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菲斯图尔唯一的医学博士,拥有罕见的特权,办公室内几l乎应有尽有。
办公室两面墙,一面放着专业书籍,另一面放着各式各样的药物。药瓶身贴了标签,上头写着神秘的、也许只有DR.L自己能看懂的字体。
DR.L往手心倒了两颗药丸,放在虞藻眼前。
虞藻抬着眼睛看他,湿漉漉的眼睛在冷白的灯光下,像夜幕星点般明亮。
“还难受吗?”
“嗯……”
“吃了,就不会难受了。”
“可是好苦……”
乌泱泱的睫毛抖了一抖。
虞藻怯生生地看了DR.L一眼,望向大掌中的两颗药丸,本就湿润的眉眼随着蹙眉的动作更显弱势。
像一只可怜的弱小动物。
DR.L看着虞藻,一言不发。片刻,他回到柜子前,重新拿了两颗药丸回来。
“不苦。”他说,“吃吧。”
虽然怕苦是真的,但更多的还是害怕。虞藻总觉得这种疯人院副本内,所有人的精神状态都不会太正常,更别提副本中比较重要的角色。
他怕药里有毒。
虞藻敲敲0926:“这是毒药吗?”
0926:【不是。维生素,还有一颗药丸是增强免疫力的,两颗药丸具体功效不明,但看成分都是对人体有益的好材料。】
虞藻确定什么般,再一次谨慎地问:“吃了不会死吧?”
0926说:【不会。你吃吧。】
虞藻“嗯嗯”了两下,又很认真地分析:“我能贿赂面试官,说明人情往来这一套在菲斯图尔也是有效的,那我是不是也能对DR.L用这一套?”
“我要和DR.L套下近乎,他马上就会知道,我是个特别上进、认真,很能干的小护士。”
“我马上要吃这个药丸了,要是这个药丸有问题,我就骂你。”虞藻竖起眉毛,凶神恶煞道,“我会很凶的”
【……】0926似乎有些无奈,【放心,不会死。】
虞藻:“嗯嗯,我相信你。”
他只是习惯性和0926撒下娇,再顺便胡搅蛮缠一下。0926欲言又止。
虞藻好像忘了,这个角色设定贿赂面试官,靠的是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做着粘人的事,说着撒娇的话,抱怨药丸好苦,就差张口要喂了。
0926刚这么想,下一秒,虞藻就缓缓翘起濡湿的睫毛,一副烧到不行的样子,细声细气地问。
“我有点没力气……”
“你喂我好不好呀?”
DR.L神色一怔,略有诧异,居高临下地望着仰头求助的漂亮小护士。
他没有行动,也没有言语,药丸安静地躺在掌心中。
虞藻以为他被拒绝了。
他有点儿可怜地挨过来,伸过带着小帽子的、依旧显得毛茸茸的脑袋,舌尖从湿润的唇缝内一点点探出,慢吞吞地舔着大掌内的白圆药丸。
他有点困惑。
不苦就算了,怎么还是水果味的?有点像糖果。
这幅样子落在DR.L的眼中,乖巧得不像话。
像一只吃相斯文的小猫,连吃药都是细嚼慢咽的。
吃完一颗药丸的虞藻,像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连忙翘起眼睫:“你洗手了吧?”
说完,还自以为很克制地,小幅度地嗅着DR.L的手指,生怕喂他吃药的手是脏的,又或是有哪里不干净。
一丝不苟的面庞,陷入短暂的沉默。终于,DR.L像是很无奈:“你不怕药有问题?”
怎么让他吃就吃,还吃得这么开心。
一点戒备心都没有。
怕,当然怕。
但他不是已经问过0926了吗?没有确定过的话,他也不敢乱吃。
虞藻可不想任务失败。
他装作听不懂DR.L的提问,明明不是这么想的,却仿佛是一个愿意将全身心都交付给医生的可怜患者,露出一脸信赖的神色:“如果是你,我就不怕。”
甚至还很主动地,拿热乎乎的脸蛋蹭了蹭对方的掌心。
银色细边眼镜后方的眼睛,罕见地露出几l分讶异。冷淡的、鲜少有波澜的神色,随着虞藻的小幅度蹭动,慢慢浮上丝丝缕缕的温度。
“没有毒。”他说,“是增强免疫力的药,你太瘦了,抵抗力一定很差。”
“以后每天中午,来我办公室一趟,我给你补补身体。”
“喝点水。”
眼前的小护士身材纤瘦,脸蛋、嘴巴更是小得出奇,口腔与喉咙必然也是,如果不配着水一起喝,药丸卡在喉管,那滋味可不好受。
喝水?
