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珠世夫人突然派遣茶茶丸给阿薰送了两支药剂过来。她在说明上仔仔细细写清用法, 直言这是能够让鬼变回人类的药物。两支中有一支作为备用, 她可以先在其他鬼身上试试效果。
阿薰觉得这就没必要了,还是留下来说不定用给什么人。
既然这支成功,那么无惨老板专用版恐怕差得也不远, 之前就准备好的计划差不多该开始了。
——然后鬼舞辻无惨搞了个让她特别想不透的操作。
不管是死亡还是变回人类,下伍脱离控制的瞬间鬼舞辻无惨就有所感知。他异常愤怒的命令上五将所有十二鬼月聚在一起,当场敲死了所剩无几的几个下弦鬼,只留了下弦之一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我不管你们平时谁和谁都有些什么恩怨,但是现在……”他的视线在上二、上四、上六脸上看了一圈,着重瞪了童磨一眼——你看看这几个, 全都是你惹来的麻烦!你们这些双数局是不是哪里有些问题?
童磨是老油条, 被瞪一眼也不痛不痒, 隔着猗窝座去撩上四。阿薰连眼皮都没掀, 理直气壮理不直气更壮。倒是堕姬对于权威终究有些恐惧, 略微向后缩了缩。
“戴花札耳饰的人找到了吗?”这句话问的是上四,涂着雪□□妆的少女很遗憾的告诉他她查到了些许信息,但是赶去后发现人已经阖家搬走了, 正打算继续追寻就被拎来这里开会……
无惨老板当然知道灶门一家从他手指缝里溜了,他也知道自己发任务从不给前置说明, 能查到这一步足以证明用心。但是!这不是他现在想听的结果!
“废物!”
随着鬼王怒喝上四无声倒地痉挛,没有挣扎也没有辩解,安静顺从的等待被裁决。相比下弦一那种教科书般的彩虹屁,这种反应朴实且真挚。她并不恐惧, 也没什么心虚或遗憾,空茫茫如同一团白雾。
到底是十二鬼月中的上弦,又是钱袋子又听话,不能说杀就杀了。直到她衣摆上白鹤被染做赤红,鬼舞辻无惨才停止迫害。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一个月内提着戴花札耳饰的人头来,或者提着你自己的头!”
他不再看
血泊中的少女,扫了眼上弦六。
呵……
其他上弦的工作是捕捉猎鬼人的柱,但是最近也不知道为什么,猎鬼人的活动范围突然收敛,世面外隐隐传出大族产屋敷家当主抱恙在身的流言。
别人不知道是真是假,无惨可是明白——祖传诅咒发作了呗。看来产屋敷耀哉也终于快被他熬死了,新继承的孩子年龄不可能很大,这一批柱死后鬼杀队也同样面临着青黄不接的局面。
也就是说打击一下苟过这一波,将来又是大好时光。
心底盘算一番,他还是觉得鬼杀队不足为虑,早点找到青色彼岸花早点克服弱点成为完美生物才是关键。等到那一天,什么鬼杀队什么产屋敷家,统统都是菜!
“我希望你们能有用一些,至少对得起十二鬼月的称号。”
拟态成老板娘的无惨老板发够脾气才离去,其他人也都散了,无限城中只剩下上四上五。
鸣女放下琵琶膝行至阿薰身边,轻轻摸摸对方不断抖动的猫耳想要唤醒她。被浓密黑发遮住的红色眼睛突然睁开,里面有个古怪图案。血一样浓厚的漩涡倒悬在空中,脚下踩着雕梁画栋的虚影——时间在这一刻中止,她发现自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少女穿了件宽松浴衣坐在虚实交错的缝隙间,朴素得与四周华丽色彩形成鲜明对比:“随意坐。”
鸣女:“……”
“啊,抱歉,稍等。”阿薰闭上眼睛,再睁开鸣女身边就多了张琵琶。
“这里是我的幻术,你可以理解为我的内心世界。”
隔离开无惨才方便交流,而且交涉失败也能直接修改上五记忆让她忘记这件事。
琵琶声幽幽响起,是鸣女独有的交流方式。
“我这里有支药,可以让使用者变回人类。藤下家也愿意接纳被鬼荼毒的受害者,还可以……再相信人类一次吗?”
她从袖袋中抽出针管放在她面前。
琵琶“咔啦”断了根弦,阿薰察觉一道幽幽视线透过浓密杂乱的长发紧盯自己不放。她侧首轻笑起来:“我的恋人,是个猎鬼人。”
鸣女差点没把琵琶扔出去,嘈嘈切切的弦音像是团乱麻。穿着蓝白浴衣的少女慢慢斜过来躺在她膝盖上,毛茸茸的猫耳朵一抖一
抖:“我摆脱了鬼舞辻无惨的控制,之所以还继续忍耐他,不过是为着潜伏到最后一击必杀。”
她说出了鬼王的名字,却没有被鬼血杀死,鸣女拨弄琵琶弦的手也停了下来。
猫一样的少女吐出可怕诱惑:“你可以得到自由,离开无限城。作为一个普通人类,重新开始新生活。”
自由……吗?
