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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婚礼(完结)

替身受Beta失忆后 一梦觉 8761 2024-11-10 10:39:36

言闻嘉有无数个问题要问, 不过盛砚明显现在不想说,他用自己的手碰了碰言闻嘉的脸,好像在安抚他一样。

然后盛砚拉开和言闻嘉的距离, 言闻嘉这才看到盛砚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很久没有见过的人。

是季行谨。

季行谨脸上有伤, 左手的手臂还打着石膏, 看起来十分狼狈。

特里耶走上前,他五指握紧朝对方伸过去, 季行谨歪头朝他笑, 同时伸出手和他的拳头撞了撞。

这片区域还属于半公共场所, 大家没有多说, 盛砚低头在言闻嘉的脸旁说:“这次行谨跟我一起去了,具体细节待会儿再和你说。”

言闻嘉抬头看了一眼盛砚,然后又去看季行谨。

季行谨对言闻嘉似乎有点不自然, 但是只尴尬了一会儿,就正起脸色, 对他点点头:“以前的事, 对不住了。”

竟然是正经的道歉!那些和季行谨不对盘的记忆, 在言闻嘉身体难受的这段日子里,其实他并不太回想起来,季行谨占据他的回忆分量轻到忽略不计。

不过,季行谨这次冒死和盛砚一起去帝国的行为, 言闻嘉也对他说不出不好的话,于是他也只是点点头。

想搜刮出一点场面话, 盛砚却把手放到他的肩膀,轻轻带了一下, 说:“好了,不要站在外面了。”

言闻嘉和盛砚, 包括特里耶都没有特别的反应,倒是平时根本不和言闻嘉接触的季行谨目光在盛砚放到言闻嘉肩膀上的手多看几眼。

就几步路,有必要靠得这么紧吗?季行谨酸地龇牙咧嘴,挤到特里耶身上,隐蔽的用手上的那只手指了指前面黏黏糊糊的两人。

“他们,这样多久了?”季行谨轻声问。

特里耶耸耸肩,回了个你自己猜的眼神。季行谨稀罕,他才懒得关心兄弟的感情状态呢,再说还牵扯到言闻嘉,他就更不敢管了。

先前他的道歉也是出于真心实意,自从知道自己以前做了糊涂事,害了自己的兄弟和言闻嘉两个人,他就一直想怎么道歉。

从特里耶那里知道了盛砚想要去帝国偷解药的事,季行谨就什么也不管,参与进了这个计划里。

他当时说:“如果你不带上我,我就自己去,我欠你和言闻嘉一个道歉。”

这种胁迫下,盛砚也怕他坏了自己的计划,不得不把他带上了。

也多亏带上了季行谨,盛砚才能顺利拿到血清。论联盟里对盛砚了解的人,当然非季行谨这个从小和他一起玩到大的人最了解不过。

甚至特里耶都比不上季行谨,因为特里耶是高中的时候才和他们熟悉起来的。

所以,一开始季行谨就化妆成盛砚的模样,混进的走私队伍里。

他同是Alpha,和盛砚体形差得不多,更兼他很熟悉盛砚的习惯和小动作,所以认真装扮盛砚的时候,很难被人发现。

并且,也没人猜到他会装成盛砚去帝国。从盛砚和言闻嘉被通缉开始,他们就保持着疏远的关系,不少人都觉得季家是为了跟盛家划清界限的举动,导致了很多人在背地里不齿季家的市侩。

这其中最失望的要属盛砚的弟弟盛庭了,他为此伤心了很久,又因家里的变故,短短时间内他便迅速成长起来,再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关心自己是不是人群里最漂亮、最耀眼的那个。

哥哥的失踪,盛家的失势,以往朋友们的远离,一切的一切都不得不让这个任性得有些自负的小少爷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接受现实。

