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气死人不偿命,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王清越觉得自己瞎吃萝卜淡操心,就多余管他跟姜仪那点破事。
“还是去我那住?”他劲劲儿地翻了个白眼,嘟嘟囔囔的,看祈云这个样子就想挑刺:“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你这样哪像个alpha?一阵风都能给你吹倒了。”
“嗯,去你那。”王清越开车喝不了他递出去的水,祈云的本意也不是真的让他喝水。他其实也有点恶趣味,故意的招惹一下,最后还是自己喝了:“那你把你那些蛋白粉卖给我。”
他拧紧瓶盖,很轻地笑,分不清是个什么语气:“我按斤吃,也去增肌。”
王清越气笑了:“滚。”
“嗯,我眯会儿。”兴许是羽绒袄上熟悉信息素的味道作用,也兴许是看开了之后的坦然,祈云久违地生出些轻松。他同王清越调侃了两句,困意就席卷上头,闭上了眼睛。
消息提示音也是这个时候响起的,急促挨在一起,接二连三的,响个不停。
祈云挑了下眉,翻了下口袋,意识到是自己不小心压到开机键,关了这么久的手机才像是终于活过来,惹的王清越没忍住侧眼:“你这是堆了多久的消息?”
祈云摇摇头,人清醒了。他掏出来解开,大致翻了一下,大多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消息,除了……alpha眼神短暂停滞,凝视落在屏幕上。
除了,方知宇。
“之前上班用的,备用机。”祈云收回目光,没再过多停留,只说:“辞职了就关机了。”
“啊?”王清越没反应过来,这是真吃惊了。正好碰上红灯,他踩下刹车,下一秒头就凑了过去:“你不是来谈生意的?什么时候辞的?”
“嗯,回来就辞了。”祈云不欲多言,他简单概括:“累了,想休息一段时间。”
理由随便,但具有信服力。王清越勉强接受,他“哦”了一声,想起什么似的,问:“那方知宇呢?不是跟你一起回来的?”
“他还给我发了消息来着,问你去哪了。”
祈云眨眨眼,看不出太多情绪,只问:“你和他说了吗?”
“没,”王清越摇头,他皱了下眉:“我说我不知道。”
祈云:“嗯。”
“你俩怎么回事,之前不还是好好的?”王清越搞不懂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二丈摸不着头脑:“吵架了?”
“没吵,”祈云若有所思,他不自觉摩挲了下手指关节,垂着眼皮,神色一时晦暗下去,让人看不清他的心:“没什么,不用管。”
王清越原本确实没打算管。
但他平生最恨的事就是别人吊他胃口,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简直让人恨的牙痒:“不用管?你不是跟他谈了吧?然后你跟人谈了发现自己还是喜欢omega,所以要我帮你打掩护——”
王清越越说越来劲,他觉得自己接触到了事情的真相,说的唾沫横飞,正要继续审判时,祈云抬了下手:“绿灯了。”
“回去说,我睡会儿。”祈云哭笑不得,他思路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断,半点都没法连贯了。
不过久违的吵闹也并不烦人,祈云换了个姿势,扯下皮筋,那件姜仪给他的衣服依旧搭在臂弯,看起来有种莫名的乖。
王清越最是颜控,他横了祈云一眼,也觉得自己的猜测过于离谱了。
“行,你闭会眼睛,到了叫你。”祈云是个什么样的人,王清越认识他这么多年,其实最了解不过。
是个认死理的,喜欢就是喜欢,点头的那一刻,往往都是想好了一辈子。可惜遇人不淑,所以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别墅在郊区,距离算得上远,不多时,祈云真的睡了过去。
他其实很少做梦了。在意大利的那两年,祈云过得不算好,也没什么好梦的,愉悦的时间少,时间除了耗在公司就是医院,枯燥难熬,像一辈子都跨不过去的寒冬。
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句话大概真的有点道理。
他觉得自己的运气确实很难说,不论是碰上的人还是遇见的事,一环扣着一环,好像无论到哪里,都摆脱不掉。
祈云短暂地做了个梦,梦里是方知宇带着笑的脸。
“没关系,生病不是你的错。”他声音拥有诱哄的魔力,由远及近,真心实意地为他感同身受:“我可以陪着你。”
后面的祈云记不太清,混杂在一起,最后被无尽的暗色吞没。
而上天似乎最爱捉弄,凑起这些并不令人惊喜的巧合。祈云靠在车边,等着王清越提下自己的行李箱。他还没从那阵浅眠中回过神,下巴缩在围巾里,显得有点呆。
“祈云。”熟悉的声色,祈云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没太大反应,似乎对来人的出现并不意外,其实只是睡的有些晕,在想是不是自己做了梦中梦,还没有睡醒,所以方知宇才会在这里出现。
不过风实在太大,祈云感觉得到冷。所以他还是抬起头,循声望去了:“嗯?”
“我听jason说,你前几天递交了辞呈。”方知宇开门见山,眉头拧起来,他第一次在祈云面前露出这样的神情,没有笑:“我联系不上你,像消失。这样的玩笑不好笑。祈云。”
祈云没有马上说话,他稍稍侧过头,看向正好关上后备车厢的王清越。那alpha正弯着身子推行李箱,对上祈云的视线,有点心虚地笑了:“他不也是担心你吗?”
就算是个alpha,性别上差那么一点,但至少真心实意,怎么也比姜仪强吧。
祈云看他那个眼神就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劳什子,他收回目光,这回开口了:“我身体不舒服,去休息了几天。”
“不是开玩笑。”他顿了一下,嗅到对方身上不算浓重的信息素,下意识地向后退开,又把围巾埋得更深了些。
直到omega身上残余的伏特加气息将那股气味盖过去,祈云才稍稍松开点眉头。
“那你怎么,没有提前和我说?”方知宇一时间有点卡壳,但他还是坚持追问:“我们不算朋友吗?”
祈云“啊”了一声:“抱歉,当时走得有点急,忘了。”
“是姜仪逼你的,是不是?”方知宇沉不住气了,他两步上前,有点用力地抓住祈云的手腕:“他还在——”
“没,”祈云还是那个笑,很淡,压根不及眼底。他拂开对方的手,不为所动:“是我离不开他。”
“你知道的,我的病,留在他身边才能治。”说到这里,祈云才撩起眼皮,把问题抛了回去,似笑非笑的:“怎么,你不想我病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