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谢祈,你疯了吧!”穆清羽瞳孔一缩,猛地就想要挣脱谢祈的手,使力往床外爬去,但谢祈已经从身后死死压住了他,扯住了他的衣衫。
唇齿间骤然漏出声响来,连同窗外的月影猛地一颤,他们本就是试过一次的关系,好像再试一次也没有什么,但穆清羽扭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谢祈,他是没想到谢祈所说的领情是这种意思。
“这种事怎么能拿来换?”穆清羽攥住枕巾道,“你疯了不成吗?”
显然谢祈对于他出逃的事还存着怨气,这两日两夜来谢祈看着他与那群部将们快马加鞭的样子,知道他没有留在自己身边的心思,如今人都像是变了一圈,他能感觉到谢祈那处不可忽视的温度,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种微妙又难以言说的感觉。
像这样那般趴在一个男子的身下,做着女子才会做的事情,他只是上回酒力上头的时候试了一回,就感觉很是怪异了,难道今夜他又要试上第二回吗?!那时候他只当是谢祈玩惯了这样的游戏,并不是十分上心,可他如今知道谢祈的心思了,也知道这般行径如同男女欢好一般,是羞耻的,穆清羽一下就感觉嗓子发痒起来。
“应不应?”谢祈却只是这样问道,仍旧牢牢地桎梏着他。
用这种事换部将性命,当然是简单的,可是事关他穆小将军的骨气……
“既然不应,”谢祈道,“天亮之后,本王便将他们都杀了。”
“我应!”穆清羽赶紧咬牙说道,“我应还不行吗?”
猛然间,他就感觉谢祈低头来吻他。
又是这般,清冽的雪松味道像是充斥在他的鼻尖,明明谢祈应该也是赶了两天的路,疲惫不堪的,整个人却好像沐浴熏香过一般,叫他闻不见半点汗臭味。
他感觉他像是被吻惯了,由着人来做诸般举动,那股混杂着雪松气息的热意就从齿间将他彻底渗透,一下,他又感觉谢祈将他的双手缚在床头,抓着他的腿狠狠压了下来。
“唔……”穆清羽脸色一变。
床榻猛地一响。
农户家中的床榻,并非是土炕,而是由木头搭建,又并不是十分坚实,两个男人的重量压在上边动一动就有声响,一盒软膏随即被谢祈丢在了旁边,也不知道谢祈为何要随身带着这种东西。不知多久,穆清羽才又变了变脸色,好像逐渐开始适应那种怪异的感觉,紧接着他就感觉谢祈的双手箍住了他。
“谢祈……”
那热意猛地徘徊起来,这回穆清羽是清醒的,连同身子的反应也是格外的清晰,他下意识地憋气却又憋不住,一下闷哼,把头埋在了枕间。
他还记得谢祈说过,一炷香放十人,他穆小将军的体魄莫说是一炷香,就是两个时辰都是撑得住的,就不知道谢祈这白面王爷有没有这般的好力气,穆清羽恶毒地想。
但很快,他就晓得谢祈并非是空口白话了。
静谧的夜色下浮动着暧昧的气息,间歇传出穆清羽绷不住的细碎闷声,除此外的连绵声响叫人细听了都忍不住耳红,穆清羽的手指攥着束缚他的粗绳索,攥了又攥,最后却又忍不住,指尖连同绳索一下一下地轻微晃动着。
他那副好体魄的肌肉都有些充血,在微弱月光的照射下,隐约能看见体肤上渗出的细小的汗珠,绷起时的肌肉轮廓显得格外明显,而在这衣衫凌乱的床榻上,这副模样又添了他几分狼狈。
穆清羽沉沉地呼出一口气,紧接着又是半声被打断的闷哼。
他最开始的身体是梆硬的,可硬生生被谢祈磨得软了下来,那股奇异的感觉叫他的双腿都有些支撑不住,可偏生谢祈又将他摆出一副跪着伏倒的姿态来,那奇异感觉便顺着尾椎一路往上爬着,一点一滴磨去他将军的姿态。
“谢祈,你慢、慢点。”他终于忍不住出声道,感觉浑身都在发烫。
谢祈却没有理会他,动作更凶起来。
穆清羽又不禁往前撞了撞,差点脑袋撞到床头,许是睡前没有撒尿,他只感觉再这样下去他就要弄脏床榻了,可他要是现在提出要去小解的话来,那谢祈不肯将先前的这些时辰算在一炷香内,他又该如何。
于是那种前后夹击的难言感就开始折磨起穆清羽来,他开始后悔他之前答应得这般痛快,一想到堂堂将军竟然被逼到这个份上,甚至还用屁股去取悦敌国的将领,他心中又有点不是滋味。
他只能不断催眠自己,背后之人是谢祈,是谢祈就可以。
可为何是谢祈就可以?穆清羽又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开始想不明白起来。
外头落下了几道黑影,谢祈的动作随即停了,那几道黑影隔着窗户纸和谢祈说了什么,大抵是汇报外头情形的,谢祈就有一句没一句听着,一边慢慢地逼着身下的穆清羽。
穆清羽的脸色变了又变,只当不论快慢都是在折磨他,偏生外头守着谢祈的人,他又不能发出那种声音来,丢了他穆小将军的颜面,于是他便只能忍着,忍到最后,谢祈又和外头人说了什么,而穆清羽只看见地上投射着的他与谢祈亲密的晃动影子,猛然间又感觉自己的心脏重重地跳动了一下。
一声轻微声响传出,他闭上眼,就听见谢祈笑了。
“一炷香还未到,穆小将军还坚持得住吗?”谢祈问道。
“闭嘴。”他难得凶了谢祈一句。
谢祈听着却好像更舒心了。
“穆清羽,”他听见谢祈在问他说,“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单单喜欢女子?”
