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朔给沈君玉按了小半个时辰的腰, 自己就犯了懒，动作有一搭没一搭，时停时顿的。长睫也垂了下来, 像是要犯困的模样。
沈君玉知道他懒了，倒也不强求他, 自己翻了个身默默起来，就要下榻。
闻朔这才缓过神来，欠身问：“怎么了？”
沈君玉披上雪绒披风：“你眯一会，我去去就回。”
闻朔心头微微一动，猜到沈君玉要去给他准备惊喜, 倒也果然不追问了。
不过等了一会, 闻朔想了想，便又起身下地，去一旁拾掇了一个小炕桌出来，放在榻上。
又从柜子里取了腰枕靠枕，相对摆好，还从柜子里取了几盘小吃蜜饯放在炕桌上。
这时, 绣球不知道怎么跑来了，这猫向来不怕人, 这会看到两边桌子上都有吃的, 就想上桌。
闻朔连忙喝止了它, 又取了几条小鱼干扔给它。
绣球得了小鱼干, 便叼到一边, 又舔又啃起来, 弄得窸窸窣窣。
闻朔本来也不饿, 看到绣球吃得开心, 自己也倒也有点意动, 便也拿起筷子夹了一条小酥鱼慢慢吃着。
吃到一半，沈君玉回来了。
手里拿了一个盒子，还捧了一个极为玲珑剔透的花盆，花盆里种着一株即将开放的优昙婆罗花。
优昙婆罗花晶莹剔透，花苞都是水晶一般，叶子是雪白色的。
闻朔是孔雀，向来喜欢这些漂亮的东西，一看就知道是沈君玉特意为他寻的。
连忙伸手，主动轻轻捧了过来。
沈君玉看着他把花盆放好，这会笑了笑就道：“一会午夜的时候，恰好它开了，陪你过生辰。”
闻朔怔了怔，心头微微一暖：“难得你想得周到。”
找这样的一朵花对他们这种层次的人来说不是难事，但要把握开花时间就必须细细计划了。
可见沈君玉很早就开始准备了。
闻朔想着，心头愈发熨帖，接着，他又看了一眼沈君玉拿过来放到炕桌上的白玉匣子，忍不住就问：“这又是什么？”
沈君玉含笑看他：“你打开看看。”
沈君玉都说了，闻朔也就不拿腔作势了，抬手，就缓缓打开了那白玉匣子。
匣子打开时，里面隐约就有十分璀璨的灵光射出来，闻朔第一反应是天材地宝之流，有些诧异，却又没觉得失望。
不过等匣子彻底打开，倒是给了闻朔一个极大的惊喜——里面是一套闪烁着荧荧流火一般璀璨光华的华服。
关键是这套华服他见过。
是和沈君玉在一处灵界逗留时，他们在一处天衣坊看中的一套华服，漂亮自然是不必多说，关键是那华服的材料是当地的一种特产，火蚕丝，穿上会有落霞一般的光辉，极为璀璨。
闻朔当时一眼就看中了。
然而那衣服是镇店之宝，只有一套，不是闻朔的尺寸，定做还要等一年工期。
两人等不了就只好作罢。
闻朔当时心里是觉十分可惜的，但也没表现出来——再喜欢，也不过是一套衣服而已，要沈君玉陪他一起等一年，他做不出那种事。
万万没料到沈君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弄来了一套。
闻朔惊喜之余，忍不住就看向沈君玉：“你怎么说服那店家的？”
沈君玉摇摇头：“我也没说服他。”
闻朔：？
“一套衣服，就算赶工，一年工期也难缩短到一个月以内。所以我想了想，干脆就买了一些布料，然后自己闲来研究了一下裁缝工艺，就做出来了。”
沈君玉嗓音温和地叙说道。
竟然是沈君玉亲手做的？
闻朔的惊喜又多了一层，看向沈君玉的眸光不觉多了几分缱绻。
沈君玉被他看得不觉垂了眼，这时就催他：“你先试试。”
闻朔笑着看了沈君玉一眼，也不离开，就这么当着沈君玉的面开始宽衣解带。
沈君玉对于这点倒是习惯了，这会就默默看着闻朔。
不多时，闻朔换好了这套华服。
他平日很少穿这种艳丽的颜色，但今日一穿上，沈君玉就知道很适合他。
不愧是孔雀。