有季行谨这边的行动,另一边的盛砚在化妆成一个普通的偷渡客,从危险的重力异常星域小心偷渡到帝国。

正常的宇宙航道都是避开了那些充斥着变光星、红矮星,或者重力异常的危险地带,这些地方光是正常航行都很困难,因而偷渡客们才在危险里寻觅着生存契机。

他比季行谨慢了两天到达迦得,因为是偷渡客所以是黑户,并不在迦得住户信息里。

他和季行谨一起搜集信息,到达真正计划执行的那天,果然出现了岔子。身为军区统帅的肖赛德亲临皇家研究院,将整个研究院围得水泄不通,就是一只苍蝇都飞不出监控范围。

季行谨找到解药却出不去,肖赛德等着收货等待多天的果实。

盛砚也就在此时终于知道了肖赛德底牌,他不怕和肖赛德进行正面的作战,而是不知道这个人藏了什么底牌没有亮出来。

所以盛砚也正好拿出他不敢走正规通道、选择偷渡到迦得的原因——机甲“死神”凯瑞斯。

这架号称只有SSS级Alpha才能驾驶的高性能蓝白色机甲,以绝对碾压的天神姿态降临帝国的皇家研究院。

哪怕在帝国,基因等级在SSS级的也不过寥寥几位,在战局瞬息发生改变的紧要时刻,肖赛德也没有时间让人驾驶最好的机甲把盛砚打下来。

望着盛砚切瓜砍菜一样将他召集而来的精英们打败,再把那个“假盛砚”接走,肖赛德目光十分阴沉,他立刻调集部门的舰队去围追凯瑞斯。

但是他的指令却没有第一时间得到执行,有贵族发现了肖赛德偷偷跑回了迦得,马上向皇帝陛下弹劾沃索尔特伯爵以及皇贵妃为首的势力意欲逼宫。

这是一个大权在握的皇帝最忌讳的事情,哪怕是肖赛德都不得不在得知消息的一刻,放弃了追逐,立刻返身去皇宫亲自请罪。

而想与皇贵妃串好口供的时候,肖赛德又发现了一个意外,原本与他关系良好的宫廷女官却对他不假辞色。

到了威廉皇帝面前,肖赛德又敏锐地发现他需要好好效忠的对象——表哥二皇子殿下比他还迟了一步到达宫殿。

威廉陛下很是善解人意,只是口头让肖赛德注意一下行动,又让他抓住那帮联盟间谍就轻轻放过了他。

和二皇子一起走出皇帝办公大厅的时候,他的好表哥解释:“这不是怕父皇误会,所以我故意迟到一会儿。”

这个时候,解释反而显得心虚。肖赛德脸上没有表现出来,顺势问能不能去看看姑姑,他这次回来还没去拜见过姑姑,二皇子想了一会儿,才说他去劝劝母妃。

在皇贵妃所住的夏宫,肖赛德一改之前的意气风发,反而在这位被帝王亲口封为女大公的格洛丽娅·沃索尔特面前声泪俱下的说自己之前太过任性,辜负了姑姑的器重,并表示以后一切都听姑姑的,再也不抗拒婚姻了。

一场宫廷风波总算在肖赛德的低头下得以化解,而等处理完自身危机的肖赛德再腾出手来想找盛砚算账的时候,盛砚早就驾驶着凯瑞斯消失在宇宙无垠的黑暗中,再难寻找到踪迹。

言闻嘉安静地听着盛砚的叙述,看着盛砚从一个密封箱里拿出一支针管,然后将一个装着纯净蓝色液体的小瓶子拿出来。

他们坐在无菌室里,盛砚手指稳稳地将解毒血清从透明瓶子里抽出来。

言闻嘉伸出胳膊,似乎完全不担心盛砚拿错解药,他望着盛砚的脸说:“你搞得鬼?”

盛砚的注意力都在解毒剂上,他的手指在言闻嘉的胳膊上寻找着静脉,闻言点点头,又眉头皱了皱说:“有点疼。”

是在给言闻嘉提前预警,言闻嘉半点不怕,若有所思地问:“是你散布了那些谣言?”

冰凉的针头刺入皮肤,蓝色的药剂顺着针管被推进血管,盛砚抬头注视着言闻嘉的脸色。

结果言闻嘉只是微微皱眉,目光还是露出好奇,盛砚看针管已经空了,这才抽出针头,拿出消毒棉球擦了针眼。

这才道:“正好看到了机会,他不止受到帝国皇帝的信任,而且身上功绩太大,连那些从来都抬着下巴的皇子皇女们,都在心里嫉妒着他。”

最重要的是,肖赛德胆大妄为,一国统帅为了一个敌国间谍就秘密跑回首都,实在吓人一跳。

大部分人都不理解肖赛德对盛砚和言闻嘉的重视,战争是集成艺术,他们觉得个人的能力在其中闪光的地方很少,尤其是言闻嘉,更是不放在眼里。

甚至帝国在接连拿下胜利之后,自大自负的情绪在全军滋长,怎么会看上一个被联盟自己都不信任的前少将和前上校?

