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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我想求你一件事

欲夺 她行歌 3073 2024-10-20 11:07:02

日子过得飞快。文乐知按计划学习,程泊寒倒是不忙,大部分时间都在酒店待着。但自从那晚之后,文乐知就有点避着他,他们没再单独在一起过。偶尔加上何晏三人行,文乐知也很少说话。

撇清关系的意图十分明显。

交流结束前几天,文乐知就定了返程机票。结果临行前出了状况,何晏家里有点急事,父亲催促他提前两天回家。文乐知原本也想跟着改签,但有一份报告出不来,他想拿到报告后和研究所的教授再沟通几个问题,便只好按照原定日期回国。

至于程泊寒,理所当然跟着他。

整理行李、发快递、吃送行饭,等终于安静下来,还没喘口气,程泊寒就跟影子一样出现了。他以不容置疑的态度让文乐知上他的车,然后一起去机场。

“你身边有同学陪着,我可以不出现,现在没人了,剩下的时间我得看着你,一直到家我才会走。”程泊寒说这话的时候,飞机刚刚起飞,文乐知对他霸道的做法有些不满,语气便有些冲。

“原本我是有同学陪着的。”

程泊寒便不说话了。

文乐知在飞机上睡得不好,断断续续,他每次半途醒来,程泊寒立刻就会看过来,问他是不是不舒服。可能是因为休息不好,他有点晕机,程泊寒喂他吃了药,让他趴在座位上,一直轻轻拍他的背。

不知道飞了多久,乘务员出来告知大家,因为元洲出现雷暴天气,飞机不具备落地条件,改从南城机场降落。南城位于元洲西南方向,是一个中等工业城市,距离元洲三小时车程。

文乐知刚刚醒来就得知这一“噩耗”,心情很差,说话带刺儿。

“是你弄的?”

程泊寒沉默半晌,说:“天气不是。”

何晏家里的事是程泊寒找人跟何父打了个招呼。但恶劣天气这种情况真不是他。

文乐知不想听,把天气不好也一并怪罪到程泊寒头上。

“你还觉得委屈了?真是没救了。”文乐知说。

程泊寒自知理亏,很上道地闭上嘴。

飞机在凌晨落地,因为事发突然,他俩都没什么准备。文乐知闷闷不乐地坐在出口大厅里,等程泊寒打完电话走过来。

“太晚了,这附近也没有太好的酒店,如果……如果你不介意,跟我回爷爷奶奶家里住一晚吧。”程泊寒打着商量,观察着文乐知的神色。

文乐知闻言有些诧异,他知道程泊寒11岁之前是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的。父亲去世后,程秉烛将他和程晚一起接回了元洲。这些程泊寒都跟他提过,在圈子里也不是什么秘密。但他自从和程泊寒结婚后,从未听到过关于对方祖父母的事情,婚礼当天也并未见过这两位出席。

“他们在南城?”文乐知问。

程泊寒点点头:“他们一直生活在南城,从没出去过。我们的婚礼……”他顿了顿,才说,“爷爷奶奶不方便参加,其实我原本打算结婚之后,找个合适的时机带你回来的,但后来……发生了很多事,就一直没找到机会。”

“老人家应该睡了吧,过去会不会打扰他们?”

文乐知轻声问。说实话他听到这些是有些自责的,不管他和程泊寒的婚姻状况如何,他都应该主动来看一看老人家的。但自从结婚至今,他从未在任何场合听人提起过这两位老人家,就想当然以为他们已经过世了。

“不会。”程泊寒立刻说,“他们很希望你去的。”

“可是都没有准备。”文乐知有些为难。

程泊寒就笑了,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回自己家,不需要带礼物。”

程泊寒叫了一辆专车,两人把行李放好,随后上车离开。

文乐知靠在椅背上,过了好一会儿,问程泊寒:“你之前怎么从没提过?”

程泊寒默了好久,谁不想把最心爱的人带给至亲看,可是用那种手段得来的人和婚姻,让他屡屡生出怯意。他可以骗所有人,甚至在程秉烛面前都是稳妥冷静的,可他没有勇气面对爷爷奶奶,也没有勇气让他们知道他做了什么。

“我以为还有时间。”程泊寒嗓音低沉,在安静的车厢内有种无法形容的落寞,“想等以后,你或许能慢慢接受我,不那么难熬的时候,把你带到他们面前,告诉他们,我也有人陪。”

黑色轿车在夜幕中的机场高速疾驰,有些情绪以同样的速度在车厢内蔓延。

他们总是阴差阳错,重复着误解和伤害,程泊寒想要的东西早就得到过,又被他亲手毁掉。他后悔啊,但时间不能倒流。就像他不能走到在葬礼上孤独无措的文乐知面前,摸摸他的头,说“不要害怕”,也不能走到12岁刚刚丧母的程泊寒面前,给自己一个拥抱,说“不要哭了”。

“乐知,我想求你一件事。”程泊寒突然自嘲地笑了一声,说,“现在我们办离婚的事,能不能不要让他们知道?”

