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校的第二天,校方就给了处理结果,解除了对宋兆元的聘用。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皆大欢喜。
此事不仅在学校里掀起了轩然大波,在网络上也掀起了一片热潮。
热搜上了一波又一波,但是每次热搜一上去,就立马被撤了,大家都以为是骆扬这个骆家大少爷在为苏今砸钱,但骆扬本人表示很无辜。
这事不是他干的。
“卧槽,江池,你这是为爱大痴狂啊!苏美人知道了肯定会很感动的。”许多鱼在江池身边一顿输出。
江池道:“谁说我是为了他?”
“啊?不是为了他吗?那又是为了谁啊?”
许多鱼挠头思考:“懂了。你是怕你自己的身份暴露吧。但是应该不用撤这么干净吧,我觉得没人会往那方面想。”
江池:“……”
“有时候真觉得你脑子长了跟没长一样。”
许多鱼听了这话很不服,大声说:“虽然我是不聪明,但你恋爱脑的时候也很傻好吗?”
江池翻开了一本练习册:“我怎么恋爱脑了?”
“你还不恋爱脑?你那天冲进办公室里都把宋兆元伤成啥样了?我听说他疼得都快晕了过去,估计那玩意儿是废了。”
“他活该。”
“话说……”许多鱼突然想到了什么,“那天苏美人原本不在的吧,你那么着急跑去救人……”
恰好这时夏厘和苏今走回了座位,江池忙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要上课了,你该走了。”
许多鱼的思路被他打断,又连不起来了。
夏厘回到座位上,苏今也在跟他说热搜的事情,“骆扬说不是他做的,那又是谁呢?”
苏今忽然转头看向了后面的人:“江池,不会是你吧!”
江池浑不在意地回道:“热搜吗?是我撤的。”
“你?”
夏厘也震惊地转过头来。
【那么多热搜,撤下来得花多少钱啊?】
【不愧是恋爱脑呐!!!】
江池迎上他的目光,挑了挑眉:“还好,没花多少钱。”
【这还不多?】
【好吧,是我这个炮灰没见过世面了。】
【不过自己也算沾了主角受的光,热搜撤了也是好事,自己就不会被网友扒出来了。】
夏厘从书包里取出一盒酸奶来,放在了他的桌上:“那什么,那天谢谢啦。”
江池握着那瓶酸奶,看见是桃子口味的,嘴角上翘,道:“喂,一瓶酸奶就把我打发了?”
夏厘不想带他回家里吃饭,于是就拿了一瓶酸奶来感谢他,确实是寒酸了一点。
“你还想要什么?”
江池单手撑着下巴,眼里含着光,道:“总得吃顿饭吧?”
“去你家里吃吧。”
夏厘瞪大了眼。
“不行!”
“嗯?”
“我是说……我请你去外面吃饭,时间地点你定。”
说起这个,苏今道:“对了,下周周六你们都得来哦,我生日会,到时候有很多好吃的。”
*
学校的速度很快,马上他们班就来了新的生物老师,是一位十分年轻的女教师,才大学毕业没多久的。
一天晚上放学,夏厘走在楼道中,碰见了林琦。
之前的事情,赵清许没有追究他们的法律责任,所以他们在警局里接受了一番教育后,就被放回来了。
“夏同学。”
林琦叫住了他。
“有事吗?”
林琦走到他的面前,朝他鞠躬,很郑重地道了一个歉:“对不起。”
“夏同学,请你接受我的道歉。”
夏厘看着他,眼神复杂,道:“群我已经退了,往后,希望你能够向前看,不要再偏执于过去了。”
林琦抬起头来,眼底的乌青很大一片,可以看得出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夏同学,我要转学了。”
“之前回来复读,其实我是存了报复的心理的,我想报复宋兆元,我恨他。”
“我找到了徐蒙和张轩两个,他们都是受害者,我鼓动他们一起报复宋兆元。”
夏厘问:“你们为什么要推赵清许下山?”
林琦回答:“有一次我从宋兆元办公室出来,被他撞见了。所以,我讨厌他。”
“就因为这个,你就报复一个无辜的人?”
