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夏生觉得有时候遇见什么人真的是要凭运气的, 他算运气好,等了三十年,等来了佟野。
两人没有在酒吧跟着大家跨年, 十一点多的时候就走了。
佟野叫了个代驾, 他们顺利在十二点到来之前回到了自己的小家。
两人一回来辛巴就从客厅支棱着小尾巴跑了过来, 荣夏生鞋还没脱,小家伙直接扑到了他腿上。
荣夏生看着它笑,弯腰把它抱起来。
“长大了不少。”荣夏生说,“现在抱着沉甸甸的。”
佟野一看这家伙实在会争宠, 酸溜溜地戳了一下人家的小肚子。
“胖得像猪。”
荣夏生笑着瞥他:“别乱说。”
“真的,你看它吃的, 肚子那么圆。”
荣夏生捏捏辛巴的小耳朵, 哄孩子似的说:“我们不理他。”
佟野笑了,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小叔叔可爱。
荣夏生鞋只脱了一只就被粘人的小猫缠上了,佟野看看, 突然蹲下来给他脱鞋。
“哎?”荣夏生吓了一跳。
“别动,别摔了。”佟野说,“我给你脱。”
荣夏生觉得别扭,往一边躲。
“别躲了啊!”佟野一把握住他细细的脚踝,“跟我这是客气什么呢?”
他蹲在那里, 仰着头看荣夏生,笑着说:“咱俩都什么关系了, 睡一个被窝了都!”
他低头给荣夏生拖鞋,絮絮叨叨跟个小老头儿似的:“我不光给你脱鞋, 还给你脱衣服脱裤子, 你跟我客气什么呢?”
他说着说着自己就往下流地方想,想着想着就先不好意思地笑了。
“好了。”佟野给他脱了鞋, 又套上了拖鞋,“去吧,抱着你的心尖尖去玩吧。”
荣夏生听着他酸溜溜的话笑了:“别闹。”
他抱着猫往里走,佟野就粘在他身后,前胸贴着后背,腻乎乎的,撒着娇。
“你的心尖尖是我们俩谁?”佟野圈着他的腰,不依不饶地问,“正面回答。”
荣夏生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好笑着说:“你。”
佟野开心了,用手指点着辛巴湿漉漉的小鼻尖,得意地说:“听见没?以后别在我面前装大王!”
荣夏生看着佟野跟一只猫这样,笑得不行,拍拍他说:“好了,别闹了。”
他把辛巴放到佟野怀里:“我先去换衣服,你陪它玩会儿。”
佟野嘟嘟囔囔地跟上去:“它自己也能玩得挺好的,我陪你换衣服。”
结果,他还没跟进屋,人家“砰”地关上了门。
荣夏生在门里,一边换衣服一边想:让你进来,可能到明年我这衣服都换不完。
两人在家,佟野拿出之前买好的红酒醒了一会儿,一人倒了小半杯,互相依靠着坐在沙发上看某地方台的跨年晚会。
荣夏生家里没有电视,电脑又在卧室,就用手机看。
荣夏生拿着手机,怀里趴着睡着的辛巴,身后是圈着他的佟野,一家三口,温馨得不行。
两人其实对跨年节目都没什么兴趣,只不过看个热闹,找点儿事情做。
原本荣夏生想着说可以让佟野给他弹弹琴唱唱歌,结果佟野不干,非要抱着他,说是抱够了再唱。
“小野。”荣夏生说话的时候声音有点儿发抖。
“嗯?”佟野的下巴支在荣夏生肩膀上,笑盈盈地说,“怎么了?”
荣夏生低头看了看那在自己睡衣里作乱的手,说:“别闹。”
“没闹啊。”佟野亲他的耳朵,“不给摸啊?”
荣夏生被他弄得呼吸有些急促,一不小心,手抖,手机掉了,倒是没砸到睡着的辛巴,可把人家小家伙吓了一跳。
辛巴跳起来,躲一边儿去了。
看碍事的辛巴走了,佟野来劲了,直接扳过荣夏生的肩膀,压着人在沙发上接吻。
这一个吻还没结束,外面烟花的声音四起,手机里传来新年快乐的喊声,佟野笑着压在他身上,贴着他的耳朵说:“宝贝,我们接着吻跨年了。”
荣夏生嘴上从来不说,但心里爱惨了佟野一本正经地管他叫“宝贝”。
那感觉就像是一颗糖,一点一点融化在他心里,慢慢融进血液,把他整个人都浸泡得更甜了。
“新年快乐。”荣夏生在佟野的颈窝蹭了蹭,小猫似的说,“宝贝。”
佟野2号还有一场考试,但他拿出了年轻人该有的不怕死精神,从1号0点听到他小叔叔管他叫宝贝开始,来来回回,干了十几个小时的体力活。
当然,他不是铁打的神仙,期间还是有休息时间的。
两人从客厅的沙发到浴室,荣夏生以为洗完澡就能安静睡觉了,没想到回了房间,佟野还是缠着他不放。
荣夏生总是这样,无限纵容佟野,最后导致两人1号一整天几乎没吃东西,到后来相拥着睡着,天都黑透了才醒过来。
十点多,荣夏生先醒,动了动,觉得哪儿哪儿都疼。
他这么一动,佟野也醒了,黏黏糊糊地把他抱过来,问:“怎么了?”
