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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穿成反派的道侣 东北大灰狼 4762 2024-10-05 09:10:08

我叫单扶摇,随母姓。

我不知道父亲是谁,母亲的恩客太多了,一天五六个也是有的,我保不齐是哪个没吃药,胡乱射了一下的畜牲的种。

我并不想被生下来。

准备来说,我是不想被我的母亲生下来。

母亲姓单,名丹云,据她自己说,她曾经是一个颇有家底的修仙家族小姐,由于家族遭到仇家陷害,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被号称第一宗的定天宗抄家了。

男的废除修为,流放莲都,女的废除修为,充作妓女。

本来定天宗是不打算罚这样重的,但是仇家与定天宗某位长老暗中勾结,致使他们落了这样一个可悲的下场。

这都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现在的她只是百花楼里,花名芙蓉的高级妓女。

而我作为她的儿子,从出生起,就是百花楼的东西,全身上下,属于自己的只有一个名字。

有权有势的恩客父亲应该不知道有我这么一个孩子,即便知道,不出意外,也不会认我这个千人骑万人尝的女人肚皮里蹦出来的孩子,这对他来说,是个污点。

老鸨满怀赞扬地打量我,说我生得一副好容貌,能够拍出好价钱。

我乖巧地说那也是您的功劳,慧眼识珠,留下了我。

楼里出生的孩子不全活了下来,一些孩子碰上百花楼有特殊癖好的恩客,睁开眼不久就被掐死了。

我的母亲与老鸨有间隙,我出生时,对方就想把我送给有特殊癖好的恩客,但看出我十分有潜力,又捏着鼻子留了下来。

我自小便知道这一点,所以不遗余力地讨好老鸨,这样可以过点好日子。

划算的买卖。

我在百花楼长到六岁时,老鸨请来测灵根的师傅,给我们这群孩子测灵根。

灵根好的,便仔细养着,金枝玉叶那套凸现气质的东西全能学习,并有专人给予资源,教导如何修炼;灵根不好的,草草养大,教导了如何伺候客人,便带到场上,由着客人们挑选。

母亲因此愁得整宿整宿睡不着。

这两种,哪有种,到头来都是悲惨的结局。

前一种,我会被培养成炉鼎,成为一个人或者一群人的东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后一种,我会成为这百花楼里的其中一个小倌,同我母亲一般,千人骑万人尝,倘若有一天染病了,将你价值榨干的百花楼赶出去,默默死在某个阴暗角落。

我看着我的母亲,说:“我不甘心。”

百花楼的客人多是穷儿乍富、为富不仁的衣冠禽兽。

凭什么他们坏事做绝,却能锦衣玉食,风光无限,而我却要在这肮脏的地方,苟且偷生!为什么!

母亲便抱住我,默默地哭泣。

我恨她的没用,更恨她只会哭泣。我想,我要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

上天眷顾我了。

我被测出单灵根,从测完灵根那天,我被百花楼当做了宝,无论什么好东西,都由着我用。

所有人都在羡慕我,嫉妒我,我看着他们却觉得十分好笑。

百花楼里出生的每一个孩子,身上都会被烙下花印,修至练气期,花印便会自动封住经脉,只待年纪一到,便上台拍卖。

我自测出灵根那日,就与他们不同了,由于“前途无量”,能够给百花楼带来前所未有的利益,我被洗了花印,换上了修至结丹期,才会封住经脉的金印。

我想,结丹期的修为能够助我离开这里了。

可是后来我发觉结丹期的修为不够我离开这里。

有一个名唤安鸪的人进楼,想救自己妹妹出楼。他妹妹名叫铃花,自小被父母卖进楼里,安鸪揣钱来赎人,老鸨狮子大开口,要了一个天文数字才肯放人,没办法,他只得强救。

他有结丹后期修为,又有人做外应,然而带着他妹妹,还是被困死在楼里,万箭穿心。

原是这楼里藏有化神高手,背靠一个世家。

安鸪死了,铃花跟着去了。

他们的血染红了云神地毯,楼内妓女小倌瑟瑟发抖,老鸨大骂晦气,叫人将他们的尸体剁成了肉泥,喂了后院的花。

到了来年,后院的花开得特别鲜艳。

我站在花前,听着不论白日还是黑夜都会出现的欢好声音,觉得恶心。

这里的人,都是蛆虫,该在茅坑滚动,而上是到岸上,弄得到处都是排泄物。

我深切地恨着这里的每一个人。

我希望他们都不得好死,但世事往往不如人意。

他们越活越好。

有一瞬间,我觉得我将永生永世被困在这里,香粉、鲜花、男盗女娼构成的网,密不透光。

不!

