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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最后的心魔

(穿书)女妖魔成年后超凶 青花燃 4871 2024-07-04 12:01:09

面容憔悴的侍女带着阿离下了楼, 绕过几条幽森曲径之后, 来到了关押“明霜”的柴房门口。

两个彪形大汉正站在门口摩拳擦掌,其中一人流着口水说道:“杨老三也恁慢了!要我说,弟兄三个一起上多好啊!干嘛非得一个一个轮着来?”

阿离头皮都要炸了,急忙对身旁侍女说:“让他们住手,马上滚。”

“是。”侍女以为她要用别的法子折磨明霜,便笑嘻嘻地走上去吩咐那两个人退下。

“杨老三,还不出来你是要死在那娘们的肚皮上么!”其中一人满脸不爽快地冲着柴房紧闭的门大喊了一声。

半晌, 不见动静。

那汉子眼神狡猾地闪了几下,垂着脑袋小跑到阿离面前,道:“夫人, 小的替您进去把那小子揪出来!上.瘾了他还!”

“滚。”阿离心很累。

推开柴房那扇摇摇欲坠的门,一股恶臭的味道扑面而来,熏得阿离头晕眼花。

定睛一看, 只见一个肥胖的男人赤身果体平躺在地上, 他的肚皮上坐着一个衣裳破烂的娇小女子,披头散发,身体晃动, 不知正在忙活些什么。

阿离额头直跳——云欲休该不会是已经认命,从了这男的吧?

一滴冷汗滑过脸颊, 阿离觉得自己在作死的旅途上愈行愈远了……

先是知道了大魔王怕老鼠,又见着了他的女装,现在更好,干脆来了个限制级!

突然, 身后的侍女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

“啊啊啊——杀人啦——”

“嗯?”阿离顺着侍女颤抖的手指一望,只见那肥胖男人的额头上赫然是一个血糊淋拉的大洞,什么都流出来了。

再细看,发现衣裳破烂的女子手中拿着一截满是毛刺刺的干柴,正剖那胖子的心口。

好了,鉴定完毕,眼前这个“明霜”确实是挖心大魔王云欲休本休。

侍女的惊叫声惊动了云欲休,他转过脸,阴恻恻地看了她们一眼。依然是明霜那张清冷美艳的脸,不过美貌已经大打折扣,看着有些面黄肌瘦。

阿离:不知道我装作不认识他转身出去还来不来得及?

只见云欲休冷笑一声,扬了扬手。

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阿离身后的门头上忽然直直砸下来一大捆半干不湿的柴火!

侍女躲闪不及被压了个正着,连惨叫声都没发出来,露在外面的手脚便开始无意识地抽搐了。

很快,一片血迹洇到了外面。

也不知云欲休是怎么把这样沉的东西摆到高处的。很显然,他设这个陷阱是为了对付等在门外的那两个彪形大汉。

阿离不禁小小地惊叹了一番——附到“明霜”身上时,云欲休的状况恐怕并不太好!这么短一点时间内,他不但反杀了地上的胖子,还能悠哉游哉布好陷阱等待猎物上钩,可以想见,他从前过的日子是多么的血.雨.腥.风!

云欲休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阿离,动作漫不经心,手中倒拎着那截染满了鲜血的尖柴。

明霜身高只比花映雪高出少许,但此刻在阿离眼中,大魔王的气场简直超级过二米八!

阿离赶紧挤出一个媚笑:“是我,是我。”

云欲休停下脚步,神色不变,平平举起那尖柴,虚虚地挑了挑阿离下巴。

阿离赶紧老实抬起脸来:“是我,阿离。”

他轻哼一声,随手把凶器抛到身后。

阿离松了一口气,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他的衣裳——虽然被撕得破破烂烂,但关键部位保存完好。看来自己的小命是保住了。

云欲休绕过柴堆下面的侍女尸首,迈开长腿大步向外走。

“知道谁是圣宫来的人了么?”云欲休语气平淡。

阿离匆匆追上,走在他身边,道:“不知道。我听到你出事,便第一时间赶过来了,没顾上别的。”

云欲休面无表情,嗯了一声。

半晌,他道:“跟着摘星府主过来的,只有明霜、花映雪和元配。”

阿离一愣:“那就只剩下元配夫人那个位置了。若是圣宫的任务弟子得到了元配夫人的身份,那应该可以顺利完成任务吧?”

