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恭喜宿主触发剧情任务:取缔邪恶的神圣会。任务奖励为“□□探测器”,将在任务完成后发放。】
“奇怪……周缈难道真没碰过奖章么?”
云曜手中提着金色的怀表表链,在周缈面前晃了晃,毫无反应。
他的表情变得难看起来,自言自语道:“他这种家庭的学生,好不容易得到这么贵重的东西,应该很珍惜才对啊。”
就在云曜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有人不疾不徐地敲响门。
云曜眯了眯眼睛,他特意交代过,今天谁都不许来活动室,敲门的人会是谁?
他一声不吭,小心翼翼地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门外看去。
这是……?
“云曜,开门。”
男人微微低着头,却仍然可见优雅的下颌线,他咳嗽了一声:“是我。”
云曜瞳孔一缩,云箐怎么会突然过来,他不是从来不管这些事情么?
他谨慎地把门打开一跳缝,用身体挡在云箐面前,似乎不太愿意让对方进去。
“堂哥,好久不见,最近身体怎么样?”
云曜露出标准的社交专用式微笑:“我理应多来看望你的,但我今年也要高考了,再加上最近忙着准备祭神日,实在是抽不出时间……”
云曜一边说话一边观察云箐,他这堂哥被爷爷保护地太好,已经有几年不见,似乎比之前病怏怏的样子多了点英气。
云箐也客气地笑了笑,却一把掌过门,用力向里推开:“神神秘秘的,做什么呢?”
云曜根本来不及阻挡,云箐已经大踏步走进了活动室,入眼便是静静躺在软椅上的周缈。
少年皮肤雪白,眉眼精致,长长的睫羽在脸颊上投下一小块阴影,漂亮得像是玩具店里最昂贵的洋娃娃,或是童话王国里等待被王子唤醒的睡美人。
“哥,你小声点,我好不容易把人哄睡着。”
云曜跟在云箐身后,很自然地偷换了概念,把药晕说成是哄睡。
云曜听说云箐很看好周缈,但他对此不以为然,一个普通学生而已,能比他们整个云家的前途更重要?
想到这事,云曜心中略有不满,云箐明明可以把神圣会捅出来的篓子压下去,凭什么要直接叫停神圣会的活动?
云箐问道:“这是今年的祭品?进展如何了?”
“本来挺顺利,只是我的怀表没反应,估计周缈没怎么碰过奖章。”
云曜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动作,叹了口气:“我该把人盯紧点的,没想到会出这种纰漏。”
“奖章不会凭空消失,也许是他拿给别人了。”
听到云箐的话,云曜仔细回忆了一番,真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还真是!当时和周缈一起来参加活动的还有贺兰清,听说他和周缈是室友,肯定是给了那个人。”
想到贺兰清,云曜心中很是不悦:“难不成今年的祭品还得换人?”
云箐的目光久久凝固在周缈的身上,忽然问道:“他脸上有红印子,你动手了?”
“动手?我就掐了他一下,不至于吧……”
云曜反射性地看了眼自己的右手,心想云箐还真是病久了,脑子估计也有些毛病,问得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
而更莫名其妙的事情还在后面。
地上黢黑的影子顺着云曜的裤脚歪歪扭扭地爬上他的右手臂,那影子逐渐变化出实体,尖锐的牙齿刺进皮肤,眨眼间便将血肉吞食得一干二净!
“啊啊啊啊啊——!”
手臂处钻心的疼让云曜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可下一秒,触手们伸进他的大脑,熟练地搅来搅去,云曜便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等你醒来后,你将会忘记我出现在这里。”
男人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云曜,只是深深地蹙紧眉头,弯下腰去触碰他沉睡的公主。
而就在他的指尖与皮肤仅有一厘米的距离时,周缈的睫翼颤了颤,缓缓睁开了双眼。
那双雾蒙蒙的眼睛不见了往日的依赖与爱意,只有仿佛看到怪物般的惊恐,和某种失望的情绪。
"贺、贺兰清……"
周缈猛地向后缩了缩,脸色苍白:“你别过来!”
“贺兰清?”
云箐的动作顿了片刻,露出迷茫的表情:“你认错人了。”
认错人?
周缈倒希望自己认错人,可当他看到那熟悉的触手,再联想起自己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发生的诸多不寻常,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档案室里黏腻的触手,在最危险的时刻反而消失了的怪物,校长办公室里“偶然”重合的花束……
只有一个可能——
贺兰清早已像上个世界那样获得了神秘的力量,却一直装作普通人跟在自己的身边。
不,他不仅装作普通学生,甚至还装扮起了校长,把自己耍得团团转。
周缈甚至怀疑,云瑛学院失踪案的幕后凶手就是贺兰清本人。
毕竟贺兰清也有过类似的前科,他还是山神的时候就把周缈骗得稀里糊涂,让周缈险些走进了他精心编制的圈套。
周缈觉得自己好傻,居然能被同一个人骗两次,还傻乎乎地跟骗子谈恋爱。
“贺兰清,你还要再骗我么?”
周缈越想越难过,吸了吸鼻子:“云曜说了,这层楼没有摄像头,除非是收到我消息的贺兰清,不会有人知道我进了活动室。”
“以你的能力,装扮成另一个人,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周缈看了眼躺在地上抽搐的云曜,手臂上的伤口极为骇人:“你……是不是要连我的记忆也一并消除?”
