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惊恐的人, 远不止迪克一个。
另一边，北极，孤独堡垒里。
超人紧握着拳头, 嘴唇抿的死紧。
在差不多三秒钟之前, 看到哥谭相关的最新热搜之后, 他就是这个表情了。
很难以形容此时此刻超人这个表情到底代表着什么样的情绪，不过作为超人的父亲, 乔艾尔基本可以确定，超人现在的情绪绝对处于极其糟糕的焦虑之中。
排除去下拉的嘴角，紧皱的眉头, 此时此刻呈现在超人身上的还有包括但不限于紧攥的拳头，以及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开始自行鼓动的披风, 以及突然开始离地的小红靴。
这甚至不是一种自发的举动。
乔如此肯定的判断。
毕竟如果此时此刻的离地行为属于超人自己的想法，那么接下来甚至都不需要一秒的时间，孤独堡垒的上空层顶就会迅速打开, 而北极通往哥谭的空中通道绝对会多上不止一个的音爆。
可实际情况却是此时此刻的超人还站在这里, 虽然离地越来越高, 表情越来越吓人, 但确实还维持着相对理智的状态。
至于说为什么是相对的理智, 而不是真正的理智——
“B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孤独堡垒的房间内, 超人悲伤的喃喃自语：“他被人骚扰了为什么都没有跟我提起过，情况现在都已经变得这么严重了, 他甚至一点消息都没有透露，如果不是热搜，他是不是一直都不打算告诉我甚至有人非礼他！”
乔艾尔：“…………我觉得那可能不是不打算告诉你。”
乔艾尔顿了一下, 觉得自己得为蝙蝠侠说句公道话：“他可能是没觉得这事有必要告诉你。”
毕竟这事情甚至看着完全就像是刚发生不久，乔觉得搞不好蝙蝠侠自己也才刚知道哥谭人居然能癫到这种地步——
“况且热搜上大家只是提出一种可能。”乔艾尔分析, 并试图以此让自己的儿子的小脑袋保持冷静：“事实上到现在为止没人真的成功非礼过蝙蝠侠。”
所以就不要表现的好像蝙蝠侠真的被非礼了一样好吗？
乔诚恳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然后他得到了自家儿子一个莫名惊恐的眼神。
“所以，B其实果然是有被非礼的可能是吗？”超人的表情看起来紧张又焦虑：“那怎么办，哥谭现在对于B来说岂不是很危险。”
乔艾尔：“…………”
乔艾尔：“？”
你看看你这话说的。
现在，哥谭，岂不是，对于，蝙蝠侠，很危险。
啊？？？
说句实在话，就哥谭那个情况，就不是现在，那也对于蝙蝠侠很危险啊。
况且说点准确的，哥谭有不是很危险的时候吗？
他一时间居然不知道到底是该惊叹哥谭人民居然已经到了冒着被打进ICU的风险都要摸一把蝙蝠DICK的疯狂，还是该吐槽自家儿子此时此刻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诡异的逻辑。
尤其是这句话之后，他儿子居然还忧心忡忡的接了一句：“万一有人强迫B怎么办？”
乔：“…………”
乔觉得自己的头顶上堆满了问号。
认真的吗？
蝙蝠侠？强迫？
他实在是想不通强迫这个单词到底有什么必要和蝙蝠侠并排放在一起。
讲真话，这个世界上难道真的有勇士可以强迫得了蝙蝠侠吗？
但眼前的儿子的表现却在告诉他，作为一个思维敏捷、拥有超级大脑，和蝙蝠侠搭档过多次，甚至自己都被因为各种奇奇怪怪的原因暴揍过多次的氪星人，他居然真的真情实感的在担忧这种完全没有必要也不可能存在的事情。
这实在是太不合理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糊住了自家儿子的眼睛，才能让一个看起来一切都很正常的氪星人真情实感的去担心这个世界上居然还会有人能强行非礼蝙蝠侠这种事？