这是肖赛德自己都是没想到的情况,他好不容易把自己最忌惮的两个对手搞掉,没想到却不被他人理解。

想通这点,肖赛德唯有对自己亲信雷博苦笑:“总有一天,帝国上下会后悔今天放走盛砚的。”

盛砚自己跑了就算了,还带走了解毒血清,将来言闻嘉的身体慢慢好起来的话,那么以后的仗,谁胜谁负就难说了。

-

言闻嘉注射过解毒血清,身体就如同他刚开始中毒那样迅速起了反应。不止体温快速上升,发起高烧,同时还伴随着呕吐,盗汗,吃不下东西等排斥反应。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一周,言闻嘉慢慢的排斥反应才缓和下来。

不过,最让人高兴的是,言闻嘉这次明明发烧又呕吐,但是脸色却好看起来,血色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

盛砚这次回归,只陪了言闻嘉一个晚上,就闻讯而来的军部人员带走。

然而,盛砚的这次逃跑不仅没有被上面处罚,他驾驶着凯瑞斯从迦得逃之夭夭的事已经迅速震荡了联盟一众高层。

在被帝国打得灰头土脸的今天,这样一件能让帝国颜面尽失的事着实是一件激励他们的大事件。

大家也都看出了盛砚身上的潜力,以及希望。

当然了,盛砚本来就是联盟名将,尤其是年轻一代里的佼佼者。由于政斗被赶下台之后,不少人早就号召将盛砚调回来,但是在打压盛砚一派吃到甜头的一些人里却不肯松口。

但是这种打压,随着联盟损失了海伦娜,又失去了不少版图之后,声音已经很小了。

不管是民间,还是中高层都迫切地有一位卓越的领袖给他们一场胜利。

就在高层借着此事想要让盛砚戴罪立功,重新回到军队的时候,让人大吃一惊的是,盛砚本人拒绝了这个提议!

他说他身上背负的罪名太大,愧对国家,现在回到军队,只是在破坏军人的形象。

但是任谁都知道他的根本目的是什么。

——前联盟上校,言闻嘉!

这对联盟双子星,从离婚到言上校的迅速崛起,到后来两人背负上叛国罪名沦为通缉犯,一直引爆联盟的热门话题。

也就是突然战争爆发,才让两人的讨论热度降下去,不过在连续打了好几场败仗之后。

大家不免又盘点起现在他们还剩的优秀将领,盛砚和言闻嘉的名字再次上榜,并且细数两人的战绩,很多人都认为,如果不是这届政府和军部高层的短视,他们联盟根本不会陷入现在丧家犬的地步。

于是,呼吁赦免两人罪名的呼声越来越大,已经到了让明眼人知道不可能再忽视的地步了。

处于风暴中心的两人,却没有其他人想象的委屈或者要跟高层对着干的意思。

事实上,他们都没有关心外界的想法,本来联盟第一次召唤盛砚的时候,言闻嘉还等着盛砚立刻启程,结果发现这家伙完全没有行动的意思。

“不去的话,你心里应该不好过吧?”言闻嘉是这么觉得的,盛砚这人有讨人厌的地方,但是却愿意为了联盟的民众们不顾生死的。

结果盛砚听了他的这话,只看了一眼他额头上因为复健而浸出的一层细细汗珠。

他伸出手,让言闻嘉搭在自己的胳膊上,说:“还有最后一组,做完再休息。”

言闻嘉现在忙着复健,每天都累得脾气暴躁,面对着这位严格的康复老师,言闻嘉不由伸手使劲抓紧他的胳膊,指甲都陷入他的肌肉里。

“你掐我也没有用,我不会放水的。”盛砚冷酷地表示。

言闻嘉恨不得翻他一个白眼,逃不过只得咬牙继续坚持。

等做完整套的康复动作,言闻嘉累得想就地坐下,盛砚一把搂住他的腰,让他继续保持站立,并不介意他身上刚刚出过的一层汗水。

“刚刚的问题,”盛砚说,胳膊不轻不重地揽着他,带他慢慢走出复健活动室,“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没有时间和精力再对别的事付出。”

