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进了别墅区大门,车速减缓,周晏城把车停进车库里,转头看去,何沿已经平静了下来。
周晏城去握他的手,掌心里冰凉一片。
何沿乖乖跟着他下了车,进了屋,站在玄关处,何沿没有脱鞋,他垂着眼睫,开口道:“周晏城,我们——”
周晏城恐慌地一把将他按在门板上,他几乎能猜到何沿想说什么,那是他不允许的,他才知道自己的心思,他已经确认再也离不得何沿,怎么可能放任何沿再离开?这是不可能的!
周晏城急切地去堵何沿的嘴唇,何沿紧咬牙关。
四年了,他们在一起四年,何沿依然抗拒接吻。
以前周晏城试探了一会儿就会放弃,但是这次他发了疯,无论何沿怎么样闪躲,他都追着不放弃。
何沿终于撑不住开口:“周晏城——”
周晏城趁势把舌头伸进去,何沿转动自己的头颅,周晏城双手紧紧箍着他,不让他动弹。
“你发什么疯——”
“何沿,沿沿,”周晏城低喘着,掐着何沿的下巴,目光直直看进何沿的眼里,眸子里跳跃着渴望的火花,他急切地想知道,“你喜欢我吗?你能喜欢我吗?”
“你喜欢我好不好?你能喜欢我吗?”
何沿微微瞪大了眼睛,周晏城却不敢听答案,又堵住他的嘴唇。
狭小的玄关处,周晏城急切地剥落何沿的衣服,何沿大概是太疲惫,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他睁着大大的却空洞的眼睛,呆呆看着周晏城,像是一个极精致又易碎的大水晶娃娃。
周晏城在这样的眼神下只觉得神魂俱裂,他亲吻着何沿的眼睛,发着誓:“何沿,何沿,你想要什么,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为你办到……你说出来,无论是什么,我一定为你办到……”
那晚周晏城抱着何沿说:“以后我再也不找别人了,我只要你,好不好。”
何沿侧着身,脊背贴在他的怀里,没有出声。
周晏城继续说:“以后我会对你好,我会对你很好很好,再也不欺负你,再也不委屈你,好不好宝贝?”
何沿依然不出声。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叫你宝贝,可我再不会这么叫别人了,我只这么叫你好不好,沿沿,沿沿宝贝。”
“我以前不懂,我一直都没能明白……”
周晏城晃着他的身子,有一搭没一搭亲着何沿的背,他保证道:“给我点时间,我什么都能给你。”
隔天他对徐悦风提出了离婚,条件随她开。
周晏城不知道的是,那天在商场他和徐悦风碰面,害怕惶恐的不止是他,连徐悦风也是。
女人的直觉是很可怕的,周晏城对何沿说话的眼神和语气,让徐悦风升起了浓厚的危机意识,周晏城这样宠那个男孩儿,如果何沿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只怕周晏城眼睛不眨都能答应下来。
他们结婚快要两年,周晏城却从不提要孩子的事,他们原本就是为了要孩子才结婚,周晏城却一推再推,徐悦风甚至觉得,但凡自己每次提到这个问题,周晏城都十分烦躁。
徐悦风接受这样屈辱的一段婚姻,为的就是周家庞大的家业,她不容许这中间出任何差错。平时敲打周晏城的那些小花小草,不过是为了彰显自己周太太的身份,那是做给圈子里的人看得,她和周晏城有这样的默契,但是何沿就不一样了。
何沿是打杀不得的,她只能另想办法。
她找人跟踪何沿,想知道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否有弱点,然而周晏城为了警告她不惜对徐氏出手,这样的疯狂让徐悦风惊骇万分。
徐悦风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当周晏城提出离婚时,她正坐在沙发上翻着一本财经杂志。
徐悦风把杂志合上,波澜不惊地反丢给周晏城一个炸.弹:“我怀孕了。”
周晏城先是一愣,继而情绪难辨地笑了:“恭喜啊!”
徐悦风淡笑道:“同喜。”
周晏城道:“别,你的孩子是你的孩子,跟我同什么喜。”
“这也是你的孩子,周晏城,我做的人工受孕,用的是你的精子。”
周晏城这才想起,因为他是Gay,二十二岁就去做了精子冷冻,男人身体最好的时候,为了以后给周家留后。
周晏城眸光中射出万道利箭,几乎要将徐悦风钉穿:“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时候要孩子,我说了算!”
徐悦风讽笑道:“你说了算?你说了算就是现在跟我提离婚!”
“你想怎么样?”周晏城周身涌动着沉沉风暴,他勉力按捺住脾气。
“我能怎么样?当然是把孩子生下来,这个孩子会是周家和徐家第一个第四代继承人。”
周晏城眸子晦暗不明:“徐悦风,你能耐啊,我还真是低估你了。”
“我也没想到我一直高估你了。”
周晏城的咬肌狠狠迸起,他压抑住暴怒,妥协一步:“孩子可以留,婚我也要离。”
徐悦风惊讶:“周晏城,你是发了什么毛病?我们这样的婚姻对你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还有什么女人能像我徐悦风这样容忍你?”
她嗤笑道:“你可别跟我说,你是找到了什么真爱,爱到要跟他结婚的地步?”
周晏城脸色铁青。
徐悦风不可置信:“你真的要跟别人结婚?男人?谁?那个何沿?周晏城,你是疯了吗?”
“你别管我疯不疯,这婚我必须离!”
“我也告诉你不可能!我们有协议,我的孩子必须继承周家!”
“离婚了他一样是周家继承人!”
“你当我傻吗?你能为那个人离婚,就难保你不会把整个周家送给他!”
“你说对了!”周晏城盯着徐悦风,眸锋如刀似刃,里面闪过血红色的暴戾和疯狂,“无论你离不离,我都会把整个周家送给他!你趁早答应,我们好聚好散,否则别说周家你拿不到,连徐家,我也一并给你毁了!”
“你敢!”
周晏城勾起笑,那笑意不达眼底,阴恻恻得让徐悦风甚至从脚底都泛起凉意,他一改先前的暴躁,语气放得极轻,却比咆哮更让徐悦风毛骨悚然:“没有什么,是我不敢为他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