我不能就这样屈服,如果没有路可以走,那就劈出一条路来。

我一面修炼,一面思考该如何离开。

当我长到十五岁,成了俊美无双的少年郎时,当我从楼中走廊走过,所有人都会将目光聚集在我的身上,他们热切的目光叫我不需要审视对方,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我想到了离开的办法。

我挑定了一个有钱的老男人,故意与她相遇,让他爱上我,当他为我心甘情愿做任何事情的时候,我告诉他,如果你能帮我杀了这满楼的人,我就跟他走。

他太怯弱了,明明心动至极,却依然说,自己做不到。

我叹了口气,转身就走。

对方拉住了我,悲切喊我名字。

我又转过了身,对他说,明日,你帮我将楼里的人迷晕,我便同你走。

他答应了我。

第二天,他果然花了巨款,请了能人迷晕了全楼的人。

我点了把火,站在楼前,正要丢,有人喊住了我。

是我那只会哭泣的母亲。

那能人惦记着她是我母亲,所以没有迷晕她,她此刻惊恐地看着我,问我要做什么?

我说:“我要烧了这一切。”

单丹云说:“这么人,你都想烧死?!”她已经发现整个楼除了我和她,无人清醒。

我问她,有什么不对吗?

单丹云哆嗦着想说什么,最后只是说,你烧了这里,你走不掉,这里被定下了因果阵,倘若有人想要破坏,便会遭受与此楼相应的报复。

我顿住了。

我看向我的母亲,我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看她了。她似乎苍老了很多了,盘起的发髻里藏着几根白发。

“母亲,求你成全我。”我沉默了一会,对她说。

她听懂了,抬手摸我的脸颊,许久,面露悲凉,道:“我成全你,我的孩子,依你天资聪颖,又有天道宠爱,本就不应该在这污秽之地。去吧,去属于你的地方。”

“我会想你。”

时间有限。

我拂开了她的手,任凭对方跌坐在冰冷地面,失声痛哭,转身走了。

头也不回的走了。

走后不久,灼热的气浪从身后扑来,有人大呼,走水了!那场火烧了一天一夜,什么都烧尽了。

后来,我经常梦到她。

但我不敢去给她收尸。

百花楼背后的世家一直在查百花楼走火的事情,也一直在找我。

他们查到了那老男人,对方之前被我哄着立了绝不背叛我的誓言,所以他说不出是我谋划了纵火之事,很快就被折磨死了。

我似乎与百花楼彻底斩断了关系。

我本来想给自己改一个名字,可是我只有这一个名字是我自己的,再三思索,我还是没有改,毕竟除了我的母亲,母亲的几个好友,没人知道我的名字,他们都叫我的花名:赴月。

我去了很多地方,结交了好友,也逐渐变强。

可是因为金印解除不了,我被限制在了结丹期。

我不敢找人帮我解,也不敢进入宗门,那世家一直在找我,倘若知晓了我的存在,定然会使阴招,叫我死无葬身之地。

或许是因此,我发现外面的世界和百花楼没有区别。

德不配位的人依然高高在上,而我依然处于低谷。

待遇甚至比在百花楼更低。

高雅之地没有我的位置,名酒美食更没有我的份,我连进秘境提升修为,都要与一大群人抢那些宗派世家嫌弃的外围名额。

我从头到脚,都写满了廉价,那些自持身份的人对我呼来喝去。

这一刻,我看着那些站在高处,谈笑风生的贵人,确定了我想要的东西。

我要成为世间第一人。

……

大约两个月过后,上天再度眷顾了我。

“那好像是段家二小姐。”

好友坐在地上,盯着前方密林中的一个少女道。

那少女抱着琴,盘坐在地,身旁或站或坐着数个护卫。

单扶摇闻言,边擦着剑边抬起头,朝林间那一群人看去。只消一眼,他便捕捉到了好友口中的段家二小姐。

他不知段家二小姐,但知段家。

这段家权势极盛,且背靠第一宗,定天宗。

单扶摇道:“她这么在这里?莫非同我们一样,是想进秘境寻求高级灵药慈云参?”