言闻嘉现在喘着气,身上一身汗,但是又想听清盛砚的话,于是注意力不由从疲惫上分散开来。

他们现在不用避开人,走出康复活动室,不少安氏的医生看到他们和他们打招呼。

盛砚对他们一一点头,但是手并没有从言闻嘉的腰后拿开。

言闻嘉的脑海里却想着盛砚说的话,直到他们到达专门安排给言闻嘉的病房。盛砚让他现在可以走下来休息一会儿,他自己则去卫生间给言闻嘉放热水泡澡。

康复活动运动量大,言闻嘉最好可以用热水泡澡,再给肌肉做做按摩,这样更有助于言闻嘉的恢复。

本来也有护工和医生可以担任,但是盛砚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就出声道:“我可以学吗?”

那医生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就连言闻嘉都不解地望向盛砚。盛砚没有解释,只是望着医生没说话。

医生顶不住来自高等级Alpha的凝视,很快就道:“如果您愿意的话,当然。”

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盛砚学会之后,就要动手给言闻嘉按摩小腿肌肉。他让言闻嘉把脚伸到自己的腿上,言闻嘉之前在玉李星就是被他照顾的,有时候盛砚怕言闻嘉洗澡洗得晕倒,会在一旁看着。

言闻嘉的目光在盛砚的脸上停留了三秒钟,见盛砚脸不红心不跳,只得放弃地把腿抬起来。

盛砚的手很宽大,一把就能握住他的脚踝,接着指腹略为粗糙的手指从脚踝处向上摩挲,言闻嘉怕痒于是笑了起来。

他一笑身体就发抖,盛砚不好继续按摩,就让他靠着自己笑,然后说:“别掉下去了,有这么痒吗?”

言闻嘉使劲点头,挨在他的胳膊上,把脸靠在他的肩膀里。

不过真的揉到肌肉,还是有些疼的,盛砚就会去拿热毛巾重新做热敷。

他照顾言闻嘉一直如此细心周到,已经完全看不出以前在家里酱油倒了都不会去扶一下的大少爷模样。

言闻嘉坐在椅子上,目光不由放到卫生间打开的门里,他看不到盛砚的身影,但是能听到哗啦啦的水流声,盛砚走动的声音,偶尔他还会问言闻嘉想用什么洗发水和沐浴露。

有时候看着这样的盛砚,言闻嘉会有一种盛砚比他本人都希望自己的健康的感觉。

盛砚将他视为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会选择自己。

言闻嘉不由闭了闭眼睛,眼前划过许多副画面,那里有背对着他站着的初次见面时的盛砚,旁观他被朋友欺负然后对他施以援手的盛砚,在几乎要把人冻僵的宿舍门口问他是不是洗冷水澡的盛砚,径自进入实验室里找他替他出头的盛砚,质问他是不是故意的气急败坏的盛砚,婚后再也没有对他露出过笑脸的盛砚……最后,那些不同模样的盛砚都慢慢凝聚成眼前的盛砚。

他睁开眼睛,出声道:“盛砚。”

还在卫生间的盛砚听到他的声音,立即给予回应,回:“什么?”

然后人就已经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盛砚出来后看到言闻嘉没回话,只是眼睛弯弯的望着自己,像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一样,他不由脚步放缓,一个微笑在他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浮现在他的脸上。

“怎么了?”他走上前,声音低而柔和地问道。

言闻嘉仰着脸看他,眼睛还是弯的,仍然没有说话。

盛砚敏锐感觉到了言闻嘉对他态度软化了下来,似乎有一部坚硬的分外壳敞开了,露出柔软的内里。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盛砚还是抓住机会说:“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言闻嘉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以为是你有话想对我说呢!”

盛砚忍不住跟着他一起笑了出来,煞有其事地点头说:“嗯,我是有很多话,你愿意听吗?”

