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星徊虽然已经隐约猜到，但是在廖羽这样问时，他还是感到巨大的惊喜。他试探着和廖羽对过了ID，果然，廖羽也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说“没想到我们那时候就说过话了。”
“我早该知道的。”孟星徊说，“Feather是羽毛的意思，其实很明白了，而且你《使命》和《Legend》都打过。但我从来没往那块儿想……哎，怪我太迟钝了。”
廖羽想了想自己《使命》的ID还是性感红茶呢，他有点尴尬地，“没，一点都不迟钝。”
孟星徊笑嘻嘻地：“嗯。”
他看着廖羽，就有种梦中人出现在眼前一般的惊喜，当然了，他对当年的大神可没任何特殊的感情，只是崇拜对方。
再加上大神在他即将签合同之前警示了他，算是救了他一命，所以孟星徊一直对他心怀感激。
孟星徊的眼睛亮闪闪的，即使是廖羽这么迟钝的人也能感受他表情里蕴藏的深厚感情，廖羽有点不好意思地转开眼：“哎，你别这样。”
“对了，我后来寄给你的礼物你用了没？”孟星徊问。
“嗯？”廖羽一愣，“什么礼物？”
“装备券啊？”孟星徊也一愣。
当时孟星徊为了表示感谢，买了游戏里最顶级的外观装备想要送给廖羽，那些东西价值得有六位数，不过孟星徊是富二代，用零花钱都负担得起。
但因为没有廖羽的游戏邮箱地址，他又想给个惊喜，所以用链接的方式发了过去，也不知道廖羽收没收。
廖羽愣了一会儿，肉眼可见的表情变得非常的可惜，他幽怨地锤了一下桌面：“那是你寄给我的啊……我还以为是钓鱼链接，直接就删了。”
廖羽：“可恶，丢了好多钱啊。”
孟星徊：“……”
廖羽：“……”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好像是Wander选手的心是吧。
“现在下载个游戏。”廖羽说，“我现在去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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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gend》在这几年里已经差不多要凉了，曾经价值很高的游戏道具也已经不值钱，不过重要的当然不是钱。廖羽下回客户端，又废了会儿力气回忆起以前的账号密码，看着孟星徊登上自己的号找回链接，然后他上那个已经一片狼藉的交易网站提取了装备。
不一会儿，《Legend》曾经的全服第一，Feather站在自定义空间里。
手上拿着金龙盘绕的枪，背后挂着闪闪的白羽翼，羽翼还随着模型的呼吸动作一扇一扇的。
这身装备以前在服务器能卖到六位数，现在当然是不值钱，还会被人嘲笑“这什么非主流游戏”。
但廖羽看着这身装备，觉得心情特别的好。
就算当时他就拿到了这身价值不菲的装备，也未必会比现在心情好。
廖羽一直都觉得玩《使命》和《Legend》都是很糟糕的记忆，一个碰上坑爹的队友，一个干脆碰上坑爹的队伍，现在看来，这两段经历里也还是有好的部分，一下叫他觉得不算是虚度青春。
“谢谢。”廖羽说，既是向现在的孟星徊也是向过去那个乖乖小孟，“我很开心。”
“我也很开心。”孟星徊说。
孟星徊是会一直盯着人看的那种类型，当然他不是谁都盯，只是喜欢盯着廖羽。没有很大的表情但眼睛里全是笑意。
被自己喜欢的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看，那种杀伤力没亲身经历过很难体会，尤其是现在，在最会让人心笙神摇的夜色里，廖羽根本不敢去正视孟星徊的眼睛。他飞快地别开目光，脸有点烫，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那个，所以你是怎么从乖小孩变成喜鹊精的？”
“变成什么？”孟星徊满脸茫然。
“……”
坏了说漏了，廖羽光速补救。
“变成这么外向活泼的交际达人。”廖羽说。
孟星徊：“你刚才说的好像不是这个。”
廖羽嘴硬：“我是。”
孟星徊又盯着廖羽看了一会儿笑了，“行，你可爱你说得对。”
廖羽：“……”
其实也没有太多原因，逃离BUP战队是个转折点，孟星徊一想，反正再怎么都免不了踩坑，不如别再这么循规蹈矩，干脆点放飞自我。
