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桐愣住, 因为爸爸寻到的是小众高品质普洱,她记得很清楚,爸爸当时给她炫耀时说的其实是三年。
她说两年, 只是自谦的话。
她虽然不了解茶,但也知道年份越高的茶,越有收藏价值!
是林懿品鉴的不准,还是茶有问题?
何桐:“吴妈, 过来。”
厨房里的吴妈有些心虚, 不似之前的不耐。
“太太, 可是出了什么问题?”吴妈说完,又补充一句:“我厨房里还有活。”
有话快点说!
实则是她心虚地不敢在客厅待着。
何桐性格开朗,可不是傻子, 自然是听出吴妈借口不想待在客厅。
她对佣人一向宽容, 尤其是吴妈,是她丈夫李闻杉聘请的, 更是格外厚待。
吴妈今天是怎么回事?
竟然在她朋友面前, 这般下她的脸面!
何桐也不惯着她:“去把紫木盒子拿过来,我亲自看看!”
吴妈两手无措的揪着衣服, 站在原地。
别说是何桐,连诺拉都看出吴妈有问题。
何桐语气沉了下去:“拿过来!”
吴妈从未见何桐这般给甩脸色,身体抖了抖。
何桐再和气,也是豪门养大的小姐。
吴妈额头上冒出颗颗汗珠:“太、太太,紫木盒子普洱已、已经没有了。”
何桐只坐着也带着上位者的气势:“既然没有为何不直接说?
“一而再再而三的糊弄我,是当我好欺负?”
她没有避开两个孩子, 有钱人家的孩子, 注定不能太单纯。
吴妈腿软:“不,不是, 太太我没有!”
何桐:“茶叶呢?”
吴妈支支吾吾不说话。
何桐拿过手机:“同志您好,我家里出了盗窃,嗯,梧桐大道……”
吴妈倏地看向何桐,眼睛里满是惊恐:“太太,您……”
何桐一记冷冷的眼神看向她。
吴妈顿时把‘怎么能报警’这几个字咽了回去。
警察出警的速度很快,不到十分钟,就有两名警员到别墅里。
何桐将事情简单说一遍:“家里所有食物采买和保存都是由她负责,现在丢失价值十万的茶饼,我怀疑她监守自盗!”
十万?
吴妈直腿软跪下,哭喊道:“我没有!我没偷!
“我一个没什么见识的乡下人,哪里知道茶饼的贵重,就算真的要偷东西,也是偷贵重的金银。
“我真的没有偷啊!同志你们要为做主啊!”
诺拉看她哭的很伤心,伸手拽拽妈妈的衣服。
林懿对她使了一个颜色,对她摇摇头。
何桐看向诺拉:“宝贝怎么了?”
诺拉摇头:“没什么,妈妈。”
印泉依旧坐着,将两个小家伙的动作看在眼里。
他低声说:“看出什么了?”
显然是在问林懿。
林懿淡淡看他一眼,并不想搭话。
印泉:……
诺拉凑到林懿身边小声问:“懿宝,你是不是发现什么?”
林懿:“她在拖延时间。”
印泉放下茶杯,看他:小师弟对我意见很大啊。
林懿:彼此彼此。
印泉虽是沉稳持重,但终究是个二十出头的少年人。
被林懿的区别对待,反而激起了逆反心。
他在孟家时,第一次听到林懿这个人,是从孟朝妈妈和伯母的谈话中得知。
小小年纪喜欢钱,屈颜卑膝讨好师父,让师父收养了他。
那时印泉就对林懿留下不好的印象。
可是见面之后,他对汤老撒娇,他对一个小明星软软喊‘哥哥’,他的可爱,他的柔软都是对着外人。
他会撒娇,但不是讨好。
他会哄师父和阿婆开心,但不会有所求。
是自己误会了。
印泉知道自己不该偏听偏信,但听到师父不仅收了小徒弟,甚至办了收养手续。
印泉不得不承认,他其实从心底羡慕林懿。
林懿见他情绪低迷,有些诧异,他不应该是很拽很生气?
怎么突然一副要碎了的样子?
他不会和姜奶奶告状,说自己欺负他吧?
林懿轻哼,真是麻烦。
两人的眉眼官司只是短短瞬间,诺拉一心都在吴妈偷盗的事上。
她拉着林懿问:“拖时间干什么?”