虞藻想想也可以,乖巧地点了下脑袋,又下意识地使唤人,“要热的哦。”
西方哪来的什么热水。
他们更没有喝热水的习惯,更别提这是冷冰冰的、毫无人情味的菲斯图尔。
DR.L心情复杂。
眼前的小护士,仗着自己生了病,就频繁提着要求,先是要喂着吃,再是要喝热水,如若不答应,就露出楚楚可怜的神色。
娇气得不像话。
饮水机接出来的水是常温的,虞藻小口抿了一下,就开始挑刺。
虽然没有直言,但细眉微微蹙起一点儿,小表情充满嫌弃,喝了一口就不肯再多喝了。
身为菲斯图尔唯一的医学博士,自然不可能惯着小护士的娇气行为。
DR.L拉开一道门,里面是一个小型实验室,运用一些仪器以及化学反应,他将这杯水加了热,随后递给虞藻。
只是顺便做个实验而已。
有热水喝的虞藻欣喜地抬起睫毛,啜了一小口后,又不想喝了,把水杯放回桌上,眨巴着眼睛看着白大褂医生。
DR.L再度沉默。
秉承着不浪费的原则,他将小护士碰过的水杯一饮而尽,旋即冷淡着一张脸道。
“之后想喝热水,来办公室找我。”
正好,他这个月的经费额度还有。
让院长给他的办公室批一个热饮机,不是什么难题。
楼下传来嘈杂声响,伴随咆哮般的嘶吼与愤怒的警告声,铁栏与锁链晃动的金属碰撞声传递来危险的信号。
走廊传来仓皇的脚步声,办公室门口被重重地敲了敲:“DR.L患者在午休时间突发暴乱”
现在是午休时间,患者在午休前,都会服用一些治疗药物。
在服用药物过后,患者都会安静很长一段时间。
他们能在此刻保持清醒,并闹出这样的突发事件,说明他们很有可能没有服药。
而负责喂药、确定患者将药吞咽完毕的工作的人,是菲斯图尔的护士。
DR.L看了虞藻一眼:“跟我一起出去。”
虞藻的小脸煞白。
原剧情中,他在下班后来到DR.L的办公室,因为专业素养不够,被DR.L当场结束试用期。他灰溜溜地离开,运气很背地遇上了病患闹事。
现在是午休时间……原剧情中,似乎没有提到午休的事?
虞藻安慰着自己,时间线不对,也许不是同一桩事。
现在DR.L对他的态度明显不错,他又找系统兑换了护理知识大礼包,一些简单的护理,他还是会的。
只要别遇上什么难缠的疯子……他都会很安全。
疯人院大厅人声喧哗,穿着蓝白病号服的病患们被一群黑压压的人影包围。
摇曳不定的警告灯光伴随着一声怒喝,电棍如雨点般砸在病患们的身上,鲜血喷溅在斑驳不一的墙壁上,形成了新的涂鸦。
训练有素的警卫队熟练地将病人拿下,并将病患的脸摁在地面上,几l乎变形。
像猛兽的爪牙轻松摁住受伤的猎物,胜负毫无悬念。
“DR.L。”凶狠的脸色一瞬变得恭敬。警卫队向前方的白大褂男人垂首。
DR.L出现在医院大厅时,病患们的神色出现许些异变,但更多的还是憎恨。
他们毫无尊严地被摁死在粗糙的地板上,目眦欲裂地抬眼看向DR.L。
他们无时无刻都想杀了他。
“午休还没有结束。”冷淡的男声夹杂极强的压迫感,“午休前的药物,喂了吗?”
“如果正常服用药物,患者们这时应该在好好休息。”
“你们确定,每个病患都服用了药物?”
无人敢回答。
DR.L抛出最后一个问题,“午休前,负责喂药的人,是谁?”