云欲休扯了扯唇角,阴阳怪气地说道:“方才那个死人说,跟来的三个女人就你有本事,如今你已赶走了元配,就要成功上位了呢。”

阿离保命意识非常到位,当即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那些坏事当然不是我干的啊!都是花映雪这个恶毒女人干的!”

挤走元配的不是我,害你的更不是我!

她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告诉了云欲休——摘星府府主是融侯的儿子,被自家老爹嫌弃没用,送到闽侯这里当质子。花映雪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那府主写下了休书,逼元配夫人离开。原配夫人要走,但闽侯不允许。

“摘星府主的心魔会是什么呢?是赶走了自己的夫人,还是被送到这里做质子?”阿离自言自语。

“看了便知道。”

云欲休并没有整理仪容的打算,他带着阿离穿过几条幽深的回廊,来到戒备森严的大门口。

门禁处并没有见到那位面容清丽的元配夫人,只站着一个失魂落魄的侍女。

“完了,完了……”她低着头不停地嘀咕。

阿离心中一动,上前把侍女拉了回来,神神秘秘地问道:“师弟?”

侍女吓了好大一跳,旋即,热泪哗地流下来了:“师兄!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帮我的!怎么办怎么办?我没能完成任务!夫人还是被闽侯带走了!你那边很顺利吗?早知道我就不跟你换了,那时候我还觉着阻止夫人滑胎比较困难呢,我真是没用啊师兄……”

此人果然上了当,以为阿离和他一样,也是圣宫的任务弟子。

耶。

阿离十分淡定,道:“你先把情况告诉我。”

侍女连连点头:“前面的情况师兄也知道,我就不细说……”

阿离赶紧打断了他:“你从头说,我强行穿过两处幻境,此刻元气大伤,脑袋有些不清爽。”

侍女道:“是这样的,摘星府府主被送到闽侯这里做质子,受了花映雪的挑拨,给自己夫人写了休书。夫人性情决绝,拿到休书便要离开,然而闽侯不允,说是除非夫人愿意陪他一夜——若是闽侯与夫人行过那样的事,那夫人腹中的少主究竟是谁的可就说不清楚了。”

她喘了口气,又道:“融侯若是扶持这么一个血脉存疑的‘孙子’上位,那就只会成为一个笑话。夫人被摘星府主伤透了心肠,应了闽侯,后来这件事就成了摘星府主的心魔。我的任务就是阻止夫人被闽侯带走,这样便有机会净化心魔。师兄啊,我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附在一个小小的侍女身上!就这样的身份,我能做什么啊!这算什么狗屁历练嘛!”

他越说越激动。

“好了我知道了。夫人是什么时候被带走的?”阿离问。

“就刚才。”侍女指着戒备森严的大门。

阿离看向云欲休,用眼神征求他的意见——要不要现出神魔身,强行妖魔救美?

云欲休侧耳倾听片刻,摇摇头。

只见外面传来了一些动静,几个侍卫小跑上前,拉开精铁打造的门栓,恭恭敬敬地垂首立在一旁。

一个身材魁梧,面容俊朗的男人揽着清丽的摘星府主夫人走了进来。

他满脸得意,大声说道:“那个丫头,过来伺候!”

侍女脸色顿时变了,躲到了阿离身后:“师兄救我!他方才带夫人走的时候就说要她伺候——他肯定要对我做些什么!我,我才不要……”

“咦?”闽侯看见了阿离和云欲休,不禁皱起浓眉,“你们两个不是那鸡崽子的侍妾么,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走开走开,本侯瞧不上你们这些玩意儿!”

阿离正在绞尽脑汁地思忖怎样救下府主夫人时,只听云欲休幽幽地说了一句:“玩弄别人的妻子,要当着他的面才有趣。”

阿离:……

侍女:……

闽侯:……

闽侯上上下下打量云欲休一番,疑惑地皱起眉头:“一个侍妾,哪来这么重的煞气。咦,你怎么像是被人**过一般?”

云欲休:……

闽侯笑了笑:“不过你说得很有道理。走,便让那鸡崽子亲眼看看本侯的雄风!”

他怀中的摘星府主夫人表情麻木,一副心丧若死的样子。

闽侯是个不拘小节的人,阿离、云欲休和侍女三人跟在他身后,他也视若不见,揽着府主夫人径直走向摘星府主的住处。

那纨绔正倚在床榻上发呆。数年过去,这纨绔精神面貌更是垮得彻底,胸骨深深地凹陷下去,想来这些年不仅沉迷酒色,恐怕还沾了些别的。

闽侯大步走进去,一掌把他从榻上掀了下来:“让开!”

