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母亲在磕头的时候,父亲抱着孩子同样跨过了隔离带跑到了他们面前,将怀里的孩子往地上一放,跟着一块儿磕起头来。
这对父母现在已经是彻底地没头绪了,抱着孩子往这边跑的时候,能感觉到怀里孩子那正在流失的生命力,摸摸他的小手,已经开始透出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凉意。
三位大长前辈一起走了过来,蹲在了那孩子身边,七曾师叔祖双手捏住了孩子的细弱手腕,而小老太太则俯身贴在他胸口听了听,又用手指感应了他的颈部大动脉。
这对父母生怕从他们口中得到从别人口中听到的相同的话语,紧张的浑身都在发抖。
“取我药箱!“七曾师叔祖向后方喊了一声,跟着他的学徒赶紧把他的东西捧,上前来,那是个暗红色木头药箱,药箱放到了他面前,七曾师叔祖对周围的人说道:“都退开!你们两口子也站远-一些。”
“九师弟,如何?”他先问旁边的九曾师叔祖。
“这小孩儿.. 是温病,既非风邪入体,也飞体内有热毒,谁给他吃的‘风火散’?这、这是害人呢吧?“九曾师叔祖说道。
“老大夫,是!我们家小宝刚刚是吃了“宝仁堂的药,吃了后就成这样了。“那当父亲的比当母亲的更镇定些,此时听到老大夫嘴里这么说,赶紧附和。
围观的吃瓜群众们听到他说吃了“宝仁堂的药成了这样,小声议论起来。
邱德业和邱川柏以及那位给这他们药的大夫一块儿赶过来了,听到周围都在说他们家的药有问题,急眼了。
“我家的药绝对没有问题!”邱德业大声说道。
“你家大夫大概是把他的发热当成热病“来处理了,给他吃了“风火散.... 哪东西可不能随便吃的,他这是温病,不是风邪,热毒引起的,是他自己体质的关系。你给‘风火散’ 给他吃,这种刚猛之药的药力反而会像突然往他体内关注强效病毒,破坏他的身体,侵蚀他的抵抗力,剥夺他的生命....
真的是你们!!”那男人怒吼一声朝着邱德业他们三个扑了过去,“还我孩子的命来!你们这帮狗杂种!!”
邱德业躲开了连忙向周围的人解释,“是他的父母告诉我的大夫说孩子一直发热不断的,去医院检查说是热伤风的。
那个大夫跟着说道:“是啊!我问他们有什么病症,他们上来就要求吃我们的药,不听我的问题。我问他们冷伤风还是热伤风,他们说是热伤风,还说在医院已经做过检查了,是身体发热发烧。我摸了摸孩子的额头,确实有些发热,我说让他们等一等,让我们师傅好好给这孩子把把脉,他父母非说不用了,赶时间,要赶火车回家。”
夫妻俩听了这话神色略有些紧张,.... 哪你是大夫.... 我们又不懂的什么是冷伤风,什么是热伤风....
.... 如果不是你们一直催说要赶火车,急着要求吃药,我绝对不敢给你们吃的!一般冷热伤风是基础知识,现在还有谁不懂的?是你们自己误导了我。”
这双方各执一词,谁都觉得自己委屈,对方该负责任。
围观的人大致上都还是站在病人那一边的,毕竟,他们属于同一战线。
“你们要追究责任去旁边争辩去,别在这儿打扰大夫们。”此时,寒阙和徐未然过来查看情况了。
邱德业看到他们,心里就犯恶心。要不是这两个人,现在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们邱家宝仁堂’过去七年在交流会。上都是排在第-第二的龙头位置,大把大把的人捧着钱来找他们看病的,这-次的交流会从一开始就不顺,不仅要被迫把“二道品’弄出来赠送,到现在还被逼的拿出了“风火散’,关键,“风火散“这种超级药,竟然都他们的出错了。
这机率,可是小的很哪。
所谓超级药,万能药,就是指它能对一些常见的病症起到良好的效果。
这是第一次,邱德业开始怀疑,是不是真有流年不利,或者“家运’一说了。
难道真是,寒家的运势到了?