身后的虞藻根本不敢露头,这场打斗激烈又短暂,却足够到达见血的程度。
就算做坏事也只敢使唤别人做家务的、胆小的他,当即就被这个直白野蛮的画面吓到了。
听见DR.L的问话,他的小脸呆了一呆,紧跟着煞白。
午休前的喂药?当时轮到他了吗?是他喂的吗?
多个问题在他的脑海中徘徊,如果这是因为他的工作失误导致的突发事件,DR.L一定会当场结束他的试用期……他的任务也会当场宣告失败。
0926:【不是你。】
一个年轻的护士,颤抖着声线走出:“是……是我。”
按理来说,当时的确轮到虞藻这个角色喂药,但另外一个卷王实习生想要表现出勤劳积极的一面,不仅主动做了别的实习生该做的工作,还包揽了一些保洁需要干的清洁事项。
DR.L看了看这位实习生的编号,95。他冷漠道:“你可以离开了。”
勤劳的实习生被当场结束试用期。
DR.L在菲斯图尔拥有极高的权力,几l乎可以与院长平起平坐。工作人员噤若寒蝉,只有警卫队手下的病患们,一直在骂骂咧咧,说着难听的言语。
充满恶劣的诅咒、问候祖宗十八代、带上粗鄙的生值器字眼。炮火攻击的中心,以DR.L为中心,扫射整个菲斯图尔的工作人员。
DR.L已经习惯了这些难听话,他淡淡地扫视一眼:“病患们的病情,似乎加重了。”
“药物剂量加大,现在,开始服药。哪位实习生来?”
一群实习生面面相觑,满脸都是惊惧。
有的当场痛哭辞职,有的在角落观望,无人敢在这个时候站出来给病患喂药。
患者明显对菲斯图尔的工作人员抱有恶意,以前也不是没有患者伤害护士的先例……病患们用猩红的眼睛看着他们,像一群戴着狗链的疯狗。
若是他们这时候站出身,他们很有可能会被撕得粉碎。
虞藻的小脑瓜又开始转动。
他躲在DR.L的身后,脸蛋严肃又正经,他知道躲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DR.L质疑他的专业性,所以想要单独考考他,就算他暂时因为发烧躲了过去,之后DR.L一定还会借机发难……
不如趁现在这个机会,在DR.L面前刷刷好感度。
要是DR.L开心了,说不定当场让他转正虞藻想得很美好。
他自告奋勇:“我来吧。”
一群病患的肾上腺激素正处于高涨状态,因为DR.L的言语,他们的情绪偾张。
他们都想好了,接下来他们要撕碎这个不知死活的小护士,否则,菲斯图尔真以为他们是好惹的
然而在看到一只裹着轻薄白丝的、线条优美的腿从DR.L的身后探出,以及缓缓露出的整张粉粉白白的小脸蛋时,一群情绪激动的病患们,都痴痴地愣住了。
新来的小护士,因为被别的实习生抢了活,都没有露脸的机会。
这是菲斯图尔的病患,第一次看清新来的小护士的完整面貌。
挺身而出的漂亮小护士身形清瘦白皙,面对众人的注视,他似乎有点儿胆小。
长长的睫毛不住颤抖,细细白白的手指摁着裙摆往下拽,莹莹白腿又细又长,脚下踩着锃亮的小皮鞋,双膝紧紧并拢,怯生生地望了过来。
原本还在骂骂咧咧的、不服管教们的病患,在看到漂亮的小护士后,一个个像春心萌动的毛头小子一样,顷刻涨红了脸,支支吾吾的。
有人忍不住骂了个脏字。
疯人院还有这样的小护士??
警卫长米森与DR.L左右站在虞藻身边,防止发生突发事件。
虞藻谨慎地观察了一下,每个病患都被注射了药剂,他猜测是镇定剂之类的物品,加上每个病患都有警卫摁着,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他大着胆子,凑近了一点儿。
随着他的靠近,他身上的香味吹拂过来,驱散了难闻的药水气息。
患者们呼吸一滞。
眼前的小护士,不仅没对他们露出嫌恶的神色,反而小步小步踩着小皮鞋,稍微靠近了些,细声细气地问:“你们要不要先洗漱一下呀?”