“他是个战士。”
乔看着自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满屋子乱飞的儿子在心里叹气，他试图安抚自己的儿子，并向他解释他此刻焦虑的事情到底是有多么的离谱：“他很强大。”
别提实力水平了，就对着蝙蝠侠的那一身恐怖的气势，黑暗的画风，真的有人能在对方不同意的情况下强迫的了他吗？
但超人就是接不上乔艾尔的那根脑回路，一听这话，他甚至更急了：“那这不就更糟糕了吗？”
乔一头雾水：“啊？”
超人神色严肃：“强大不是被骚扰的理由，我的意思是，如果B真的被骚扰了，但是就因为他比其他人强一点点所以大家都觉得这是B在乱说，那不就太糟糕了吗？”
乔：“…………”
乍一听居然还挺有道理，就是吧——
乔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憋出来几个单词：“那可能不是强的一点点。”
但他的儿子充耳不闻。
不知道是不是过于活跃的氪星脑细胞终于和地球记者这个职业熏陶出来的丰富想象力达成了前所未有的结合，超人看起来简直像是拥有了什么超前点播能力，并已经看到了蝙蝠侠被骚扰的未来。
在那个未来里，全世界都对蝙蝠侠心怀不轨，而蝙蝠侠就是那世界上即将遭受不公平待遇，却苦于平日里坚强的形象以至于完全无法为自己发声的，唯一纯白的茉莉花。
这一拳头下去你可能会死，黑暗之中的恐怖传说，NO。
即将遭受迫害、却还要强作坚强的纯洁无辜的伟大男性，YES。
我的儿啊。
乔痛苦闭眼。
到底是什么让你的眼睛居然瞎到了这种地步？
然而就这样了，他甚至还能听得见超人一边沉思一边低声喃喃：“怎么办，我该怎么保护B，我该怎么让他不被人欺负？”
抛除去蝙蝠侠到底需不需要超人保护这种问题，就只看所谓的‘怎么样才能让蝙蝠侠不被人欺负’——
乔言简意赅：“你住脑就行了。”
但超人住不了，毕竟脑补这东西就这样，越脑补脑洞越大，如果还是一个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自带滤镜且本身思维并不愚钝的人去瞎捉摸瞎脑补，那更完蛋，基本脑洞能大到吞没宇宙。
至于要说这个空间里除了超人其实还有乔，严格意义上来说其实压根不算一个人？
那只能说这么觉得的，估计还不够了解现在的超人。
如果他现在都能把蝙蝠侠的经典背景从电闪雷鸣、黑雾缭绕、蝙蝠群聚的恐怖黑暗画风，直接替换成满天花瓣、柔光四射、恨不得五彩祥云笼罩这种程度的滤镜，又到底怎么能让他维持理智的思考？
乔艾尔在不在这重要吗？不重要！重要的是蝙蝠侠他现在不在啊！
于是就只能一无所知的让超人在乔艾尔满脸都写着‘完蛋，我儿子脑子可能是坏了’的表情里，没完没了的给他叠加各种奇奇怪怪的滤镜，并非常自觉的一路把自己本来还稳定的心情瞬间拉至谷底。
这得亏哥谭首个创建热搜标签的人对此一无所知，要不然横竖得给自己颁个奖，领奖人名称就叫【‘纯白茉莉花·蝙蝠侠’滤镜佩戴者——疑似失了智的超人特供典藏版滤镜’创建引导人】。
搞不好到时候莱克斯卢瑟知道了都得请他喝一杯，探讨一下经验什么的。
但可惜他现在不知道。
虽然此时此刻这个脑回路奇葩的家伙极有可能已经因为手速够快、脑洞够大在自家报社老板手里领到了不菲的奖金，即将面临升职加薪的快乐，但是他不知道自己错失了一个极有可能被莱克斯卢瑟约见的机会，也不知道自己给超人对蝙蝠侠的滤镜叠加做出了什么样的贡献。
值得可惜。
但不多。
毕竟现在的超人，根本听不进去正常人类的语言。
这一点，被自家儿子的各种神奇发言折腾了半个多小时的乔艾尔深有体会。
