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未然话音落下后,旁边的邱瑞邱祥两兄弟生生打了个寒噤,总觉得这位……好像是在说给他们听的。
饭桌上这样的气氛不太好,徐未然马上就调整了表情,转而去看邱家两兄弟:“知道为什么他们会死吗?”
……大概是,没有,氧气吧?"邱祥还能和他勉强和他说两句,旁边的邱瑞,脑子基本已经呈掉线状态了。
……他们俩因为消耗太多而导致氧气不足…那之后四位向导商量过后匀给了他们两罐氧气,然而在我们快登顶前,这两罐也被他们给吸的差不多了。他们没有意识到自己哪里出了问题,而是一味以为自己的同伴会帮助他们。哦,我忘了说一句,里头除了我之外,其他的同团人员都是和他们一起的。他们以为就像平时在山下同伴和朋友之前会互相分享食物和玩具一样,他们总会得到自己另外三位同伴,甚至是向导的再度关照。但,事实是,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大家已经没有能力再关照他们了,…准每个人带的物资都是有限的,分给他们,自己会怎么样呢?谁都不敢保证。于是,他们倒在了离峰顶只有四百米的地方…当时那条路上,登山的可不仅仅我们一队,其他队伍的人也没有向他们贡献出自己的补给,大家都是当做没看见一样从他们面前走了过去.…
难道他们的同伴,也不救他们?"邱瑞回过神来的嗓子抽筋儿似的在发抖
谁都不想死…是你死还是我死,这个问题,一般人很容易出做选择的吧?“徐未然此时已经将茶壶置放在邱瑞面前的茶杯上往杯里倒水,在说到你死我死时,邱瑞听得浑身都在瑟瑟发颤。
…去攀登过那座雪山的人从一只脚踏上去的时候,下面世界的道德标准就不再适用了,所以千万不要作死的去挑战人性,更别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想着同伴能帮你,有些时候他们或许能帮你,但真到了自己也岌岌可危的地步时,能帮你的.…只有自己。面前的路,能带你走下去的只有自己的双腿。”
胡若飞的眼角在徐未然的身上和邱瑞邱祥两兄弟身上扫了扫,有点儿意会过来他是在做什么了。
“我也听过很多类似的故事。当不涉及到关键利益的时候,大家都是一家人,平日里相安无事。一遇到致命的危机,哪怕是亲父子,亲兄弟,都有可能反目成仇,背后捅刀子。"胡若飞说完,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水。
邱瑞的头皮一阵发麻,他抬起眼睛来和徐未然对视一眼,徐少爷冲他笑笑,双手撑着桌子站起身来:“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好料,你们先慢慢地喝茶,吃点丿儿开胃菜。”
徐未然走出包厢,小飞立即跟在了他的身后,轻声说道:“查过了,他们俩和邱川柏之间没有联系。”
知道了。那个邱瑞有点儿松动,邱祥暂时还看不出来,不过没关系一个松动了,另外一个心理防线也会受到影响的,再给他们一个机会,如果不懂得把握机会的话,就送他们去该去的地方吧。”徐未然语气轻松地说着这顿饭除了一开始徐未然说了个氛围有些沉重的故事之外,后面便其乐融融起来。
几位师傅们如愿以偿地喝到了想喝的酒,吃到了好吃的菜,纷纷夸赞徐未然会点菜。他点的菜从开胃菜到后面的甜点、水果每一道都是相得益彰风味十足又颇具特色。
酒足饭饱与胡若飞告辞之后,他们一行散着步回去了自己住的酒店,徐未然先把几位师傅送回他们所在的楼层,才和寒阙一块儿回了他们的套房。寒阙今天也喝了一小杯的酒,脸颊上还带着淡淡的红晕,一进门就把徐未然堵在门板上,脑袋埋在他的肩膀和脖子间蹭来蹭去。别装可爱,没有用的!"徐未然推他一把,刚把他的身体推开,这家伙又黏糊糊地靠过来,温热的鼻息在他的胸前喷洒下一路的涟漪’。徐未然继续推他,推了三次之后,寒阙干脆张开双臂将他正面死死抱住箍得紧紧的不松手。
徐未然在心里笑他……小孩子气。
以前老听他盛哥说付太爷年纪越大,心理年龄越小,他还不相信呢。现在他男人也是相同的德性,他不得不信了。可能是他们太小承担重大责任的关系,年纪轻的时候必须时刻撑住,不让周围的人欺负他们,所以绝不会表现出不成熟的一面。现在身边有别人替他们分担责任了,可以疼着他们,宠着他们了……他们反而越发地娇气任性了。现在就咱俩了,是不是该清算清算今天的账目了啊??"徐未然知道他是在向自己先‘讨饶,偏偏不让他得逞。
寒阙卖萌讨饶失败,赶紧换一个方法,伸手去解徐未然的衣服。“没用的,你伺候完我了,还得清算。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徐未然让他解,自己还配合地去撩他的毛衣。
“老婆~"寒阙露出明媚灿烂的微笑。
我已经让郭艺帮我拿东西过来了,你别耍无赖啊。要不然我打开房门,让大家都见识见识你这位家主耍赖逃避的可笑样子。”寒阙稍微退开了一点点距离,“我老实交代还不行嘛。你真舍得让我跪按摩器啊?万一跪瘸了怎么办?”
