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刚到别墅门口。
闻铎低头开门,身侧雌虫的存在感越发的强。
闻铎推门,下一秒,他被虫揽住腰身,门被重重磕上,闻铎一下子被推到门板处,脑袋随着动作往后,却撞到了雌虫早就垫在后面的手上。
闻铎微微一愣,后脑勺抵在他的掌中,他稍微低头,就能看到雌虫眼里汹涌的欲望。
闻铎这才注意到他稍稍有些不太一样了。
似乎是因为想起前世记忆的原因,雌虫变得比之前还要低沉内敛,看不清的阴郁缠绕在眉间,闻铎这才后知后觉的把眼前的虫同当时在记忆里看到的虫辨认在一起。
闻铎伸手捧起他的脸。
房间里的灯光开着,他温热的手指贴着雌虫的脸,微微倾身,干净的眼瞳定定的望入雌虫的眼里。
洛林有一瞬间的怔愣,仿佛被雄虫眼中的颜色所吸引,勾心诱魄的招人。
“闻铎。”
闻铎想的有点多。
他自以为对雌虫很是体贴,然而洛林却不太满意这种程度的“惩罚”。
刚才还没有,应该是洛林拿过来的。
闻铎:“?”
他应该问洛林,却又舍得不,既然他打造了一个梦境不想让他知道,那他就不知道。
等回过神来时,洛林已经换了一身浴袍,坐在他的身边,见雄虫捏着那个被他几经把玩的勋章,黑沉沉的眼眸里藏进一点软意。
闻铎揉着手下洛林的脸,半晌变揉为捏。
闻铎算了算,侧身环住他:“还好你回来的早。”
他缓缓起身,闻铎随着他的动作顿住片刻。
好不容易因为闻铎动作压下去的情绪再度膨胀起来。
洛林不知道闻铎乱七八糟在想些什么,雌虫环着他的腰身,冰凉的手指绕着雄虫的衣角。
他低头亲亲洛林的眼皮,掌着雌虫的后脑勺揉了揉。
洛林在拆他拿过来的箱子,薄薄的眼皮向下,显出几分阴郁,唇角却勾出一抹浅淡的笑意。
闻铎随手在上面敲了敲,有点空。
他微微出声,不太适应这种直视。
洛林低垂眼睫,因为洗过澡,周身带着点懒洋洋的意味。
装作不经意的碰到他劲瘦的腰肢。
他问,“按照计划,你应该是什么时候回来?”
想到这,闻铎从上面的柜子把东西拿出来,出厨房的时候,看到客厅里放着的盒子。
闻铎盯着勋章看了很久,几乎可以想象在那个空荡荡的荒星,他独自承担着自己两世的记忆,无处寄托自己的情绪。
洛林:“……”
闻铎回头看他一眼。
只不过现在他身上还带着被绑架的痕迹,连身上的肉都饿下去了不少。
见闻铎脸色不变,在心里微微叹口气。
“这是什么?”
闻铎看着他放在客厅沙发边上摘下来的徽章,是洛林授勋大会那次的东西。
雌虫今天刚回来就跑去酒吧找他,身上的衣服都还来不及换,整体状况虽然还好,但眼角下还有些淡淡的青色。
闻铎在琢磨着吃什么。
他顺势窝在闻铎身上,刚洗过澡,带着闻铎常用的沐浴露的味道,浴袍的领口很大,被雌虫微微拉开了点,露出精致漂亮的锁骨。
“惩罚结束。”
“一周后。”
他这里囤的营养液已经很多了,再不喝就该浪费了。
另外在今天回来也挺巧的,他刚从医院出来,想到这,闻铎突然松了口气。
洛林被雄虫放在沙发上,眼神有些晦暗,看着不远处的雄虫,敛动的眼眸轻颤了一下。
再等一周,他就该发霉了。
“好傻。”
浴室的灯是开着的,洛林应该是去换衣服洗漱了。
闻铎看着他“噗嗤”笑了一下。
他起身推门出去,折到飞行器那把早就准备的东西拿出来。
被雌虫长久放在手里把玩,已经磨掉了边角,可又保管的很好,干干净净的勋章,哪怕是边边角角都没有任何污垢。
万一回来的时候他还在医院躺着,那就好玩了。
洛林拆了半天总算把箱子打开了。
雄虫眨眨眼,凑过去看。
是给他的礼物吗?
