想法子,穿衣自己想法子,被追着打也自己想法子!最令人发指的是,竟然还要部下卖身赚钱养活他这个老板?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上四悲愤锤桌,众鬼杀队成员先愣了一下,紧接着哄堂大笑。
内心深处仍旧是个人类的上四混在上弦队伍里可真惨,太惨了。
饭后宇髓天元先是说起当主对狯岳的处理:“还在养伤的几个柱听说了就结伴过去看,悲鸣屿一露面那小子吓得裤子都给尿了,什么都招。像他这种手上沾了那么多人命的本就死不足惜,又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交给特殊部队处决都算是轻饶。”
不是音柱戾气太重,而是狯岳罪孽深重不知悔改,死到临头还一心认为指出他错误要他忏悔的人是在害他。
既然如此,那就让地狱的神佛去教育他吧。
福泽谕吉默默在心底叹了口气,不是什么孩子都能教育得过来,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人性扭曲至此,何尝不是时代犯下的错。
音柱话风一转就转到这次花柱胡蝶香奈惠和妹妹遭遇上二的事件上:“要不是天亮,恐怕除了富冈都得被上二耗死。”
“是,这个鬼特别棘手。上弦前三一个比一个实力强横,上一上三我暂且没有找到机会交手试探,不过上二倒是……怎么说呢?”
阿薰放下筷子侧头皱眉想了想:“他的弱点也很明显。”
“轻浮、自负、自认为处于绝对优势时会玩弄对手。相对于血鬼术来说并不擅长近战……他只吃女性,感受不到喜怒哀乐,无法理解人之常情,笃信死亡即是救赎。”
她说着宇髓天元和时透无一郎认真记着,便于将来和其他同事一起讨论针对这家伙的对策。
“上一是个武士,看装束像战国时代过来的人。上三是体术高手,武技臻至化境。新上五能操纵空间但足不出户,上六兄妹一体同心。”
她看了看福泽谕吉:“我也主要以体术
作为进攻手段。不知道这些信息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上弦真正难对付的地方在于其丰富的战斗经验,就算一头野猪,活上几百年也是野猪精,足够令人头痛。
像阿薰和鸣女这样的,一个猛劲是有,奈何经验尚浅,另一个干脆天天家里蹲看房子。总而言之,上弦鬼的整体实体有所下降。
“多谢,这些情报过去一百多年鬼杀队都不曾获取,剩下就都是我们的工作了!”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看向阿薰:“鬼舞辻无惨早晚会发现情报泄露,主公要我转告鬼杀队愿意接纳保护,你随时可以撤出来。”
一桌子人都转头殷切盯着阿薰,少女表情凝重缓缓摇头:“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我留下比离开更有价值,说是六上弦,对你们而言其实只有五个。”
“那么……就得换一条思路了,你体术怎么样?”宇髓天元突然换了种鬼鬼祟祟的语气,他的三位夫人怒瞪:“不要欺负小姑娘!”
“本祭典之神可不会做那么不华丽的事。”他笑得一脸不怀好意:“比如说三个柱进攻你能坚持多长时间?”
阿薰也笑得不那么奉公守法:“我能砸碎上六兄妹的脑袋,他们两个已经残害三十多位柱……你觉得呢?”
既然不撤下来,鬼杀队肯定要尽全力保护己方二五仔。目前最容易洗白自己取信于人的办法,大概就只剩下那一个了。
上四也遇到鬼杀队袭击,她就能轻松由嫌疑人摇身一变成为受害者。
谁也不会将自己和食物放在一起视为同类,上弦鬼和鬼杀队合作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又找人袭击自己更匪夷所思——你让别人来杀你是为了潜伏将来好杀掉沙雕老板,沙雕老板一死你也一样得跟着死……这是什么逻辑?
其实这个办法也不怎么聪明,不过用来糊弄鬼舞辻无惨足够了。阿薰想了想,事后还能以“遭遇埋伏”为由表现得更有攻击性一些,骚扰同事(收集情报)做得可以更加理直气壮。
于是上四就一直在和音柱讨价还价商量要被鬼杀队打到什么程度。
“最好是快天亮的时候动手啦,我上弦之四不要面子的吗?被围攻后报复得太轻了不符合人设,太重你们全都得缺胳膊少
腿……随时都可以动手,不要告诉我时间,就当你们真要围杀上四那样做。”
少女眼角眉梢傲意凛然:“不然就死吧,连我都无法对抗,何论上弦前三,以及我也不知其深浅的老板?”
为了不引起鬼舞辻无惨的注意她一直用“老板”作为代称,宇髓天元收起玩笑的表情:“明白了,我会把你的意思带到。”
福泽谕吉夹了块裹着麦芽糖的点心在女孩子碗里,她立刻乖乖低头咬着磨牙。话题到此为止,很快又转到日常见闻的闲聊上。
在坐年龄最小的时透无一郎刚刚成为霞柱没多长时间,独自坐在座位上夹着萝卜沾味噌汁吃。最近同僚们几乎都在养伤,产屋敷耀哉不让他新年夜里还跑出去巡查,这一天无处可去的他就被音柱拜托夫人们带来桃山蹭饭,也算是哄小孩子过个热闹节日。
小少年安静到几乎没有存在感,除了偶尔将视线放在阿薰的耳朵上,目光朦胧仿佛生活在另一个次元。
到了后半夜,鬼之少女“噗”的变成了一只小花猫,他放下餐具盯着她目不转睛。
阿薰当然察觉到了这股视线,发现他只是全然好奇不带恶意,也就任由他盯着自己的耳朵和皮毛。变成猫咪后她拱起背伸伸懒腰跳下地面大摇大摆围着桑岛老爷子转了一圈蹭蹭,又悠闲甩着尾巴走到无一郎面前蹲坐在地和他对着看。
你看我我就看你,谁怕谁!
和猫咪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儿,他伸手轻轻碰了碰她头顶的绒毛,想摸耳朵却被躲了过去。
“唔!好像除了福泽谁也不给摸?”宇髓天元觉得这种忍术实在是太神奇了,拿过一块甜饼逗猫,被猫鄙视的一爪拍飞。
“宇髓先生!”小孩子带了些渴望的目光转向他:“变猫!”
小猫有主不给摸,你也变一只大猫给我摸摸嘛!
宇髓天元:“……”
该来的总是会来。
“我,不会!”
果然,一猫一人,一红一蓝,两双大眼睛同时放出“这是个没用的大人”的光。
三位夫人差点笑倒在桌子底下。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看点
音柱迫害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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