毕竟就只看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超人脸上的表情都足够人脑补出一场无声的默剧，你完全不能指望在那没说话的时间里，超人的脑子里那些没能表现出来的东西到底是有多么的让人三观炸裂。
所以在一阵长达三分钟的沉默之后，超人突然用一种疑似心碎的表情沉重开口说出：“不！我不能接受！”的时候，乔居然觉得自己一点都不意外。
“你又怎么了？”趁着超人还没飞走，乔忍不住开口询问：“你又脑补了什么？”
超人认真纠正：“不是脑补，是真是可能发生的事情。”
乔：“…………”
乔微笑：“哦。那就当他是真的吧。”
“所以你想到了什么？”他问。
“我要去哥谭。”超人斩钉截铁的说道：“我要去找蝙蝠侠！”
找蝙蝠侠干嘛？找揍吗？
乔都不敢想以他儿子现在的状态去找到蝙蝠侠会得到怎么样的制裁。
乔只觉得自己好心累：“你们刚见过不久。”
超人惊讶：“但是这不妨碍我们再见面呀，况且现在情况这么特殊。”那张年轻的脸上布满了忧愁：“你知道的，虽然B是一个谨慎小心的人，虽然B对于哥谭的信息总之了解的特别快，虽然B不可能真的对自己没有保护——但是！”
乔：“…………”我就知道有但是。
可这是自家儿子，他难道还能不让他但是吗？
于是乔很配合：“但是什么？”
超人：“但是万一呢？”
小红靴距离地面的距离又高了一点，超人忧心忡忡：“事发突然，B可能没有准备。我得去帮他。”
乔指出事实：“你有没有想过蝙蝠侠可能不觉得他需要要你的帮助。”
毕竟这简直就是无厘头的忧愁，无稽而谈的虚假事实。
乔觉得要是自家儿子去了，得到了可能不是被帮助了的蝙蝠侠的感谢，而是一脸无语的蝙蝠侠的铁拳。
然后迅速快进到蝙蝠侠把超人强行扭送到孤独堡垒来检查，看看超人脑子里到底是进了几斤的水。
但超人不这么觉得。
或者说，他其实有预料自己可能会被揍，但是显然对于此时此刻的超人来说，比起被揍一顿，还是保护蝙蝠侠的节操安全比较重要。
“我是蝙蝠侠最好的朋友！”超人攥拳，表情坚定：“没有什么能阻止我现在就去见他！”
“我绝不允许有任何人在我面前骚扰蝙蝠侠！”超人如此宣布。
他甚至还在说完之后转头看了一眼乔，用那双水汪汪的水蓝色瞳孔恳切的看向自己的AI父亲。
这是一种无声的请求，请求认可。
虽然其实乔很清楚，哪怕他不认可也不能改变什么。
毕竟他的儿子已经长大了，是一个成年人，是一个成熟的超级英雄，有着自己的思维底线和坚持，不会轻易的动摇。
况且，难道他能真的指望自家儿子真的在蝙蝠侠的相关事宜上面保持冷静吗？
乔轻轻的叹了口气。
不，他不能指望。
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对象是蝙蝠侠。
作为卡尔艾尔的父亲，没人比乔艾尔更加清楚蝙蝠侠对于超人意味着什么，以及两人之间的羁绊到底有多么深刻。
想到自己这才半个小时就忍不住蹭蹭往上窜的无语和疲惫，乔艾尔在心里叹了口气。
行叭。
“那就去吧，我的儿子。”乔艾尔如此说道，并好心提醒：“就是别忘了带点小甜点一起过去。”
毕竟人类的激素分泌就是这样，吃点甜的心情好。
希望蝙蝠侠至少能看在糖分的份上，对他失了智的儿子稍微下手轻一点。
乔看着自己一头雾水不是很懂，但是身体很诚实，动作很熟练的飞走装小零食的儿子，默默的在心里为自己点了个赞。
……
…………
甜甜的小甜品能不能让蝙蝠侠的铁拳软化不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肯定不能让蝙蝠侠脑袋上的问号变少。
那成堆的问号今天晚上就没停止过出涌的速度，等到见到超人的时候，更是直接沉重到了可能谜语人来了都得说句666，并甘拜下风、自惭形愧，甚至甘愿让出称号退居二线的地步。