荣夏生拍拍他:“今天还没给辛巴清理过猫砂盆。”
“……”佟野醒了,无奈地笑,“怎么跟养孩子似的。”
“你先睡,我去看看。”
“别啊。”佟野按住荣夏生,自己起身,随手抓了睡衣套上,“我去,你好好躺着。”
佟野开了床头的台灯,光着脚晃晃荡荡地往外走。
一开门,辛巴正趴在门口睡觉。
佟野笑了:“哟呵,小小年纪学会听爸爸们的墙角了!”
他抱起辛巴,把睡得正熟的小家伙放进软乎乎的猫窝里,然后看了看,猫粮和水都还充足,拿着小塑料铲子,去给小祖宗清理猫砂盆了。
佟野收拾到一半,发现荣夏生也出来了。
“怎么不躺着?”他扭头看对方。
“透透气。”
两人关着门胡闹了好久,屋里空气都浑浊了。
荣夏生问:“喝水吗?”
“嗯,喝!”佟野收拾完,洗了手,小跑着去了厨房。
他从后面抱着荣夏生:“宝贝喂我。”
荣夏生还累得不行,无奈地笑他:“拿你没办法。”
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被人喂水喝,怎么看怎么腻歪。
“继续睡吗?”喝完水,佟野搂着荣夏生从厨房出来。
“睡不着了。”荣夏生揉着脖子说,“你要是困就去睡,明天不是还有考试么。”
“我也不困,”佟野跟着他窝在沙发上,“我陪你。”
两人依偎着赏月,佟野说:“咱们在一起之后,你跟以前挺不一样的。”
荣夏生一怔,有些紧张地问:“怎么了?”
他的第一反应是自己跟佟野想象得不一样,对方失望了。
佟野笑他,捏着他的鼻尖说:“紧张什么呢?害怕啊?”
荣夏生不说话,只是靠着他。
“我觉得你好像开朗了点。”佟野说,“你还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吧?你开车去接我,我当时就看傻了。”
荣夏生回头看他,有点儿不相信。
“真的。”佟野凑上去,跟他鼻尖贴着鼻尖,“你别不信,你长得太好看了。”
荣夏生闭上了眼,像是随时等他亲吻。
“我们学校帅哥美女算是多的,随便走过一个那都是人堆儿里出挑的,可是很多人,美则美矣毫无灵魂,你就不一样了,你一看就跟别人不一样。”佟野笑了,手轻抚着他,“你知道我当时看着你,觉得你像什么吗?”
荣夏生睁开了眼:“什么?”
“就耽美小说里那种被恶霸囚禁在地下室的美人儿,”佟野说,“又白又好看,冷冷清清的,病恹恹的,绝了。”
荣夏生笑了:“你想什么呢?”
“真的,我后来就幻想自己是那个恶霸,把你给关在地下室,天天跟我做不能描述的事儿,多美。”
荣夏生笑着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少胡说八道。”
“真的,那会儿你对我爱答不理的,就很适合那种强制爱的设定。”佟野攥着他的手笑,“但现在你跟那时候不太一样了。”
荣夏生脸上的笑眼看着就变浅了,他问:“怎么个不一样法?”
其实他想问的是:我让你失望了吗?
佟野不会读心术,看不懂荣夏生心里的想法。
但对方也猜错了他的心思。
“其实你一点儿都不冷淡,可爱得很。”佟野很认真地望着荣夏生那双微微泛红的眼睛,说,“你有时候让我觉得特别心疼,有时候又让我觉得你真是太牛逼了。你看起来好像跟这个世界离得很远,永远都在冷眼旁观,但你的心始终都是热的。”
荣夏生不说话,定定地看着他。
“有句话我想说很久了,”佟野把人抱过来,用力地圈在怀里,“今天是咱们俩第一次一起走进新年,这日子值得纪念。”
“嗯,值得。”
“所以,我跟你道个歉。”佟野轻声说,“宝贝,对不起。”
听见他说对不起,荣夏生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给攥住了。
他突然害怕,害怕佟野说出什么让他不愿意听到的话。
“对不起啊,”佟野叹气,“我来晚了,我应该早点来,早点把你心上的冰块给凿开,那样的话,你也不用一个人受苦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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