就是没想到一放飞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其实廖羽从现在的孟星徊身上，还能看到以前的影子。
比如一起吃饭，他永远记得别人爱吃的菜，基本不考虑自己的喜好，比如廖羽吐槽了一次他浑身装备都闪闪的，后来孟星徊就低调了很多。别看他表面上自由自在的，还是会下意识在意别人的看法，尤其是他关心的人。
……虽然大部分时间欠揍，但还是有点小心疼的。
廖羽冲孟星徊伸了下手，“来，抱抱。”
孟星徊一怔，毕竟廖羽从来没对他这么主动过，他指了指训练室角落里的摄像头，“有监控呢。”
“无所谓。”廖羽说，“他们不是都知道。”
“有道理。”孟星徊想了想站起身，“抱抱。”
在训练室里不想做什么出格的动作，所以就只是抱着，廖羽轻轻顺了顺孟星徊后脑的头发，像在几年前抱住那个管他叫大神的小孟星徊，廖羽也不知道以他那时候的性格要多大决心才能去举报自己的“老大哥”。
他觉得那个时候孟星徊应该很迷茫吧，Wander这个ID就是徘徊的意思，也许是因为名字，也许是表达心境。
还好现在一切都挺好的。
……倒也不是都挺好。
他们俩分开时孟星徊揉了揉脖子，随口说了一句“怎么最近脖子总是发酸”，说完就撞上廖羽如临大敌的眼神。
孟星徊：？
廖羽：“给我检查去。”
——
一开始孟星徊觉得没那个必要，但廖羽很坚持，因为这已经不是孟星徊第一次说脖子酸了，之前廖羽也经常有他起身之后揉脖子的印象。被他这么一说，老刘也如临大敌，两个人一左一右地直接把孟星徊架去了医院。
也多亏他们如临大敌。
检查结果是孟星徊的颈椎因为长期保持坐姿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劳损，有保守治疗和立刻手术两种方案，如果完全不采取措施的话，很快孟星徊的情况会进展到让他坐着躺着都很难受的地步，更不要说保持训练了。
拿到诊断时孟星徊叹了口气，高强度训练的职业选手都免不了有些伤病，他以前一直没有，还觉得自己是天选加训圣体，果然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如果是保守治疗呢？”孟星徊问。
“保守治疗好转的速度会很慢，可能反复，也许最后还是要手术。”医生说，“如果有工作需要的话，建议还是尽快手术，一劳永逸。”
“手术很危险吗？”廖羽紧张地问。
毕竟是关乎脖子的手术，他一个外行人想想，还是很恐怖的。
“那不会。”医生被廖羽紧张的表情逗笑了，“危险性很小的手术，只是需要一定的恢复期。”
恢复期其实也不长，但医生建议如果手术就尽快，因为这台手术虽然不危险但是挺难，如果现在不做就要排期，看了下时间表，要不就是隔天立刻上手术台，那百分之百会错过这周末的交叉赛，要不就要排期到季后赛那时候了，到那时孟星徊更不可能休息。
出来之后孟星徊、廖羽、老刘三个人讨论方案。
“那就做手术呗。”廖羽说，“保守治疗你又不舒服，万一进了世界赛情况更严重了就坏事。”
孟星徊反而有些迟疑：“可手术的时间很不凑巧，这周的交叉赛怎么办？”
交叉赛其实影响并不大，归根结底，只是一场常规赛，但因为有征战欧洲赛区这一层因素在，交叉赛的关注度很高，如果TUG打得不好，会被骂的很惨。
所以比赛含金量不大，但是舆论压力极大。
“没关系。”廖羽说，“我带队就是了。”
“你带队如果成绩不好的话，压力都在你一个人身上。”孟星徊说，“那些黑子很会骂人的，他们有专门给人上压力的话术。”
“无所谓，哥怕那些。”廖羽说，“别忘了我还是队长呢。”
“哦对。”孟星徊一下笑了起来，“你是TUG的队长。”
廖羽很帅地一挑眉毛，点了点头。
廖羽的决心到这个地步，劝他就没有意义反倒是在破坏气氛。所以孟星徊笑得更温柔了，“相信你，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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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廖羽和孟星徊两个旁若无人的明送秋波。
旁边，被塞了一嘴狗粮的老刘：x_x
……年轻人真是没眼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