毕竟不是谁都能遇到现在这种情况的。
乌漆嘛黑的天，乌漆嘛黑的滴水兽，乌漆嘛黑的天台上，乌漆嘛黑的蝙蝠侠面前飘了一只并不乌漆嘛黑的超人。
罕见的，蝙蝠侠甚至都没注意到超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就好像他只是满心疲惫的在这个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画风突然就开始不对劲了的哥谭里夜巡，然后更加满心疲惫的躲开一堆不知道怎么回事画风更加不对劲，被打的昏倒前一秒都试图动手动脚的罪犯们的骚扰，然后终于能在月亮即将落山之际稍微休息片刻的时候，身边突然就多出来了一只人形生物，再一看，超人。
离谱。
所以在继哥谭人民狂热骚扰蝙蝠侠的神奇操作之后，超人也要变成什么拥有突然从犄角旮旯冒出来的神奇生物了吗？
蝙蝠侠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BulingBuling~闪闪发光的超人，然后后退一步，和阴影几乎融为一体。
“你离我远点。”蝙蝠侠如此说道。
蝙蝠侠现在开始怀疑自己身上被加了什么奇怪的BUFF了。
这倒也不是说他不知道哥谭热搜上面发生了什么，但是，嗯，大家都知道的，很多时候看待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就好像蝙蝠侠不澄清他和布鲁斯韦恩的奇妙关系的原因难道是因为他不想澄清吗？那肯定不是，那是因为他澄清不了，有神秘的力量限制了他说清楚真相。
所以同理可得，哥谭热搜里哥谭人民的奇葩脑回路以及最近哥谭人民发癫一样的行动也不一定是因为他们真的脑子就是这么神奇，不一定是因为他们真的就是这么癫的人，并在受到了刺激之后非常想要发癫。
这可能是因为什么神奇的力量误导所导致。
蝙蝠侠如此判断。
虽然他其实到现在都还没完全的弄清楚这所谓的神奇力量有没有，以及到底影响了什么。
不过他其实还是稍微有点猜测的。
毕竟哥谭人对于蝙蝠侠的执念，作为蝙蝠侠他自己也不是不知道，但蝙蝠侠已经出道这么多年了，罗宾都换了那么多，就算有执念布鲁斯觉得也远不到现在所表现出来的这样。
嗯，所以，是的，蝙蝠侠怀疑现在自己的身上在他自己所不知道的时候，悄悄的多了一个BUFF。
可能是万人迷·罪犯特供版，可能是变态吸引器·哥谭特供版，也可能是欲.望提升，又或者是非常想要骚扰蝙蝠侠……类似这种。
而众所周知，一般这种一听就很不科学，实际上也确实很不科学的BUFF大多都属于魔法侧，而更加众所周知的是超人的魔抗虽然不低，但是比起他的物抗可以说完全不够看……
好吧，是的，总之就是现在其实蝙蝠侠有点担心超人距离他太近会被这种极有可能存在在他身上的魔法BUFF干扰，并中招。
一群想要骚扰蝙蝠侠的罪犯，可以。
一个想要骚扰蝙蝠侠的超人，不行。
毕竟前者完全可以打到四分之三死然后丢到路边绑起来，等着GCPD的警察们熟门熟路的一堆一堆的搬走，并完成从医院ICU到监狱吃公餐的标准化流程，而整个过程都不会有任何人提出异议。
而后者。
后者可能要上世界新闻。
蝙蝠侠最近已经上了很多次热搜了，他不需要更多的热搜，尤其是和“超人”“婚礼”“恋爱”这种神奇的单词一起。
毕竟蝙蝠侠可以打倒超人，用氪石，用所有存放在蝙蝠电脑里的反制计划，但他无法阻止超人在自己动手的间隙动手动脚。
这就注定了一旦超人受到影响，他几乎板上钉钉的要吃亏。