当然是等能给她解决问题的人。
吴妈跪在地上,抓着警察的裤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同志,我就一个本本分分的老实人,还有一个闺女要我养活。
“这么好的工作,是我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怎么会干丧良心的事。”
警察被她哭的头疼,询问何桐:“何女士,办案也需要证据,您这边——”
何桐:“我是报案人,也是失主,甚至提供嫌疑人,证据不应该由你们搜集?
“当然,需要我配合的地方,我也会全力配合。家里公共区域都安装监控,我可以提供视频。
“如果同志没有头绪,我建议你们查她银行流水。”
她不相信,没有一点蛛丝马迹。
两位同志有些尴尬,的确没有硬性要求报案人提供证据。
“怎么回事?”李闻杉匆匆从外面进来,瞧见客厅站着两位警察,皱眉问道。
吴妈哭嚎的声音变小了。
林懿视线落在吴妈和李闻杉之间,他凑到诺拉耳边小声地说几句话。
诺拉点点头,然后离开。
众人注意力都在吴妈身上,除了印泉和林懿,没人发现诺拉离开。
何桐丝毫没察觉到吴妈的变化,见李闻杉回来,立刻上前挽住他的手臂:“老公,我从爸爸那带回来的茶叶被吴妈偷拿了。
“我报警了,现在正在等同志们处理这件事。”
李闻杉做出思考的样子,问道:“老婆,你说的是不是年后你从爸那拿回来的,用紫木盒子装着的普洱茶?”
何桐:“对!”
李闻杉歉意地说:“老婆你误会了,那茶叶是被我拿去送人了。”
一时间,众人全都惊诧地看向李闻杉。
闹半天是个乌龙?
吴妈眼珠子一转:“对对,是被先生拿去送人了!”
何桐蹙眉,显然没有因为李闻杉的一句话就打消疑虑。
她放开挽着李闻杉胳膊的手。
李闻杉伸手去握她的手,被何桐躲开。
李闻杉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他讪讪地道歉:“老婆,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到,没有提前和你说一声。”
说完又和警察道歉:“辛苦两位同志跑一趟,真是抱歉,这就是一个误会。”
林懿抱臂,声音软软,但声线透着凉意:“婶婶怎么一开始不直接说是李叔叔将茶叶送人,而是两次糊弄何阿姨?”
何桐顿时看向吴妈,逼问道:“既然是闻衫送人的,你怎么一开始就心虚不敢解释?”
吴妈紧张地面,冒出一阵汗:“我,我我就是糊涂了,上了年纪偶尔会忘掉一些事情。”
说完她又抱着何桐的腿哭诉自己的不容易:“太太,您是知道我的,我哪里有胆子偷东西?更何况,我独自一个老婆子养女儿,真的很辛苦。”
何桐听的不耐烦:“你养女儿不容易跟我有什么关系?是给我生的女儿吗?
“我没记错,你女儿去年就已经大学毕业了吧?
“怎么?一个四肢健全的人,还要你这个当妈的养?
“也对,我一个月给你开两万的工资,你就算再养一个废物也够!”
吴妈哭声一顿,呐呐道:“我女儿不是废物……”
警察:“何女士,这事是立案继续查下去,还是私下调解?”
“立案!”
“调解!”
何桐和李闻杉的声音同时响起。
何桐看向李闻杉,李闻杉拉着她到另一边说话。
何桐:“李闻杉,我知道你念旧情,当初是你说你高中困难的时候,是吴妈让你吃几顿饱饭。
“我一月个给她两万工资,已经足够偿还当年的恩情,现在是她手脚不干净,如果不严肃处理,以后家里其他佣人也有样学样?”
李闻杉听到她口中‘已经足够偿还当年的恩情’时,脸上闪过阴沉之色。
何桐抱臂背对着他,因此并没有看见他的变化。
李闻杉低声劝:“老婆,只这一次,就放过吴妈这一次,她以后肯定不敢再犯!”
何桐被气笑:“以后?她还想有以后?”
李闻杉看一眼客厅的印泉和林懿,又继续说:“老婆这件事之后再处理,你和诺拉还有朋友在,这不是让外人看我们家的笑话?
“丢的是你的脸面。
“老婆就算你不在乎,也想想爸,朋友做客时间,让警察抓家贼,这传出去,爸的脸又往哪放?”