好友话语之间流露出几分羡慕,“你以为这段二小姐同其它家族的小姐少爷们一样,需要自己出门寻找所需灵药?这便错了。

“这段二小姐是段老家主最喜爱的女儿,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段老家主去世后,长子继位,对这个亲生妹妹更是宠爱,那是有求必应,便是凤髓龙肝,碧血丹心都舍得给她。

“所以,她不可能同我们一样,为了颗高级灵草,进入秘境,以身犯险。现下在此,可能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吧。”

单扶摇的眸子幽黑,中间映着方才点燃的篝火。

良久。

他道:“段二小姐命真好。”

好友道:“罢了罢了,再好也同我们无关。”

单扶摇道:“不一定。”

“什么不一定?”

单扶摇没有回应。

好友也没有追问,道:“得了,快些休息,进了秘境,又要时刻小心,不得安宁了。”他说完,躺到自己早已熟睡的心上人身旁,就睡去了。

设了防御阵,席地而睡也不怕邪物偷袭。

单扶摇嗯了声,垂下眼睑,仔细擦自己的剑。

刺骨的寒风在林间长啸,树木同草藤摇晃,在泥地连成一片斑驳黑影。少年的影子在某一刻,与黑影融为一体。

……

“此地布下了隔世阵,无法联系家主……”

“二小姐,我们被包围了。”

雨水沉闷地砸在地面。

入秋后,累积了一地的枯叶躺在泥间,瑟瑟发抖。

仅剩无几的段家护卫握着刀剑,将段秋梅护在中间。

他们护送二小姐前去灵州慕家,收取龙鳞,途经此地,发现此地有一只受伤的灵兽正在生产,看痛苦的模样,大概率母子双亡。

二小姐心善,便停了下来,给这只灵兽助产。

谁知灵兽刚刚生存完,带着幼崽离开,他们就遭到了妖物袭击。不过可以确定,这些妖物并非那只灵兽引来的。

血液顺着锦袍快速往下滑,他们咬紧牙关,目光紧紧盯着将他们围住的一群妖物。

天已经亮了,不必借助外物,也能看清这群妖物。

这群妖物还未修得人形,仅仅依靠食人,来提升修为,身上积满腥臭的血腥味。

段秋梅身着一身墨色广袖流仙裙,她抱着自己的本命灵器天响琴,剧烈咳嗽。方才,她被妖物击中了胸口。嗓子发痒,胸腔内,血液翻滚。

勉强压下咳嗽,她抬起眼睛,看向前方的妖物,咬了咬牙,坚定道:

“宁可自爆,也绝不能成为它们提高修为的口粮。”

在场几个护卫沉默了一瞬。

“是。”

妖物听懂了他们的对话,不甘心到嘴鸭子没了,风一般扑来。

段秋梅摔了天响琴,运转灵力,丹田中的内丹被撑到极点,出现几丝裂痕,即将爆开时,一道明亮的剑气割破雨幕,将扑到她面前的几只妖物斩成两半!

段秋梅动作滞住,抬头看去。

一个白衣少年持剑而来,尚未看清对方面貌,便见对方如一道闪电,没入了妖群。

利器刺破皮肉的声音,妖物骂骂咧咧的声音,一时间响彻云霄。

段秋梅缓过神,绝了自爆的心思,架起天响琴,拨动琴弦,叫上护卫,便要加入这场打斗,却听白衣少年道:“不要拖累我,向东行十五里,有一条河,河面灵船可暂时避难。”

“道友注意安全。”段秋梅收起天响琴,带着人便走。

向东行十五里,果然见一条河。河面飘着一只灵船,那灵船置于江上,叠了防御阵法,十分坚固。

船内有一男一女,男的沉稳,女的温柔,皆长相出众,年岁不大,见他们来此,接了他们上船,又给他们疗伤丹药。

段秋梅打眼一看,便发现这两人都是丹修,恐怕是那白衣少年的好友。

服下丹药,稍稍调整状态,段秋梅细问两人。

果不其然,这两人是白衣少年的好友。一个姓兰,一个姓骆。

这个姓兰的是个丹修,名为兰不渡,他上下一打量她,道:“不知如何称呼道友?”