言闻嘉点点头,他十分好奇盛砚要说什么,他自忖盛砚这种典型的直A既没有谈恋爱的细胞,更没有甜言蜜语的天赋。

“我之前在想,”盛砚开了头,深色的瞳孔专注地看着言闻嘉,说:“要是没有行谨捣乱的事,当时的我们会不会有不一样的发展?”

言闻嘉一怔,盛砚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放到自己的掌心。

他的手掌宽而厚,带着灼人的热度,让言闻嘉的目光都不由投过去。

会有吗?言闻嘉曾经一直幻想着盛砚能够忘记那段错误的开始,他们能解开误会,重新认识彼此。

“不过,我现在已经想清楚了,”盛砚又说,“也许就是要经历这些误会和时间,我们才会有现在的样子。”

言闻嘉的目光落在盛砚握着他的手腕的手指上。

盛砚的手上伤疤比之前多了很多,皮肤也粗糙许多,要是让以前的言闻嘉来看这双手,绝对不会相信这双手的主人是盛砚。

言闻嘉突然也释怀了,盛砚说的不错,他们都犯过错,执着过,误会过……也正是因为这些经历,他们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盛砚发现言闻嘉不拒绝自己,马上反手把他的手指抓在手心,言闻嘉的手比他小了一圈,软软的,一把就能握住。

只要能触碰到言闻嘉,看到他健康的活着,盛砚的心里就会生出一种满足。

“我上次问过你,你是不是不讨厌我了,”盛砚的另一只胳膊圈住言闻嘉的身体,说,“那,现在是不是可以喜欢我一点了?

“以前我做的不对的地方,我都在努力改了,你要是觉得哪里不满意,可以直接告诉我。

“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放进心里。”

言闻嘉被他抱着,早就生不出抗拒的想法,只觉得很温暖还有安全感。这种安全感只有盛砚能给他,那是盛砚在他生病时的不离不弃,是不管他给他带来多大的麻烦,都不说一句难听的话。

他也有过亲人,也有可以付出生死的朋友,但是只有盛砚是特别的。

“盛砚,”他把脸埋在盛砚的衣服里,“我有点困了,你抱我去洗澡好不好?”

-

言闻嘉的身体好得很快,两人之间关系进展飞速,只要有眼睛的人就能发现。正式出院那天,盛砚帮他帮家。

他们俩现在已经解除了监视状态,所以可以像个普通人一样出行。

言闻嘉和盛砚商议要找个什么样的住所,盛砚听他提出的要求,一一点头,没有驳回,等言闻嘉说完,才道:“要不要去我那儿看看,不满意再帮你挑。”

言闻嘉看了他几秒钟,盛砚目光正直地和他对视,不过,在言闻嘉想说点扫他兴的话之前,盛砚似乎已经察觉了出来,伸手拉住他,嘴唇在他的脸上轻轻贴了一下,不像亲吻的亲吻。

“家里你做主,我都听你的。”盛砚和他保证。

最后,言闻嘉还是去了盛砚自己找的地方,在费佳东区的一个公寓,全自动化室内设施,完全解放人类的双手。

言闻嘉自己的东西不多,不过随着他和盛砚住到一起之后,家里的东西肉眼可见的增多。

他偶尔会让盛砚少在网上购物,盛砚就问他哪些不喜欢,好像借此在摸他的喜好。

他们的住址没有告诉外人,但是还是有不少神通广大的人找他们。

这些人一向是盛砚来应付,盛砚摆起冷脸来,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然而,两人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时光,还没有过多久就又一个战败新闻打破。

之前,帝国军进攻欲望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强烈,联盟军和他们打着局部战争,虽然没有大胜,但也有了还手之力,不再像无头苍蝇一样任人宰割。