虽然严格说起来蝙蝠侠不拒绝自己被超人骚扰，毕竟在他看来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超人失了智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这么多年搭档下来，其实他都已经习惯了，但他拒绝超人褪.去影响之后因为愧疚把自己在负面情绪里淹死的可能。
所以。
“NO！”蝙蝠侠冷硬的说，并做好了随时迅速撤退的准备。
但在那之前，他看到超人水蓝色的眼睛瞬间蒙上了一层难过的水光。
不知道是不是打击过大，就连额头的小卷毛都要耷拉下来了！
像一只突然被水淋湿的无辜狗勾。
蝙蝠侠不受控制的想。
抠了抠自己掌心的皮革，犹豫了两秒，到底还是安抚，“今晚我身上不对劲。”
超人的小卷毛稍微支棱了一点，他声音小小的：“所以B不是因为觉得我烦人才躲开的？”
蝙蝠侠：“…………”你居然还知道自己最近很烦人啊？
蝙蝠侠欲言又止，然后在超人一脸‘还好B不是真的觉得我烦，我好开心’的表情里默默地把吐槽憋回了肚子。
“没有。”他平静的重复：“我今晚身上不对劲。”
然后也不等超人开心的再度粘过来，顿了一秒，又道：“你今晚不该出现在哥谭，超人。”
超人短暂的忽略了那所谓的身上不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他试图解释：“但是B，你需要帮助。”
“如果你继续停留在这里，我可能确实需要帮助。”蝙蝠侠不为所动，目片之下那双钢蓝色的眼睛仔仔细细的关注着超人的所有小动作。
他有点想要解释，但他不知道有没有用，毕竟迄今为止所有被这种疑似非科学侧的特殊力量眷顾过之后，几乎所有人的情绪都出现了奇怪的改变。
虽然就结果来看暂时并没有什么负面的影响，所有的一切到更加像是恶作剧而不是一场阴谋，但事实未定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解释在当下是一种很费劲的方式。
如果可以，蝙蝠侠更想要转身就走，直接把超人丢在身后。
但他不能。
首先一点，他无法确定这种神秘的可能存在的BUFF的笼罩范围到底是蝙蝠侠的附近还是整个哥谭。
如果是哥谭，那么超人现在已经来了，可能早已受到影响，现在走了才是最差的选择。
其次一点还是因为蝙蝠侠其实心里非常清楚，在超人脑袋比较傻的时候，想要摆脱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果是战斗中、战场上、敌对阵营，蝙蝠侠当然会在第一时间为了局势毫不犹豫的直接选择掏氪石开怼。
但现在，孤蝙寡超的，天台上就两个人，超人看起来状态还算稳定，他到还不至于二话不说先把人放倒。
毕竟其实根据蝙蝠侠的观测，虽然哥谭人都很癫，但是哥谭外的人在网络上的发言情况好像还算比较正常。
而即使超人的魔抗在他们这个量级的敌人的魔法之下可以说是完全不存在，但超人毕竟算不上哥谭人，不能完全确定是否被薛定谔的BUFF影响。
最重点的是，虽然不是掏氪石必死必重伤，但是氪石对于氪星人的伤害仍旧是很大的。
蝙蝠侠会使用氪石，但他不会刻意伤害他的朋友。
尤其是一个大半夜跑过来，怎么看怎么傻乎乎但是的确全心全意关心他的家伙。
所以蝙蝠侠警惕，抗拒，但到还不至于排斥乃至产生攻击的想法。
甚至于在短暂的观察了几十秒之后，他还最终选择耐心的给解释了一下。
“哥谭今天晚上疑似遭遇了大面积的魔法攻击，暂时不确定触发的条件，但是他们都对我和我的搭档们产生了格外强烈的执念。”
蝙蝠侠抿了抿唇：“我无法确定魔法是否以个体为单位触发。”
是很正经的推断，但说完之后，超人却突然感动：“所以B，你是在担心我来了之后，他们也会对我下手是吗！”
他甚至还分析起来了：“你看，虽然我活动范围不在哥谭，但是谁都知道蝙蝠侠的搭档是超人嘛。”
“B！你在担心我！”超人做出总结。
蝙蝠侠：“…………”