何桐很清醒,没有被他牵着鼻子走:“李闻杉,你不要在这里顾左右而言他。
“如果不是吴妈年纪大,你这样不遗余力的维护,我都要怀疑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
李闻杉:……
他顿时一副吞了苍蝇的模样,显然被何桐说的话,膈应到了。
何桐瞧他是真嫌弃,松一口气。
她虽是玩笑,但里面有几分试探的心思只有她自己知道。
人的癖好,千奇百怪。
即便是枕边人,何桐也不能知道李闻杉脑子在想什么。
李闻杉也努了:“何桐,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若是心性不坚定的女孩,听到爱人这样的质问,恐怕已经在怀疑自己。
何桐却是冷笑,食指在李闻杉心口重重点两下:“李闻杉,你现在的行为哪一点值得我信任?”
李闻杉:……
两人僵持之际,诺拉从楼上下来,她先是看向林懿。
林懿对她示意,让她把东西交给警察。
诺拉点头,走到警察面前:“叔叔,你们看看这个。”
吴妈瞧见诺拉将一个平板递给警察,心里顿时生出不安的情绪。
尤其是在警察看一眼平板后,又看她一眼。
那种不安已经放大成恐慌,她突然间像发疯一样,去抢警察手中的平板!
却被另一名警察反手制服!
这一变故吸引何桐和李闻杉的注意,何桐率先看到的是诺拉,快步走过去,抱起诺拉。
“干什么?”
警察将平板递给何桐看,里面是多条监控视频,分成的一个个小视频。
随便点开一个视频,都是吴妈偷东西的鬼鬼祟祟身影。
有偷名贵的保养品,有偷不起眼的名牌饰品,甚至还有偷衣服的……
全部都是家中监控视角,而且吴妈很小心,明显是在背对监控,却在其他监控角度拍摄她偷东西的全貌!
何桐震惊的嘴巴微张,手指死死捏着平板。
李闻杉走过来时,她直接把平板摔进他怀里。
平板棱角磕在胸口,他疼的轻嘶,胸口的皮肉估摸被砸出淤青。
饶是如此,他也没有发火,而是先劝何桐:“老婆,你先别生气。”
说完才看向平板,越看脸色越难看。
显然他也没想到,吴妈胆子这么大。
他眼神阴翳地盯着吴妈。
蠢货!蠢货!蠢货!
吴妈被他的眼神吓到,瘫坐在地上,根本不敢动。
她感觉自己就像被一条猎食的毒蛇盯着。
她本能地想靠近警察。
刚刚她避之不及的警察,此时却是她想抓住的救命稻草。
警察也直面李闻杉的表情,但只以为他是被佣人的行为气到了。
诺拉也看见了,她被吓得躲进何桐怀中,瑟瑟发抖。
何桐察觉女儿的害怕,心思都放在诺拉身上,反倒是唯一一个没有注意到李闻杉异状的人。
一行人去警局做笔录,事后何桐一脸疲惫。
警局外,印泉:“何小姐,林懿今晚跟我住酒店,您好好休息。”
何桐抱着诺拉,诺拉已经趴在何桐肩上睡着。
如果诺拉醒着,一定不愿意林懿离开。
*
出租车上,林懿一直看着窗外的景色,没有搭理印泉。
明明白天还是艳阳高照,到晚上却打闪打雷,似乎是下暴雨的前兆。
直到到酒店房间,林懿才开口:“说吧,什么事?
印泉:“何小姐的丈夫,有问题。”
他话音落下,外面响起轰隆巨雷声,震得人心里发颤。
林懿挑眉:“就这件事?”
“你明天跟我回宁城,不要掺和进去。”印泉开门见山道。
这也是他找借口带林懿离开何桐家的原因,他担心李闻杉知道是林懿揭穿吴妈,受到报复。
“你既然也看出李闻杉不简单,却让我袖手旁观?”
林懿蹙眉,到底我是沾过血的影卫,还是你沾过血?
比我冷血?
印泉笑了,他转过身看着窗外的打闪:“我没想到你还挺热心。”
林懿:“我也没想到你挺冷血。”
印泉:“你不过一个小孩子,你能做什么?
“这本就应该交给警方去处理。
“你现在插手进去,万一他丧心病狂对你动手怎么办?”
