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枫的睫毛轻微颤动, 像是受到了惊吓的幼兽，脸上的神情更是带着几分的慌乱不安。
“你说什么？”
“长子的血脉浓度是最高的，也最有可能继承某些东西。所以顾老爷子对你的关注也更多一些。”
“所以压根就没有什么祖孙情？一切都不过是为了利益？”顾枫说这话的时候, 声音很是轻缓，就像是生怕会打破什么本就脆弱易碎的东西一样。
“那么, 我的价值是什么？是需要将我杀死，取出那什么血脉或者天赋吗？”
按照道理，这种场景, 这种表现，周清然都应该去安慰对方几句的，只不过顾枫所说的话似乎是戳到了对方的某个笑点，他差点直接笑到停不下来。
“哈哈哈，抱歉，但是你的脑补也太离谱了一点吧？这怎么可能啊。
小小年纪小说不要看太多, 上面的东西很多都是胡编乱造的。”
“……”
“面对这种有天赋的后辈该选择的当然是培养了, 我再次强调一遍, 对于顾老爷子来说, 你的价值比你的父亲还要大, 所以你完全没有必要因为这事而担心什么, 只要不是原则上的问题，老爷子都会站在你这一边。”这么说着, 周清然也开始纳闷是不是老爷子的教育方式出了什么问题。
听说顾宏盛小的时候还比较正常, 最多也就算是被宠坏了的孩子罢了。
可对方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偏激, 甚至连比自己小五六岁的弟弟都无法容忍。
周清然曾经听顾家工作的老人提起过, 顾宏盛在大约十三岁的时候, 以关爱之名经常去找自己那刚上小学的弟弟, 因此闹的对方基本上没有什么朋友。
但是或许正因为这个, 那个时候他弟弟反而能够更沉得下心来学习，加上各种补习从不间断，对方的成绩自然名列前茅。
而顾老爷子倒也没指望次子做些什么，自然是让对方自由发挥，毕竟在他看来，次子是没有多少继承权的。
他最后所能够分到的也不过是部份的股份以及钱财罢了。
当然，如果表现好的话也不是不能多那么一点。
这个安排在两兄弟很小的时候，顾老爷子生怕两兄弟之间产生什么不必要的矛盾，就把事情给他们说了。
作为长子，顾宏盛该更加辛苦的去学习，因为他的未来会获得更多的东西。
而次子则是可以培养自己的兴趣，虽然家里没有办法给他更多的东西，但是资源和钱财他都不会缺。
有所得必将有所付出。
顾老爷子一直都在贯彻这么一个行为。
顾宏盛年纪小的时候还好，后来上学了，见识的东西多了之后，他开始疑神疑鬼，不相信老爷子所说，把自己的弟弟当作假想敌。
在确定了自己真的是唯一继承人之后就开始直接摆烂，他并不是什么天才，就算努力也只会是那种努力型的人才，可偏偏对方连勤能补拙也不选。
刚愎自用，愚蠢自大，让人不忍直视。
这样的性子，也就让顾老爷子压根不准备把更多的东西交给对方。
当然也因为顾宏盛和他弟弟一样，当初都没能力通过正常途径的高考考出一个好成绩，导致最后选择了出国‘深造’。
完全让人没办法信任。
“也就是说，父亲对于这些事一无所知吗？”
“他最多是听人提起过一些，模糊的认识到了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邪教组织，而那些都是严打以及会被追究责任的。”
顾枫了然的点点头，这事倒是不怎么奇怪。
只不过嘛……
“难不成高考和这个还有关系？”顾枫听着对方的话，顾枫提出了一个新的疑问。
“这个倒是没有，但是一些高校会在开学之前体检，以此来挑选出一些足够有天赋的学生，毕竟——现在更讲究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嘛。”
看着对方吃光了自己手里的芭菲，把勺子伸向旁边的糕点盘开始炫了起来，顾枫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你的意思是——这些所谓的非自然力会面对学生进行筛选和培养吗？”
“倒也不是，他们会作为备选上传系统，在你们不曾遭遇这些的时候，大部分情况下我们都会选择隐瞒。
不止是我们，就连一些和今天出现的危险人物一样的反派也是如此，我们都会有默契的去遵守这么一件事。”
“为什么？”
顾枫不是太明白。
如果说官方是为了不引起恐慌，和保护民众的话，那还比较好理解。
可如果是反派的话为什么还要遵守这么一个既定规则呢？
“因为‘知识’本身就有毒，你知道了一些东西，就有可能会被污染。”
见顾枫皱眉思索，周清然直接趁人不备，把盘子上的糕点全都炫到了嘴里，差点把自己给吃噎着了。
“而且有些东西就是因为人而诞生的，你今天遇到的是类似‘蜂’一样的怪物，这东西在死之前会将自己的尾刺直接刺出，以此来完成自己的最后一击。
这是具像化的怪物，弱点和一些特征都比较好找，他本身就是虫子，在褪去人皮之后就只是一个大一点的蜜蜂罢了，但也有一些是因为人的负面情绪而诞生的概念性怪物。”