不。有没有一种可能，比如说，我其实比较担心的是我自己。
不过如果仅看表面意图，这么说其实也没什么区别，或许超人的想法还更加恐怖一点，毕竟小镇男孩总是要相对保守，至少就蝙蝠侠自己探查的信息来看，超人不管是普通人身份还是超级英雄的身份都完全没有任何的恋爱经历，而且甚至普通人的时候做派都内敛太多。
所以——
“你要这么觉得也行。”蝙蝠侠没有反驳，毕竟这也不是谎言。
要知道超人因为之前跑去卢瑟那边公开发表‘我才是蝙蝠侠孩子的爸爸！’的言论之后，在哥谭的受欢迎度堪称是一路狂跌，在现在这种全民发癫的情况下如果再被发现和蝙蝠侠待在一起，那确实有很大概率会直接变成集火目标。
反正横竖最终目的都是让超人离开——
“哥谭已经够乱了，如果再多一群疯狂骚扰超人的家伙会更加麻烦。”蝙蝠侠顺水推舟道：“你最好现在就走。”
但超人一动不动：“那你呢？”
“我都知道了。”他说，小小的卷毛耷拉着，看起来十分难过：“好多罪犯组团想要骚扰你。红头罩给自己的裤子加装了电击设备，但是你什么都没有。”
蝙蝠侠：“我……”
超人立刻打断：“你别想骗我说你也装了，你没有，我看得到。”那双水蓝色的瞳孔里，属于透视的肉眼不可见的浅蓝色光芒一闪而过。
蝙蝠侠开始后悔自己今晚的贴身战衣没有加铅。
“你不能随随便便的透视别人的衣服！”蝙蝠侠怒道。
超人委屈的辩驳：“可你又不是别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而且我又不是没看过，我还给你临时处理过好多次伤口。”
然后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顿了一下，紧接着难以置信的开口：“B，你内.裤上怎么有韦恩的名字！？”
蝙蝠侠：“…………”
怒气瞬间卡停。
不知道为什么，一时间甚至还有点莫名其妙的心虚。
不过蝙蝠侠到底是蝙蝠侠，也就一瞬，奇怪的情绪波动很快就被调整过来。
他面无表情：“和你没关系。”
“什么叫和我没有关系！”超人眼睛瞪的又大又圆，对视的瞬间，蝙蝠侠很确定那透亮的眼底有怒火在缓缓的升腾。然后转变成难以置信的心疼：“他是不是又强迫你了？B？？”
蝙蝠侠感觉到超人的透视又要开始往上扫描了——
该死，这只傻乎乎的氪星人到底懂不懂什么叫隐私！？
很显然，超人不懂。
他只懂得自己最好的朋友又在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遭遇了被强迫的事情，而他却对此一无所知。
要知道，内.裤这种贴身私密衣物可不是谁都能接触到的，尤其是这个私密衣物的所属人是蝙蝠侠。
相处这么久了，没有人会比超人更加清楚蝙蝠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性格，谨慎和细心几乎是已经成为条件反射，这几乎是已经变成刻入DNA里的存在，内.裤上有韦恩的名字这件事情说大不大，但确实是从某种程度上刺激到了超人此刻的敏.感神经。
名字代表所属，内.裤上绣了韦恩的名字只有两种可能，一就是这条内.裤属于韦恩，蝙蝠侠的确和韦恩在这一段时间见过面，不小心拿错了或者穿错了。
二就是标记，就好像蝙蝠侠的各种道.具前面都有‘蝙蝠’作为前缀称呼，几乎所有的道.具都有蝙蝠的刻痕一样。
虽然两个可能显然代表的情况都不那么妙，但比起前者，后者所代表的情况更加糟糕。
蝙蝠侠被布鲁斯韦恩强迫的事情.人尽皆知，哥谭内部更是有不少人都因此开始间歇性发癫，就连阿卡姆疯人院里面都因此而群魔乱舞，在这种情况下，韦恩不赶紧想办法在表面上撇清关系，他甚至还在蝙蝠侠的内.裤上面打标记。
这么私密的衣物，这么张扬的方式。