这也是言闻嘉和盛砚可以享受一段属于两个人的时间的原因。

然而,在敌人放缓脚步就觉得庆幸的心理显然遭到报复的。帝国军整合好了新的队形,便重新将刀锋指向了那些满是待开采资源的恒星系。

昨天宇宙通用时间凌晨,帝国军一改先前麻痹联盟军的样子,悍然发动了一场闪电袭击,将联盟军说占据的三百个边境恒星系系数纳入自己的口袋中。

这场战役十分惨烈,联盟军只保住了三成不到的兵力,死亡率高大七成,是联盟历史上千年都未曾遭遇过的惨败。

这条消息传入费佳,整个星球都为之沸腾,当局议会全体提出辞呈,军部高层里,国防部长埃斯贝克和统帅也双双辞职。

这场战役对盛砚和言闻嘉来说,也是一个难以接受的事实。言闻嘉在军统部关系不错的沈符一中校,这一次同样在这场战役里失去了生命。

盛砚以前的同僚和部下,同样也永远和他无法再次相见。

两人都出席了由国家号召的悼念会。

这是两人在战争爆发之后,第一次公开亮相,当两人出现在悼念会上,无数媒体的电子眼都聚集在两人身上。

当两人穿着黑色是正装,手拿着白色的菊花排队献花时,一位军人的遗孤突然冲到言闻嘉面前,她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头发已然花白,手边还牵着一个只有五六岁的孩子。

“是上校大人吧?我记得你的样子,我儿子和媳妇都很崇拜你,他们说是你好上官!”那位老人泪眼婆娑的说道,显然她口中的儿子和媳妇都已经不在了,她说完,低头把手里牵着的孩子推到面前,说:“上校大人,这是我的孙子,我跟他说,他的爸爸妈妈都被帝国军给杀死了,你一定要牢记这种仇恨!总有一天,你要为他们报仇!”

那小孩的眼睛通红,他睁着那双大眼睛望着言闻嘉,那目光让言闻嘉一时十分难受。

旁边盛砚看到这一幕,立马走到言闻嘉身边,说:“到我们献花了。”然后看一眼那位老妇人。

老妇人一看她让言闻嘉和盛砚掉队了,连忙不好意思说:“不好意思,上校大人你快去吧!能得到你献给他们的话,想必他们在天之灵,都会高兴的。”

然而虽然是这么说,这位老人却又是流下来眼泪。

言闻嘉几乎无法在继续待下去,他胡乱地对那位老人和小朋友点头,接着就麻木地跟着盛砚身边,如同机器人那样将手里的白色花束扔到巨大的石台上。

接下来还有漫长的悼念直播,言闻嘉目之所及,发现有些人根本没有再听那些冠冕堂皇的悼念词,还有很多很多,他根本不认识的人,都将目光偷偷放到他和身边的盛砚身上。

这目光让言闻嘉觉得沉重,心里难受,忽然盛砚放在腿边的手悄悄握着他的手指,言闻嘉立刻察觉,他侧头去看盛砚,盛砚侧头看他,加重了手劲。

言闻嘉看着他,精神才慢慢回归现实,胸口那股郁气也能随着呼吸排解了出去。

还好,他现在不是一个人,而盛砚是一个绝对坚强的人,他不论什么时候都是在的。

当天的悼念会,悼念会本身没有被媒体报道,反而是言闻嘉和盛砚的出席成为最大的话题。

好像两人的出席就意味着一种希望一样,本来大跌的士气,却因此稍稍重整。

网络上,两人的名字搜索量不断攀高,到达一个让人头皮发麻的峰顶。

事情到到了个地步,民心所向已经不是有心人能阻止的了。

而盛砚和言闻嘉在亲眼看到惨状之后,都说不出拒绝的话。

联盟历四五五三年春天,盛砚和言闻嘉身上的罪名被取消,两人官复原职,盛砚不仅率领机动部队,还担任着一支舰队的司令官。

言闻嘉则成为边境星域三大总指挥之一的第一线指挥官,虽然名义上他还是上校,但是实际赋予他手上的权力却足以称他为少将阁下了。

两人的声望也让两人在筹备自己的幕僚团时,成为了一种巨大的助力。

有时候,士气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但是当整个军队都有必胜的信念时,这种信念便可以爆发出百倍千倍的力量。

承担的巨大期望的言闻嘉和盛砚并没有辜负这种期待,首战便告捷,这场战役打得并不有多高明的战术,让言闻嘉来说就是明星战术,拧成一股力量的兵将和一个个人技术特别突出的凯瑞斯在战场上,是一把指哪儿打哪儿的刺刀,帝国军仿佛一瞬之间和联盟军转换了身份,他们成了被摧枯拉朽的挨打的一方。

不过,除了盛砚的凯瑞斯之外,言闻嘉还使用了田忌赛马的古老战术,不让帝国军抱团在一起,选择了看似他们军力不够围堵帝国军的架势,让帝国军总抱着要打回去的想法,无法形成同盟。