黑眸中闪出几分期待的光芒,洛林手下动作一顿,侧头就能看到雄虫眼睛亮晶晶的在盯着看。
像是某种惹人怜爱的小动物。不经意的撞在洛林的心口。
他手指蜷缩,压下去一些情绪。
几瓶黑棕色瓶装物被掏出来放在一起。
逐渐暴露在空气中的,还有些上面夹杂的醇香的酒味。
是酒啊。
闻铎虫族酒过敏,看了眼仰头倚在沙发靠背上。
“你拿这个做什么?”
洛林的手指搭在闻铎的膝盖上,冰凉的感觉顺着家居服薄薄的衣料钻进来。
闻铎坐直身子,问:“我能喝吗?”
他本来就是随口一问,因为这个虫族酒过敏的体质,也没指望洛林能让他喝。
只不过有点奇怪为什么洛林会把酒带回来。
出乎意料的是,洛林竟然点头同意了。
他甚至揭开了瓶盖,少了瓶盖的阻挡,浓烈的酒香翻涌在整个客厅里。
闻铎微一挑眉,怀疑洛林是不是忘了他过敏这个事。
然而洛林并不是忘了,只是早有准备。
“我看过了。”看出来闻铎的疑惑,洛林说,“您并不是酒精过敏,这个酒和虫族酒不同。”
闻言,闻铎歪歪头。
这个意思就是他能喝。
啧。
这么想想还真是有点馋。
闻铎虽然对这东西没有瘾,但是因为知道过敏后就一直没碰过,现在看到还真有点意动。
不过……
为什么突然给他这东西喝。
闻铎目光扫过去。
落在洛林含笑的脸上,微微眯眼。
“怎么了?”
他不明就里,纯黑的眼瞳里沾着碎裂的光。
天花板的吊灯散出暖光落在他微湿的黑发上,一滴水陡然砸落顺着他的脖颈没入浴袍最里面。
雌虫本身肤色苍白,这段时间经过外面的磨练,颜色逐渐正常,
闻铎:“……”
他总觉得雌虫这张精致到极致的脸上,半边写着“图谋不轨”半边写着“居心叵测”。
最后汇成一句话:“不对劲。”
但想是这么想,洛林挖坑他什么时候没跳过。
闻铎想可不能坑自己一个人,他说:“不能只我一个人,咱们一起。”
洛林垂眸又抬起来,嗓音微哑:“好。”
喝酒这事本来就是人多才好玩,洛林当闻铎第一次喝,本来原来起这着诱哄的念头。
闻铎本身酒量还行,洛林就不太清楚了。
闻铎怀疑雌虫可能是想干什么坏事,但看着雌虫默不作声低头的模样心想反正也没啥事。
白水一般的酒液倒了出来,闻铎想,自己还能喝不过你了。
然而事实证明,确实喝不过。
他能喝,但这个身体不行,大概是第三杯的时候,他就有些晕乎了。
雄虫甩甩脑袋。
洛林见状,放下杯子,试探性的伸手过去碰触他的脸颊。
就在这时,别墅的门铃突然响起。
闻铎如临大敌,他坐直身子,还有些意识在身上。
“好像是我的光脑到了。”
他托腮,一双沾着水光的黑眸看着洛林。
洛林下意识不想离开,他片刻都舍不得错过这样的闻铎。
但还是起身去开门。
闻铎的光脑不久前被他扔给了蒂尼,已经不能用了,他又从网上预订了一个,这次应该就是预订的光脑到了。
洛林随即起身,打开门将光脑签收掉。 等转身回去的时候。
闻铎已经醉的差不多了。
酒鬼一不小心把酒瓶打翻了,随着玻璃制品的碎裂声,雄虫有些懵。
醇厚的酒香弥散,洛林反应过来,把闻铎带离那个地方。
他低头检查这雄虫的手。
“有没有伤到哪?”