纨绔像个没重量的纸片人一样,被扇出了大老远。

闽侯大马金刀往榻上一坐,一把将那府主夫人扯进怀里,开始上下其手。

“闽侯你干什么!放开她!”纨绔色厉内荏,高高吊起了双眼,作势要往上扑,脚步却纹丝不动。

粗糙的大掌已探进了衣裳,面容清丽的府主夫人被弄痛了,咬着唇,流下一行眼泪。

阿离明白了,云欲休这是想让心魔发作。

“放开她!放开她!放开她!”纨绔手舞足蹈,急得在原地打转转,“不许动她!”

他的眼睛很快就变得赤红,脸上血管凸出皮肤皮面,像一条条赤红的蚯蚓爬满整张脸。

“放开她……放开她……放开她……”

他终于像是突破了什么禁锢一样,不再原地踏步,而是慢慢向床榻靠过去。

“我说……放开她……”他的声音变得低沉阴森,“你有没有听见啊……”

闽侯抬起头来,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提脚便踹:“滚!小杂碎!”

没能踹得动。

纨绔伸手抓住了闽侯的腿,身上那些蠕动的血管像是活了一般,迅速向闽侯爬去。

“这,这是什么!”闽侯惨叫起来,“来人!来人!来……”

他成了一个血人,很快就无声无息倒毙在床榻上。

“还有……你们……”纨绔转过脸来。

他的脸上已看不出五官,整个人就像一只蠕动的大心脏。

侍女面无人色,失色叫道:“师兄!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不阻止他!我们不是心魔的对手!”

云欲休偏了偏头,阿离心领神会,当即现出神魔身。

“轰——”

胖鸟笨拙地压垮了整间阁楼。

心魔被她摁在了脚爪下面,稍微使了点力气,只听“噗叽”一声,心魔化成了一滩血水。

幻境破碎,云欲休利落地爬到了阿离身上,坠向下一处幻境。

……

冷!

暴雨倾盆,阿离站在一条铺着青石板的小巷子里,时不时有一道雪亮的电光划开浓墨般的黑云,照见脚下凹凸不平的路面,以及两排简陋瓦房的房檐。

大串大串的雨水顺着瓦片边缘冲刷下来,就在阿离一愣神的功夫,已从头到脚被浇了个透心凉。

连手臂内侧的衣裳都湿得透透的。

雨水流进鼻子和嘴巴里,满是浓浓的尘土味道。看来已经有很多天没有下过雨了。

她往后一退,站到了屋檐下面。

身后是一扇窗,很简陋的木窗,并不能完全隔绝风雨,所以屋子的主人在窗后面挂上了一块黑色的旧毡布,看起来已经用了许多年头,有的地方打着补丁,还有的地方被水汽糟蚀了,薄薄的,映出屋里的微光。

一个很温柔的女声正在咿咿呀呀地哄自己的孩子。

又一串雪亮的电光照了过来,阿离看到自己的影子映在了窗棂上。

她回头看了看,暗黑雨夜中,到处仿佛鬼影幢幢,几株大树在风雨中狂乱摇曳,伸展着横七竖八的枝杈,好像随时会活过来,张牙舞爪地扑向这一片贫民的居所。

“夫人,上来!等咱们好了,孩儿也睡着了!别惯着他!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和夫人走到今天,这样的日子,才是踏实的好日子啊……夫人,我可真是爱惨了你了,今生今世,我们再也不会分开……来,快让夫君好好亲一亲!”屋里传出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温柔的女声停了停,嗔道:“有你这样当爹的吗!”

随后便是男人把脚伸进鞋子里的声音,拉拉扯扯的声音,安置婴孩的声音,嘻笑着砰地倒下的声音……

婴孩哇地大哭起来,女人几次想要起身,都被男的喘着粗气摁了回去。

婴孩哭得越来越响,在这雨夜中显得有些不详,让人心神难安。

不过婴孩他爹的兴致好像丝毫也不受影响。

闷雷在头顶碾过来,碾过去。

除了风雨雷的声音之外,整个世界一片死寂,根本没有其他活人的气息。

阿离毫无头绪,只好先等等看。

终于,屋中传来了女人悉悉索索穿衣的声音,以及男人心满意足的呼噜声。

“哦哦,乖宝宝,不哭不哭哦,娘在娘在,不哭哦……嗯?!夫君,快醒醒,快醒醒,你听,那是什么声音?!”