病患怔了怔,眼眶酸涩。
在菲斯图尔,第一次有人把他们当人看。
他们又想,是不是他们现在太不修边幅了?刚刚他们还打了架,也许脸上还挂了伤,从未在意过自己样貌的病患们,在此刻突然容貌焦虑了起来。
他们是不是太丑太吓人了?吓到眼前的漂亮小护士了?“你放开我”一个病患吼,“我要先去洗漱”
早点洗漱,就能早点被香香的小护士喂药,他必须抢占先机。
一语惊醒梦中人,新的一轮动乱产生。
不过病患们是抢着去洗漱房洗漱,生怕慢一拍了,就只能排到比较后面的队伍了。
出乎意料的发展。
众所周知,菲斯图尔的病患们都是危险分子,也许有部分病患手中还有人命。
而就是这些穷凶极恶的高危角色,在见到漂亮的小护士后,竟像迷了心智般,仿佛等待幼儿园园长分发糖果一般,乖巧地排起了队伍。
可惜虞藻手中没有糖果,只有他们最厌恶的药物。
现在的虞藻已经不是过去的小护士了,现在他有护理大礼包,他并不害怕一旁DR.L的暗中观察,反而操作得十分熟练。
抢到队伍第一的病患是一个面庞忧郁的白人。
他无疑是一个幸运儿,在打赢无数病患之后,获得这个位置,惹来无数羡慕嫉妒的目光。
西方男人高挑,细胳膊细腿的小护士在他面前,就像巨型犬身边的柔弱小猫。
“安德尔,对吗?”
分发口服药时,需要确定患者的姓名,虞藻看了看西方男人的腕带,确定了名字之后,才取出了对应药物。
喂药环节一直是让菲斯图尔头疼的环节,每个患者都很不配合,过程像打仗一般,无数护理在这个过程中获得工伤,又或是留下心理阴影。
但到了虞藻这儿,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安德尔迅速接过药物,甚至连水都没有喝,直接将药物一口吞下,全程眼睛紧紧盯着小护士的脸蛋,眼中有着期待与渴望。
像是,等待夸奖的巨型犬。
安德尔没得到夸奖,于是主动争取:“我很听话。”
虞藻点了点脑袋:“好乖,我最喜欢听话的人了。”
他温温柔柔地抬仰起粉粉白白的脸蛋,说话也轻声细语的:“安德尔,你可以张开下嘴巴吗?”
呼吸变得急促。
安德尔喉结滚动,眼前的小护士在喊他的名字,好温柔、好漂亮,身上也好香……
病患吃下药后,护士需要检查舌下与两颊是否藏了药。过往菲斯图尔的护理们,动作十分粗鲁。
虞藻和那些人都不一样。
“就像这样子……”虞藻仰起面庞,对着安德尔张开嘴巴。
柔软的嗓音、漂亮的脸蛋,还有时刻缠绕在身侧的香,都让菲斯图尔榜上有名的危险分子安德尔,有些迷醉了。
他像喝多了一样,露出陶醉的神色,并学着小护士方才的动作,迫不及待地张开嘴巴:“啊——”
安德尔又怕自己生得太高,小护士踮脚仰头会累,于是很主动地弯腰低头,把嘴巴凑过去给小护士看。
同时,贪婪地望着眼前小巧的脸蛋,以及嗅着近距离的、来自对方身上的香。
安德尔深深地嗅了一口。
好香啊……
虞藻检查完毕后,又以防万一般,让安德尔喝了口水,顺便给安德尔的手臂伤口上了碘伏:“以后不能打架了哦。”
虞藻准备喊下一个病人时,安德尔突然露出很痛苦的表情:“小护士,我好痛……真的好痛。”
“我想多吃点药,我还想吃……我最近病得有些严重。”
“又或许是,刚刚我被打伤了……我太严重,我浑身都在痛,小护士,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虞藻大惊失色,急忙让安德尔脱了衣服看看,身上果然青一块紫一块的。
他冷着小脸训斥一旁的米森:“你怎么能打得这么重呢?”
