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严重怀疑这个设计特效的粉丝是你派来的内鬼。”廖羽盯着笑容满面的孟星徊，这人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看着就可疑。

“要真是内鬼我会这么开心吗？”孟星徊否认，“要真是内鬼我肯定一脸正直。”

廖羽：“……”

说的倒也很有道理。

孟星徊就这样洗脱了嫌疑，还饶有兴致地拿起手机，对着屏幕上滚动的巨大廖羽拍了几张，很开心的样子。

“你拍这个干嘛。”廖羽问。

“跟偶像合影啊。”孟星徊说，“我看好多人不都这样么。”

“……”夜色下廖羽脸上的红不会那么容易看出来，他沉默了一下说，“可是我就站在你旁边呢。”

这下连孟星徊都不说话了，他飞快地清了清嗓子，继续一脸专注地拍视频。

明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孟某人要掩饰自己害羞。

他们的放风时间并不多，又要回去继续训练，拍了几张照片孟星徊就很自觉地收起手机，“走吧。”

“走。”廖羽说。

一路往回是路过商业街的后街，路上看到家廖羽很喜欢的奶茶店，但比赛前夜，肯定不能在外面吃饭了，万一吃坏肚子算谁的。

廖羽就远远地站了会儿，看着店家蓝白色的牌子上印的那只奶牛头印花，心里发狠地想着比完赛直接来买五杯，一杯冰的一杯热的，一杯标糖一杯多糖一杯无糖，想过了就等于喝过了。

孟星徊跟在廖羽旁边，一看他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孟星徊哄廖羽，“比完赛我带你喝，乖。”

廖羽：“……”

说得好像谁馋你那杯奶茶一样！

还有不要动不动就喊乖行不行！很害羞的！

“花言巧语。”廖羽最后瞪了孟星徊一眼，给出一个常用答案。

孟星徊笑起来，笑容在温暖的街灯下格外放松，他正想要说点什么，忽的神色一绷，冲廖羽做了个“嘘”的手势。

廖羽一怔，顺着孟星徊的眼神看过去，两个人同时看到，在这条街尽头的角落里，因为各家店铺五光十色的广告灯唯独照不到这里，而显得格外黑的地方，有个人正在打电话。

即使只有背影，但看他的鞋子和身形，廖羽已经一眼认出来，那个人是方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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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霆为什么会在这儿？在比赛前夜和人神神秘秘地通电话？

廖羽站在原地，感觉胸腔里一股凉意，连心跳都有点不受控制了，难道他们最后给方霆的信任还是给错了？方霆主动投诚，来到季中赛，就是为了搞个大的？

但他潜意识又觉得不对，原因也非常简单，他们队伍的配置在季中赛里怎么看都是菜的。

方霆就算不搞，以TUG的实力在季中赛里也很难拿到名次，那就完全没搞事的必要了。

“我该怎么办？”廖羽问。

他打职业的路上不知道遇到过多少次状况了，但状况的花样还真是次次翻新，搞得他每每措手不及。

还好有孟星徊在他身边。

“两个选项。”孟星徊说，“装看不见但是拍照留证，等他后续，或者直接一点，当面对质。”

廖羽犹豫了下，“当面对质吧。”

“好。”孟星徊笑了笑。

“笑什么？”廖羽问。

“我就觉得你会这样选的。”孟星徊说，“我喜欢直白的人。”

廖羽：“……”

他心想像你这么直白的还是别来第二个，直球都快要塞人嘴里了。

廖羽做了下心理准备，往方霆那边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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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霆虽然在讲电话，但是声音很小，而且显而易见，他对外界环境很注意，廖羽走到他背后一米多远的时候，他忽然就回过头来，看清是廖羽的瞬间他猛地一怔，飞快地把手机背到身后，但下一刻应该是意识到这种努力没用，又把手机拿了出来。

“稍等。”方霆勉强对廖羽笑了一下，对电话那边说道，“我这里有点事情，先挂了。”

然后再看向廖羽。倒也没跑，那眼神像是在说，你想问什么就说吧。

“你在给谁打电话？”廖羽问。

“这个我真不能说。”方霆咬了咬嘴唇，“但是我可以对你保证，我绝对没做不利于队伍的事情。”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呢？”廖羽问。

“我从来没在比赛上弄虚作假过。”方霆说，“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这一点倒确实，方霆再迷路，春季赛决赛上他没有做过假，比赛素质这方面，他确实有一定的可信度。

所以廖羽没再追问这个，也就算是相信了他，廖羽问了个新的问题：“你在跟谁打电话？”

方霆：“……”

他完全可以用一种冷硬的态度拒绝回答这个越界的问题，但他没有，相反他看起来有些急切地摇头：“我不能告诉你。”

“沉沦吗？”廖羽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直截了当地问，“还是AON的谁？”

方霆脸色变了变：“没有，和AON没关系。”

廖羽不是很相信。

“你别问了，求你，这事情我真的不能跟你说。”方霆咬着牙说，“我保证季中赛什么事情都不会搞，我会尽力好好打，比完我就滚蛋，可以吗？”

廖羽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他早就知道他和方霆不可能是一个阵营，但不是一个阵营他也希望可以平稳的共事。