怎么，布鲁斯韦恩还能真不知道战斗中如此轻薄的战衣有多么容易因为战损而暴.露吗？
他肯定知道。
毕竟总有些不怕死的人会在最前线拍摄下正义联盟战损的照片，而蝙蝠侠也属于其中之一，只是大部分时候伤势被厚重的披风所遮掩，再加上不知道是不是蝙蝠特有的镜头躲避BUFF，在一众战损照里面，更多的时候，蝙蝠侠都像一团看不清的黑雾一样难以辨别。
但这只是针对外人，蝙蝠侠的战损根本瞒不过正义联盟的其他人。
这也就意味着一旦造成损伤，内.裤上面的名字是有概率会被发现的。
所以这是故意的。
超人想。
这是一种无声的宣布，甚至可以说带上了某些刻意追求刺激的成分。
但没什么奇怪的不是吗？韦恩本就是一个寻求刺激的人。
比起没完没了和隔壁斯塔克比收集封面女郎的速度，韦恩对于极限运动的喜好几乎已经到达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谁也搞不懂这么有钱的花花公子生活在哥谭这种空气里都是疯狂因子的城市到底为什么还要去寻求所谓的刺激，毕竟只要他不带保镖大半夜上街，有的是人愿意给他死亡一样的体验。
但事实上就是韦恩宁愿去体验翼装滑翔那种一点点失误就分分钟死无全尸的极限运动，经常因此带伤出现在公众场合，都不愿意尝试一把更加安全的夜间探险，或者稍微停一停那没完没了寻求刺激的念头。
曾经，超人对布鲁斯韦恩的这种行为没什么想法。
毕竟只是寻求刺激也没干什么糟糕的事情，就算这个爱好看起来并不安全那也是个人选择，别人没有理由干涉。
但现在，布鲁斯韦恩把这种刺激落在了蝙蝠侠的身上。
那个纹在内.裤边缘的名字。
漂亮的花体字。
和蝙蝠侠认识相处这么久了，没人会比超人更加清楚蝙蝠侠某些小方面的喜好，他们也是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磨合之后才相互缓慢的融合进对方的生活。
就比如蝙蝠洞和瞭望塔休息室里的超人标识的杯子。
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奇怪，但超人得承认，他每次看到蝙蝠侠非常习惯的用打着超人标志的杯子喝水，都很开心。
超人其实是挺喜欢看见有任何代表自己的标识出现在蝙蝠侠的生活里的。
那是他们关系超好的证明，是他们棒的不得了的友谊的象征。
哪怕蝙蝠侠总有些嘴硬不承认，但超人自己知道的可清楚了。
但现在，蝙蝠侠穿了有着韦恩名字的内.裤。
原本在记忆里闪耀着高光的超人标识蝙蝠侠专用喝水杯的光芒都似乎黯淡了一点。
微妙的不高兴莫名其妙的在心里升腾。
超人感觉自己的嘴角又忍不住降低了自己的海拔。
情绪催动了说话的欲.望，在蝙蝠侠面前，向来的坦诚造就了他很少隐藏自己的心思，于是对于蝙蝠侠来说，就是超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默默的憋气了两秒，然后开始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并开口说出了更加奇怪的话。
超人说：“B，你都没有穿过超人款的内.裤！”
语气控诉，表情委屈。
但蝙蝠侠：“…………”
蝙蝠侠想报警。
磅礴的问号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几乎要淹没两只尖尖的黑色耳朵。
秉承着一种探究的精神，以及对于超人脑袋里到底是否进了水，进了多少水的疑问，蝙蝠侠沉默了两秒，匪夷所思的问：“我为什么要穿超人款的内.裤。”
蝙蝠侠穿超人款的内.裤夜巡，这是什么全新的行为艺术吗？
简直是是属于想到就头皮发麻的情况。
况且，他到底为什么非要在这里和超人纠结内.裤的问题。