雄虫懵懵的摇头。
洛林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雄虫,乖得让人心疼。
洛林纯黑的眼瞳颤唞了片刻,抚上闻铎的脸颊,温热的肌肤印在掌下。
雌虫低头用手指擦去他唇边的酒液,又觉得不够,凑上去亲了亲。
“洛林?”他不知道是不是还有些意识在身上,雄虫看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洛林坐在他的腿上,用手指把玩着他的衣领,“不记得了吗?”
雄虫不知道想到什么,弯腰把他抱住,万分珍惜的拍了拍:“怕不怕呀?”
雌虫不知道他口中的怕指的是什么,只是解开了他衣领的一颗扣子。
“不怕。”洛林说:“有您在我什么都不怕。”
可是闻铎有些怕。
怕雌虫一直会被前世的记忆困扰,所以在看到洛林的时候,才回那么克制,原身给洛林造成的伤害无可挽回。
就算洛林知道两个人不是同一个。
闻铎也无法想象当最爱的人和最恨的人混合在一起时,他最先想到的是什么。
雄虫只能下意识的放松对于洛林的亲近。
他把这当作是洛林的负担。
洛林不知道他的这些困扰,只是捏着那个扣子说:“所以您不要丢下我……”
丢下他的话,他可能会做出的事情是自己都无法想象的。
闻铎觉得丢下这个词太重了,于是应到:“没有丢下您……”
洛林睁着眼睛,锐利的黑眸紧紧锁住雄虫的表情,他喝醉了,清俊的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绯红,眼角下的那颗泪痣逼人的漂亮。
酒香弥漫的房间,身边雄虫炙热的体温,一切的一切都让雌虫空荡荡的心得到瞬间的填满。
“阁下……”他叹息似的开口,有些享受这样的温存。
蝮蛇一般缠绕上闻铎的身体,“可我回来的时候,您没有抱我……”
现在和一个酒鬼翻旧账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最起码洛林可以借此被雄虫紧紧拥在怀里。
片刻后,闻铎松手:“这个拥抱算吗?”
洛林摇头。
闻铎有些懊恼的低头,反应迟钝了些的雄虫没有注意到那是洛林给他挖的坑。
“想抱你的……”他喝醉了,不大清醒的脑子守不住什么秘密。
闻言,洛林问,“那您为什么没有抱我。”
闻铎伸出手指,直觉这句话不能说,然而雌虫密密麻麻的吻落在他的脖颈处,他咬下来的痕迹早就消失不见了。
雌虫想要再在这留下一个痕迹。
“我……闻铎……”闻铎迟钝的开口,“还有迪伦。”
洛林动作一顿,他抬起雄虫的脸,一双漂亮的眼瞳定定的望进他的眼里。
闻铎从来没有在他眼前提起过迪伦,因为这会让他感觉到一丝莫名的诡异,而眼下,洛林直觉有些不太对劲。
他知道雄虫被绑架的时候是和伊莱文关在一起的。
而那个雄虫,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会和他说些什么?
雌虫捏住他的手指,前所未有的恐惧一点点侵袭胸膛。
“伊莱文,重生的,他全都和我说了……那个梦,是假的……”闻铎无知无觉,头疼欲裂的大脑几乎要把他吞没。
闻铎话音刚落,雌虫手里捏着的那个扣子被他不小心用力碾掉。
所以说,那些肮脏的,污秽的东西。
他陡然沉默,像是被人整个剥出了心脏一般,洛林纯黑色的眼瞳几经颤唞,几乎要看不清眼前雄虫的模样。
他心脏狂跳,满腔的悲呛涌上心头,雌虫那颗聪明的脑袋绕不过现在的弯。
更何况,是被他掩藏的东西,竟然被虫拨开放在雄虫面前。
那么干净的雄虫,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所以,您知道他是重生的?”洛林嗓音颤唞,“我回来的今天,您没有像原来一样,也是因为这个吗?”