多么奢侈的东西啊!
她心动了,但又怕被鬼王发现。阿薰自然也明白她究竟在顾虑什么:“如果你允许,我可以在你大脑中留下一个幻术,只要鬼舞辻无惨窥探就会自动变成无限城里最无聊的画面。”
“噗!”笑声从鸣女的长头发里漏了点出来,很快又被忍住。阿薰叹了口气:“我在京都的松本料亭也快熬成太夫了,正缺个琴师。京都的景色,真好啊!”
收回看向远方的视线,她发现推到鸣女身边的针剂不见了。
血色天空中眼睛一样的漩涡加速旋转,鸣女只觉得眼前恍惚了一下就已经回到无限城漆黑孤寂的角落里。面前放着精巧的细长匣子,她知道里面装了一支药剂。
可以砸碎枷锁获得自由的药剂。
传送回居所福泽谕吉还没从鬼杀队本部回来,阿薰急急忙忙把身上被血染透的打褂脱下来藏好,打算趁他不在再偷偷运出去请人清洗。
等她清理完又换了身浴衣抱着蜂蜜罐子边吃边和京都的分1身交流——快要熬成太夫的话可不是糊弄鸣女,一个专心致志的宇智波,有什么不能做到最好?
分1身告诉阿薰最近那几个打赌看谁能博取美人芳心的傻子又玩出了新花样,从礼物攻势转为诗文相赠,需要福泽先生帮忙——出考试题。
哦,这样啊,那估计没问题了。
她“吃吃吃”窃笑几声,肩头忽得落下一片湖水青:“又坐在风口,当心着凉。”
“你回来啦!”笑意洒满温柔的红色眼睛,仍旧是红色,却变得更像天边悠远的霞。选择坐在风口处一是能早些被他看到,二是可以利用微风吹散身上最后的血腥味。
福泽谕吉跟着放缓表情:“嗯,我回来了。”
拉着阿薰走下檐廊回到室内,矮桌旁的小泥炉上热水刚好煮滚可以泡茶。她笑着坐下捻起一枚干果捏开,把里
面毫无破损的完整果仁取出来,一颗又一颗摆在碟子里充做茶点。
他回到矮桌旁就看到冒烟的热茶和放在旁边的果仁,果仁被她刻意堆成圆圆的小山。少年想也没想端起茶杯就抿了一口。
“啊!”来不及阻止的阿薰只发出一个音节,同时出现的是某位先生被烫到的感叹:“烫!”
“你在发呆想什么呀!怕烫还总是被烫,我看一下!”阿薰急忙坐到他身边用手摸着他的脸凑过去。福泽谕吉确实被烫到,又被她在脸上捏来捏去,不得已只能吐出被烫红的舌尖,然后飞速收回去。
“吐出来!我看到起泡了。”她舀了放凉的井水来,又仔细检查发现烫起的泡不是特别大也没有破溃的迹象,这才让他把凉水含着降温。
阿薰扎着袖子把小火炉和热水都拖离他身边,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怪我了,下次提前把茶水放凉些。”
但你自己也要注意点啊!怕烫还总是和个老人家似的非要喝热茶,都几次啦?就不能等一会儿吗!
但那样泡得过久清茶的味道就……就不太好了。
“……”含着凉水的福泽谕吉腮帮子都微微鼓起来了些,看上去无辜的可爱。他也就会在阿薰面前露出这样让人忍不住手痒想RUA的表情,就差头顶上也冒出两只毛耳朵。
看得她又好气又好笑,实在忍不住上手揉乱他一头银发,作为代价猫耳朵立刻被揪住捏了捏。
猫猫愣了五秒,突然反应过来好像吃亏了,扑到少年身上戳他的痒痒肉。他急忙把嘴里的水咽下去,抓住这只爪抓不住那只爪,没一会儿脸色通红。
痒痒肉是真的痒,形象是真的不能丢,憋得是真的好辛苦。
古武练出来不是用来阻止老婆戳自己痒痒肉的啊!
关键还无法阻止。
“抱歉,别……”
别戳了,认输!认输还不行么?
阿薰果然停手,抬着下巴一脸骄傲。她现在趴在福泽谕吉身上把他扑倒在地只能用胳膊撑着蔺草垫子,大眼睛笑眯成两条细缝,竖在头顶的耳朵转来转去:“认输了吧!”
“嗯。”
认输,早就已经认输了。
她笑了一会儿,转转眼珠子,突然撑在他胸前又向前蹭了蹭,凑上来“吧唧”啃了他一口。
福泽谕吉:“……!”
这辈子的血压,大概也不会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看点
甜不?
我去医院了,内分泌失调,药好苦……感谢在2020-07-01 21:59:54~2020-07-02 22:47: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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