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学霸大佬发过来的消息，云烟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把自己语文有一分‘浓浓师生情’的事情告诉余楠。

当然，云烟省去了自己胡诌的那一段。

太丢人了。

就跟余楠了解云烟，看到她物理考了89分，就知道她最后一道大题不想写一样。

云烟其实也蛮了解余楠的。

毕竟每一回考试的成绩和名次，也都牵动着学霸的心态。

云烟按耐住现在去洗澡的想法，给余楠大佬回消息。

“大佬，三模我的总分应该跟你一样才对，语文有道题我写错了，但是老师念在师生情的份上，多施舍了我一分。”

她先发过去一段，然后继续打，“按照总成绩一样，语文分数高的人在前面排名的话，我应该没大佬名次高才对。”

云烟这孩子，胜在诚实。

见余楠那边没这么快回消息，云烟先去洗了澡。

顶着湿漉漉的脑袋出来，余楠已经发过来好多条消息。

“大佬太谦虚了。”

“对于大佬的安慰和鼓励我无以为报。”

“不如我给大佬稍微分享一下多年来我语文考第一的心得，大佬给我指点一下化学？”

“不会花费很多时间，大佬稍微指点那么一下下就好。”

云烟：“……”

她发现余楠这人人缘好不是没原因的。

倒不是说他喜欢说捧话，云烟一眼就能看出来余楠大佬是故意用了逗趣的语气这么说的。

主要是余楠作为一中的顶尖大学霸，没有架子，不需要人给话茬他都能接下去。

这本事真的无敌了。

云烟指尖上还带着水汽，摁在屏幕上，显出一个个小指印。

“大佬打算怎么互相补习？”

这回余楠倒是秒回了消息，“每天早读前半小时，我们去校阅览室一楼茶水区学习，怎么样？”

这也不是不行，但云烟每天都跟哥哥一起上学。

如果自己要早走半小时，肯定得跟哥哥商量。

云烟没有一口答应，虽然能分享余楠大学的怎么学语文这一点真的很让云烟心动。

但哥哥这边，云烟暂时还拿不准主意。

“大佬，我思考一下，明天给你答复。”

云烟给手机熄屏，开始吹头发，按照母上大人教的，在头发半干的时候抹了发油，然后再继续吹干。

同一时间，方铮让吴宿把年级排名的照片发给他。

吴宿发过去后，问，“铮哥，你想知道谁的名次啊？”

方铮点开图片，仔细把图片放大，然后截图前几名。

一顿操作行云流水，再回过头，吴宿已经发了三条消息来。

“上次给你送情书的，九班那个班花吗？”

“还是说三班的学霸？”

“难不成是十六班那个黑长直？”

方铮眼底有一秒的疑惑，很显然不记得到底谁是谁了。

他只是把自己刚刚的截图私聊给陆林。

顺便配上一行让人听了就牙痒痒的话，“看到没，年级第一，我妹妹，亲的。”

陆林：“……”

陆林当时正看《月亮与六便士》，母上过来催他早点睡觉。

看到这条消息后，陆林就当着母上大人的面，直接表演了在线掉头发。

可把他妈妈给愁坏了，“妈这就去研究哪家植发好，咱都是保送北大的人了，可不能秃了。”

陆林表示自己没听懂母上大人这句话中的逻辑，保送北大跟秃不秃好像没有多大关系。

但他更在乎的是铮哥这个欠扁的语气。

——亲妹妹考了年级第一就很牛逼么？

下一秒陆林自己打脸，能不牛逼么？

这回可真的是比楠哥成绩还高啊，不是什么并列第一了。

陆林自从国家集训队回来，重心就在竞赛班和扩展自己阅读量上。

没怎么参加过学校的模考了。

因为他不想打破自己‘高中三年没出过年级前二十’的光辉荣誉。

不然，就他现在的学习状态，考试成绩肯定遭遇滑铁卢。

陆林想，某一方面来说，自己还真是个懦夫。

于是他戳着手机，“牛逼牛逼。”

可陆林真的低估了铮哥的下限，他眼睁睁看着铮哥又发过来一句。

“太可惜了，你没有这样的妹妹。”

陆林：“……”再见！

啊朋友再见！

=

方铮给陆林得瑟完，在自己的通讯录里挑挑拣拣，打算多得瑟几个人。

就听到自己的房门被敲响。

外面传来云烟的声音，“哥，睡了吗？”

方铮突然有种‘一个总是被家长训斥的小孩子突然做了一件好事家长都过来夸赞他’的不好意思感。

他把手机扣在桌面上，想想好像有点欲盖弥彰。

于是直接关机。

然后站起来，三两步走到门边，拉开房门。

“没睡，怎么了？”

听完云烟话，铮哥如遭雷劈。

“那个谁？牛腩他居然想找你偷师！”

云烟额角一抽一抽的，矫正道：“余楠。”

方铮说，“他就是鱼鳔都不行，之前那么多次都是他成绩在前面，你这才第一回比他分数高，他就过来找你。”

当哥哥的，面对妹妹的事情蛮横不讲到底只是第一要义。

方铮接着说，“之前他成绩高，怎么没见你找他偷师。这个余楠，倒是会投机取巧。”

云烟：“……”松了口气，哥哥总算把人家名字说对了。

“这其实也是一个互相帮助，进步的过程，”云烟说，“语文方面，我真的积累得不够多。”

方铮话锋一转，问了一个另云烟措手不及的问题。

“余楠长啥样？”

