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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如果有多一张船票

难琢 伯正 2636 2024-10-16 14:01:20

听到这句话时,我完全可以确认,方应琢是我遇见过最笨的人。他天真,单纯,一根筋,并且还认死理。大家萍水相逢一场,做点彼此都快乐的事,那么较真干什么?他怎么就不明白,我和他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也没有改变人生计划的打算。

方应琢见我久久没有回应,伸出手,用他的手指慢慢地勾住我的手指。

我能感受到,他还轻轻地用指腹摩挲了两下。

“秦理,你愿意吗?”方应琢继续询问,“我真的很喜……”

不……不能让方应琢说出来。

我不想再听下去,立刻起身,从包里拿出两桶我们早晨买的泡面,问方应琢:“饿了吗?我去把方便面泡了。”

方应琢抿了抿嘴唇,抬眼,安安静静地看着我。

有时候,不回复也是一种回复。这个道理,方应琢一定懂得。

事实证明,他也确实懂了,因为他没有再继续聊刚才那个话题,而是说:“好,那就麻烦你了。”

六七分钟后,我拿着两桶热气腾腾的泡面回到座位前,我和他分别吃起来,没有人再开口。

几年之后,我参加一次很多人的聚会,有人用投影仪在客厅里放电影,是一些经典的片子,出自同一位导演,在场的人几乎都看过,除了毫无文艺细胞的我。当时,房间里的其他人忙着唱K喝酒,我坐在沙发上,看得还算认真。

有两句台词我记得格外深刻。

一句是,如果有多一张船票,你会不会跟我一起走?

另一句是,因为我很了解我自己,我不能对你承诺什么。

回到粟水镇之后,我和方应琢过了一段较为平静的生活。我继续经营我的小商店,方应琢白天出去采风,晚上在家里剪视频,或是修之前拍摄的图片。直到中秋节将近,余红菱主动邀请我和方应琢去七月旅馆一起吃顿饭。

我们没有拒绝的理由,欣然应允,在当天傍晚去了七月旅馆。

余红菱买了几瓶酒,准备亲自下厨,让我和方应琢给她打下手。她把一头长发用抓夹夹住,熟练地吩咐道:“秦理你剥虾,把虾线给挑干净,应琢就把土豆片切了吧。”

我干活一向很熟练,况且剥虾本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先摘掉虾头,然后再去掉虾鳃,然后抽去虾壳,一个完整的虾仁就露出来了。很快,我处理完一整盘虾,看向旁边的方应琢,不出我所料,笨手笨脚的方应琢果然把一颗土豆切得歪歪扭扭。

于是,我放下盘子,向方应琢走过去,示意他起开,“你一边凉快去吧,我来切。”

方应琢似乎觉得我看扁了他,有些不满,“我能切好的。”

“真的么,我不信。”我充满怀疑地看着被方应琢切出来的土豆片,实事求是地说,“你别像上回那样切到手。”

方应琢沉默了片刻。

方应琢还是想帮忙,又问:“那还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

“不用,你别添乱就行。”我回答他。

余红菱向我和方应琢这边看了一眼,笑了笑:“没想到你们两个的关系这么好。”

我不明所以。心想,余红菱什么眼神?我和方应琢的关系哪儿好了?我明明一看到方应琢就头大。

闻言,方应琢有些害羞地笑笑:“嗯,秦理一直很照顾我。”

我顿时又一阵恶寒,瞪了方应琢一眼,意思是让他别瞎说。

等到餐前工作准备完毕,余红菱开始炒菜,将我和方应琢赶出了厨房。我带着方应琢回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眼前的茶几上放着余红菱买的几瓶葡萄酒,我拿起旁边一盒桃子汁递给方应琢,“看来你只能喝这个了。”

方应琢接过桃子汁,喝了一口。也是在这个时候,方应琢想起另一件事,开口告诉我:“秦理,我昨天去粟水中学的时候,正好赶上学校举办秋季运动会,我原本想拍一点运动会相关的素材,结果有一个人——大概是教职工吧,他告诉我学校内禁止拍摄,让我离开。”

我不解:“为什么?”

“我也不明白,明明之前已经进过学校很多次。”方应琢说,“我向对方解释了我的来意,又出示了相关证件,但是那个人的态度很坚决,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我问方应琢:“那人长什么样子?”