他语气逐渐激动,到最后甚至发颤。
林懿显然没想到他在替自己的安危着想,小小的脸上,浮现诧异。
他以为,印泉很讨厌自己。
印泉双手撑在窗户上,深呼吸,脸色发白,额头沁着细密汗珠。
他匆匆撂下两句:“你明天跟我回宁城!
“还有,不论你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进我房间。”
说完砰地关上门。
背影甚至带上几分狼狈。
印泉不放心林懿一个人一间房,也不习惯标间,因此订的是套间。
两间卧室,一个小客厅。
此时林懿一个人留在客厅,看着被印泉紧紧关上的房门。
他目光沉沉,什么也没说,转身进另一间卧室。
躺在柔软的床上,思考何家发生的事情。
李闻杉为什么要包庇吴妈?
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是因为吴妈曾经在他困难的时候,给过他帮助?
在警局的时候,吴妈的女儿也被警察叫到现场。
她的穿衣风格很像何阿姨,吴妈什么心思,是昭然若揭。
她让女儿模仿何阿姨的穿搭风格,为的是让李闻杉能看上她女儿。
李闻杉知道吗?
肯定是知道的。
吴妈女儿看李闻杉的眼神,不纯粹。
但可以肯定的是,李闻杉和吴妈女儿之间肯定没发生什么。
不然吴妈早就嚷嚷开了。
李闻杉故意钓着吴妈的女儿?
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最重要的是,何阿姨的身体莫名出现不健康的状态。
又是谁在设计何阿姨?
林懿闭着眼睛,小脑袋飞快地转动。
细细碎碎的痛苦呻吟声传入耳中,他漂亮的眉头紧紧蹙在一起。
印泉定的什么垃圾酒店?竟然让他听这种声音?
很快他发现了不对,声音是从隔壁印泉房间传出来的?
他猛地睁开眼睛,跳下床,去敲印泉的房门。
咚咚咚——
敲门声急促,混着外面的雷声。
却没人开门。
印泉在搞什么?
林懿:“我数三声,你不吱声,我当你同意我进去。”
“123!”
房间里的人似乎还没反应来,林懿已经自己开门进去。
林懿进门后,房间昏暗,借着外面的灯光,他视线落在床上,整洁的似乎没有被动过,印泉人呢?
他开灯后目光逡巡一圈,还是没看到人。
直到一个柜子里传出粗重喘息的声音。
他皱眉,印泉疯了?
他忽然想起在汤明泽家中,汤爷爷问过印泉发病的问题。
印泉原来真的有病?
林懿一步一步走近柜子,那是一个半人高的柜子。
林懿的身板躲进去,或许刚好合适,但对于印泉接近一米八的身体而言,委实太小了。
柜门猛地被林懿拉开。
他对上印泉黑沉的眼睛,那双清冷漂亮的眼眸,此时布满恐惧。
印泉飞快收回目光,侧身抱着双腿,脸上满是汗,身体不停的抖。
烟青色衬衫已经皱巴巴,贴在身上,像蔫了的叶子。
林懿伸手轻轻碰到他,他便抱住头。
这是人下意识地防御姿势。
有人打过印泉?
林懿短短思考的时间里,印泉的身体抖得越发厉害,手臂撞击在狭小的柜壁上发出咚咚声,脸上惊惧的表情也越发剧烈。
再这样下去,他的心脏会受情绪影响,负荷太重,引起休克。
简单的说,印泉现在处于极度恐惧中,会把自己吓死。
林懿:“你的药呢?”
印泉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声音。
林懿没办法,只能想办法把他从柜子里拖出来。
印泉看着单薄,但身体很重。
而且林懿触碰到他时,他还在不断的反抗。
林懿忍不住小声嘟囔:“到底谁照顾谁……”
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印泉拖出来。
完全暴露在灯光下,印泉眼神倏地变了。
从害怕恐惧变成狂怒暴躁,即便在肌肉发抖的情况下,一记拳风也快狠准的直冲林懿面门。
林懿一个后翻,躲了过去。
落地后,他狠狠皱眉,暗暗骂一声:“疯子!”
偏偏印泉身手不错,林懿躲开之后,他再次出击——
“我要给奶奶告状!!!”
“你打我!”
林懿一边躲,一边抽空拿出手机给印泉录下来。
不能少了证据!