“就……很学霸的样子，双眼皮，眼睛不大，带眼镜。”云烟一边思考一边描述。

方铮听了一下，感觉是没自己帅的。

于是妹控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以后早起二十分钟，跟着妹妹早点去学校。

毕竟余楠的长相，说实话，铮哥觉得他没什么竞争力。

再加上他好像确实在年级很有名的样子。

铮哥想，还不能耽误妹妹学习。

第二天，云烟跟余楠约好了明早阅览室茶水间见面。

铮哥先上前去看清了余楠的长相，穿着一中又宽大又丑的校服，那张脸本来有六分，现在可能只有五分。

总之，铮哥没感觉到有什么危机感。

于是他给云烟把书包放下，自己就上楼去班里了。

能一句话让妹控炸毛的，估计也只有远墨本墨了。

这也是余楠第一回跟校霸本霸面对面、近距离接触。

诚如他们班妹子所说，校霸的长相是真的没得挑。

不管是那双眼皮的形状还是眼睛大小，都完美的恰到好处。

余楠再看他背后的云烟，忍不住‘啧’了一声，“大佬家里的基因就是好。”

“过奖过奖。”

云烟拿出自己整理的化学做题经验，对面余楠也掏出自己写的经验技巧。

十分钟后。

“大佬，你写的太好了，这种题我大概知道是这个思路，看你这么总结，茅塞顿开、豁然开朗。”

“我也是，大佬的这张纸宛如醍醐灌顶一般……”

两人说完后，继续往下看。

一边看一边夸。

旁边打扫卫生的阿姨忍啊忍，心想，现在的高中生说话都这么浮夸了么？

=

很快就到了四模考完的那个晚上。

远墨给云烟打视频电话过来，展示大橘的减肥成果。

视频里的大橘已经能明显看出来瘦了整整一圈，毛发再蓬松，也没有之前两个月见到的饼脸造型了。

不过那“喵喵喵”的叫声还是很熟悉，再远墨身边黏黏糊糊。

云烟感慨，“大橘还是这么爱撒娇。”

远墨把镜头对着大橘，让它看到云烟。

于是云烟跟大橘对视，很明显能听到大橘叫的更加黏糊了，嗲音都能冲破手机。

云烟忍不住笑出来，正想跟大橘打声招呼。

就见远墨把手机拿走了，不给大橘看到云烟的机会。

在云烟微微愣神的时候，远墨说，“给它最多看三秒。”

“啊？”

看着镜头里小姑娘素净的面庞和浅色的眼眸，远墨道，“我会吃醋。”

云烟：“……”

一只猫而已啊！

不过，云烟也没有强求非要跟大橘打招呼，她把自己最近跟余楠互相补课的事情说了。

小姑娘兴致很高，声音也很甜，“这次的语文真的不会出现上次那样的疏漏了！我保证。”

远墨眯了眯眼镜，很会察言观色的大橘这会儿都察觉到情况好像不太妙，叫声没有刚刚那么嗲了。

“云烟同学，这一个月来，你都在跟他相互补课？”

云烟：“……”

她小声逼逼，“也没有一个月，基本上一礼拜一两次，都是提前总结好思路，第二天给对方看，对方不懂再做讲解。”

很纯洁的补课关系。

就连妹控哥哥都十分放心余楠的为人。

然而云烟不知道，哥哥放心的并不只是他的为人。

远墨低沉的叹息从那边传来，他问，“那么，14届高考状元能不能来毛遂自荐一下。以后囡囡觉得哪方面不太懂、感觉欠缺，先来问我，怎么样？”

云烟点点头，发出一个微弱的鼻音‘嗯’。

以往，两人谈论到了这个时间，就该挂断电话了。

但现在，远墨依然没有掐断连接的想法。

他说，“囡囡，下周就是你的十九岁生日。”

“嗯，”云烟很自然的接话，“下周一，刚好就是出四模考成绩那天。”

其实跟余楠同学接触的越多，云烟就感觉之前一模时候出成绩那会儿，自己心态崩的样子好傻。

余楠真的没有一点考年级第一的架子。

他一点小瞧云烟的意思都没有，相反，一直把云烟当作是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

云烟很庆幸自己早点察觉到了这种状态，所以，这次四模，她心态真的超级稳。

云烟说，“墨哥，能不能给我蹭一点学神buff啊？有了墨哥的buff，我这次成绩应该会很出人意料吧。”

远墨单手把徐大橘捞在腿上，道，“何止是给你蹭，所有的buff都给你。”

“那我就不客气了！”

十二月二十四日。

方家双胞胎的十九岁生日。

今年的生日，方家不算大办，毕竟两个孩子都是高三，马上就要高考了。

方妈妈打算等到高考完后，再给两个孩子办升学宴。

这一点，云烟和哥哥都没有异议，他们也觉得现在清净一点比较好。

今天一大早，云烟无意识的捏了捏爷爷留给她的玉坠。

带着一天的朝气，拎着书包，出门了。

一路上，方铮见云烟脚步轻快，问她，“真的考得很好？”

云烟郑重地点头。

之前几次考试，她的手感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好。

更何况，这回还带着墨哥的buff。

她的成绩一定很好。

两人刚进教学楼，还不等云烟挤进人堆去看成绩。

旁边已经响起了此起彼伏的‘y神牛逼’。

后面来人不懂前面为什么这么感慨，踮起脚、昂着脑袋一看，差点要被y神的成绩刺激的拔不上气儿来。

但还是强撑着说，

“卧槽，y神这回考了746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