“看起来三十几岁,戴黑框眼镜,右边眉毛上面有颗痣。”

一听方应琢这么说,我微微坐直了身体——方应琢的这番描述,让我立刻想到一个人。

这几个相貌特征,全部指向周敦行。

“哦对了,还有另一件事。昨天我还遇见了一个男生,当时他正在搬运动会需要用的那些器材,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就过去帮他一起,他见我身上挂着相机,忽然问我是不是记者。”方应琢又喝了几口桃子汁,继续道,“我没解释那么多,跟他说是,他好像又要跟我讲什么,结果那个男人就是在这个时候走过来,告诉我不能拍摄。”

我皱了皱眉头。周敦行和严小禾那件事情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以至于现在听见这人的消息,直觉已经告诉我,准没好事。

我:“那你怎么办了?”

“既然那人不允许我拍,我也只能配合规定,”方应琢说,“但是我离开之前,悄悄给那个男生塞了一张纸条,上面有我的电话号码。我让他需要帮助的时候就打给我。”

方应琢还真是爱多管闲事。我忍不住想。无论是劝我重新高考,还是想要帮助那个素未谋面的男生,方应琢的想法总是很简单,那就是尽他的能力做一点善事,然而,我与方应琢相反,我不会危害他人,但若是让我分出多余的热量温暖别人,我还没那么高尚。

沙发上两个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房间安静下来,一时间只有方应琢喝光桃子汁的声音,直到余红菱从厨房里走出来,大声招呼道:“开饭啦!”

我和方应琢走去厨房,帮余红菱把做好的几道菜端上桌。

这还是我们三个人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余红菱取出葡萄酒的瓶塞,在面前的三个玻璃杯里倒了半杯。

我看了一眼那半杯深红色的液体,提醒某个人:“方应琢喝不了酒。”

余红菱乜斜我一眼,疑惑道:“秦理,你现在怎么变得像个老妈子一样?”

我皱眉:“我又怎么了?”

“刚才不让方应琢切土豆,现在不让方应琢喝酒,”余红菱说,“人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又不是婴幼儿,你在这瞎操什么心?”

我愣了一下——余红菱到底对我有什么误解?

随后,我冷哼一声:“方应琢酒量太差,会耍酒疯。”

“酒量是可以练的嘛,”余红菱笑了笑,拿起筷子,“来,应琢快吃菜,你尝尝姐的手艺。”

余红菱不是本地人,做菜的口味与我不同,但是厨艺很不错,方应琢夹了一筷子他眼前的滑蛋虾仁,点点头,夸赞道:“很好吃,是我没吃过的味道。”

没有人不喜欢被夸奖,尤其方应琢还是余红菱偶像的亲生儿子,这样一来,余红菱更加笑得合不拢嘴,殷切地对方应琢说:“喜欢就多吃点,你和秦理看着都挺瘦的,你们又这么年轻,营养可要跟上啊。”

方应琢嗯嗯两声,我看着他平静的脸,想起失控的那一晚,不禁又在心里冷笑,我看方应琢的营养应该是没落下,不然也不会发育成那样……害我费了半天劲,从没想过做手工活也能这么累。

方应琢又尝了尝其他的菜,忽然开口:“秦理做饭也好吃。”

“哎呀,不光是好吃,而且那些特别难的菜他也会,有时候我都研究不明白菜谱。”余红菱说,“以后哪个姑娘嫁给小秦可算是有口福了。秦理只是看着凶,但真的是个很细心的人。”

听了这话,方应琢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他放下筷子,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口里面的葡萄酒。然后他才慢慢地说:“是呀。”

我一直没说话,也懒得接茬儿。我不是不知道方应琢那点小心思,也不是看不出方应琢想借酒消愁,但我既然对他没有那方面的意思,还是趁早断了他的念想比较好。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感受到有什么东西碰了碰我的脚踝。

那东西有着人类的体温,被包裹在一层棉袜中,是方应琢的右脚。

那人坐在我对面,刚刚放下手中的酒杯,坦然自若地迎接我审视的目光,面色波澜不惊。他似乎很享受这种隐秘的刺激感受。

餐桌下暗流涌动,方应琢的动作还在继续,他先是轻轻蹭了蹭我的脚踝,随后脚尖又向上探去,蹭了蹭我的小腿内侧。

我今天没穿牛仔裤,偏偏穿了条宽松的运动裤,才给了方应琢可乘之机。

于是,我表面上冲他勾起唇角,一边干脆利落地反击——我并拢双腿,把那只脚禁锢在了两条腿中间,让他没办法继续作乱。

作者有话说

感觉此兔绝非善类,相关人士可要注意了

勤奋更新中,期待评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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