不怕,瘸了让郭老给你再接上。"徐未然笑呵呵地回应道。正说着呢,他们的套房门被敲了三下。
“郭艺来了。“"徐未然转身去开门。
门打开一条缝,郭艺在外面悄悄地探出一双眼睛来,看到里头家主正阴沉着脸瞪着自己,赶紧把手里的东西从门缝塞进去,拔腿就跑。听说掌家夫人要让家主下跪……郭艺虽然很想亲眼见识见识,但,刚刚才和家主的视线交流上他就被吓住了,哪里还敢留下来看好戏?徐未然捡起地上那东西,带上房门,晃了晃手腕,“来来来……亮出你的膝盖来。”
寒阙为了让他开心,还真把裤腿卷了起来。
徐未然兴致勃勃地把那个用塑料布包裹着的东西一层层打开,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后,愣了一下随即放声大笑。
“看来!郭老他们也知道你今晚要受罚啊,连针板都替我准备好了。只见郭艺拿来的根本不是什么脚底按摩器,而是名副其实的针板块木板上面插着密密麻麻的银针,光是看,就够让人触目惊心的了。“夫人!这,这要是跪下去,我会死的。”寒阙大惊失色,“郭老他们这简直就是在坑我嘛!"
徐未然斥了他一声:“这哪里是在坑你,明明是在救你啊,大哥!送这么个东西来,谁会真让你跪的啊?”
寒阙想了一想,也是啊!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老师傅们还是挺疼他的。“到底还是自小看着你长大的,都向着你呢。”徐未然说了一句有点儿犯酸的话,把针板顺手丢在了门口的玄关上。
寒阙跟在他身后,伸手去捏他的肩膀,“别吃醋啦!你想清算,咱们就来清算嘛
徐未然在沙发上坐下,伸手点了点自己的脖子,“那就一边给我按摩边说吧。你和那个妖男,到底怎么一回事。”“我和他真的只是萍水相逢….寒阙站到沙发后面,大手压在徐未然的脖子上开始给他揉起肩膀和脖颈来。
十年前那次我下山去了一趟海城…就是在那里遇到他又遇上你的。”徐未然舒服地眯起眼睛,“你遇到我?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是,在一家医院。"寒阙小声说道。
徐未然一听是医院,大概就懂了。医院哪!他自从年轻的时候犯过那次精神疾病之后,脑子里只要是有关医院的事情,就像是特意被屏蔽了,除非受了刺激,否则,基本想不起来。
“十年前……”徐未然算了算时间,“那个时候我才十五呢。海城…如果是在海城的话,我应该是和盛哥他们住在一起了。”十年前他会因为什么事去医院呢?
“等等,那个姓季的说,他也见过我?按理说他那个长相我应该记得的啊.…怎么也是没有印象?"徐未然开始自言自语起来。“他整形了,削过下颚,还整过鼻子和下巴。"寒阙道。“还真整过啊?“徐未然笑了起来,“难怪我当时讽刺他整形他无话可说。原来是个整容怪。”
“我们是在同一个地方遇上的。在那家医院的急诊大厅,他半夜发病来看医生,撞上了同样在大厅的你……"寒阙小心翼翼的描述着,并时刻观察着他的神情,既期待他想起些什么来,又害怕他会受到刺激。徐未然一脸懵逼,伸手抚摸着自己的下巴,有这回事吗?听寒阙这么描述,他的脑子里渐渐地能扑捉到一点的画面来了,只是…画面稍纵即逝难以具体成型。
“当时你是受人之托,到大厅找我,给我传话的….寒阙又给了他一点点的刺激。
徐未然闭上眼睛,皱起眉头,认真地追溯起这段貌似已经被他遗忘的记忆
脑海中那些影影绰绰的画面就像是走马灯一样不停地旋转着,他突然抓住了其中一副图片,努力将其定格之后,意识紧随而上将那图片的内容放大、再放大
你记得见到我的第一句是叫我什么吗?"寒阙继续在他耳边低声细语。徐未然脑子里那副画面此时已经很清晰了。
他几乎和寒阙一起说出来了那几个字:“哟~~范思哲先生!
(本章完)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