现在共同的目标有且只有季中赛，廖羽判断着方霆说的话的真假，最后说：“希望你说到做到。”

“我保证。”方霆脸上少有的流露出几分坚定。

——

翌日，季中赛正式开赛。

《光芒之境》季中赛一共要比两个星期，第一个星期是半决赛，两天各八场，第二个星期是决赛，还是两天各八场，半决赛会淘汰四支队伍，剩下20支队伍根据半决赛的排名各自带有一个权重进入决赛。

这样的比赛规则实际上挺累赘的，要廖羽说一个周末足够比完，不过老刘解释说，其他地区的队员千里迢迢飞过来，就比一个周末有点儿太费人了，而且还赔钱，廖羽也就理解了比赛拖到两个星期的原因。

正因为这个，TUG这次季中赛的目标也特别简单，不在第一周被淘汰就算成功。

实际上季中赛有相当复杂并且华丽的前序开幕式，不过廖羽都没太注意那些，走过场把流程顺下来，回过神自己已经坐在电脑前，比赛服房间准备就绪，即将要开赛了。

Kim教练在语音里用半生不熟的中文给选手打气：“加油！打出风采！”

然后阿荣娴熟地补充战术：“如果是夜都的话跳垃圾场，如果是白沙就跳海滨浴场，如果是游乐园跳城堡区，注意猥琐发育，围绕廖羽打，能多苟一分是一分。”

紧张的战歌响起，屏幕上画面一闪，进入备战区，廖羽自动摒除了那些繁杂思绪，比赛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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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比廖羽想象的稍微好一点，他们队伍在正赛里反而没有训练赛那么拉胯，最弱的替补小柯和赵淇都勉强跟上了大部队，方霆更是表现得可以算是有点儿亮眼，第一场他们的排名居然在12位，如果这样保持下去，至少进决赛非常轻松。

继续打下去，TUG的表现稍有滑坡，但是整体还算平稳，两个比赛日结束，他们的排名在第16位，轻松的晋级决赛，RUL联赛的另外两支队伍里，CHU排在第8位，TVG则非常亮眼，排在第1位。

第2位的是Holy所在的紫水晶战队，紧紧咬住了TVG的得分，再后面就是美洲赛区选手，第一医疗米迦勒所在的战队，CHU差不多是第二梯队的顶端，而TUG则是在第三梯队。

没有特别大的惊喜，但确实都还不错，除了CHU的表现不太理想外，第一周结束，TUG和TVG在论坛都得到好评。

观众说这次季中赛TVG真的猛，不光Wander在全盛状态，另外三个人也都拿出了最好的表现，RUL赛区很久没拿过世界赛冠军，是不是这次要拿一个了？

至于TUG，他们原本在开赛前被骂的非常狠，被有意识的带节奏，认定是会首周出局的RUL之耻，很多AON的粉丝冲过来骂他们菜就不要占位置。

第一周比完节奏立刻反转，骂TUG的声音销声匿迹，反而TUG的粉丝还击道：你们AON之前打世界赛好像排名也就这样吧？怎么不跳了？

这些节奏廖羽也就稍微看了一眼，第一周结束他更加认真地准备比赛。

第一周其实他的个人表现不算亮眼，虽然确实起到了carry队伍的作用，但可能是因为世界各地的顶级选手都在这里，他没有一次拿到全场最佳，要知道之前在RUL，他每周都能拿四到五个全场最佳称号。

当然了，“个人表现不算亮眼”是廖羽自己认为的，论坛里对他的评价还是很好，说他第一次参加世界赛，就打出了和在国内联赛同样的水平，毫不怯场，非常优秀。

这周各队伍封闭训练，廖羽甚至和孟星徊都没有什么联系，再次见面已经是转过来的周末，季中赛决赛日的赛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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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开始大家只觉得廖羽是很厉害的新人，那看完季中赛决赛日的第一天，大家对他的看法又要高一个等级。

同为新人的Polar跟队首发了几场，场场发挥失常，现在已经坐回了板凳，其他赛区的新人也都差不多，很少有能正常发挥。

但是廖羽不光正常发挥还担任指挥，只能用牛逼来形容。

TUG继续打，就算是孟星徊在的TVG现在也无法引起廖羽任何的关注，他眼里只有自己的比赛，第一场比完，TUG的排名在第15名，等到第五场比完，他们已经爬到了13名，在决赛第一天的八场比赛全部比完时，TUG已经冲到了第十。

要知道前20的队伍基本上水平层级都很分明，两三名的水平浮动正常，但是从16冲到第10，那就是完全跃升了一个档次，太夸张了。

再看人头分，20支战队80名选手里，廖羽的人头分居然排名第五位，仅次于Wander、Holy、米迦勒等选手。

解说看到那张比分板的时候声音都变调了：“这太夸张了，TUG这支战队不是单纯的发挥好，对比第一场和刚才的尾场，虽然队员的操作没有什么变化，但你能明显看出，他们队伍的战术已经和首日不在一个等级。”

“也就是说一个半决赛的功夫，他们的临场指挥已经从第三梯队冲到了第二梯队，简直就像是进化一样，这是什么恐怖的学习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