闻朔五官本就浓冶昳丽，这会穿上这光华璀璨宛如流霞绕身的衣服，再配上沈君玉给他特意定制的金色凤尾面具，流瀑一般的墨发倾洒在背，身形修长高挑，整个人如同天神降世一般，华美中透着一丝说不出的端庄。
这会，他在沈君玉面前施施然展开手臂，就笑着问：“好看么？”
沈君玉眸光闪动，低声道：“好看。”
闻朔这便走了过来。
沈君玉坐在榻上，微微仰头看他，闻朔就伸手抚上他的脸，却也不摘下面具，就这么低头去吻他。
面具和发上的金色流苏以及羽毛垂落下来，撩在沈君玉白皙细腻的侧脸上，微痒。
面具还带着一点微微的冰凉，硌人。
可越是这样，反而越带了一分神秘的冲动。
两人亲吻了片刻，闻朔忽然静静停下，垂眼去看沈君玉。
唇分时，水润薄红的唇上隐约有银丝拉出，暧昧悄然蔓延……
沈君玉长睫动了动，眼尾生出一点薄红。
等他回过神，望着此时闻朔格外深邃的含笑眸光，心头莫名有些异样，忍不住低声问：“怎么突然……了？”
闻朔微微笑了一下，修长骨感的指节抵过来，轻轻压了一下沈君玉湿润柔软的红唇。
“你忘了？”
沈君玉怔了怔。
不过下一瞬，他就明白了闻朔说的是什么。
是……那两样中的另外一样。
沈君玉自己都忘了，没想到闻朔时刻还记得，一时间他脸上又有些热。
但都答应了，此刻又是最关键的生辰夜，沈君玉也无法反悔，只好低声道：“嗯……那你来吧。”
闻朔唇边立刻泛起一丝愉悦的笑意，不过这时，他也不立刻动作，反而伸手徐徐拉住沈君玉垂在身侧的一只手，用指腹轻轻摩挲沈君玉细腻如玉的手背。
“我自己有点不行，得你帮我。”
沈君玉：？
沈君玉忍不住看了闻朔一眼。
闻朔这就取出了黑匣子，右手在里面摸索片刻，终于取出一样东西。
接着，他就把这样东西放到了沈君玉掌心。
这东西一落入沈君玉掌心，沈君玉就觉得微痒，他下意识看去，就看到一个边缘毛绒绒的，不知道用什么材质制成的弹性圆圈。
静了一刹，沈君玉指尖不动声色地缩了一下。
偏偏闻朔还要把这东西一点点在他手中握住，垂下眼来柔声哄道：“好不容易过一次生辰，你就让我开心开心，好不好？”
沈君玉虽然对划清楚界线的人从来不假辞色，却又是个对自己人最心软的人。
闻朔这么轻声一哄，他哪怕心里不那么情愿，却也舍不得拒绝了。
终于还是答应了。
然后，他就自己伸出手解开闻朔的腰带，掀开那华服的衣摆。
那修长漂亮，最擅长占卜和握剑的手，这会却用两根手指撑着一个毛绒绒的圈圈，将那圈圈往一处温热的地方套去。
本来，沈君玉的手是很稳的，可这会，他那玉竹节一般的修长手指却不自觉微微发颤。
套了好几次，指尖都被润泽的液体沾湿了不少，仍是没套上去。
沈君玉雪白的脖颈和脸颊都是滚烫的。
闻朔显然也不好过。
最终，闻朔低低叹了口气，就轻轻俯身抓住了沈君玉的手腕。
沈君玉颤了一下，却也没有挣脱。
然后，他就任由闻朔握着他的手，一点点，慢慢地把那毛绒绒的圈圈套上了该去的地方。
套上之后，沈君玉白玉一般的掌心都湿润了不少，一部分是汗，一部分是别的。
闻朔本来是应该再等一等的，可这会，他是真的等不了了。
刚才沈君玉的行为，太磨人了。
趁沈君玉还有些晃神之际，他干脆就舒展双臂，将人一把抱起，放倒在了床上。
白玉盒子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咔嚓一声轻响，盒盖落在地上，打碎了。
接着，粘稠的半透明粉色膏脂就被闻朔挖在了指尖，徐徐化开。
馥郁的玫瑰味香气在垂下帐幔的锦榻四周徐徐蔓延开来。
·
沈君玉从没尝试过这种滋味。
比先前他经历过的那几个都要难过。
有一种震动的湿润痒意从灵魂深处慢慢迸发出来，还有些疼，关键是这种痒意不着边际。
是闻朔操控着的。