“姓段,段秋梅,父亲是当今段家家主,师从定天宗落长老。”

“原来是赫赫有名的段二小姐,失敬失敬。”兰不渡夸张道,他说罢,嘿嘿一笑,道,“我其实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昨晚我看见了你。”

段秋梅惊讶道:“你们便是离我们很近的那伙人。”昨晚给灵兽助产时,她就发现距离她不远处,有几个人,但对方没有恶意,也没有靠近,她便没有理会。

兰不渡道:“正是。今早我们打算乘船前往舟山秘境,方才走了不远,就发现此间妖气浓郁了起来,扶摇疑心有大事发生,遂去探查,谁料是你们被妖物围攻了。你们也真是倒霉。”

段秋梅点头,意识到什么,问道:

“扶摇?救我们的人姓扶?”

“不是,他姓单,名扶摇。我们同他感情好,所以叫他扶摇。”兰不渡解释道。

段秋梅细细念了一番这个名字,道,好名字,随后站到栏杆前,看向黑漆漆的远山,担忧道:

“那些妖物凶猛,单道友一人恐怕应付不过来……”

姓骆的也是丹修,她名叫骆冰,闻言,笑道:“你不必担心,扶摇打不过会跑,他逃跑功夫一绝,断不会拿自己的命去犯险。”

对方说罢,给她的护卫包扎伤口去了。

段秋梅忙跟了上去,帮着包扎,然而她出身高贵,被家人捧着宠着,十指不沾阳春水,又怎么会做帮人包扎这等活,越帮越忙,被骆冰按在桌前坐了下来。

段秋梅连忙道歉,转而看着对方给护卫包扎伤口,看了会,觉得无聊,转而看向窗外。

雨越发大了,密密麻麻砸在河面,致使河面漾出层层叠叠的涟漪。

段秋梅数着水圈,疲倦涌上,正要睡着时,瞧见一道人影上了灵船,忙走了出去,来到灵船正厅。

正厅前悬着的翠色竹帘晃动,卷入一阵河水的潮湿气息。

一个白衣染血,手持利剑的少年走了进来。

见到她站在正厅,直直盯着入口,少年动作顿住了,道:“段二小姐这是在等我?”

段秋梅抬头看向少年。

这少年正是她的救命恩人。

离得近,她这才发现对方生得极其俊美,黑发高束,长身玉立,宽肩窄腰,眼睛漆黑深邃,眼尾微微向上翘,带出几分柔和。

“段二小姐?”对方又道,“你盯着我做什么?”

段秋梅回神,忙收回视线,因一时想不到如何回应,定气凝神,张嘴便道:“承蒙单扶摇道友救命之恩,日后必将涌泉相报,不知单扶摇道友怎么称呼?”

对方陷入了沉默。

她也陷入了沉默。美色竟让她脑袋发昏,竟然说出了这么离谱的话。

好在对方没同她计较,像是没听到自己的名字一般,道:“我姓单,名扶摇。扶摇二字取自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段秋梅连忙点头。

对方便绕开她,朝里面走去,要找好友包扎伤口。

段秋梅追了上去,道:“你不必称呼我段二小姐,叫我名字吧,你知道我名字吗?我叫段秋梅。”

单扶摇道:“这不好。”

“怎么不好?”

对方思考了一会,转移话题,道:“段二小姐太绕口了,我直接称呼你,二小姐可好?”

“你……”

灵船之上,灯光明亮。

单扶摇顿住脚步,他扭过头,朝段秋梅看来,眼睛微弯,带着淡淡的笑意,喊道:“二小姐,你别为难在下了,你的名字,一般人喊不起。”

一瞬间,未尝人世险恶的段二小姐,心海如盛着灵船的河一般,被这一眼砸出层层叠叠的涟漪,她移开了视线,手指在衣袖内微曲,低低应了声。

见对方继续朝里走,忙追了去。

“我可不可以喊你扶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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