“你的意思是，如果知道这些东西的多了之后，会产生更多危险性极高的怪物？”
“是的，概念性的怪物难以被杀死，哪怕是所谓的反派也不希望世界上多出那么多的怪物，除非，对方本身就准备毁灭世界，不然不会有脑残做这种事情的。”
“提问，反派里不会出现那种所谓的毁灭世界的家伙吗？”
“一般来说是不会有人这么蠢的，就算是一些……家伙也不会这么做，毕竟人本身就是一种资源。
你应该知道生态链吧？单独的一个个体无法存活，必须要形成一种循环才能够保持平衡。”
说起这些的时候，周清然浑身的气质似乎又发生了某种变化，他开始变得博学，充满了神秘的魅力。
特别是在说话的时候，他那双微微散发着莹润光泽的眼眸更是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不过顾枫有理由怀疑，对方这是又实用了某种能力，好让自己变得博学全能起来。
他的睫毛低垂，心中思绪不断。
之前他以为能力或许会很特别，但不会很强，但在看到周清然的时候他又不确定了。
或许是因为巫灵获得能力的时间尚短？所以她才显得比较菜鸡？
此刻，周清然的身上散发着智慧的光芒，双手交叉放置在自己的面前。
“你知道吗？
这个世界拥有着神明。
那些存在是至高无上的，他们自元素中诞生，他们掌管能量，是某一种法则的代名词。
光芒、太阳，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也是其中的某一个分支。
那些神明是为我们所崇拜敬仰的，我们信奉他们，他们回馈以力量的晋升方式以及部分特殊的东西。
而人类为了在自己那有限的生命之中达成升华，具备着一些和元素和能量中诞生的存在不太一样的东西，借由束缚着精神的肉/体，人类拥有更为强烈的欲/望。
也爆发出了更为灼热的激情与理性，激情象征着灵感、创造力以及想象力，理性则是博学与逻辑。
种种一切都是晋升的选择，但注意，知道的越多站的越高也越危险，当你爬到某个高度的时候，无法抑制住自己的心，就会——”
周清然张开手比划了一个爆炸的动作，脸上的表情从充满着智慧的性冷淡风直接变成笑嘻嘻的小学鸡。
“嘭！”
“原地爆炸？”
“这会是运气比较好的一种方式，但更多的会是变成毫无理智的怪物，以后你应该有机会看到，毕竟你的运气也够糟糕的，我还没见过有什么人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招惹这么多事。”
对于对方的调侃顾枫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自己第一次那是属于穿越之初的意外，第二次是自己主动入局，这第三次嘛……应该算顾父的锅吧？
这些和他完全没有什么关系嘛！
“那么我该怎么做才能够拥有那样的力量？”顾枫很清楚，这部小说里虽然没有明确的去描述，但绝大部分的人都能够拥有力量，只不过那些不曾驯服自己力量的人，最后也成为了那些危害秩序的‘诡异’。
周清然面色古怪的看着对方，似乎完全没有想到对方会提出这么一个问题。
“你干嘛要去获得这个力量？我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有得必又失，获得了力量本身就代表着危险，你有我保护生命安全绝对不成问题的。”
“你之前说的什么血脉之类的不是和这个有关吗？”顾枫也很惊讶，他刚才听对方说起这些，都以为这是代表了一些初始套路了。
就像是开局之能选‘有志青年’的某款游戏一样，有一个可选择的晋升道路。
“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岂料，周清然比他还要更加的惊讶摆出了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确实是有一些比较特殊的地方，但也不是这方面啦，等你成年后就会知道了，而且你也不要想了，你们顾家的人基本不太可能获得这力量，你的孱弱并不是只因为你从小营养不良，而是你们家本身就会比较虚。”
顾枫的眼角微微抽动，他几乎无法抑制的开口，“你是说我几乎没有可能获得像你那样的力量？怎么都不可能？”
“嗯，大概率是这样吧，如果你强硬的想要去获取不属于自己的力量，下场大概只有死亡。”
手中杯子里的冰块融化，隔着杯壁将那股凉意传达到了顾枫的手中。
喂喂，开什么玩笑啊。
他如果没记错的话，就在最近的三个月之后，就会发生大规模的易变，乃至百鬼夜行的盛况。
在这么一个以诡异为主题的世界里，你告诉我我这辈子或许都没有可能去得到力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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