无辜的米森咬了咬牙。
他打什么了?他身为警卫队队长,根本不需要出手,只需要负责指挥,而且,安德尔身上的伤是刚刚在洗漱房与病人抢夺洗脸盆造成的,可和他没关系
安德尔这卑鄙下作的家伙,居然使用苦肉计
该死的骗子
“你太坏了”
但面对漂亮小护士的训斥,被冤枉的米森竟产生一种美滋滋的爽感,甚至还想再听小护士骂骂他,就用这样冷冰冰的小脸蛋、以及凶巴巴的声线。
米森不顾他根本没有做过打人的坏事,当即向小护士低头认错:“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冷脸的小护士这才神色好转。
“我好痛……小护士,你能不能……”安德尔脸色涨红,“能不能摸摸我……”
“我好痛,我浑身都好痛……”
脱了上衣给小护士看伤口的病患,浑身都浮着一层怪异的红,这抹色彩上来后,显得身上的淤青愈发狰狞可怖。
细白柔软的手指搭在肌肉线条清晰的手臂上,虞藻低头吹了吹手臂上的针眼,又往上贴了一个卡通图案的ok绷。
细细白白的手指抚过表面,让ok绷贴得更加严实。
柔软的、细腻的触感裹挟着电流,伴随着阵阵清香。
安德尔的呼吸陡然急促,他跟痴呆了一样盯着这张清丽秀气的脸蛋,一下子喘不上气。
由于情绪太过激动,当场晕了过去。
人是晕过去了,但仍有一部分苏醒着。
随着晕倒躺下的动作,鼓鼓囊囊的、极具西方基因优势的一大团,夸张地竖起,显得异常扎眼。
周围一片哄笑。
虞藻的小脸呆了呆,紧跟着面颊通红。
DR.L脸色阴沉,抬手遮住虞藻的眼睛,不让虞藻看这些脏东西,并冷着脸让米森把安德尔拖回病房。
这本来只是个小插曲。
但安德尔的同类,似乎遍布整个菲斯图尔。
眼前的小护士很温柔,说话也轻柔而有耐心。
他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哪怕是白人,他们身上也会有些疤痕,而眼前的小护士,皮肤白皙细腻,好似上等的牛乳,指尖与膝盖都是淡淡的粉红。
他是小巧的、精致的、像城堡里万人娇养的小公主。
方才安德尔做的事,让他们有了新的计划。
“还有我……我也疼”
“我要吃药,我要吃药别拦着我……我还需要吃药,我要吃很多……”
“我能吃一瓶……”
“你们别和我抢……”
太荒唐了。
这是病患最厌恶的吃药环节,也是菲斯图尔最危险的环节,却因为漂亮的小护士,仿佛成了现场分发福利的圣地,人人都想过来分一口。
穿着病号服的患者们神色狂热急切,生怕慢了一步后,连肉汤都没得喝了。
甚至连菲斯图尔那向来残暴的警卫队队长米森,都用一种腼腆向往的神色,望着小护士的方向。
他问着DR.L:“如果我去排队吃这个药,应该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
DR.L一脸一言难尽。
疯人院的警卫队队长,居然会因为想靠近小护士、也许能偷偷摸摸小护士的手揩揩油,而去和病患抢药吃。
真的疯了。
菲斯图尔从未如此和平过。
所有病患像幼儿园内的调皮捣蛋鬼,在最喜欢的园长面前,拿出最乖巧最听话的一面,藐视规则的他们,在此刻连队都不敢插。
人群中爆发一阵尖叫声。
这场和平被打破。
一个穿着病号服的亚裔,一脸苍白与阴郁,他冲破人群,想借着喂药的机会逃走。
可惜在菲斯图尔密不透风的警卫队下,他立刻被抓了回来。
双臂被牢牢摁在身后,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卫向DR.L汇报:“DR.L,就是这个东方人,屡次在病患内部挑拨离间,带头挑起事端。”
半边脸被死死压在地面,整张脸都开始扭曲变形。江斐并未放弃挣扎,手臂肌肉绷出道道骇人的青筋,连额头血管都爆了出来。
他切齿道:“我不是同性恋”
“我他妈的,不是同性恋你们有什么资格抓我进来”
一旁人递来表格,表格上写着江斐的个人信息。
江斐,18岁,高中生,同性恋。