就这样,稳扎稳打的言闻嘉在首战就交出了一张漂亮的答卷,这对联盟来说是一记绝对强心针。

这次作战,更是让大家看到了指挥的重要性,尤其是在联盟处于弱势的时候,一个强而有力的指挥足可以化腐朽为神奇。

不过,帝国军不会因为一次战败就继续停下进攻的脚步,不再躲在后方的肖赛德也很快组织起对联盟军的回击。

没有退路的双方再次交手,激烈的战斗让宇宙爆出绚烂的色彩,这次的对战,帝国军和联盟军互有胜负,两军再也没有出现一面倒的情况。

时间就在战斗中流逝,一场又一场经典战役诞生在这片由人类血肉组成的战场上。

就在大家都以为两国战争会以一方彻底成为对方的附属国为结束时,帝国内部突然发生了一件出乎意料的大事,让这场战争突然被按下了暂停键。

——威廉·Ⅷ·考尼茨皇帝于寝宫猝然长逝!

帝国内部因为皇位的争夺,爆发了一系列的残酷流血事件,导致了他们再无力对外征讨,肖赛德被二皇子和皇贵妃迅速召回了迦得。

尽管大部分人还处于茫然的状态,但是战局确实平息了下来,而帝国那边也派了人进行和谈。

虽然帝国内有不多少支持继续和联盟打下去,但是更多人只在乎自己的眼前的利益,攘外必先安内,这是身处皇权中的人的生存准则。

哪怕是肖赛德都说服不了固执的姑姑和表弟。

联盟新一届议会负责人和军部高层也为是否和谈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最后有人说,是否要问问还在前线的言上将和盛司令的意见。

问题被抛到了言闻嘉和盛砚面前,盛砚把选择权交给言闻嘉,由他来选择他们的未来。

就像在战场上,盛砚一直用行动证明着他对于言闻嘉指令的一丝不苟。

“你的意愿,就是我的想法。”盛砚如此说道。

言闻嘉闻言笑了一下,好笑说:“好啊,那我想留在海伦娜,你回费佳,你觉得怎么样?”

怎么样?盛砚在他说完之后,就把他拦腰抱起来放到自己的腿上。

盛砚和他亲热了一会儿,才把嘴唇压在他的头发上说:“你想留在海伦娜参与战后重建?”

言闻嘉点点头,说:“这颗行星遭遇了太多的战火,有一部分就是我们制造的,我想留在这里,想看到这里重新换发生机。”

盛砚摸了摸他的耳朵,然后又去摸他的手指。

言闻嘉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被什么东西冰了一下,低头看去,一个银色戒指箍在他的左手无名指上。

他立刻抬头去看盛砚,盛砚双眼亮晶晶地看他,凑过来吻他,说:“现在,家里家外都是你作主,那你什么时候打算给我一个名分?”

这话让言闻嘉又好气又好笑,当时手上的戒指却又像有着无形的重量,让他的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

他伸出手臂,抱住盛砚的脖子,整个人窝在他的怀里。

“戒指你准备多久了?”他问。

盛砚说:“很久很久,不过,最近才想送给你。”

“之前怕我不答应吗?”他又问。

盛砚摇头,然后又点头,最后将自己的额头抵在言闻嘉的额头上,深色的眼睛专注地看着他:“我活了下来,这样才好和你求婚。”

言闻嘉怔住,盛砚怕他多想,又去亲他,问:“所以你答应了吗?”

言闻嘉瞪了他许久,最后狠狠捶了一下他的肩膀,捶得自己的手指都疼,才忍住眼睛里的湿意点头。

“混蛋!”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

盛砚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又凑过去亲他,笑着说:“嗯,那你只能和混蛋结婚了。”

联盟历四五五六年秋天,帝国和联盟签署达成一致的和平协议。

同年,一则低调的婚礼信息刊登在仍是满目疮痍的海伦娜的本地慈善论坛上。

只见那个右下角标着创始人Y&S缩写名字的论坛首页新闻上写着:“新郎盛砚与新郎言闻嘉于联盟历四五五六年11月12日正式登记结为伴侣。特此通知,敬告各位亲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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