文乐知垂着头,沉默半晌之后,说“好”。

车子在几十分钟后驶入一个小区内。两人下了车,拖着行李箱走在斑驳的红砖地面上,四周很安静,昏黄的路灯泛着莹润的光。文乐知四处看了看,小区里的楼房不高,没有单元门,像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那种老式楼房,虽然破旧,但生活气息浓厚。

似乎看出他脸上的疑惑,程泊寒说:“我想过让他们搬走,但他们不愿意,说街坊邻居都是认识几十年的熟人了,换了地方会不适应。我小时候就在这里长大,对这里也有感情,既然爷爷奶奶不愿意离开,那就住着吧。”

文乐知跟在程泊寒身后上楼。楼梯间贴满了小广告,过道里堆着各式各样的杂物。家家户户都是那种老式铁门,防盗门什么的都看不到。

文乐知的人生虽然遭遇过天翻地覆的打击,但从本质上讲,他生活上的富足从未出过纰漏。在上大学前,他甚至没有乘坐过公交和地铁。他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地方,但从未进来过。他一时之间无法把程泊寒和这样的环境联系在一起。

他们走路的动静不小。程泊寒在三楼一户铁门前站定,刚要抬手敲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出现在门内,脸上透着惊喜:“阿湛,快点进来。”

“奶奶,这是乐知。”程泊寒侧了侧身,让文乐知先进屋。

“乐知啊,知道知道,这孩子可真俊,比视频里好看多了。”高奶奶有些激动地拉着文乐知往里走,还不忘回头和高爷爷说话。

相貌和程泊寒有三分相像的高爷爷站在高奶奶身后,挤在狭窄的玄关里,正有些着急地往这边看。

两位老人不像是刚起来,应该是接到程泊寒电话就等着了,桌上放着刚切好的水果。文乐知很有礼貌地喊爷爷奶奶,又有些抱歉,他们来折腾这一次,老人怕是一晚上要睡不好了。

”一家人不要这么说,“爷爷乐呵呵地坐在文乐知旁边,满脸笑意盯着他看,”回自己家不用挑时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奶奶帮着程泊寒收拾完行李,然后问他们饿不饿,饿的话就做个打卤面吃。文乐知怕老人辛苦,刚想拒绝,就听程泊寒说:“要吃。”

文乐知看了程泊寒一眼,发现这人状态和之前不太一样。

怎么说呢,就好像是一个平常一直端着沉稳的大人,突然退回成一个小孩子。不是那种没有自理能力的小孩子,而是一种随心所欲、可以完全袒露自己的小孩子。真正回到家里的那种松弛感,是无法掩饰的。

这样的程泊寒,文乐知从未见过。

十分钟后,两晚热腾腾的西红柿打卤面端上餐桌,文乐知坐了一路飞机,没正经吃几口东西,这会儿闻到香喷喷的面条,肚子很配合地咕噜了两声。

程泊寒忍着笑,让老人家早点去休息:“爷爷奶奶,你们去睡吧,我和乐知吃完面也去睡。”

老太太越看文乐知越喜欢,不过她确实有点累了,这会儿眼皮开始打架,便拉着程泊寒往次卧去:“房间收拾好了,床单被罩是刚换的,一会儿你带乐知洗漱完就睡。“说完之后顿了顿,带着一丝期盼地问,”这次回来能多住两天吗?”

程泊寒有点为难,他当然想多住两天,于是转头去看文乐知。

正在吃面的文乐知抬眼就迎上那两双期待的目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同意还是该拒绝,愣住了。还是程泊寒给他解围,没说太明确,只说明天看看情况。

两个人吃完饭,程泊寒带文乐知去洗漱。洗手间不大,程泊寒把牙刷牙膏拿出来,又把新浴巾和毛巾放在凳子上,最后把淋浴调到合适的水温,嘱咐文乐知慢点洗才离开。

他俩带着行李来的,东西什么的都很全,但太晚了,程泊寒不想开箱,便拿了自己原先留在家里的棉质衬衣和休闲裤给文乐知做睡衣。

文乐知洗完,换了衣服出来,程泊寒生怕他会离开一样,就一直站在浴室门口等着。

老人家已经回房了,凌晨两点的客厅里很安静,只有一台挂在墙上的老式时钟嘀嗒作响。

刚洗完澡的文乐知像一只慵懒的猫儿,鼻尖和眼皮都是粉的。他穿着大了两个号不止的棉衬衣,裤脚也挽了两三层,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就沁了泪。

程泊寒见过各种各样的文乐知,依然觉得自己对他的着迷像是与生俱来。

“只收拾了一间卧室,今晚上将就一下吧。”程泊寒低声说。

这套老房子是个小三居,收拾好的这一间正是程泊寒之前的卧室。文乐知不矫情,既然答应了瞒着老人他们的真实关系,就没必要非要闹着分房睡。况且这房子小,不隔音,程泊寒真要是不规矩,也不现实。

“我困死了,先睡了。”他嘟囔着往卧室走。

“好,那我去洗了。”

程泊寒关了客厅灯才进浴室。他洗了个战斗澡,站在镜子前擦头发的时候,看到文乐知常用的那瓶护肤乳,随手将盖子扣好了。毛巾也是文乐知先前用过的,有些湿漉漉的,程泊寒擦完了,将它搭在暖气片上,然后扶着洗手台久久站着。

他不是个爱幻想的人,却在此刻游思妄想着,如果以后每一天都能过这样的日子,应该再没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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