“我怎么舍得那样对你?”
大面积消除记忆会对人类的大脑造成不可逆的损伤,更何况,和周缈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对他而言都弥足珍贵。
男人喟叹了一声,转眼间已变回了原本的模样:“哥,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周缈沉默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贺兰清说的话里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怀疑一旦生根就会开始发芽,贺兰清明显也深谙此理,急于向周缈澄清自己:“你要是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我保证不会说一句假话,真的。”
周缈的确有很多问题,他深吸一口气,轻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在系统传送的小说剧情里,贺兰清只是个任人欺负的可怜小孩,现在却变成了混世大魔王。
原来一切早就有迹可循,是他自己忽略了那些不寻常的地方。
“从你在图书馆门外遇到我的那一刻开始。”
贺兰清自然知道周缈问的是什么,他希望能转移周缈的注意力,所以不惜抛出惊人的真相——
“不,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在上辈子我死之前。”
贺兰清苦笑一声:“哥,你既然已经查到这一步了,想必也知道学校里究竟在搞什么鬼了吧?”
周缈心中一悚:“死之前?什么意思?”
“我的生日是4月13日,所以,我也是被他们盯上的祭品之一。”
贺兰清讲述着自己的死亡,却仿佛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事不关己:“夏日舞会那晚,我被他们强行带去了祭坛。”
正是因为贺兰清出生日期的特殊,贺兰家不论再讨厌这个假少爷,也没有把人扫地出门。
上一世,苏盈在第三次试胆活动时不慎溺水,贺兰清自然成为了新的祭品。
只是谁都没想到,作为祭品的贺兰清不仅没死,甚至反过来吞噬了神明的力量。
“……也许是因为膨胀的能量扭曲了时空,我回到了你遇见我的那一刻。或者说,你可以把它理解为是小说里的重生。”
贺兰清单膝跪在周缈面前,正视着他的眼睛,用真诚的口吻道:“哥,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谬。但真的没有一句是谎话,你再信我一次好不好?”
竟然是重生!
周缈被这个惊天大秘密震得脑子嗡嗡作响,但他还是觉得不对:“你既然重来一次,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告诉我真相?”
贺兰清却摇头说道:“我所了解的信息也是有限的,很多事情是在和你一起调查的过程中才逐渐得知。”
“重生后我被削去了部分力量,并非全知全能。更何况,这个世界还存在着原本的邪神,就算是我也不能轻举妄动。”
他拾起云曜落在地上的怀表,用纸巾包好,无奈地说道:“这是邪神赠予云家人的护身符,在本体沉睡的时候,云家人可以用护身符替它监控外界。”
为了不打草惊蛇,贺兰清在重生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取代云箐。
云穆一直祈祷邪神能保佑他的宝贝嫡孙病愈,也只当自己的祈祷有了效果,从来没有怀疑孙子已经被替换了。
看到怀表,周缈立刻回想起云曜刚才用这东西在自己的面前晃来晃去,还一个劲地自言自语。
“云曜好像很介意我没碰过奖章的事情,这是为什么?”
“那些奖章都是云家特质的,里面装了类似红宝石的矿物质,就像这个一样——”
贺兰清打开怀表,里面同样躺着一块晶莹的红色宝石:“它的作用是积累人类的负面情绪,比如恐惧……”
周缈立刻想起了神圣会举办的试胆活动:“原来如此,他们办活动的目的是故意恐吓学生们!”
“没错。”
贺兰清点点头,继续说道:“如果长期将这石头带在身边,邪神就可以以恶意为媒介,从而吞噬掉人的灵魂。”
周缈想,难怪贺兰清不让自己拿奖章,可云曜对此并不知情,因此才会出现今天的闹剧。
这也证明了他的猜想,神圣教的人不会轻易放弃,如果不想办法阻止,悲剧还会再次发生。
“那之后该怎么办?”
周缈叹气道:“难道真的要和邪神硬拼么?”
“根据我的了解,每年的祭神日那天是邪神最虚弱的时候,我有信心能彻底吞噬它。”
贺兰清猜测,正是因为邪神在那天格外虚弱,才需要信徒们上供祭品补充能量。
但问题就在于,云家将邪神的本体隐藏的很好,贺兰清也不知道真正的祭坛究竟在何处。
周缈和他对视一眼:“当务之急,是找到祭坛。”
至于地上不省人事的云曜……
贺兰清讨好地笑道:“哥,你说该怎么处理他,我都听你的。”
要不是周缈中途醒来,云曜早就没命了,居然敢对他的宝贝动手。
但贺兰清估计周缈不会允许自己这样做,他的哥哥太善良太正直,偶尔也是一种烦恼。
不出贺兰清所料,周缈的确更愿意把云曜交给法律处理。
“把云曜的所作所为曝光吧,故意持刀伤害同学,够他当一辈子的过街老鼠了。”
周缈不放心地看向被绑在椅子上的苏盈,女孩脖子上的血液早已凝固,但他还是决定亲自送苏盈去医院检查。
贺兰清很积极地把人接过来:“哥,你今天也受了惊,就别忙了,让我来。”
“……”
周缈当然知道贺兰清的小心思,凶巴巴地瞪他一眼:“贺兰清,别靠我太近,我还没原谅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