穆清羽耳朵一动,扭过头去。
“你与我做着如此亲密的事情,”月光下,谢祈正掐着他的腰问道,“还要在这里分男分女吗?”
“只是交易……”
“那你也会与旁人做这样的事?”
穆清羽忽然无法回答下去。
谢祈像是已经看透了他,那目光盯着他,好像在恨他是个呆头呆脑死不开窍之人,一下又加重了力道。穆清羽颤了颤身子,又皱起眉头吐出声来。
确实,他们现在确实亲密非常,这件事要是让他爹知道,只怕能将他揍上房梁,但穆清羽心中也糊里糊涂的,想不明白,谢祈于他而言好像一直是个特殊的存在,无论再亲密都不显得过分,可一旦提起喜欢二字,心中又有莫名的怪异感。
他这次逃走,除了想要回到燕国之外,又何尝不是因为这段关系迷茫,想要回到从前那般书信往来的状态中去。
谢祈好像因此恼怒一般,那动作更加地折磨人。
穆清羽一下被磨得受不住,脑袋磕上床头,猛地呜咽出声来,他心一紧,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发出了这般矫揉造作的声音,而谢祈却已抓住他那一刻的溃败来,猛地开始折磨他。
“谢……谢祈!”
穆清羽终于发现不对劲,想要出声阻止却已经晚了一步,一下又被人紧紧地压住,屋子里顿时传出些急促隐忍的声音来,以至于外头守着的亲兵都退远了几步。
穆清羽只感觉谢祈的攻势一下快了,甚至于比起之前叫人更加难熬,他断续叫出声来挣扎着,感觉到床榻在吱呀响着,他从未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刻,一下恍惚了心神,又用手徒劳地想要攥住什么,却任凭身后人摆布。
喘息声一下重了,连同夜色开始流泻,穆清羽暗骂一声,若是一直这样他怎么再继续坚持几炷香的时间,在这个偏僻的村庄里,漏风的农户家中,堂堂正四品的忠武将军竟被人折磨地软了腿。
外头的副将等人全都被制住了,被困在院子里,却不知道为何那间屋子的屋门一直紧闭着,不见他们的穆将军出来。
“该死,大武的这群畜生莫非是在对将军用刑!”副将的脸色白了又白,大吼道,“燕武将要议和,你们胆敢如此折辱我们将军!”
“快放了我们穆将军!有什么事冲我们来!”
“对!放了将军!”
谢祈的几个亲兵闻言,面色怪异地望着他们。
一直到天色发亮的时候,屋子里歇歇停停的,总算才完全止住了动静,而穆清羽已经完全恍惚了,他眼角有被逼出的泪水,但他自己完全没有察觉,他只感觉自己如同一滩烂泥一般,趴在床榻上狼狈不堪。
不同于上次酒劲上头时的小打小闹,穆清羽好像才体会到此种事情是如何的难以言说,身后的谢祈压着他,却好像堪堪尽兴。
褥子都已经湿了,被束缚的手腕都因为挣扎而红了一圈,穆清羽试图动了动腿,余劲却忍不住叫他低哼一声。
真该死,虽是在谢祈面前,但这样也是丢面子的。
“本王先前还以为你对此事不甚敏感,”谢祈摩挲着他的后颈,一副思忖的样子道,“原是要这般来,才能叫你得味。”
“谢祈!”
明明平常是话不多的人,偏偏做这种事的时候,话就格外的多。穆清羽愤愤地想着,谢祈平常的沉静模样都是骗他的,此刻才是那人真正的模样。谢祈却不甚在意他的反应,只是一边帮他清理,一边解开束缚。
“来救你的一共四十一人。”谢祈一边道。
穆清羽扭过头去,趴在枕间愤愤不答话。
“方才两个时辰的时间,足够本王放走四十人,”谢祈又慢慢道,“还剩一人,该当如何?”
“你不能顺便一起放了吗?”
“既是如此,便将那人一同留着,与你作伴罢,”谢祈起身道,却没有半点采纳穆清羽提议的意思,一夜过去,那精神倒不见任何疲态,他淡淡道,“等日后再还上。”
“谢祈!”穆清羽不可置信地抬起眼来,“你什么意思?”
谢祈将衣裳丢给他。“左右,你也是要留在大武陪本王的,少一次多一次,又有何差别。”
好像看出穆清羽的心不懂得恋慕自己半分了,谢祈计较了一夜,还是强买强卖来得划算,总归穆清羽也不厌恶这样,那他再忍着自己的心思装着去与穆清羽称兄道弟的,又有什么必要?
穆清羽答应了他,魏国公来赎买之前陪他做什么都是可以的,那再亲密些如同昨夜那般,应也是可以的罢。
儿时的誓言,他会叫穆清羽身体力行地去遵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