“你就当我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吧。”
“我已经去求得了赵清许的原谅,我对不起他,往后也不配再待在七中。”
“夏厘,最后再跟你说一句抱歉。”
他再次弯下了腰,给他鞠了一个躬,然后背着书包独自走了。
夏厘凝望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哎,好好一个人,被宋兆元折磨成这样。”
*
苏今的生日正好赶上圣诞节,周六这天,夏厘很早就出了门。
骆家别墅在主城区那边,本来苏今说派人来接他,但被夏厘婉拒了,他是坐地铁过去的。
江池由于周五回了沈家,所以就没有和他一起。
到达骆家时,夏厘恰好在门口遇见了赵清许,他的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但是石膏还没拆。
不过,赵清许一只手提着礼物,一只手拄着拐杖,看起来有点手忙脚乱。
夏厘走过去扶他:“我扶你进去吧。”
“那就谢谢啦。”
很快,就有管家来接他们了,夏厘把礼物交给了管家,说:“人我扶着,不用管。”
苏今这次邀请的人不算多,比起许梦婷那次,可以说是很少了。
远远地,夏厘瞧见了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站在院子里,一头黑长直,肤白貌美,女孩儿朝这边看了过来,问:“他们是谁啊?腿都瘸了还来参加宴会?”
夏厘听到这话,隐约知道她是谁了。
主角攻的未婚妻,方雨馨。
仆人回答:“方小姐,他们是二少爷的同学。”
苏今从屋子里跑了出来迎接他们,喜笑颜开:“夏厘,赵清许,你们都来了啊!”
方雨馨撇撇嘴:“笑得那么傻,他那种人也会有朋友吗?”
仆人汗流浃背:“方小姐,二少爷在学校里有很多朋友的。”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他们学校里可没几个人喜欢他。”
方雨馨虽然不在七中,但很关注七中的事情,她已经是他们学校论坛里的元老级人物了。
夏厘和赵清许被迎进了别墅里,没过几分钟,门口又来人了。
方雨馨在看到那人进来时,眼睛一亮,急忙拽着仆人问:“那个是谁啊?”
“那也是二少爷的同学,跟二少爷关系很好的,之前二少爷还总是去找他。”
方雨馨迟疑地说:“该不会是叫江池吧?”
“对对对,就是叫这名儿。”
方雨馨挑了挑眉:“这么帅?本人比论坛里那些糊照帅多了。”
江池走进了别墅内,将礼物递给了苏今:“生日快乐!”
“谢谢!”
江池转头看见夏厘和赵清许坐在一边的吧台上,不知聊着什么趣事,两人都在笑。
头顶的水晶吊灯绽放着闪亮的光,打在两人的脸庞上,将那笑容照得更加的夺目。
他走了过去,在夏厘的身边坐下:“来得挺早。”
两人停止了交谈,夏厘转过脸来看了他一眼:“也就刚来一会儿。”
屋子里开了空调,江池一进来后,就脱了外套,露出里面一件灰白色的毛衣来。
【今天还挺帅。】
江池冲他笑。
【他怎么笑得出来?难道他还没发现这里就是他小时候住过的别墅吗?】
“哈喽,你们都是苏今的同学吧?”
方雨馨走来了吧台,在其中一个高脚凳上坐下,叫仆人调了一杯鸡尾酒。
赵清许颔首:“是啊,你是?”
“我叫方雨馨,是骆扬的……未婚妻。”她一副女主人的架势,说这话的时候还有几分骄傲。
【呵,未婚妻?用不了多久,这桩婚约就会被解除的。】
“未婚妻呐?”
江池笑得很张扬。
【不是吧?疯二你不用这么开心吧。就算骆扬有未婚妻,那苏今也不会是你的啊!】
方雨馨被他这莫名的笑,弄得脸红了起来:“嗯,未婚妻。”
赵清许问:“那苏今呢?他有未婚妻吗?”