正想着呢,就见七曾师叔祖已经解开了小孩儿的衣服,将衣服平铺在地上,然后把小孩儿放了上去。
小老太太四下里看’了看,朝孩子的母亲招招手。那位母亲眼泪婆娑地过去了,以为她要干什么,谁知道小老太太突然出手揪下她头上的几根长发,将头发分别在小孩儿的几根手指头上紧紧地缠绕了几圈。
众人不明所以,就见小孩儿手指头被缠绕起来的部位竟然是白的。
“没有血液流通了.. 这小孩儿怕是差不多了吧。”旁边有人说道。
“师妹,脚下交给你!“七曾师叔祖开口了。
“知道了!“小老太太拿出自己的针包。
“师兄,我顾着中间儿了。”九曾师叔祖道。
“上面的交给我!行了,咱仨很久没有一块儿下针了吧,这套六手梅花针.... 可别失手了。
“我可是常常拿针的,你们俩... 自己当心点儿吧。”小老太太自信地说完,先下手,第一针就直接刺向小孩儿左脚涌泉穴,随后,在整个脚底板上一连扎下十五根针,每五根针连成一片花瓣,十五根针组合成五个花瓣,一朵梅花的形状在小孩儿脚底部分显露出来。
在小老太太扎针的时候,另外两位老爷子也一起动手了。
九曾师叔祖用的针很长,约莫有一尺长,他同样是一针先扎在了小孩儿心口,然后以心口那一针为中心点,同样连下十五根针,又是一朵面积大一些的梅花。
七曾师叔祖的针非常小,小到很像是-颗图钉。他的“梅花针是以额头下方两眉毛之间为中心点,同样下了个梅花形的样子。
寒阙看得津津有味。他也是第一次看这些大长前辈们行针,‘梅花针“他也研究过,目前为止还没动过手,不过这是他第一次看六手梅花针’,这三位分别护住了上顶生气、下肢元气,还有中间的精气.. 看来,这六手梅花针是一种危急时刻用来续命吊命的针法。
需要六手同时行动,几乎要在一致的时间内完成才行。
这些做完之后,就见原本已经气息微弱,处于弥留之际的小孩儿突然猛抽了一口气,身体动弹了一下。
周围看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应给吓着了。
“哎哟!!天呐!”
“小宝一-!”
徐未然赶紧拦住^了那女的,“先别过来!”
女人的丈夫一把拉住了她,两人紧紧地握住对方的手,紧张地看着地上的小孩儿。
此时,小老太太从布包里拿出了一只薄薄的小刀片儿,轻轻在小孩儿的每一根手指。上划破一道,化开时没有血迹,解开了手指头上绑着的头发丝后,用力一挤,就喷出-股黑色的略微粘稠的血液来。
九曾师叔祖帮着小老太太一块儿拆头发丝,挤血液,直到血液渐渐地发红,一直将手指按在小孩儿颈部和手腕探脉搏的七曾师叔祖收了手,“可以收针了,先收中间。
九曾师叔祖沿着外面那一圈儿开始收针,最后才收的是中间那根护顶针。
他收完之后,就是小老太太,小老太太的动作也不慢,几秒钟功夫就已经收完了。最后才是七曾师叔祖,他收针比较慢,每根针还会上下活动活动,观察一下小孩儿的反应,当看到小孩儿的脚指头和手指头有了动静后,才会拔掉那根针。
最后一根印堂中心的针拔出来时,针头可见是发黑的,也有一个黑色的小血点儿在眉毛中间儿渗透出来。
“醒神汤配一碗来。”七曾师叔祖还是没有回头,吩咐了一声。
海老这边已经答应了,“马上就来,师父!”
海老一路快走进了寒家展位里,在那些放在外面做展示的药材中挑挑拣拣,选了一些,同样用碾子碾碎后兑了些葫芦里装的液体,混合成一碗汤药,端了过来。
两位老爷子分别捏开小孩儿的下巴,微微抬起他的小脑袋,将那碗汤先灌了一口进到小孩儿嘴巴里。
小孩儿被呛了一下后,眼睫毛眨了眨,眼皮隐隐有要睁开的趋势了。
周围观看的人此时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心情随着那小孩儿动静而起伏。
又给他灌了一口之后,小孩儿的身体大幅度地晃了两下,手开始在地上划拉,“鸣... 苦!药,好,苦啊!”
虽然眼睛还是没有睁开,但从他的嗓门儿含含糊糊地挤出了这么一些声音来。
那对夫妻激动地喊起了小孩儿乳名:“小宝,宝宝!!! “
九曾师叔祖轻柔地扫了扫小孩儿的背,“再给他来一口,快睁眼了。”
最后这一口灌下去,小孩儿开始能有意识地往外吐药了。
“苦~~~”他嘤嘤地哭了两声,张开了眼睛,睁眼的瞬间看到头顶上两个胡子、头发、眉毛全都雪白雪白的老爷爷,还歪起脑袋稚嫩地说道:“有,两个圣诞老爷爷~~~”“生蛋爷爷?“七曾师叔祖问自己的师弟:“师弟,是在叫你呢吧?”“诶?怎么可能... 我老头子怎么能生蛋?“徐未然捂着嘴巴忍不住笑了起来。
旁边那些围观的人群中‘噗嗤“一声,也有人跟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