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升起,轻盈潮热的雾气在房间里弥漫,夹杂着汗水啪嗒落下的声音,以及悦耳勾人的呜咽声。
周缈像只奶乎乎的小猫,眷恋地将头埋进贺兰清的胸膛。
浓密的、忽闪忽闪的睫毛耷拉在绯红的脸颊上,那颗印着牙印的小巧喉结颤巍巍地抖动着,湿润红肿的唇瓣还在急促地喘着气。
宛如一朵芬芳馥郁的红玫瑰,在吸饱了朝露后,露出最娇艳动人的一面。
贺兰清忍不住将人再次搂紧了,力气大到快要把人揉碎进自己的身体里,滚烫的皮肤之间不留一丝缝隙。
等到周缈的喘息声稍微平静,贺兰清才恋恋不舍地放松了些力度,可他宽厚的手掌仍然放在周缈的腰窝处,不让人有任何逃跑的机会。
“缈缈,抱歉,让你一个人等这么久。”
贺兰清用手指帮周缈撇去眼角的泪珠,又在他的额头上刻下一个珍而重之的吻。
“很孤单吗?”
周缈闷闷地“嗯”了一声。
虽然有小章鱼陪着他,但和贺兰清陪伴在身边的感觉,还是不太一样的。
这么说吧,小章鱼很可爱,但贺兰清会让他怦然心动。
听了周缈的话,贺兰清低声笑了起来。他的眸子弯弯的,似乎因为周缈的话而感到特别高兴。
还有一点得意。
然后贺兰清就收到了一记小猫拳,却一点都不重,更像是猫咪用小脑袋在他的腹部蹭了蹭。
“你笑什么?”
周缈被笑得害羞,瞪了贺兰清一眼,凑到他的耳边开始告状:“贺兰清,你知不知道你当章鱼的时候坏死了……”
周缈扳着手指,把章鱼的罪状一条条列出来。
贺兰清单手撑着头,很认真地听他说完后,问道:“所以,我都咬了宝贝哪些地方?”
周缈还以为男人真的良心发作,于是扯开了一点被子,惹人遐想的美景赫然映入贺兰清的眼眸,他的眼神随之一黯——
软乎乎的皮肤被仔仔细细地吮吻了好几天,白腻的肌肤上密密麻麻全是吻痕,如同奶油蛋糕上的小草莓尖尖,又可怜又可爱。
贺兰清的喉结上下吞咽,他的鼻翼动了动,仿佛闻到一股甜腻腻的香味。
“就是这里。”
周缈说话时不自觉得带了点鼻音,像是在撒娇似的:“被你咬得好麻,蹭到一点布料都不舒服。我这几天出门都得贴创可贴,不然很尴尬的。”
贺兰清扬眉道:“这么娇气吗?”
被一刀眼光刮过后,贺兰清很识趣地改口:“我帮缈缈舔舔,舔舔就不痛了。”
贺兰清俯下身,冰凉的舌头如同小蛇一般,将锁骨处被吮得艳红的皮肤卷入其中。
他像是含着可口的酒芯软糖一样,先用舌舔舐,等到醇香的酒液从糖果里泌出来后,再用尖尖的獠牙碾压轻咬。
“……啊!”
周缈短促地叫了一声,他被刺激得挺直了腰,却又正好把自己送进了男人的嘴里。
“贺兰清,谁让你舔那里了!”
·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早上起床后,周缈一边鼓着腮帮子,一边认真地看着镜子,觉得怎么看怎么奇怪。
镜里的青年白肤胜雪,面若桃花,一双水光潋滟的杏眸里含着丝丝媚意,漂亮得惊人。
然而,美人秀气的眉头却微微蹙了起来。
周缈看了半天,总算是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的白衬衫前面有点鼓鼓的。
周缈的脸蹭得一下子红了,昨晚旖旎的画面再一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向旁边的贺兰清抱怨道:“都怪你!我都已经贴了一张创可贴了,居然还遮不住……”
周缈后悔死了,他就不该相信男人的鬼话,被哄骗得……
这下该怎么见人?
“都怪我。”
贺兰清的认错态度非常良好:“缈缈,我帮你舔舔,我的唾液可以消肿的。”
周缈半信半疑地瞅了贺兰清一眼,可他的确是没办法了,只能选择再相信对方一次。
要是贺兰清再敢骗他,就罚男人晚睡睡地铺!
美人衣衫半褪地坐在床边,晨光在他的肌肤上镀了一层很淡的金光,水汪汪的眼睛又纯又欲地看着他。
天知道贺兰清用了多么大的自制力,才克制住自己。
贺兰清低下头亲了亲,这次他没再搞什么小动作,只是幽幽地盯着周缈。
周缈被盯得心里直打鼓,听到贺兰清冷不丁地说:“缈缈,我去洗个冷水澡。”
周缈弱弱地点了点头:“……你,你快去。”
他的目光瞥到男人的裤子,吓得差点从床上跌下去,慌忙收回视线。
好在这次贺兰清确实说的是实话,红肿的地方肉眼可见得恢复了正常。
周缈赶紧重新披上衬衫,把凌乱的头发整理如初。
不知不觉,浴室里的水声逐渐停止。
“宝贝。”
贺兰清从背后抱住周缈,声音还泛着性/感的沙哑:“什么时候走?”