DR.L并没有看具体的原因,来到菲斯图尔的患者,病情并不是最重要的。
“送回去。”男人淡淡道,“新人,总是这样认不清现实。”
“时间长了就好了。”
再待一段时间,他就会彻底适应这里的规则。
江斐被人按押回房间。
他像一个犯人一样,连自尊心都被撕扯下来,丢在地面任人践踏。
在经过一个小推车时,某种无形的催促,让他突然抬眼看了一眼。
江斐被几l乎摁在地面上,用拖的方式带走,极具羞辱的对待方式,故而他和趴在地面上没什么区别,这也让他看什么都得用仰视的方式来看。
眼前的小护士穿着贴身的制服,黑发乖顺地贴在鬓边,因为方才的忙碌,小脸被热气逼出好看的粉红。
一张漂亮的小脸,带着点好奇望了过来。
江斐的眼睛在这一刻仿佛获得超能力,眼前画面被放大,变得超高清,不小心望见的景色,让他心脏漏了一拍。
小护士只是看起来瘦,可该有肉的地方都很有肉。刺目的灯光照亮他那匀称修长的腿,线条看起来十分美好,白丝袜在大腿中央,将腿肉勒得微微鼓起。
也许是受了凉,又可能是被盯得不好意思。小护士手足无措地并起膝盖,却显得皮肤愈发绵软而富有肉感。
好似掐一掐,都会在指缝中溢出一团柔软的白。
因为被错抓进来,压不住的狂躁与愤怒,突然变成了另外一种念想,江斐有些头晕目眩,呼吸像生病了一样变得极其沉重。
微拢的大腿,白得晃眼,像嫩豆腐般。
江斐痴痴地盯着虞藻,目光近乎发狠的。
虞藻怯生生地往后缩了缩,生怕被攻击。
DR.L也来到他的身边,刚准备将他护在身后时,江斐像打了激素般突然发狂。
江斐像一头失控的恶兽,毫不犹豫地扑向虞藻。
虞藻的脑子一片空白。
他的脚踝被江斐抓住,他一低头,就对上江斐那凶恶的、仿佛要吃人的视线。
光洁的额头渗出冷汗,嘴唇抿了又抿。
漂亮的小护士面庞苍白,慌张地看向DR.L。而自诩正常的、没有任何精神疾病的黑发男人,面颊几l乎压在小羊皮鞋的边上。
像乖巧匍匐在主人足边的大型犬一样。
本要来制服病患的警卫队,在看到这一幕时,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动作。
愤怒的病患们,忽然陷入诡异的平静。更有夸张的,有人嫌弃自己的位置视野不好,边学着江斐趴在地上,匍匐着伸过脑袋去看。
就连不苟言笑、冷淡的DR.L,也陷入许些的怔然,眼神晦涩地落在虞藻的脸上。
如舞台聚光灯效应般,虞藻的面庞亮得出奇。
他抬着小脸,像受到了惊吓,一双含着水的眼睛里满是茫然。
雪白一双腿下,害怕走光般紧紧并拢,裙子很短,只能勉强遮到大腿根。
足边却有一个像流氓一般的病患突然失控。
他们毫不怀疑,以江斐的视角,只要稍微抬起点头,都不需要刻意去做,都能将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得一清二楚。
静谧的环境下,响起响亮的口水吞咽声。
冰冷阴森的疯人院,莫名变得有些热。
一抹热汗从江斐的鬓边滑落,滑过凌厉的下颌线,最后蓄在下巴,缓缓地滴落。
无声敲打在崭新的小羊皮皮鞋上。
江斐怔了怔。
掌心下是柔软的、温热的触感。
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对方微微哆嗦的弧度,还有那浓郁的香,丝丝缕缕从白丝底下溢出来。
腰肢就那么细一把,好像一掌可以轻松掌握,光是瞧着,都能想象出那美妙的手感。
薄薄的白丝裹在腿部,微微打着抖儿的小腿肚周围,有着轻微的勾丝,透出许些的肉色。
因小护士的恐惧,双膝微微颤抖,那根勾丝的线也在一晃一晃。
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顾不上了。
江斐的目光与行为接近痴狂,在一众高昂的惊呼声与口哨声中,猛地压下脊背,发出狼吞虎咽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