“别……吵我!困死了!”

阿离也听到了动静。很响的沙沙声,就好像远处摇曳的树爬到了屋顶上,正在胡乱地伸展它的枝杈。

“夫君!快醒醒!屋上有东西!”女人的声音变了调子。

“什么……东西,也,也别吵着我睡觉!”男人重重翻了个身,啪一掌打在女人的身上。

“轰——”

“啊——”

“嘶——”

屋顶忽然就塌了!

陈年朽木头的味道和着瓦片特有的青苔霉味轰地扑向四周,阿离被熏得倒退了几步。

暴雨中,灰尘还没来得及扬起,就被砸落到地面。屋中的烛火瞬间被浇灭了,女人惊恐的尖叫声响彻整个雨夜。

又一道雪亮的闪电划过,阿离看见,半塌的屋顶上和残壁上,竟缠着半截蜈蚣身子!赤红色的巨型蜈蚣,腰身粗壮,两个成年男人也合抱不住它的本体,肢体外面还有两排钢锯一般的足,在雨中疯狂地摇曳。

更叫人惊恐的是,它的脑袋和前半截肢体已顺着屋顶的破洞探了进去!

阿离下意识地退了几步,退到了小巷对面无人居住的屋檐底下。

蜈蚣的肢节不停地耸动,摇摆着尾,呼地扫塌了一整面墙。

借着断续的电光,阿离看见一个妇人抱着婴孩,正缩在炕底,身体抖得不成人样了,眼睛睁得巨大,瞪着不断探进来的蜈蚣,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

炕上的男人自然也醒了,他身体僵直,平平地躺在被褥下,同样瞪着眼,不过嘴唇抿得死紧,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蜈蚣很快就够到了妇人,它张开巨口,拦腰把妇人和婴孩咬进了嘴里,然后扬起巨大的脑袋,挥摆了几下,将这二人彻底吞进腹中。

吃掉妇人和婴孩之后,蜈蚣缓缓地收缩身体,从屋顶破洞中退了出去,摇摆着长长的身体慢慢消失在雨幕中。

因为没搞清楚眼前的情况,所以阿离没敢妄动。

不知过了多久,炕上的男人坐了起来。

四周一片漆黑,阿离只能借着断断续续的闪电来视物,于是在她的视野中,男人的动作变得非常阴森诡异。

他起身,一顿一顿地,把头转向阿离的方向。

电光下,他的脸色青得像一具尸体。

阿离头皮都麻炸了,就在男人即将与她视线相触时,一只手忽然拽住了她的胳膊,把她往后一带。

身后的人大约是怕她挣扎喊叫,一条手臂箍住她的前.胸,另一只手重重捂住了她的嘴。

低沉的男声贴着耳廓响起:“噤声。”

阿离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云欲休身上永远有一股非常干净纯粹的清香味,很特别,极具侵略性。看来这个幻境中,他终于用回了自己的身体。

阿离并没有放松下来,因为她发现,云欲休揽在她身前的那只手放错地方了!阿离脑袋里嗡嗡作响,身体僵成了一根木雕,愣愣地被他拖着走。

云欲休把阿离带进一间无人的空屋,总算放开了她,低低地对她说道:“是摘星府主,想来这便是他最终的心魔了。”

阿离点点头,瞬间明白了。

看这处境,摘星府主大约是又经历了一场剧变,沦落为平民。往日的美妾早已作鸟兽散,最终陪在他身边的,只剩下自己的夫人和孩子。就在他终于看透一切,浪子回头,想要和夫人好好过日子的时候,妻儿竟然命丧蜈蚣之口!

对从前的悔恨、对妖魔的愤怒、对自己怯懦的逃避,促生了他的心魔。

虽然知道了眼前是个什么局势,但阿离还是有些发懵,因为云欲休的手虽然已经离开了那个地方,但那里却好像被他烙上了烙印,肌肤突突地跳动,好像有只无形的手依旧沉沉压着。

云欲休也后知后觉地反映过来了。

漂亮的眼睛微微瞪大,瞳仁骤缩,他抬起手来,捻了捻自己的指尖。

半晌,他斜了她一眼,嗤道:“一马平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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