他刚洗完冷水澡,就像一块散发着冷气的巨大冰块,周缈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现在就可以。”
周缈回过头,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道:“贺兰清,那个……我擅自利用你,你会介意吗?”
贺兰清乍一听还没反应过来,仔细回想才明白——
周缈所说的“利用”,是指让他以成功实验品的身份去和贺兰峰等人周旋,以此来获取信息、争取时间。
难怪周缈今早总是在偷偷观察他的表情,像只做了坏事后心虚的小猫。
心虚的小猫也是可爱的。
对贺兰清来说,他对其他人类一点都不关心,甚至对这个世界的存亡都不在乎。
唯一值得他珍惜的,只有周缈而已。
所以,别说是这么点小小的任务了,就算是周缈某天突发奇想,拜托他去摘星星摘月亮,贺兰清大概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缈缈,你可以随便利用我。只要是你的要求,我都很乐意满足。”
贺兰清拾起床上的白色外套,帮周缈穿上后,靠在他的耳边说道:“要是缈缈觉得不好意思,可以……”
周缈被贺兰清呼出的气息弄得有点痒,他的耳朵抖了抖,没听清对方的话,于是主动凑了过去。
“你说什么?”
贺兰清把周缈耳畔细碎的黑发撩开,又重复了一遍。他的眸子笑眯眯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周缈听完后连耳朵都红透了,贺兰清的话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冲击力。
可周缈又没法拒绝。
毕竟贺兰清答应了他那么多的请求,就算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已经非同一般得亲密了,周缈觉得自己也总得有点回报才行。
“那、那就这样决定吧。”
周缈磕磕巴巴地答应了,看到贺兰清唇角意味深长的微笑,一时间觉得大事不妙。
不过,无论即将发生的事情有多么羞耻,对周缈来说,目前最要紧的还是赶紧把贺兰峰稳住。
在这个时间点,恰巧就是周玥和贺兰峰第一次正面起冲突的时间。
气氛紧张的会议室里,周玥正在舌战群儒,和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吵得不可开交。
这些男人或是贺兰家年迈的长老,或是贺兰家的分支新秀,目前皆出任高层,傲得快把鼻子都翘到天上去了。
“我反对‘造神计划’继续进行!你们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亏我今天才发现!”
周玥一想到那些关在监狱里的污染物,不由得汗毛直立。
她深呼吸一口气,喃喃说道:“要是再这么下去,我也成了助纣为虐的凶手。”
但很显然,其他人对周玥所说的内容完全不感兴趣,也毫无触动,只漠然地看着她。
对他们来说逐利就是本能,不过多死几个污染物而已,又有什么呢?
更何况,是那些平民百姓自己整天吵吵嚷嚷得说活不下去了,希望能出现一个拯救众生的神明。
他们只不过是顺便满足了这些人的愿望。
当然,如果真的创造出了无所不能的神明,该怎么使用神的力量,那可要全都由贺兰家说了算。
贺兰峰的脸色不太好看,旁边的助理见状,立刻站起来说道:
“周女士,容我提醒您一句,您跟我们签的合约年限还未到,现在退出算是严重毁约。更何况,研究这么久了还毫无进展,您对得起贺兰先生投入的资金吗?”
周玥气愤极了,当初签下合约的时候,贺兰峰可是满嘴的仁义道德,说什么“为了人类的未来”,如今居然厚脸皮到这种程度!
周缈正要开口反驳,却有人抢了她的话。
“谁说没有进展?”周玥望向推开的门,露出诧异的表情。不仅是她,连那些板着一张脸的男人也不由得惊呼出声。
眼前的一幕实在是过于震撼了——
首先走进来的是气质沉静、漂亮俊秀的青年,看似内敛,刚才的那句话却是出自他的口中。
青年身后跟着的男人外貌同样十分优越,但与之相比较,则是一种截然不同的美。
男人身态修长,五官深邃,轻轻一瞥便看得人浑身发冷、动弹不得。
而在男人身后的阴影里,黏腻阴冷的触手们挤满了过道,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朝会议室里蔓延。
“保卫呢?保卫怎么不在?!”
“他是污染物!为什么污染物会变成这样?!”
会议室里一片混乱,周玥却向前迈出了一步,难以置信:“缈缈……你怎么来了?”
周缈环视一圈后,向周玥点了点头,示意母亲不用担心他。
随后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还请大家保持安静。”
周缈话音落下,蓄势待发的触手们从天而降,直挺挺地垂在众人面前,须部翘起来的样子如同准备进攻的毒蛇一般。
贺兰家的人面面相觑,只能屈服于淫/威,乖乖坐回原位置。
贺兰峰的神色瞬间阴沉下来,周玥的儿子周缈他是认识的,但在贺兰峰的印象里,周缈的能力极为普通,掀不起什么风浪才对。
可如今,周缈居然敢公然闯进会议室!
贺兰峰望向站在周缈身后的贺兰清,他此时更关心的是,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他隐隐有种感觉,事情要脱离自己的掌控了。
“我这次来,是想告诉各位,或许在你们不知道的时候,造神计划已经成功了。”
周缈用轻飘飘的语气,抛下了一颗炸弹:“你们想要的‘神明’,不就正站在眼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