闻铎毕竟喝醉了,听话只听了前半条,听完感觉没毛病就点头。
雌虫薄唇紧抿,下颌紧绷,他记忆融合,本就受前世记忆所累,绝望和麻木涌上来的时候,他甚至想要和前世一样吞枪自尽。
可这一世,是有闻铎在身边的。
洛林就想着,要把一切都藏起来,他害怕让雄虫知道,又舍不得让雄虫知道。
情绪拉扯之下,一个人承担着所有的记忆,让他几度出于崩溃的边缘。
而他藏了那么久……
护了那么久……
他低头看看自己,年轻的身体干净漂亮,是彻彻底底只属于闻铎的。
他微微低头,再次牵起闻铎的手,往里面探,“您看,不脏的。”
闻铎猝不及防,下意识握手成拳,这动作刺激的洛林眼眶通红。
闻铎还想说刚才没说完的话,他想说:“所以你不想让我知道,我就不知道。”
这句话被洛林的一个吻吞咽下肚,闻铎再度开口,“我……”
雌虫把他腰身处的衬衣彻底抽出来,冰凉的手指探了进去。
闻铎浑身一抖,手忙脚乱的想要让雌虫把他拿出去,可雌虫无知无觉。
手下用力的揉着他的腰身,他拉开浴袍,黑瞳里倒映着冷锐的光。
暖色的灯光下,露出一具漂亮的身体,以一种近乎于赤/裸的姿态,毫无保留的呈现在闻铎眼前。
他想要向他证明,他是干净的。
他攥着闻铎的手指,分毫不让的扣住他的腕带着他的手指一点点游移过自己的身体。
“闻铎……”
你看,真的,是干净的……”
闻铎耳垂烫的厉害,下意识有些抗拒。
他现在头疼的只想吐。
然而随着他挣脱的动作,一滴滚烫的泪水陡然砸落在闻铎手上。
这让雄虫微微一愣。
“洛林……”闻铎眨了下眼,眼睛里因为醉酒的水光散去了些。
在他沉默穿上浴袍的时候,闻铎握住他的手腕,迟钝的大脑让他把自己没来及的说出的话,继续说出来。
“不脏……”
“你不想让我……我就不知道……”
他酒意未散,说话都有些慢,但好歹是说完了。
雌虫看他,洛林已经长得很高了,几乎和他比肩的雌虫缓缓靠近。
闻铎这才注意到,随着上来的阴影几乎要把他笼罩。
洛林低头看着那只被他窝在手里的左手,雄虫耐心亲掉他眼角的泪水。
有些炙热的唇落在他的唇边。
“我只是,怕你会难受……”闻铎说,“怕你害怕。”
话音刚落,雌虫环住他的腰身,露出自己的脖颈,“您碰碰我。”
闻铎依言咬上他的那块脖颈肉,放在牙下厮磨片刻。
“这也要……”
他声音嘶哑,将脸埋在他的脖颈处,磨蹭着那块被他惦记肖想的软肉。
洛林不知道闻铎是不是只是因为醉酒所以想要安慰他,但他贪心的信了,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的信了。
雄虫,没有嫌弃他……
落在雄虫肩上的手指一点点收紧。
反客为主后,“受苦受难”的就是洛林。
粗重的喘熄声响起。
洛林颤唞的几乎说不出来话。
终于在最后哑声喊了一句,“不要了……”
才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闻铎头疼欲裂,第二天从地毯上爬起来,看着身边的洛林,昨天晚上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上脑海。
洛林已经累的一个指头都动弹不得。
闻铎弯腰把他抱起来,给他洗漱。
雌虫身上青青紫紫,被掩埋在下面的是很深的痕迹,似乎是在战场上落下的。
闻铎伸手摸了摸,有些心疼,一边咒骂自己不是人,一边回忆着昨天他干得蠢事。
等把洛林放在床上后,他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
终于是在不能睡的地方,睡了;把不能说的话,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到六千的原因:第一版是洛林喝醉,然后快写完了才发现剧情忘记加了,再加上不对味,所以重写了QAQ
可以四舍五入一下(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