嘭——
印泉一拳砸在墙壁的电视机上,下一秒电视机冒烟了。
竟然没触电?
林懿欣赏够他的发疯,一个闪身,翻身到印泉身后,在他后颈上狠狠打了下去。
下一秒,印泉的身体软软倒下去。
林懿也没把他扶起来,任由他躺在地上,给汤明泽打电话。
汤明泽被吵醒时迷迷糊糊,听到林懿说印泉发疯打人,才陡然惊醒。
“你们没事吧?怎么会突然发疯?他不是带药在身上?”
林懿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
汤明泽声音都拔高了:“所以只有你和印泉待在一起?”
林懿:“嗯,是这样。不过他现在昏了,需要送他去医院吗?”
汤明泽听到只有他和印泉独处时,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原来昏过去了啊。
他是知道印泉发疯时,六亲不认的疯魔样子。
汤明泽:“他随身携带的包里有药丸,你给他喂下去,不用送去医院。
“他,他是心理问题,送去医院也只是开镇定药。”
林懿看一圈,电视屏上一个洞,桌椅倒了一地,玻璃碎片散落在地上……
总算从椅子压着的角落里,找到印泉不离身的包。
他夹着手机,翻开包,里面是一些证件和卡,然后是一个精致小巧的木盒子,只有他半个手掌大小。
他直觉就是这个。
打开果然闻到淡淡药香,但里面是空的。
林懿:“汤爷爷,里面是空的。”
电话那端的汤明泽也是一愣,神色严肃。
特别是听到手机里隐约传出雷声。
汤明泽:“小懿,你那边在打雷?”
林懿看一眼黑漆漆的窗外,不明白汤爷爷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但还是回答他:“是。”
汤明泽叹气:“小懿,打急救电话吧。”
他大概猜出印泉发病的原因,没有药,印泉再次醒过来,只有两种结果。
处于极度恐惧中或是暴怒再次对林懿动手。
不管是哪一种,两人都会有一个受到伤害。
林懿仔细嗅了嗅药盒,对手机那端的汤明泽说:“天麻、钩藤、黄芩、白术……印泉吃的是安神丸?”
汤明泽再次被林懿震惊:“小懿,你怎么知道他吃的安神丸?”
林懿:“盒子里的味道。”
他说完又继续说:“如果只是镇定安神,针灸完全可以。
“麻烦的是我手里没有针灸针。”
汤明泽:……
汤明泽:“可以叫外送,药店有一次性针灸针。”
林懿点开手机某外卖平台,输入针灸针,竟然真的有!
才几十块钱一套,不错。
真便捷!
林懿:“汤爷爷,我先挂了,您早点休息。”
下单之后,林懿两手拖着印泉,像拖着大型宠物犬。
一个小时后,印泉眼皮微动,又过一会才彻底睁开眼睛。
他脑子混沌的厉害,头很疼。
不,身上也疼,尤其是右手。
“醒了?能认出我吗?”
印泉:“……林懿。”
林懿:“看来没事了。”
他说完开始取针,印泉这才发现自己现在像只刺猬,身上好多针!
“我,我……”他想起来了,雷鸣暴雨的天气,让他进入发病状态。
可是今天出门匆忙,他没有检查药盒。
等他去找药时,才发现里面是空的!
那自己是怎么恢复正常的?
他余光中看到自己身上的针,是被林懿扎成刺猬才恢复正常?
林懿将所有针都收完后,问:“还难受吗?”
印泉感受了一下,他每次发病之后,都会陷入极度低迷的情绪,甚至会有轻生的念头。
这次却感觉身上暖洋洋的?
印泉:“右手有点痛。”
林懿瞥一眼他的右手,不疼才怪,你可是给电视节锤了一个洞。
林懿:“那再给你扎一针?”
印泉感受身上暖暖的,有点舒服,下意识地答应:“好。”
这会儿,他不说林懿只认识几根药草了?
林懿握住他手臂,扎了一针,印泉顿时疼的冒汗!
印泉忍了一会,忍不了了:“止痛?”
林懿一本正经:“对啊,以痛止痛,是不是感觉不到右手疼了?”
印泉:“我怀疑你报私仇?”
林懿笑容纯稚:“可以把怀疑去掉,我就是在报私仇。
“孔最穴上扎一针,啧啧,就是小鬼来了也得喊一声疼。”
谁让你对我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