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这场闹剧的当事人, 布鲁斯现在的心情简直是要多复杂有多复杂。

而最可怕的是，作为让他心情如此复杂的两个人，不管是不义蝙蝠侠还是托马斯韦恩都没意识到问题出在哪。

当然了, 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没注意到布鲁斯的异样。

但是在托马斯韦恩的眼里, 布鲁斯的这个情况基本等同于害羞, 或者说不好意思，毕竟布鲁斯带他回来可能就是单纯回家, 但是估计是忘了蝙蝠侠的事情，就导致了单纯的回家看看孙子，变成了大型见家长现场。

那这种情况下, 心情有点波动看起来有点异样那是挺正常的。

而至于说不义蝙蝠侠那边，他就更没觉得布鲁斯的情况哪里不对了。

不义蝙蝠侠到现在还觉得这个世界的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是两个人呢, 屏幕能量限制了真相被发现，他甚至都不觉得这里是真实，也因此压根没有试图去探究这个世界的蝙蝠侠跑到哪里去了这个问题。

见到托马斯韦恩属于意外中的意外, 从他的角度来看, 这估计就是这个梦境世界故意弄出来试图拖延他挣脱虚假的一种手段。

不过介于这个梦境里所有的人都呈现出了一种比较灵活的状态, 所以不义蝙蝠侠估计到布鲁斯那边, 这事儿应该就突然变成了一场乌龙事件。

不义蝙蝠侠顶替的是这个世界的蝙蝠侠的身份, 但他又不是真的是这个世界的蝙蝠侠, 所以不义蝙蝠侠觉得布鲁斯那边应该还挺无语的，可能人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管他的爸爸叫爸爸, 估计可能还挺无措于‘爱人的同位体帮助爱人突然见家长’了的情况。

但是不义蝙蝠侠也没打算纠正这个问题。

主要是一来，这个世界是个梦境的世界，他在这儿纠结这些有的没的根本没有意义, 他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稳住心神加快研究的进度。

毕竟现在就连他的父亲都能直接造假一个出来，幕后之人多半是有点急了, 这很可能意味着他的研究方向已经即将触碰到突破的临界点。

因此完全没必要解释一个等他出去了之后啥也不存在的信息。

二来就是他到底不可能真的对托马斯韦恩的出现无动于衷，对方真的太真实了，真实到哪怕只是站在他面前，哪怕是直觉都在尖叫着这不是虚假，对方甚至都不需要说话，都足以激起他内心的波澜。

况且他现在顶替的是蝙蝠侠的身份，不管是出于他的真实情况还是他的顶替身份的背景，托马斯韦恩都的确当得起‘父亲’的名头。

至于说尴尬……

尴尬什么，难道托马斯不是他的爸爸吗？

不义蝙蝠侠接受良好。

而至于布鲁斯——

布鲁斯也知道现在基本上是没法解释了。

一对一还行，多了个不义蝙蝠侠在这他多长八张嘴也说不清楚问题所在。

至于说打断——

布鲁斯有心这么做，但也没急着这么做。

他看得出来对于自己的父亲不义蝙蝠侠同样是有波动在的，对方到达这个世界之后精神状态一直堪忧，能多个良性触发其实是一件好事。

而且他其实要说尴尬倒也没尴尬的那么难以接受，主要是如果忽略掉两个人之间根本不在一条线路上的脑回路，本质上不义蝙蝠侠喊‘爸爸’的行为没什么问题。

虽然对方压根没说的，但都是同位体，他还不至于不清楚不义蝙蝠侠是布鲁斯韦恩这件事情，所以托马斯韦恩还的确也是对方的父亲。

至于说为什么是也是……

默默地看着两人快速的进行过一波交锋，托马斯再度扭头看向自己，布鲁斯深吸了一口气。

“没什么，爸爸。”布鲁斯说道：“蝙蝠侠也应该知道这件事。”

有关于托马斯韦恩的来历，或者说，他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当然不是巧合。

进入到蝙蝠洞内，布鲁斯熟练的调出不义蝙蝠侠之前研究的一部分数据——不多，毕竟就算是虚假的世界不义蝙蝠侠也没心大到把所有的信息都正常的摆在明面上，他总要防备背后可能存在的操控的人对数据进行修改的行为。