他修长的手指先前是攥紧的，后面却又攥不住了，只顾着去推闻朔的肩膀。
漂亮的长睫湿漉漉的，沈君玉整个人都在抖。
他恨不得把闻朔咬上一口，咬出血来。
但偏偏这个时候他不行了，他骨头都麻了，整个人都软了，微微张口却也有气无力。
后来，沈君玉实在是受不了，就垂着长睫，湿漉漉的温软侧脸贴在闻朔耳畔，有气无力地哑声道：“住手。”
闻朔装作没听到。
沈君玉就去咬闻朔的耳朵，咬了一会，闻朔还是没听话。
就要沈君玉即将爆发的边缘，闻朔忽然换了个姿势，侧过脸来，低声笑道：“要我住手？”
沈君玉静了一瞬，低低“嗯”了一声。
闻朔眸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不是不行。”
沈君玉品出闻朔的别样意味来，便只装聋作哑，不理他。
闻朔眉头轻挑，倒也不故意吊着，只是膝盖轻轻抬了抬，让那毛绒绒的圈圈更深了几分。
沈君玉：……
指尖不觉掐紧了闻朔的肩头。
半晌，沈君玉终于抬眼，噙着一点水光和微怒，哑声道：“你到底要如何？”
闻朔异常坦然地淡淡笑了一下。
“叫哥哥。”
沈君玉：？
闻朔这时还故意凑过来，在沈君玉耳畔近乎咬着他那雪白的耳垂，用一种难得磁性悦耳的嗓音低声道：“你就喊我一声‘好哥哥’，好不好？”
沈君玉脸色再度烧红，闭眼不理会。
闻朔见了，眸光微微深了深，却也不在哄他，只慢条斯理地去对付那毛绒绒的圈圈了。
最终，自然还是沈君玉败下阵来。
他不得不攀着闻朔的肩头，微微抖着，嗓音几乎变形地低声道：“哥哥……”
闻朔唇角微弯，却不放过沈君玉。
沈君玉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把头埋在他肩头，叫出了那最难堪的三个字。
“好哥哥……”
轻轻的，如玉柔软温润的，带着一点微微的泣音和鼻音。
闻朔听完，只是静了一刹，脖颈的肌肉就倏然绷紧。
他长睫颤动许久，缓缓睁眼，看着怀中已经彻底瘫软的沈君玉，眸中尽是爱怜之色。
半晌，他低下头，轻轻在沈君玉乌墨色的柔软发顶吻了一下。
接着，又慢慢去吻那散发着薄红的玉白色耳畔和脖颈处的肌肤。
但，此时此刻，他的动作便没有任何掠夺侵犯的意味，有的只是一种满足的温柔。
·
半夜，优昙婆罗花终于开了。
那时，闻朔特意关了屋内所有的灯，只开一扇窗，让如银月光洒落进来，照在那水晶白玉一般的花体上。
两人洗漱完毕，穿着宽松里衣，靠在一起，静静等待花开。
终于，在明月升到最顶点的时候，优昙婆罗花也徐徐绽放了。
水晶一样的花瓣一点点打开，露出七彩的花蕊，里面流虹一般的华彩徐徐流动，围绕在雪白的花身周围，如梦似幻。
更有一种极为奇异馥郁的清冷幽香缓缓散发出来，浸染了整个房间。
闻一闻都觉得快要醉了。
沈君玉这时身上酸软不止，却还不忘轻轻推了一下闻朔。
“快许愿。”
闻朔怔了一瞬，淡淡一笑，就从容对着那优昙婆罗花许了个愿。
许愿的时候，沈君玉望着他，许愿后，沈君玉却又收回了眼。
闻朔见了，不觉道：“你为何不问我许的是什么愿望？”
沈君玉：“愿望说出来，不就不灵了？”
闻朔眸光微动，忽然笑道：“我这个愿望，不说出来多半不会灵，说出来，可能就会灵了。”
沈君玉：？
他不觉看了闻朔一眼。
但当看到闻朔那深藏着另类意味的青金色瞳眸后，静了一刹，沈君玉默默别过眼，低声道：“那你还是不要说了。”
闻朔莞尔。
想了想，他倒也没再说。
反正，这个生辰他是过得很满足，至于别的，下个生辰再说吧。
总得慢慢来才是。
【📢作者有话说】
五十个小红包
闻朔：好香！
沈君玉：离我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