蝙蝠侠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和超人待久了于是也被超人身上的奇妙BUFF影响了智商。
蝙蝠侠扭头就想走。
但超人拦住了他。
红色的披风在哥谭的月色里意外的醒目，布料在风里被卷出浪涌一般的弧度。
曾经蝙蝠侠觉得这种弧度很柔软。
偶尔夜巡的间隙，两个人蹲在屋顶和滴水兽上一起吃垃圾食品的时候，风会把披风的一角卷到他的身边，轻扫一下又飞快的溜走，柔软的就像超人的好脾气。
但现在，蝙蝠侠觉得，有的时候好脾气也是挺难缠的。
毕竟如果是吵架，蝙蝠侠完全有理由冷着脸直接走人，把超人丢在后面——这事儿往日里他没少干，正联会议上两个人意见不合并怒气冲冲的互相拍桌子之后，蝙蝠侠的冷硬背影几乎已经成为了一种固定形象。
但现在，现在不一样。
委屈的氪星人，带着一点点难过和急躁的干净的水蓝色瞳孔，紧抿着唇角抱着胳膊，努力飞的高高的试图增加气势，但其实一点威慑力都没有的不高兴的表情……
转身就走这对超人来说不太公平。
蝙蝠侠甚至有一种自己如果现在一句话不说就走人会伤害到超人的奇妙感触——尽管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到底有什么可被伤害的。
但是是的，他做不到转头就走。
至少现在不行。
不止是因为某种微妙的情绪让他做不到真的立刻就走，还因为现在超人的表现看起来像是严重失了智，把脑子不太正常的氪星大杀器丢在哥谭这种地方，实在是不太理智。
其实现在最好的办法是把人带去蝙蝠洞。
但问题是超人看起来跟魔怔了一样，固执的飞在那里，就那个表情动作，闭着眼睛蝙蝠侠都十万分的确定超人不可能在得到答案之前放他离开或者跟他离开。
但要让他解释为什么蝙蝠侠不穿超人款的内.裤夜巡——
“你之前说红头罩给自己的裤子加装了电击器？”蝙蝠侠试图通过卖崽来转移话题。
但超人不为所动。
“B，这个问题我们之前谈过了。”他认真的说：“我们现在在谈论你为什么不穿超人款的内.裤。”
蝙蝠侠：“…………”
所以我们能不要讨论内.裤了吗？到底是什么蒙蔽了你，让你觉得蝙蝠侠居然会穿超人款的内.裤夜巡？？？？
是失了智的脑子。
超人的表情如此回应。
蝙蝠侠：“…………”
这个问题看起来今天是不能善了了。
蝙蝠侠想。
但让他认真的就这个哪哪都是吐槽点的问题进行一二三四五的分析——饶了他吧，他宁愿去阿卡姆睡一晚上。
可不回答显然是不行的。
思考片刻之后，蝙蝠侠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毕竟俗话说得好，特殊情况下，要学会用魔法打败魔法，就好像失了智的人，就不能用正常的思路交流！
于是蝙蝠侠冷静开口：“因为你也没穿蝙蝠侠款的内.裤。”
超人：“…………”
超人：“？”
对哦。
我好像也没穿过蝙蝠侠款的内.裤。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蝙蝠侠不穿超人款的内裤的原因吗？
超人沉着的思考了一下，觉得非常合理，毕竟虽然他们是彼此最好的朋友，但是蝙蝠侠其实是比较别扭的性格，自己如果不主动提，他可能会有点不好意思。
“那我等会儿就去买。”他说。
一顿，真诚发言：“B你知道哪里有卖吗？”
蝙蝠侠：“…………不用买，蝙蝠洞有。”
超人惊了：“是吗？蝙蝠洞有吗？”
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
蝙蝠侠：“…………”
蝙蝠侠深深的看了超人一眼。
“是的。”他如此心平气和的说道：“蝙蝠洞必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