大部分的数据都被他以特殊的方式打散记录，也就布鲁斯能看得懂对方具体都弄了些什么。

不过布鲁斯没有表现出来就是了。

但那和现在的事情就没什么关系，对于他们现在的情况来说，不义蝙蝠侠摆在明面上的那些东西，就已经足够解释现在的情况。

其实说白了，就还是一个问题——空间的碰撞和波动。

和屏幕有关。

之前布鲁斯对于不义蝙蝠侠的到来的判断其实是比较负面的。

一来是因为不义蝙蝠侠到来的时机实在是有点微妙，二来则是不义蝙蝠侠到来之后，几乎是和屏幕打成了一个完美的配合，直接挤掉了布鲁斯蝙蝠侠的身份上位。

而后续出现的不管是怀了孕的不义超人还是被生下来的小不义达米安，都微妙的和屏幕里的内容完成了一种契合，严丝合缝到是个人都得说一句离谱的程度。

三来就是不管这个不义蝙蝠侠还是不义超人，甚至是不义达米安的状态都很诡异，有一个算一个，不是看起来对整个世界甚至是自己的身份都没有半点认同感，全身上下都大写着一种飘忽，就是情感波动偏执到难以置信。

当然了，后者考虑到生了孩子还被抛弃了，也不是不能理解。

主要ABO嘛，作为一个O，不同设定里面不同的方式进行判断，精神比较敏感脆弱也不是不能理解。

尤其是不义超人几乎是把‘我们之间有感情！他明明应该超爱我！’写在脸上，结果生产完到现在不义蝙蝠侠都不去多看一眼，搁谁谁崩溃。

这么多重因素叠加下来，要说布鲁斯真的一点戒备没有那不可能。

所以其实没说，但是他确实是有借助布鲁斯韦恩的身份和不义蝙蝠侠拉近距离，并且采集信息的意思。

然后他就发现，在不义蝙蝠侠的眼里，他这个韦恩好像就是单纯的一个韦恩，于是很多事情哪怕做的比较离谱，对方也不是一般的纵容——有时候看他的眼神还带了点莫名其妙的慈祥和柔和。

这不太正常，毕竟就算是被催眠了蝙蝠侠也有后备计划，某种程度上，他们是同一个个体，自己到底是这么觉得的还是被催眠干扰了所以这么觉得，其实并不难以判断。

所以后期的布鲁斯也在试图把这两者之间拆开来进行观测和判断。

然后就是现在，托马斯韦恩，他的父亲的出现。

布鲁斯没有忘记不义蝙蝠侠是在被彻底发现之后才终于显示出外来者的身份，而这一点在之前托马斯和布鲁斯的聊天中也有被间接的提起过。

虽然超人出现的时机过于巧合，但是双方从出现落地到见面之间仍旧具备有时间差，而这个时间差内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人或者观测点都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这感觉就像是膜。

在布鲁斯这一次的及时检测中，能明显的察觉到托马斯身上有关于另一个世界的痕迹。

但不是完整的，更像是没来得及散干净的。

生物从蛋壳中挣脱，总需要一定的时间来风干身上的粘液，然后才会彻底的和这个世界接触，并成功的进入这个世界。

如果以此类比，平行世界的人出现，然后附着膜，也就是另外一个世界尚未破裂的柔软屏障在这个世界上活动，因为仍旧在被膜包裹，所以处于一个诡异的在这个世界，但是仍旧被定义为在另外一个世界的情况，那么自然也就不会被他们所捕捉到异常。

因为本质上，他们还没有真的到达这个世界，所以不会出现任何异样的波动。

但当他们遇到本世界的人之后，膜在那一瞬间破裂了，另一个世界和本世界之间的屏障保护被短暂的打破，人被从膜之中释放，切实的落到了本世界，所以才会被捕捉到异常的时空波动。

从这一点来看，这种判断其实是合理的。

就是有一个问题，这个膜为什么遇见他们才会破裂，又为什么平行世界会突然的朝着同为平行世界的他们的世界遗失过来这么多的包裹着膜的存在。

布鲁斯被限制了但是他不傻。

从不义蝙蝠侠到不义超人再到托马斯，他们从出现到和自己世界的可以破开膜的人接触的时间是越来越短的。

就好像有什么在催化加快这种破膜的过程，甚至有点迫不及待的意思。

秉承着这种想法，布鲁斯在进行身体检测的时候，追踪了托马斯身上残留的能量波动进行对比追踪——

然后擦着彻底消失的边，锁定了太平洋上屏幕的位置。

布鲁斯：“…………”

布鲁斯现在开始怀疑这个屏幕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了。

但这件事情其实还需要进一步的确认，毕竟屏幕到现在为止干的事情简直是东一榔头西一榔头，某种程度上诡异得很，让人压根分不清楚对方想要做什么。

而且迄今为止没有任何一个组织或者个体能弄清楚这个屏幕幕后之人的身份，就好像这个幕后之人其实根本不存在一样。

当然了，这不是重点，至少现在不是。

屏幕怎么样，到底想做什么，到底为什么制造了这一切，那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

最重点的问题在于如果按照这种情况判断，如果平行世界的人的到来和屏幕本身脱不了干系，那么显而易见在托马斯到达这个世界之后，他们这个世界的能量应该会将会迎来一个很小的波动冲击。

换句话说，如果事情真的和布鲁斯的推断有所接近——

那么最多不超过一天，屏幕一定会再度亮起，开启全球性的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