“这倒没有。”
几人在这里坐了一会儿,赵清许提议:“我们出去逛逛吧。”
“好,我扶你。”夏厘主动地搀扶他。
江池眉头一皱,将夏厘拉了开,自己扶住赵清许的胳膊:“我扶你。”
“啊?”
赵清许和夏厘两人都是一怔。
【他跟赵清许关系啥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难不成是因为最近去上奥数课,所以关系就变好了?】
花园里,架起了一台钢琴,旁边有不少仆人在布置场地,夏厘诧异地说:“苏今要弹钢琴吗?”
“应该是……”
“哇,那我有点期待了。”
后来才知道,不是苏今弹,而是方雨馨弹。
这钢琴是她让人准备的,今天分明是苏今的生日宴会,她却喧宾夺主地让人把钢琴摆了出来,真是把自己当成骆家的少奶奶了。
方雨馨一袭白裙,长发及腰,端坐在钢琴前,两只素手放在键盘上,开始弹奏了起来。
她的琴声吸引了不少宾客,大家纷纷夸道:“哇,方小姐弹得真好听。”
“骆家大少爷呢?快去把他叫过来。”
骆扬姗姗来迟,他表情不是很好看,今日是苏今的生日会,按理最瞩目的那个人应该是苏今才对。
一曲终了,方雨馨站了起来,娇俏地跑到骆扬面前,仰起头问:“骆哥哥,我弹得怎么样?”
苏今就在人群里,眼神渐渐变得黯淡。
骆扬看了一眼她,回答:“挺好。”
然后又说:“今今,你要不要上去弹一首?”
苏今摇了摇头。
他不想跟方雨馨比。
而这时,有一道人影走上前去,在钢琴旁坐下,笑道:“不介意我给大家弹一曲吧。”
江池背脊挺直地坐在那里,好像一株小白杨。
人群里响起了欢呼声:“哇哦,期待!”
江池的两只手搭在黑白两色的键盘上,修长好看的指尖在上面按动,仿佛在跳舞似的。
一曲悠扬动听的曲子在花园里飘荡了起来,夏厘微微一怔,这首曲子不是当时他们十里居吃饭时听到的那首吗?
名叫《情书》。
【他……不会是弹给苏今听的吧?】
少年坐在人群中央,耀眼发光,黑发随风拂动,仿若有淡淡的山茶花香飘荡四散。
夏厘听得有点沉醉,不经意间,看到少年抬起头,两人的视线就在空中交汇了起来。
【为什么要看我啊?】
【他的目光好温柔啊。】
江池的琴声吸引来了这座别墅的主人,骆云非。
骆云非的视线久久停留在江池的身上,整个人就好像是定住了一样。
“阿曼……”
他情难自禁地喊出了这个名字。
很多年前,温曼就像现在这样在人群中为他弹过钢琴。
那时候,她是属于自己的。
当时的她是电影界新星,自己与她的相识是在一场舞会上,不少人想邀请她做舞伴,但她选择了自己。
两人一见钟情,从此坠入爱河。
但是没过多久,温曼因为要去拍戏,所以去了外地。
渐渐地,两人开始淡了起来。
虽然交流变少了,但是他对她的爱,只增不减。
他很思念她,一有空就去剧组见她,可是有一次,却撞见了他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一幕。
温曼在酒店里,和另外一个男人,赤身裸体地躺在一起。
他发了疯一样地冲上去质问她,为什么要背叛自己?
然而她却给不了答案。
他气急败坏,狼狈不堪地离开了那里,那天晚上,他去见了母亲一直想让他接触的相亲对象,高家的掌上明珠。
他们发生了关系。
然后顺利成章地结婚。
因为怨恨温曼,他让人封杀了她,自那以后,她便再也没有出现在荧屏上过。
再次见面,已经是七年后了。
她结婚了,和当年那个男人,两人还生下了一个儿子。
本以为这事就尘归尘土归土了。
可没想到母亲竟然把那个孩子接回了家,说这是他的孩子,不能流落在外面,要让那孩子认祖归宗。
他只是觉得可笑,这怎么可能是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