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冷的阴风在耳后吹着,夏正允后背一阵发凉,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慢慢贴了上来,他冷得腿肚子都在打颤。
那种冷,就好像有股寒风一下子灌进了体内,四肢百骸都快被冻到结冰了。
肩膀上慢悠悠搭上一只手,力道很轻,轻得就好像不存在似得。
但是夏正允很清楚,陆笙和陆司擎一走,这房间里应该根本没人的,他抬头看着墙上密密麻麻贴满的符纸,听到身后那东西说话的声音,吓得整个人面无人色,抖得跟筛子似得。
“不……不敢……我……我无心的……饶命……饶命!”
苍溟看一眼面前这个胆小如鼠的男人,满脸讽刺地低哼一声,“刚才哪只手碰了他?剁了,我就饶你一命!”
他的声音刚落,厨房的门忽然“砰”地一声打开了,一把菜刀以极快的速度一下子飞了过来,直直地停在了夏正允跟前,吓得他两腿一抖,一股腥黄的液体就这么从裤裆里洒了下来。
真的就被吓尿了!
“呵,胆子这么小,还敢动我的人!一只手还是一条命,自己选吧!”
夏正允吓得几乎要瘫倒,但是他的脚被定住了,就算浑身骨头都被吓软了,也是倒不下去。
鼻尖跟前那么一把寒光凛凛的大菜刀就这么对着他,他眼珠子翻白,吓得几乎要晕过去,但是偏偏那股阴风还在他耳根子后面吹,冻得他愣是晕不过去。
“我数到三,再不选,就剁了你的头!”
苍溟的话音刚落,那菜刀居然又往下挪了挪,就这么横在了夏正允的脖子上,就差这么分毫,一刀过去,他绝对脑袋搬家!
他吓得要命,整个人都在抖,嘴唇更是抖得合都合不住,但是手和命他都不想丢!
“1。”
“2。”
苍溟速度极快地报了两个数,夏正允眼睁睁看着横亘在脖子上的菜刀又往前挪了一点点。
一股极痛一下子涌上来,脖子上瞬间出现了一条血丝,血珠子滚落下来,吓得他马上出声,“命,我要命!”
他刚说完,体内的阴风又狠狠打了个转,他出了一身的冷汗,浑身上下湿透了,就好像从水里捞出来似得。
“好,知道要命就好,下次再敢动我的人,你的狗头就别想要了!”
苍溟说完,就冲身后的鬼仆使了个眼神,“把人给我带到别处去,剁了他的右手喂狗,这里也处理干净了,别让这种恶心的玩意弄脏了我家宝贝的地方!”
“是,主人!”
鬼仆躬身应了应,苍溟冷眼扫了夏正允一眼,便凭空消失在原地。
“主人的人也敢碰,剁你一只手,便宜你了!”
鬼仆伸手将夏正允提溜到边上,将地上那一滩恶心的液体处理干净了,就将要昏死过去的男人直接从屋子里拽了出去。
夏正允脚尖踉踉跄跄地点地,一路被鬼仆拖着往外走,没过多久,一声凄厉到让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就从楼梯口里传来。
那惨叫声惊动了楼层的保安,匆匆忙忙赶去楼梯口,就看到一个断了手的男人趴在地上,浑身佝偻着,已经痛到昏死了,但是地上没有一滴血也没有那只断手,场面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
陆笙坐在车子后座,前面司机在开车,他身旁坐着陆司擎,两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之前听到夏正允的话,还以为陆司擎会随便派个人过来,倒是没料到他会亲自来。
原主没有见过陆司擎,原世界剧情里也没有关于他的资料,所以陆笙也摸不准他的心思,干脆什么话也不说,垂着眼睑,靠在车门边,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脖子上还留着一道绯红的印记,夏正允刚才那一下是真的打算掐死他,到现在脖子还有点刺痛。
陆笙正想伸手摸一摸,脚踝忽然有一道冰冷的触感圈了上来,顺着那一处一点一点往上攀爬。
熟悉的冰凉触感,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眉心微微皱了一下,倒是坐着没动,只是那东西爬得很快,还肆无忌惮地到处乱蹭。
陆笙被冻得浑身一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是那冰冷的东西就在他身上划来划去,时不时地蹭一蹭,跟撒娇似得。
他眉心拧得紧紧的,又冷又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宝贝……”
苍溟低哑的嗓音缓缓落在耳边,惹得陆笙又是浑身一颤。
他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陆司擎,见他没有半点反应,就猜到应该只有他能听到苍溟的声音。
他咬着牙,压低了声音,“苍溟,住手!”
陆笙刚说完,这家伙更加得寸进尺,竟然挪过来直接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他眉头蹙成小山,转头看了一眼边上的一团空气,估摸着苍溟应该在这个方向。
“走开,别胡闹,这里还……”
话还没说完,音量就忽地拔高,幸好他及时咬紧了唇瓣,才将声音止住了!
但这一声,陆司擎也听到了,他转头看向陆笙,其实刚才陆笙怯生生看他那一眼,他也注意到了。
只是这么多年,到底没跟这个儿子相处过,哪怕是找了过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听到他那急促的声音,陆司擎脸上也露出一丝关切之色,“没事吧?脖子疼?”
陆笙被那一团凉气弄得没了脾气,但是听到陆司擎的话,脸上却恼得一红,咬紧了牙关,摇了摇头,却没出声。
陆司擎见他这样子,特别是那张和他亡妻极为相像的脸,看着他难受的样子,心里竟涌上了一阵心疼。
他不自觉地伸手,掌心在陆笙柔软的发顶上轻抚了一下,“忍一忍,医院马上就到了!”
话刚说完,手就像被什么冰冷的东西刺了一下,弄得他一惊,忙将手收了回去,看着陆笙的眼神顿时多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而陆笙感觉到刚才被陆司擎触碰的发顶又被那团凉气重重摸了好几下,像是在消毒。
他顿时有点哭笑不得,这人的占有欲和醋劲,还真是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